作者：辰时埃
“艾莉薇莎没有说过？”楚门皱起了眉头，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对了，艾莉薇莎说她有三百多岁，最远也就是到上次魔王之灾的时候。而且她也不是神行者，所以对上次勇者筛选的实际内幕也有可能不清楚。。”
“上一任首席死在了魔王战争里，她是在之后继承了老师的衣钵。”莉莉丝认真解释着，“所有的首席都会接受女神遗留的智慧的点化，并在接受过痛苦长姊的赐福后，才能拥有那颗一年如一日的心脏。”
“所以她也是第一次接触勇者这种东西吗……”楚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最终勇者的事，艾莉薇莎和伍迪之前都不知道？”
莉猫猫歪了歪头：“他们知道，但无能为力——除了这种办法，他们也想不出任何能对抗魔王的途径。不过他们没提过最终勇者的神行者的事。”
“换句话说，这个【神行者】是教团自己培养的，对吧？但她没接受过女神遗留的智慧的教导，所以不会使用神行者特有的神术……”楚门缓缓踱步，觉得自己好像隐约间就要抓住什么东西了，却一直抓不到那个答案的尾巴，“因为这个神行者不必要吗？勇者已经足够强大，所以并不需要神行者的辅助？”
“先不管这个，刚刚兰斯打输了的场景可是有很多人看见了。”莉猫猫揉了揉楚门的脸，“稳定军心，我们现在必须做点什么。”
对此，楚门倒是胸有成竹：“我不是已经安排好了吗？”
莉猫猫愣了一下，随即就反应了过来：“你让兰斯继续挨揍？这也算稳定军心的办法吗？这不是在破坏军心吗！”
对此，楚门持相反的态度：“人类的心是很奇妙的东西，你觉得它脆弱的时候，它坚强无比；你觉得它强韧的时候，它却偏偏脆弱不堪。”
“人类之心越是在绝境里就越是强大，越是在顺境里就越容易腐化。”
“照你这么说……”莉猫猫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地揭穿了楚门，“顺境里我们形势大好，优势在我；逆境里人类之心坚强不屈，我们必胜……合着无论怎么我们都得赢呗？”
“没想到你一下子就参透了？来来来奖励你一个亲亲。”
猫爪挡嘴.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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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兰斯回到自己的营帐之后一直在思考楚门所说的话。
“我都会什么？”兰斯在营帐里一个劲儿地转圈，把菲菲都看晕了，“我都会什么来着？”
平时兰斯觉得自己会的挺多的，一旦要列个表出来，他反而一个都说不出来了。
菲菲实在看不下去了，小声提示：“上次那四十多个勇者合体放的那个巨大虚影……”
兰斯恍然大悟：“还有啥？”
菲菲掰着手指头一项一项数过来：“你上次跟对面的勇者学的用女神之力凝成铠甲啊，还有先知教你的用女神之力强化肉体，还有用女神之力操纵武器……你还会打拳，会远程操纵短矛……”
兰斯静静地听着，皱起了眉头：“这么多吗？”
菲菲陷入大无语状态：“我觉得这种事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啊……”
“楚门说我能打赢……”兰斯念叨着这句话，“他的意思是不是说，如果我用好我掌握的这些技巧，其实就已经能打得过那个家伙了？”
菲菲认真地想了想：“有这个可能吧……但我觉得先知大人的意思应该是……你要借助这次机会磨练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强，将来才能战胜更大的困难。
兰斯觉得菲菲说的也不无道理：“那我们好好想想，我们怎么打赢一个头铁莽夫？技巧上是我占优，力量上是他占优，我们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使不出力气，跟我拼技巧？”
第四百三十七章 时间竞赛
菲菲提出了一个天才的思路：“创造一种他越是用力就越是达不到效果的局面？”
兰斯大喜过望：“这个好！这局面怎么创造？”
菲菲的视线飘忽了起来：“啊这……我就是提出一个想法，具体怎么实现，或者说能不能实现都得另说……”
兰斯觉得自己想出了一个好办法：“要不我就告诉他，这把我们就比剑技，不比力气，怎么样？”
菲菲痛苦地捂住了脸：“如果是对方提出只比力气，不比技术的要求，你会答应吗？”
兰斯不以为然：“这我当然不会。”
菲菲有气无力地哀嚎着：“那你为什么觉得他会答应啊……”
“因为他不是我啊。”兰斯振振有词，“我不答应的条件，不一定他不答应啊。”
“换一个换一个，这个太不靠谱了！”菲菲双臂交叉，摆出一个拒绝的动作，“或者我们想另一个思路，好好利用你会的技巧战胜他？”
一提起这个，兰斯反而更犹豫了：“我觉得这个还不如我刚刚提的那个靠谱……无名勇者虚影的那个倒是可以试一试，可消耗太大，发挥出的力量也不一定比格鲁尔强啊……”
“好歹试一下。”菲菲坚持着，“而且先知不是说过，他会给你压阵的吗？”
“话说回来，我挺奇怪一件事的……楚门不是说正义需要非常强大的人才能使用吗？而且他还说像格鲁尔那样短时间内提高自己的力量会有不好的副作用……”兰斯摩挲着下巴，显然对此很不理解，“但他明显是要求我在短时间内变强到可以打赢格鲁尔的程度，你觉得这靠谱吗？”
菲菲震惊于兰斯居然发现了自己都没发现的盲点，一时之间居然忘了回答。
没有菲菲限制兰斯的思路，兰斯的思路便信马由缰起来：“会不会是楚门其实给我偷偷预言了什么奇遇之类的，然后我在战场上面临绝境，绝地突破，绝地翻盘？”
菲菲觉得自己的脸都僵了，甚至得揉两下才能恢复正常表情：“你……”
“我觉得这很有可能啊！”兰斯的语气无比自信，“勇者故事里不都这么写的吗？”
……
时间过的很快，在自认为参透了楚门的小算盘之后，兰斯用了整整一个下午专门练习自己的各项能力。
以前，兰斯的锻炼都是胡乱而没有章法的，大多数都是为了给人民公正军的战士们展示炫耀才会耍一遍。除开这些，他主要的锻炼就是背着【伪善】做负重训练。
但今天就不一样了，兰斯在军营里练了一整天的剑，又十分有针对性地召唤出了兰斯虚影。一整天练练停停，边练边神神叨叨地嘀咕些什么。
人民公正军的士兵和将领们都怀疑兰斯的脑子被打坏了，可凡是去问的人都被兰斯轰走，无功而返。
他们今天可是全看到兰斯被对面的勇者追着打的事了，虽然他们也知道世界上不可能存在战无不胜的人，可一直作为人民公正军主心骨与战神象征的兰斯居然也打不过那个人，这多多少少让部队内部产生了些许小道消息。
不过好在他们真正的定海神针先知还在部队里，不得已之下，他们只得求助楚门，委婉地表示了他们觉得兰斯的脑子被打出毛病的事。
对此，先知只是淡然一笑，表示兰斯的脑子一直都有毛病，众人便也就不再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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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格鲁尔又一次来到军前叫阵。兰斯似乎预料到了格鲁尔会来叫阵的事，立刻拿着一把普通的铁剑就出了军营。
与昨天不同的是，格鲁尔的神行者并没有出现在战场上，而是远远地坠在后面，看上去似乎并不想参与今天的战斗。
两军边境的摩擦日益增多，随时都有可能打出火来，但偏偏每天的摩擦过后，双方都忍住了——人民公正军在等他们的根据地包围贵族联军，贵族联军在等教团的主力赶到。
而这几天，双方更是派出了自己方的最强者做战前切磋，空气中的火药味已经浓郁到不必明说的地步。
但作为主要参与者的兰斯却没有这个自觉：“格鲁尔，你今天还来？”
格鲁尔微微颔首，却没有说话。
“那继续——”兰斯拿起了手里的剑，“不过我今天没带趁手的家伙。”
格鲁尔的眉头皱了起来，但依旧没说话。他把自己的圣剑插在地上，似乎是在表示自己可以不用武器。
兰斯的表情顿时丰富了起来，他忽然觉得自己昨天跟菲菲说的那个办法大有可为。
“我也不欺负你。”兰斯招招手，示意附近的士兵把单手剑扔给他，“今天我们的武器都不太行，所以就不玩拼力气那一套，我们只比试剑术。”
菲菲叹了一口气，兰斯还是没放弃他那一听就不可能成功的想法……
“可以。”
你看，对方果然拒……接受了？！
菲菲瞪大了眼睛，仿佛看见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一样，呆呆地看着偷偷在背后给自己比了个胜利手势的兰斯，大脑一时之间没转过弯来。
“那今天不分生死，只分胜负。”兰斯借机继续提出自己的要求。
“可以。”
听到这个回答，菲菲反而更担心了。虽说阵前切磋本就有表演和鼓舞士气的性质，也确实有不在阵前切磋中杀人的潜规则，但阵前切磋中因为“失手”杀死对方的事在历史上并不少见。
更何况对方本就比兰斯强上一节，如果格鲁尔是假意答应然，然后在战斗中突然撕破脸皮怎么办？
“放心。”仿佛感应到了菲菲的想法，兰斯反而主动安慰起菲菲来，“我办事有数。”
“小心他使诈。”菲菲小声提醒着，“贵族联军现在已经被先知逼到绝境，无所不用其极了。”
“放心，这我肯定知道。”兰斯眯起眼，“但一个人发动力量有征兆，有过程。他的技巧很烂，不是装的，所以他如果要突然提升自己出力的话一定会被我看出来——再说了，楚门不是说他在后面压阵吗？”
“小心为上。”菲菲拉着兰斯的手，稍稍拖慢他前进的脚步，“我会盯着他的神行者，对方一有动作我就会出手。”
安慰似的拍了拍菲菲的手背，兰斯昂首挺胸地走上了战场。
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一战的风险，他自然知道对方有可能耍诈，自己有可能因为种种原因再次败北。
可他不能退，就像楚门说的，现在的他代表的是人民公正军的战无不胜。他站在战场上，唯一的任务就是把胜利带回来。
哪怕没有获胜的可能，他的任务也不会变。
“来！打个痛快！”
人类联军那边早早聚集起了人，他们自从听说昨天格鲁尔大胜兰斯后就士气大振，今天格鲁尔再次出阵挑战，他们都想挤个好位置好好看看勇者是怎么战胜叛神者的。
但今天的剧本好像跟昨天的不太一样。
论战斗经验和作战技巧，格鲁尔比兰斯差得太多了。别说像昨天那样压着兰斯打，就连像昨天的兰斯那样勉力支撑都做不到。
而兰斯心里也憋了一股火气，昨天被格鲁尔追着打的丢人场面他今天想尽办法也要让格鲁尔丢同样的人。
战场不再像昨天那样乌烟瘴气，双方都把战场看了个清楚。但也正是这么一看，才看出双方在战斗技巧上的差距。
从头到尾，格鲁尔就像一个刚学剑不久的新手一样，被兰斯用剑术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若非格鲁尔身上的勇者铠甲是教团特地打造的珍贵防具，恐怕这个时候身上已经多出不知多少个窟窿了。
局外人看局外人的热闹，局内人看局内人的门道。兰斯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格鲁尔的技巧比起昨天来强太多了。
如果说昨天还是照本宣科的一板一眼，今天格鲁尔就能较为灵巧地将各种剑技串起来，作战步伐也灵巧了许多。尽管格鲁尔在技巧方面依旧不是兰斯的对手，可他的成长速度却让兰斯刮目相看。
这一天一个样，明天格鲁尔的技巧得变强到什么地步？
兰斯心中忽然生出了些许不安，他好像察觉到了格鲁尔今天这么轻易答应他那个要求的原因了。
合着格鲁尔是想让自己给他喂招？
一念至此，兰斯的脸色阴沉了不少。向来都是他在战场上偷学对方的技能，什么时候轮到别人学他了？
眼神一凛，兰斯的脚步顿挫，忽然改变了自己的进攻节奏。骗出几招和身位后，他猛然爆发，用巧劲挑飞了格鲁尔的剑。
而格鲁尔也跟昨天一样，飞速撤退，不多半句话。局面至此，哪怕是兰斯也看出来对方的用意了。
虽然这场胜利让己方士气重振，可对方的士气也没低迷到哪里去——虽然今天格鲁尔没打赢，但昨天打赢了啊！这说明兰斯打不过他们的勇者！
局面似乎正在向无法预知的方向前进，兰斯觉得自己必须问问楚门这个操盘手打算怎么收场。
兰斯急匆匆地回到军营，没有回答任何人的问题，直接带着菲菲去找楚门。
“楚门，我问个事——你觉得格鲁尔是不是想拿我练剑？”
“这不明摆着吗？”楚门诧异地放下手里的书，“你也看出来格鲁尔现在还不太会作战，他自然要抓住这个机会好好锻炼一下，这样才能在战场上杀掉你啊。”
兰斯愣了一下，急吼吼地问道：“你怎么不早说？”
“先别急，我们来复盘一下刚刚的战斗。”楚门倒是一点都不急，他借着今天的战斗又仔细观察了一下格鲁尔，觉得兰斯并非没有机会打赢他，“我们边打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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