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辰时埃
——“是……平民。”
“打赢了战争，你们杀的士兵是贵族还是平民？”
——“……是平民。”
“你们，出身自人民的你们，背叛了人民。”
第三百九十九章 团长的心中充满了自信
楚门从未指望这番话就能让这群勇者认清现实，所以他打算加点料。
爆点狠料，为此，他特意把丹迪和在煤矿坑中发现的前代勇者的尸骨都带来了。
丹迪已经死去六年，尸体早已白骨化。可它与前代勇者一样，白骨化后的骨架晶莹温润，甚至还有大量的灵能残留。
而且六年过去，灵能被留在了骸骨中，执念却消散了，使愿力返还成了灵能。
现在，这就是两具充满灵能储存器。
但楚门并不打算现在就说，他还记着那四个被关到痛苦迷宫里打黑工的勇者呢。就算要教育，也要把他们拉进一个大课里一起讲。
楚门越想火气越大，他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会把这些人从石柱里拎出来再揍一顿。
爷费了半天劲，讲了半天大道理，这些蠢货还听不懂；爷还气坏了身体，爷真是亏大了。
所以楚门决定看看下面的战况开心开心，给这些勇者点时间好好思考，好好讨论。
“你们先好好思考一下吧，可以互相讨论讨论。”楚门摆了摆手，走到空岛边缘，低头俯瞰下面的战况。
见楚门离开了他们，少数几个勇者交换了一下眼神，开始小声交流起挣脱束缚的办法。
其实他们还是不愿意相信楚门所说的话，或者说根本就没能理解楚门想表达出的思想。
他们虽是平民，可在战争结束后就能变成贵族，魔王所说的这些东西，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但大部分勇者和神行者，确实都陷入了沉思。一来是因为他们现在确实什么都干不了，二来……魔王刚才说的话信息量太大，他们得仔细分辨真伪。
实际上，当他们开始思考的时候，就已经被楚门牵着鼻子走了。
终于，有人开口问道：“你要做什么？”
楚门头也不回地站在空岛边缘：“我说了，这个社会把人变成鬼，而我要把鬼变回人。”
库鲁诺反问：“你一个魔王，说这种话不觉得自己没有丝毫可信之处吗？”
“其实我不仅仅是魔王，我还是你的父亲啊。”楚门满脸悲痛地转过身，走到库鲁诺面前抚摸着他的脑袋，“孩子，当年我把你丢下是逼不得已，我这些年一直都在找你！”
众人看向库鲁诺的表情顿时不对劲了起来，而最着急的却恰恰也是库鲁诺。
看了你的 脸色憋得通红，急吼吼地辩解：“胡说！我爹在安图尔村好好的呢！我爹妈都在！他是在说谎！”
“这就奇怪了。”楚门摇了摇头，满脸困惑，“那为什么教团说我是魔王你们就信了，我说我是你爹你就不信呢？”
“为什么？是因为教团给你们每个月发津贴，还给你们发了个胸大臀翘的老婆吗？财色两边，就让你们放弃了自己该有的立场，去给叛神者当狗了？”
这句话不仅侮辱了勇者，还连着神行者们也一起骂了。不过比起之前把神行者必做鸡的言论，居然还稍显温和。
“可你不是魔王，你又是什么？”勇者纷纷表示质疑，“教团都说你是魔王！”
“你质疑我？”楚门的声音很平静，但谁都听得出平静下的怒火滔天，“你们还记不记得，我是女神的先知？”
“我曾在圣马林布道，在乔玛利亚讲学。我的足迹遍布大江南北，把女神的智慧在大地上传播。”
“在我给人们布道的过程中，发现女神的教义已经被改得面目全非。女神的教义被扭曲成了维护贵族统治的工具，而非女神传播智慧的途径。”
“贵族和教团勾结，利用了信徒对女神的信仰，利用了女神的名号，为他们自己谋利。”
“你刚才问到点子上了，我为什么会被叫做魔王？因为我在传播女神真正的福祉。而这福祉中，我把贵族和教团从平民身上夺走的东西，还给了平民。”
“但教团和贵族不愿意，他们认为他们抢来的东西就是他们的，所以才会恐惧我，抵触我。这也是在后来，我为什么从他们口中的先知变成了魔王的原因。”
依旧有人发着倔：“可这只是你的一家之言，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楚门仔细地端详着那个人的脸，仿佛要把对方的样貌记住：“哦？那么请问，你质疑我的点在哪里？”
“你说你是先知，但你空口无凭。”那个勇者反驳着，“你哪里来的证据证明你是先知而不是魔王？”
“很好。”楚门微微颔首，“那我拿出证据，你就相信我是先知，教团是背叛了女神吗？”
那个人迟疑了一下，想看看其他勇者的反应，却发现他们都把视线挪开，不敢与他对视。
“是。”他只能硬着头皮承认。
“那你有没有意识到一个问题，为什么最初在我说我是先知的时候，教团非常容易地就相信了。”楚门缓缓走到那个人面前，冷冷地看着他的双眼，“你猜猜，是为什么？”
那个勇者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可当意识到楚门的声音是出现在他心中之后，表情渐渐不可思议起来。
心灵通话，除了女神，是只有传说中的历代先知与教皇才拥有的能力。
换句话说，他们面前的魔王，如果不是先知，就必定是教皇——总不可能是女神。
随即，楚门身上涌现出大量的灵能。他们浸泡在这股灵能之中，再次确认了楚门之前在军营中使用的确实是女神之力。
面对这如山一般的铁证，任他们再想反驳也没有用了。
“除此之外，你们难道真就是榆木脑袋，发现不了一点点不对劲的地方？”楚门越来越对这批勇者感到绝望，他昨天还是特地用了大量的灵能，施法时还有明显的灵能残留，“你就没意识到一件事——自诩为女神教团的，没有人能使用女神之力。反倒是我，能使用跟你们一样的女神之力？”
立刻就有人张口就来：“可文森特牧首说是魔王窃取了女神的力量……”
楚门懂了，这还真不怪这群勇者。
在那种环境下，教团的话就相当于真相。说魔王窃取了女神的力量，哪怕有疑点，接受度也会相当高。
“榆木脑袋不开窍，你们现在就站在我身边，你们感觉到我身上有半点魔气了吗。”楚门失望地叹了口气，挥挥手解除了他们身上的禁锢，把勇者们都拖到浮空岛边缘，“来来来，你们往下看看，南方的军队里可有魔物？”
勇者们感受到了久违的自由，甚至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就是屁股蛋子有点疼。
但库鲁诺就不一样了，他脑袋瓜子疼。
他们站在空岛边缘，低头看向大地：“没……没有……”
楚门冷笑一声：“教团怎么说的？说这些都是被魔王蛊惑奴役的普通人，是不是？”
勇者们面面厮觑，意外于楚门居然知道教团是怎么跟他们说的：“对……”
楚门甚至有些哭笑不得，这种简单的事，明明自己稍稍动一下脑子就可以明白，这些人居然还看不懂：“那如果我是魔王，我的魔物哪去了？炖了吃了不成？教团的这些伎俩充满了疑点，你们居然没有人怀疑吗？”
众人不敢说话。
“凡事都要解释一下，生怕别人怀疑的，恰恰说明他们心里有鬼。因为他们知道谎言无法永远遮盖真相，纸是包不住火的。”楚门不屑一顾，“你们跑来南方打魔王？你们是来造女神的反的！”
顿时，已经有神行者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刚才楚门当中用藤条抽她们屁股都没有哭出声，可当听到他们是在造女神的反时，却绷不住了。
楚门的语气渐渐缓和下来，充满了安慰的味道：“我没有否定你们对女神的虔诚，正相反，在你们认定我是魔王的前提下，在意识到我和你们之间的实力差距大到无法用任何方式弥补的情况下依旧敢质疑我，足以说明你们对女神的虔诚，以及你们金子般闪闪发亮的理想。”
“知耻而后勇，知羞而后正。若是路线不对，你们的力量越强大，就越是会给女神的信徒制造苦难。”
可随即，楚门的语气又一次严肃了起来，却不再像之前那样充满刻薄和讥讽。
“但是你们要思考，要敢于质疑权威。不能人家告诉你们什么就是什么，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谎言存在。”
“比如说我刚才就撒谎了。库鲁诺，我不是你爸爸。”
库鲁诺小声回答着：“我也没信……”
楚门点头：“对，你为什么不信？因为你见过你父亲，你知道你父亲，你跟他共同生活过，你对他的一切了如指掌。”
库鲁诺继续小声嘀咕：“可我就不知道他把私房钱藏哪了……”
感受到周围仿佛要杀人的目光，库鲁诺闭嘴了。
“简而言之，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楚门背着手，俯瞰地上的战场，“我给你们时间，你们去在南方游历，见识一下南方人民的生活状态，就会知道在真正女神教义的指导下，这个世界应该是多么安康。”
“但我要跟你们立约，你们在南方生活的时候要自食其力，不可偷窃，不可诈骗，不可抢劫，不可用自己勇者的身份巧取豪夺，不可行不义之事。”
“我也会保证，你们会爱上这片土地，会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女神教义。”
楚门转过身，看向这三十多号人：“用你们的双眼去看，用双脚去丈量，用双手去感受。”
“然后，当你们认为你们已经理解了女神的教义，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愿意为这个世界而战的时候，回来找我。到时候，如果你们还想当贵族的勇者，我会放你们回去。但从此以后若是再在战场上相见，便是敌人，刀剑无情。”
“现在，看看战场吧，你们在这场战役中的任务已经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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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白衣骑士团已经奔腾在了冲锋的路上。
人民公正军的侧翼没有丝毫有准备的样子，防守空虚，团长仿佛已经看到了他们在魔王的军队中驰骋，砸毁他们大炮的场景。
这场仗要是打赢了，他当记头功！
数千米的距离对于骑兵来说不过几分钟的事，即便现在敌军将领发现了他们的动向，想必也难以从正面战场抽调人手。更何况魔王的军队并没有升空的魔法师军团，根本来不及防御他们的突袭。
“杀！”
团长感受到了久违的热血沸腾，以他现在的军衔，在没有大靠山的前提下已经难以继续提升了。但只要拿下这个大功，爵位晋升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毕竟他在勇者战争中也积累下了不少军功。
就在他们冲锋到距离魔王的军队军营差不多一千米的距离，魔王的军队毫无动静的营帐忽然翻了起来，露出了一尊尊黑色的铁炮。
“敌军已进入预定阻击距离！请求开火！”
“开火！”
轰隆声几乎同时响起，不绝于耳。数十门短炮的炮口迸射出粗短的火焰，一枚枚炮弹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出膛，如出笼的疯狗般冲向骑兵团。
就在营帐拉起的一瞬间，白衣骑士团的团长就知道要糟。当他看到炮口闪亮的火光时，更是心底一沉。
埋伏！敌人料到了这次突袭！
可他们此刻身后是三千多米的开阔地带，前面是一千来米的开阔地带，无论往哪跑都是炮火打击的良好靶子。
若是退走，不但完成不了任务，还会被敌人的炮火追杀！
当下困境，唯有冲进魔王的军阵中才是唯一的生路！
“加速！”团长咬着牙下令，“他们的大炮射速很慢！分散阵型！冲进去！”
白衣骑士团从未有过怕死之辈，更是知道他们此行绝无退路，再加上团长下令，一个个都趴伏下身体降低风阻，力求以最快的速度杀进敌营。
但事与愿违。
这次人民公正军推出的短炮虽然射程和炮弹装药量都不如大炮，但人家射速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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