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辰时埃
“史书里只记载了三个魔王,这三个魔王出现的时候还没有罗曼帝国呢……”
“换句话说,这是罗曼帝国面对的第一场魔王之灾。”
“你……”莉猫猫的眼中闪烁着怀疑之色,“你再确定一下,不是从哪本小说里看到的,误以为是历史记录?”
“啊这……”楚门的眼神飘忽了起来,他并不记得自己是从哪知道这件事的了,他只是非常顺其自然地想了起来,“我想不起来了。”
莉猫猫缩在楚门的衣服里,没有说话。
不过此时楚门也追上了坎德尼斯他们,众目睽睽之下,马车降落到了他们面前,楚门走出马车打了声招呼:“我回来了。”
就跟刚刚吃完了饭去散了个步一样随意。
“我们还有两个小时左右抵达齐格城。”坎德尼斯心里长舒了一口气,“您刚才是做什么去了?”
“去跟斯柯洛法帮谈了谈,增进了一下彼此的了解。”楚门观察着坎德尼斯的表情,忽然一笑,“对了,你们以前没有和他们交涉过吗?”
坎德尼斯迟疑了一下,凑过去低声说道:“有过,但斯柯洛法帮不愿意加入我们。”
楚门装作了然地点了点头,没有继续问。
坎德尼斯似乎对斯柯洛法帮与【先生】之间的协议并不知情,否则,没有必要在楚门显然知道了什么的情况下撒这种谎。
既然如此,那瓦娜塔的身份就更加明显了。
【先生】显然是不希望任何人知道瓦娜塔的身份,这不正说明瓦娜塔的身份很可能牵扯到一件大秘密么?
如果说米歇尔大公的遗孤这个身份不算什么重要的东西,那么……米歇尔大公获得了魔王遗产的传闻呢?
第三百二十九章 一个并不让人感到意外的秘密
说起来,这支队伍挺奇特的。
只有菲妮娅不知道他们实际上是一只起义军的队伍,护送先知去与起义军高层会谈。
除了楚门和坎德尼斯以外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先知怀里抱的其实就是恶名远扬的灾祸魔女。
而除了莉莉丝以外,没有人知道先知其实根本就不是先知,甚至与传说中的魔王来自同一个地方……
但这并不妨碍楚门与他们谈笑风生。
不多时,他们便抵达了坎德尼斯在郊外的庄园。在进入庄园之前,楚门便已经从车上下来,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支队伍里的人已经不在意先知又跑到哪去了,反正最后先知都会飞回来。
反倒是坎德尼斯和菲妮娅紧张极了。
菲妮娅并不知道先知为什么来齐格领,又为什么忽然消失。
坎德尼斯紧张的则是楚门终于要与【先生】见面……不对啊,先知哪知道【先生】的身份?他现在就跑了,跑哪去见【先生】?
坎德尼斯立刻就用先知的预言做出了解释,并且在心中由衷地感叹了一番先知的强大。
就连扑朔迷离的命运在先知眼中都是毫无秘密可言的书本,先知可以借助预言的力量成为近乎全知的存在。
……
实际上楚门哪知道【先生】的身份,这一路上,就连莉莉丝都对他守口如瓶。
直到抵达齐格城,莉莉丝才叫他偷偷下车,一起潜入城里。
“所以【先生】实际上在城里?”楚门猜测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愧是先生。”
莉莉丝抿嘴一笑,眼角几乎压抑不住暗藏的笑意:“哦?你是这么想的?”
“也可能是出于别的考虑。”听到莉莉丝的反问,楚门立刻改了口风,“比如说在城里比较方便监视领主的动作?”
“这个嘛……”莉莉丝的眼睛转了转,含糊其辞,“也算是吧……”
楚门无语地看着神神秘秘的莉莉丝,注意力全放到了对周围的观察上。
此刻的莉莉丝已经变化作普通的少女模样,连带着给楚门也化了妆,隐藏住了那张走到到哪都会吸引视线的脸。
齐格城虽然繁华,但那是对比于南方三领而言。在中土,齐格城的繁华程度也就是比一个大型镇子高一些。
以前楚门没有注意过白枫城和丹迪城的建筑,此刻来到齐格城,才终于意识到这里的建筑其实都不差——这要得益于十几年前米歇尔公国的昌盛。
可再光彩的房屋也会随着时间破败,尤其是在没钱修缮或工艺缺失的前提下。
右前方那座占地面积不小的宅邸的屋檐似乎是用特殊工艺制作,有不少部位有着明显的修补痕迹。
可后来修补的人显然不懂那种反翘屋檐的工艺,只能在表面上做得一样,就连独特的釉彩都无法复原。
当初建造这座房子的人已经随着战火逝去,或者搬到了中土,只留下这座无法恢复的房子,诉说着这里曾经有过掌握了那样一门手艺的匠人。
它曾经有过那样的匠人,可后来他们走了。
就是看着这样完整却残缺的建筑,楚门也能感受到曾经的米歇尔公国是如何昌盛。
宽阔的街道可以容纳三辆马车并排行走,说明时常有商队在城中穿梭前往市集;街道两边有盖着石板的下水道,地下有高达两米的排水系统,足以说明这座城市有钱到修建这样的排水设施给平民用。
广场两边摆着椅子,立着雕塑的水池中有零星的铜板,就连一道破墙上的涂鸦,都在暗中诉说着这座城曾有过怎样的过去。
“我们去哪?”楚门拉过莉莉丝,悄声说着。
“去见先生啊。”莉莉丝一脸惊奇地回答,“你失忆了?”
楚门的嘴角抽了抽:“……我的意思是,我们不去见先生,在街上逛悠个什么劲?”
“可是先生现在在见客人呐。”莉莉丝回头望了一眼街道的尽头,“我们得等一会儿。”
楚门下意识地循着莉莉丝的目光看去,却只能看到齐格大教堂,以及停在教堂门口的一辆马车。
马车有着天蓝色的涂装,侧面的木制浮雕勾勒出一个看起来很眼熟的图案。
“吉诃德家的家徽?”楚门眉毛一挑,想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它了,“我还在白枫城的时候,见过齐格领领主的儿子……他的马车跟这个一模一样。”
莉莉丝也不答话,坐在长椅上望着天空发呆。
楚门无奈,只好坐在莉莉丝身边,跟她一起等待。
这样的情侣在齐格城并不罕见,人们最多只是对这两张普通的生面孔感到陌生,而不会去问他们在这里干什么。
毕竟每个人都忙着生存,没时间关心其他人的人生。
不多时,一个熟人从教堂中走了出来。
克里特·吉诃德,齐格领领主的长子,曾经在白枫领的酒宴上和楚门见过。
那一场谈话,给楚门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也是楚门第一次对这个世界贵族的骄傲产生了一丁点的认知。
——不过结合这几个月的经历来看,克里特的骄傲其实并不是那种令人厌恶的傲慢,而是一种自矜于身份的骄傲,是一种建立在实力上的骄傲。
面对身为勇者队员的楚门,克里特的回答很明确:只有在勇者建立了功勋之后,他才愿意以功勋的大小来改变自己对勇者的态度。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克里特还挺可爱的。
克里特显然没有发现改换了面容的楚门,而是急匆匆地坐上马车离开了。
“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我们要见的人住在教堂里吧?”楚门附耳低语,“你一直在看教堂。”
“我忽然想起一个问题。”莉莉丝转过脸来,那双忧郁的大眼睛黯淡无光,“我以前见先生的时候,都是变成猫偷偷溜进去的……现在带上你,我们可能进不去了。”
楚门一愣:“……我可以从地下进去。”
“可是先生的房间在二楼啊……”莉莉丝又叹了一口气。
“……我从墙里钻进去。”
“但这里的墙薄啊……”
楚门翻了个白眼儿:“你的意思是我晚上再去?”
莉莉丝眼中的忧郁愈发深重:“可先生睡眠很规律,晚上很早就会睡觉的……”
【不过我们现在都到人家的家门口了,你总该告诉我先生的身份了吧。】楚门在灵能桥梁中叹了口气,【你都保密保了一路,非得见到先生本人,你才愿意说吗?】
莉莉丝惊奇地一转头:【你不知道先生是谁?】
楚门的嘴角抽了抽,无语望天。
诚然,其实在进入齐格城的时候,楚门就已经开始怀疑一个人了。只是苦于没有得到确切的验证,所以不敢乱说。
其实当坎德尼斯的身份暴露在楚门眼前时,他就开始怀疑那个人了。
而当他们驶向齐格城,莉莉丝又把他带进城之后,这个猜想几乎便成为了结论。
试想一下,什么人能够拉起一支连领主都无法解决的起义军,甚至在多年的反围剿中依旧保持旺盛的生命力?
试想一下,什么人有足够的财力,去支持一支不断扩张的队伍的日常消耗?
试想一下,什么人可以时刻掌握贵族的动向,让起义军得以在发展初期躲过数次致命的围剿?又是什么人能够在暗中行动,让出城剿匪渐渐成为形式上的活动?
再深入想一想,什么人能够与勇者坎德尼斯经常性地碰头,并且不被任何人察觉端倪?
最重要的,什么人对女神的教义如此尊重,甚至为了女神的教义不惜与整个世界为敌。
毫无疑问,先生是一位财力雄厚,位高权重,身份高到绝对不会被人怀疑,并且对女神教义有深刻了解的……狂信徒。
在齐格城里,只有一个人完美符合以上所有特征。
先生很神秘,可当他所有的神秘面纱被一条条线索挑开的时候,却又显得有些平淡。
【说实话,我觉得这个答案很离谱,却又很符合情理。】楚门望着教堂的大门,似乎陷入沉思,似乎又有些开心,【我很意外,但不完全意外。】
【毕竟一个山野农夫很难会想到拉起一支革命队伍去反抗纳税的税官,而且历史也证明了只有那些背叛了自己阶级的既得利益者,才有足够的知识深度和广度去改变人们的思想,又足够的财力和魄力去改变这个世界。】
【在南方三领根深蒂固的革命军首领,从不以真面目示人的女神教义狂信徒,发誓要把腐朽的大地燃尽的狂想家……】
【居然是这片大地的统治阶级,至少也是当下制度的既得利益者,更是当初教团攻打米歇尔公国的功臣之一……马丁·威兹东主教。】
莉莉丝没有肯定,但也没有否定。她只是摇头晃脑地蹭在楚门身边,静静地注视着教堂的大门。
大门处人来人往,有忏悔的人,有主动缴纳赎罪金的人;有佝偻着背不敢进去的人,有步履匆匆走进去的人;有依偎在墙边犹豫不决的人,有一咬牙低头走进教堂的人。
教堂门前,是另一种人生百态。
信仰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力量,人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当他们来到教堂前,都会稍稍地被良心苛责一下。
每个人都有点亏心事,无论是挺胸抬头还是溜着墙边走,就看各人的选择了。
“你知道吗?其实我以前就很喜欢坐在教堂前面的椅子上,看那些进入教堂,或者离开教堂的人。”莉莉丝忽然开口说道,“很有趣,有人心虚,有人得意,有人长舒一口气。”
“仿佛只要进入教堂再离开,困扰他们的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一开始我觉得这简直是傻到不行,可后来才知道,原来这么想的我才是傻到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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