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零衣
“因为觉得念起来更顺口所以换掉了、小零。”
“你还真是自由自在。”
“我在自己的家里为什么要那么拘谨呢?放轻松,你也没必要板着一张脸。”
“……无聊。”
“又来这种腹诽的语气,算了,继续聊聊国外的话题吧,我确实去过国外旅行,过去征战美国圣路易的时候因为受伤查出韧带炎的缘故,皇帝鲁道夫的故事就在那里结束了,之后闲置下来,我就去世界各地散散心,瞧到了不少有意思的东西,也正式决定从职业生涯退役。”
说着曾经的伤病而无奈终结传说的故事,皇帝殿下的脸上却完全瞧不到落寞的情绪、笑吟吟的。
“不过最让我印象深刻的反而不是外国当地的事情,而是初次乘坐飞机前往国外以及度过海关的场景。
飞机长达十六个小时的航班……我在座位上通过睡眠养神的时候就被运送餐点的人给叫醒,于是就非常自然出现了吃了睡、睡了吃的诡异循环。
时间混乱到我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吃哪餐?
当第五次瞧到服务员的时候,那人在我眼里简直就像恶魔一样,当时我脑袋里只有‘放我走!’的冲动,嘴里又继续被塞了无穷无尽的食物,那简直是鹅肝酱养成计划啊!”
所谓鹅肝酱就是使用强迫喂食饲养法,据说过于残忍而被纽约列入了禁止事项,也被爱动物人士强烈谴责。
“那你也可以选择不买不吃呀……”
零衣听着,只得露出微妙的表情。
“睡迷糊了没能反应过来嘛,之后迷迷糊糊去到了海关,第一次出行真的是压力非常大,和外国人交流对话你不觉得很恐怖吗,然后瞧着那些面生的欧美人种,我当时真的迷之坚信哪个人会突然掏出枪械指着我脑袋或者在高楼大厦上进行狙杀,会不会突然死去的那种战栗。”
“会长居然还有那种思绪活跃的时期吗……”
“面对未知的事物会感到惆怅是理所当然吧?若是不接触不交流的话就不会适应,也无法更进一步。
还有还有……在丹麦,就是方才说过的童话作家、安徒生博物馆,看完展览之后的附近有人在扮演童话角色进行演出,但我当时却被其他的事物给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那个地方的动物真的是给我留下了非常严重的心理阴影。”
“阴影?”
“一群鸭子在河边玩耍,鸭妈妈带着几只小鸭在河边游着,一开始我还想着是非常温馨的一幕,就很可爱。”
“之后呢?”
“……母鸭把其中一只小鸭用嘴叼了起来,然后垂下头砸到了水流里,小鸭子挣扎着逃跑,鸭妈妈又追上去把孩子挤压了水中,最后小鸭子被折磨致死当场魂归天际了。”
“。。。”
零衣瞧着皇帝别过头去似笑非笑的空洞表情,顿时僵住了。
旁边是安徒生的温馨童话演出与展览,另一边是血腥的亲情杀戮动物世界。
“对比之下实在是太可怕了知道吗?!!!”
“所以为什么会出现那种反常理的一幕……”
“据说母鸭会教训离队的小鸭子。”
“教训得也太过头了吧,是要它下辈子改进吗。。”
“就是说啊!!!”
难以置信地尖叫,鲁道夫就突然想到了什么?无比懊恼地按压住了自己的脑袋连连摇头。
“啊、不好,和你说这些你肯定不想去国外了吧?”
然而面对鲁道夫无奈的音色,零衣眨了眨眼,却是摆手。
“不、应该说反而是感兴趣了。”
“哦?为什么?刚才说得好像几乎都是负面情报吧?”
“我想看鸭子们血流成河的场面,鸭妈捏死小鸭子的……”
“你这孩子是不是性格有点扭曲啊——!!”
不行!这不可以!
皇帝还没等零衣说完,就立即从座位上站起,双手搭在零衣的肩膀上前后推拉眼前的金发女孩。
“你不能生出这种情绪啊!!因为现实压力太大转而看到小动物们被迫害甚至去主动伤害,对此生起愉悦情感是不健康的!!!你不能成为那种缺德的家伙!!快乐不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
我劝你回头是岸!
——
在喧闹声之中,有关外国旅行的话题也很快结束了。
虽然零衣似乎一瞬间流露出了什么糟糕的扭曲性情需要去修正,不过鲁道夫对此番聊天倒是持着乐观的态度。
“过程不论,结果你能对去国外旅行生起兴趣那便再好不过……如何?等一切事情结束之后,和我一起去国外旅行散散心吧?一定不会令你失望的。”
句落,皇帝依旧孜孜不倦向着零衣伸出手进行邀请。
“……”
瞧着眼前鲁道夫的手腕,零衣的右手稍稍有点提起的迹象,然而她很快就别过头欲图将手给缩回去。
“不、我还是算了。”
哪怕是这么点的距离、一个简单的邀请,似乎也是遥不可及。
归属感不存在、当下也因为有必须完成的事情,无法对看不清的未来去许下什么承诺。
潜意识里或许已经排斥名为寄托和期待的“约束”了。
然而——手与手之间、却是够到了。
皇帝瞧着零衣缩回去手,却是立即向前握住。
(啪嗒一声。)
在零衣惊愕的目光之下,鲁道夫象征牵住了金发少女的手腕,温暖的掌心就这么牢牢握住女孩的腕部,抚慰。
女子脸上依旧是令人如沐春风的温和笑意。
若是对方不愿意过来的话,就由皇帝亲征过去。
她说过了,不会放下零衣不管。
若少女没有余裕从心理隔绝和压力间跨越过去的话,那么就由鲁道夫前进过去,为女孩在雨幕之中,撑起伞。
直到有朝一日,显露出朝阳。
无数次我都会邀请、无数次我都会去牵绊。
“零衣,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这也不是你必须去完成的义务和责任,只是一个出门玩的邀请而已,不必想太多。
既然升起兴趣的话,就顺着热情答应,若是未来因为什么原因而做不到的话,只要拒绝就行了。
一切问题等未来有那个时间再来抉择和处理,现在的话你只需要直率表现出自己的想法即可。”
言说着,鲁道夫转而托起金发少女的手腕,轻柔呵护。
“未来若是有机会的话,零衣,你愿意和我一起出去旅行吗?无关赛事上被赞颂为雷鸣的你,只是出现在我面前的,倔强而固执的可爱后辈,也无关特雷森学园的皇帝会长,只是稍微年长你一点的大姐姐,两个人一起,觉得国外的事情挺有趣,所以我带你出去玩,你愿意吗?”
零衣沉默,牵着的手下意识蜷缩,然后又瞧着皇帝温和的神采,那并不是瞩目或者期待的目光,也不是憧憬的颜色,只是单纯的,无法放下眼前的家伙坐视不理的,温柔的关切。
从未被谁人这样看待过,因为未曾见过,所以怯懦地抗拒与想要否决,可到嘴边的拒绝却无论如何也吐露不出。
(——!)
继而,鲁道夫象征使力,就将零衣娇柔的身子牵到自己的怀中,拥抱住公主,在女孩低沉惊讶却不抗拒挣扎的目光下,零衣揪着鲁道夫脊背上的衣着,蜷缩。
而皇帝只是将少女一拥入怀,轻轻抚摸着对方的脑袋。
“好吗……?”
——
就像姐姐一样,在照顾不成熟的女孩。
①|〇{①$/⑦#④n#j/⑤@⑨/④>⑨%⑧ 不需要忧愁,不需要自我谴责,群<#1@0&&1>五=一-七*八#八=%零<<七-六=|一%7$4{<5|-9{4*9%*8只需要单纯回答愿意或不愿意,难受的话只需要拒绝。N}J
那么,零衣此刻和鲁道夫待在一起——是难受的吗?
想必是没有的吧。
因为是健全的好意,只是少女自身被必须去履行的事情牵扯住了可以前往的方向,而没有选择的权力、继而对现状产生自己无所作为的烦躁感。
但是,若不是当下,仅仅是未来,说不清,可以履行也允许被拒绝和放纵的未来之事。
稍微……示弱一点、觉得疲惫而闭上眼。
也是可以允许的吧?
“——嗯。”
翠绿的眼瞳,暗淡沉寂了下去。
少女悄悄闭上眼,休息一下。
这之后,我仍旧会去努力的、那持续不断也近在眉睫的赛事,必须去履行的义务和责任,稍微闭上眼调整一下状态,然后,再加油吧。
现在就闭上眼、捂住耳朵、什么都不听闻也不去做。
陷入沉寂。
——
【……】
是夜。
时间一晃、来到夜晚的时分。
鲁道夫将熟睡中的零衣捧到了房间的床单上,给金发少女盖上被子,就流露出一丝无奈的轻笑。
“居然直接就睡过去了,这孩子到底强撑着自己维持意志到底多久了?”
连战的疲劳,还有身上的旧病,对方在雪山上的伤势严格来说在医院里修养半年都不奇怪。
因为热水澡舒缓一下血液循环,零衣在被鲁道夫抱著呵护了两下后,晕乎乎的大脑昏迷过去也是合理。
“呵……”
稍稍俯下身,瞧着零衣睡去的侧眼,那弱不禁风的模样,鲁道夫觉得这孩子明明想要的话还是能露出这种可爱的表情,却总是摆着一张臭脸和桀骜不许的样子拒绝和她人深入往来,强装一副自己没事也很厉害的模样。
“那么,也是时候来想想怎么处理历战的问题了。”
伸出食指俏皮地戳了戳零衣的睡颜,皇帝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然后就拿出自己的移动设备,上面是今天的消息,零衣闹出来的大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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