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虾球
“从这条街出去左拐,有个旅馆环境还不错,你报上我的名还能便宜点。”
“什么意思?”
青年起初还不懂,但很快就明白过来。
因为他这一等,就从上午一直等到了傍晚。
街上另一家专门招待海员的酒馆连酒水都卖脱销了,眼前这家却连个开门的意图都没有。
“您可真有耐心啊,在路上见到艾达小姐后,一路尾随过来想要等到酒馆开业前去搭讪的,这几年我见过的多了。可惜就算做出这副痴情的样子,也一定是没用的。”
就在青年濒临崩溃之际,茶摊的老板或许是看不下去了,再次与这个坚定的客人攀谈起来:
“这些追求者不乏达官显贵,潇洒的冒险者、银枪亮甲的骑士也比比皆是,可惜还没有哪个能入得了她的眼。至于你……客人,恕我直言……”
青年知道自己样貌平平,更没什么成功的可能性。
可谁说自己要追求她啊,自己已经订婚了好伐?
女方高贵得体,知书达理,落落大方,不比这野丫头好上千倍?
而且上午的一路跟踪他在后面看的分明,就这姑娘粗鲁的外八字走路姿态,自己的古板的父亲恐怕连话都不想对她说。
甚至连王宫都不会让她进去吧?
想到这里,他故意展开左手,将那枚精美的订婚戒指亮了出来。
“这酒馆到底什么时候开业啊?”
青年耐心已经耗尽,语气中半是央求半是询问。
“快了,等特莉丝小姐回到家就能开业了。”
茶摊老板手搭凉棚,指向路尽头刚刚出现的小小身影:
“你看那不是……嘶,那个大贵族怎么又来了?”
青年也跟着望过去,果然看到了一个红发背着书包放学归来的小女孩,以及她身边一名看着就很猥琐的胖子。
耳边响起了茶摊老板咬牙切齿的介绍:
“上城区的白兰度爵士,都已经有了六个老婆,却隔上几个月就要往这边跑一次,我看他绝对是想对艾达小姐图谋不轨。”
青年眨了眨眼,觉得这件事有点违和。
这样一个穿金戴银,住在上城区,娶了六个老婆的油腻胖子,会舍下脸面在大庭广众下做出这种丢人的事情?
正猜想着二人之间真正的关系,那名为特莉丝的女孩从兜中摸出钥匙将酒馆大门打开,随后冲着楼上一声大喊:
“妈妈,我回来啦!”
‘桄榔——’
青年将茶碗打翻,若不是有茶摊老板扶着,他甚至还要摔到地上。
那个叫艾达的连孩子都这么大了?看不出来啊!?
“淡定,这是养女,据说是捡来的。小艾达虽然懒了点,但真是很心善啊。”
茶摊老板的解释让青年了然,并顺势与老板攀谈起这酒馆的主人的任何细节来。
一直到天稍黑,茶摊老板要关门回家,那间小酒馆里已经坐上了几桌常客之后,青年才拍拍裤子,假装过客的样子,走入酒馆里。
头顶上挂着的奇美拉脑袋着实有些阴森。
环视一圈,并未看到艾达的身影,大厅空位很多,他随意寻了个地方坐下,很快那名叫特莉丝的小女孩就凑了过来。
“喝点什么?”她的语调就跟那些最平凡的服务生一样。
“小麦酒吧。”青年不善饮酒,便随便点了个度数较低的。
“一克朗,好的。”
接过钱的特莉丝点了点头,迅速从吧台的酒桶内接来一大杯橙黄色还冒着气泡的液体,放到他的桌子上:
“请多坐一会。”
特莉丝对每一位生客都会这样说。
没准他们看到自己的养母,就会突然变得能忍耐这糟糕的下等酒了呢?
当然,也没准会拍桌离去。
新客人们对这里的感官总是两极分化的很严重。
青年没急着饮酒,而是先抚摸着桌上被修补的地方。
平整、细密,有自然魔法的印记,施展这法术的人少说也得是个8环的生命学大师。
他很快下达了定论,接着仔细打量了一圈酒馆。
这里的装修虽然不怎么样,但好歹价格亲民。
而且根据刚刚茶摊老板的描述来看,这女主人艾达不乏追求者,怎么会仅有这么几桌人在这喝酒?
带着不解,青年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尚冒着气泡的麦酒。
然后他带着良好的涵养,面不改色,再次端起酒杯,将这一口酒原封不动吐了回去。
强忍着嘴里那股子糟糕的酸腐味,青年终于明白为什么酒馆的生意为何会如此之烂了。
这是品相最差的酒。
那些跑船的水手以及在社会底层讨生活的人或许能咽的下去,但他实在消受不起。
正当此时,楼梯上响起一声慵懒漫长的哈气声,接着一双纤细长腿最先显现。
青年跟踪了一天的少女,终于揉着眼睛,抻着懒腰从台阶上走了下来。
伴随着艾达的出现,酒馆内的气氛陡然热切起来,几名水手碰了一杯,扯着嗓门,哈哈大笑着喊:
“老板娘终于睡醒啦,今天这么没精神头,昨晚上没闲着吧,是不是都脱水了?”
敢跟这样的强者开这种荤笑话?
青年紧张站了起来,悄悄积存力量,打算在暴怒的少女手底下救出这几名莽撞水手的命来。
然而艾达的反应令他瞠目结舌。
只见少女一边活动着身体一边走向吧台,同时回答的还很泼辣:
“放你娘的狗屁,你意淫到手脱臼,我都不会脱水。”
于是酒馆的气氛再次被轰向顶点,到处都响起敬老板娘的喊声,一股子浓郁的酒精气味扩散开来。
欢呼声中,青年慢慢坐回到位子上,满脑子疑惑不解。
世界上竟然有如此没架子的高手?
她真的是个高手么?早上见到的那一幕,不会刚好是巧合吧?
第8. 昂贵的赃物
酒馆内人声鼎沸,在艾达下楼后的一小段时间里,氛围立刻就达到了沸点。
“老板娘,来三杯你们这最好的驴尿!”
客人们吵吵闹闹,彼此交流着今天遇到的所有痛快或不爽的问题。
许是刚补完觉十分精神,艾达少有的没有懒在柜台后面,而是下了地亲自充当起服务员。
苗条的身形,让不少人的眼睛都随之游动。
“三杯麦子酒,我记住你们了,别想逃单啊!”
艾达将酒馆内最便宜的饮品顿在桌上,接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再比划一下这三人。
他们是专门游走在城北枯草平原上的佣兵,做一些护送或者清除魔物的工作,实力不强,有点偷窃的小毛病。
这里每一位熟客,艾达都会记得很清楚。
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客人太少的原因。
转身的时候,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她的手指准确钳在了其中一名男性的手腕上,这只手原本的目标是自己的屁股。
稍稍用力,男人便吃痛抽回了手掌,满头大汗地揉捏着关节部位。
“管好你的手,把多余的精力花费到绯红之梦去。”
艾达瞥了男人一眼,顺手从桌上餐盘里捏走一条炸鱼干,塞入自己嘴里,嗦着手指走开。
背后,男人的佣兵同伴凑上前去,神秘兮兮询问:
“怎么样?”
“艹,骨头可能裂了,一会儿你们得陪我去神殿一趟了。”
男人咬着牙齿,护着腕部,不敢大声说话,显然忍耐着许多痛苦。
“这娘们绝对练过,没准是中级的武者也说不定。”
“绝对是了!”同伴们纷纷点头。
这男人是他们这个小佣兵团中最强力的战士了,刚刚通过低级战士的考核,一个人甚至能与四五只哥布林交手不落下风,却不敌老板娘两根手指。
“没忘了那个胖子么?”其中一人指向酒馆一角:“上次他耍起酒疯来,被老板娘一只手拎着衣领扔到了门外,那可足足得有二百多斤吧?”
佣兵团体的眼神瞧向白兰度,正巧看见他向艾达献着殷勤。
“嘿嘿嘿,聪明伶俐、漂亮可爱、美丽大方、花见花开的老板娘。”
白兰度用手绢擦着额头上的汗,绞尽脑汁地想着各种褒义词。
与嘴里那华丽的辞藻相反,他的心情可并不愉悦。
因为他赫然自己那张大紫叶檀的椅子被当成了普通的座椅,摆在了大厅中。
此时正被一位面貌平平的青年坐在屁股下面。
“有屁快放。”
艾达秉持了自己的一贯作风,不给所有想要管她要好处的人好脸色看。
白兰度十分扭捏,用指尖隐蔽地指了指自己的椅子:
“那个……是这样,那把椅子并不普通,那是紫叶檀的,很值钱……你不能那么对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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