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眼镜怪人
虽然说在设计图纸中,的确是有着利用纳米机器人群来为装备提供修复的方案,但问题在于这种方案所需要的技术实在是有一点高,不是现在希尔伯能够折腾起来的。
只是希尔伯没有想到的是,当自己使用窥密心脏来找寻线索的时候,那窥密之雾最终却指向了这把属于斯卡蒂的盾斧。
在疑惑之中,希尔伯穿上了自己的防护服,暂时关闭了工坊的出入口权限,让整个工坊形成了一个完全闭合的空间。
随后,他将这把盾斧放上了专门的装备拆解台上,开始慢慢的审视起这把武器。
从外观上来看,这把碎光盾斧没有任何的改变,而从对解码器的识别上,这把盾斧的概念也没有任何变化。
也就是说,这把盾斧并没有因为斩杀了海嗣节点,从而得到了一些奇特的概念转变,获得一些特殊的能量,比如说对神明特攻,又比如说是能够让海产品对这把盾斧退避三舍。
而这一点上的成功案例,便是那把名为朗基努斯之枪的概念武器,在杀死那个神话故事的神明之前,那把长枪也只不过是一把罗马军中的普通制式长枪,只有在杀死了神明之后,沾染着神明之血的长枪才拥有了新的概念。
从工匠商店里的各种神秘侧装备上来看,朗基努斯之枪的诞生似乎是一种极为平常的现象,理所应当到人饿了就要吃饭,不吃饭就会死的这种地步。
不过这把碎光盾斧确实没有做到这一点,因此窥密心脏所指向的那个概念,也并非是希尔伯想象中的那样。
在表面的观察没有得出结论后,希尔伯便开始对这把盾斧进行了拆解。
由于他早已经对这把盾斧的构造烂熟于心,所以拆解起来的速度也是相当之快,而且为了以防自己错过了一些隐蔽的点,他甚
至将一些维修方案里没有说明的结构都给拆了下来。
他首先检查的,便是盾斧内的能量循环系统,这些能量回路的构成复杂,虽然平时很难会有异物进入到这套系统之中,但是如果进去的话,那这里便会是最好的隐藏地点。
但是能量循环系统十分干净,完全没有被异物污染过的痕迹。
不仅如此,包括盾身链接处、盾内剑匣、变形机括等地方都十分干净,除了有高强度战斗后所留下来的损伤以外,希尔伯并没有在里面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而希尔伯倒也没有心急,他有着十足的耐心,一层一层的将整个盾斧都拆卸开来,并且每检查过一个零件之后,还要用窥密心脏再进行一次指向,来确定自己没有漏掉任何东西。
这就导致了拆解的工作比正常的工作流程要长很多,为了将盾斧内的每一处细节都给检查一遍,他足足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来做这个工作。
但也正是如此仔细的检查,才让他找到了连阿戈尔的武器维修匠人都没有注意到的那一处细节。
希尔伯面色沉凝的看着盾斧最内部的一处填装瓶缓存舱,用镊子夹住一团棉花球,轻轻的在这个缓存舱的底面轻轻拂过。
随后,他将棉花球置于照明灯之下,便看见了在棉花球的表面,有着细微如沙尘般的闪光碎片。
这是填装瓶的瓶身残留,当初希尔伯在设计盾斧可靠性的时候,就使用了一些高强度的有机化合物来作为凝合剂,这样即便是盾斧内部的能量环境长时间处于过载状态下,也能够保证填装瓶不会因为彻底碎裂而失去能量储存的能力。
而这些细小的碎片,便是填装瓶在长时间过载工作后,会残留下来的痕迹。
但只是这些,不足以让希尔伯如此的谨慎,因为当他拆解到这个部件的时候,窥密心脏的指向也终于是让他确定,问题就出在这个缓存舱里。
他仔细的观察着手中的棉花球,然后调试着照明灯的光照。
最终,在紫外线光的照射下,棉花球上呈现出了异样的蔚蓝色,看上去十分妖艳且夺人心神。
希尔伯缓缓转头,将光纤照向了缓存舱,最终在缓存舱的表面上,看见了一滩呈现出放射状的蔚蓝色液体残留。
身为盾斧的锻造者,这把武器所有的细节和原理都已经烙印在了希尔伯的脑海之中,他只需要微微闭上眼睛,就能够在眼前复刻出这滩液体出现的过程。
盾斧以超解的姿态切入进目标体内后,大量的液体飞溅出来,粘在了盾斧的每一个角落。
然后,又因为能量循环系统正在全力工作,有一部分鲜液体渗入进了这套系统之中,然后顺着整条回路循环了一边,最终被送入进了一个填装瓶内。
但是,由于长时间的过载,再加上那前所未有的弑神一击,导致这个填装瓶终于无法承受住突然涌进来的庞大能量,导致瓶身涨裂,而一部分液体便在加压的能量冲击下,从瓶身中泄露出来,印在了这个缓存舱内。
而在常规的盾斧维修检查流程之中,这部分的缓存舱是不在检查序列之中的,因为只要保证填装瓶是可以工作的就行,唯一能够检查到缓存舱的机会,也就只有将整个盾斧的内部能量系统全部替换才行。
所以,这些液体的来由也很明显了。
“海嗣神明的鲜血吗...”
希尔伯注视着这滩在紫外线下才能够显形的血液,一时间脑海中居然像是断片了一样没有了下文。
他确实苦于没有线索,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接下来自己找到的线索,也太过于直接了一点。
血液,如果说是以神秘学的角度出发,那么它的概念存在便仅次于【灵魂】这个概念,甚至在一些情况下,哪怕只是一滴鲜血,就能够让人操控对方的生死,由此便可以看出血液的重要性。
而一滴来自神明的鲜血,不管说这个神明到底是不是一种更高位格的生物,但是其蕴含的概念,也必然要比言语或者文字更加具现化。
同时,也势必更具有威力。
正当希尔伯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准备开始对这滴鲜血开始进行研究时,希尔伯却隐隐约约的听见了一道歌声。
那道歌声仿佛是直接出现在他的心底,找不到任何来源位置。
“方舟,检测环境音频。”
希尔伯快速的喊了一声,但是以往随时响应自己命令的方舟,这一次却没有任何动静。
他挑了挑眉头,再度呼唤了一次自己的AI:
“方舟?”
随后,他转头看去,便看见那位于工坊中心的心智魔方,此时正一动不动的停滞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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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前有梦境
“阿戈尔人的社交很奇怪,他们似乎对于艺术有着别样的执着,不管是图画、
戏剧还是舞蹈,这些艺术的表现形式已经深入到了他们的文明深处,并牢牢扎根。”
在制作站的二楼窗户口处,一大一小两个脑袋正趴在窗口附近,向着窗户外的一栋楼房张望着。
她们视线的方向,正是斯卡蒂用来当做是办公楼的地方,也是日后希尔伯决定将其设立成对外工作站点的楼房——如果说以后还会有其他势力向他派遣外交官的话。
此时,斯卡蒂正在办公室里面忙碌着,将一些装饰和桌椅之类的摆放整齐。
而W和烈汉卿则已经在窗台这里观察她很长时间了。
对于这两位来讲,阿戈尔人真的是一个很难遇见的种族,更不用说是阿戈尔人中的深海猎人了。
在她们所了解到的各种内容里,深海猎人都是一个强大神秘但却有一些凄惨的存在,这一点从歌蕾蒂娅和希尔伯之间传递的信件里就能窥探一二。
这很容易让W和烈汉卿对斯卡蒂产生好奇心,不过由于深海猎人在她们这边算是个凶名在外,而且斯卡蒂也不是那种会刻意和他人交好的人,所以直到现在,她们两人和斯卡蒂之间的交流,也就仅限于日常生活中离得远远的点头示意。
在这样的情况下,两人也琢磨不透这位冰山美人的性格,也不敢邀请她来参加一些女子聚会什么的。
毕竟就斯卡蒂时常摆出来的神情,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那种不怎么好相处的人,而且从本质上来讲,这也是斯卡蒂自己想要看见的。
和谁说话都要保持两米的距离,怎么看都是在向外透露出一股疏远的意味。
所以,这俩人即便是对阿戈尔的一些见闻很感兴趣,也只能远远的趴在这里小声嘀咕着自己所信上看见的内容。
“我之前听师父说,那位歌蕾蒂娅小姐曾经也在铁匠铺里停留过一段时间,并且和他详细讲过一些阿戈尔的社交习惯。”
W回忆着希尔伯和自己闲聊时所说起的内容,然后缓缓说道:“在阿戈尔,至少在深海猎人当中,她们似乎是以舞蹈来向外人宣泄自己的感情,不管是表达欢欣、感激、哀伤、痛苦乃至于说是求偶,都会用自己的舞步来表达。
“戏剧和音乐则较为收敛一些,但同样是他们宣泄情感的手段,师父那时和我说,阿戈尔人们会有如此的习惯,只是因为在这种时刻,才会感觉到自己真正的活着。”
萨卡兹少女注视着斯卡蒂的身影,语气里充斥着一种理解的感觉:“不仅仅是感觉到自己活着,而且还感觉到自己是以人类的姿态而活着。”
“以人类的姿态吗...”烈汉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关于深海猎人的情报她知道的不多,但是也知道阿戈尔是动用了些许禁忌的力量才制作出来了这些战争兵器。
她们就像是在大海上航行的船只,在远洋时举目之间尽是无法分辨上下的天空和海洋,停泊时随时都有可能被洋流挟裹着卷走。
所以,她们需要一个日月和星光指引自己,也需要沉入海床的重锚来稳定自己。
而艺术,便是她们的选择。
因为海嗣们不会理解一出戏剧里那压抑到极致再奔涌而出的情感,恐鱼们也听不懂乐曲中那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的、如梦似幻般的美景。
至于舞步,它们甚至没有可以承载步伐的下肢。
“师父说的对,生活在陆地上的人,很难去和阿戈尔人共情,因为他们抬起头看见的只有深邃无垠的海洋,目所能及之处也只有死寂一般的黑暗。”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这是炎国流传出来的古话,它出现的年代格外久远,但却经过了岁月的洗礼和考验,直到今日也依旧无法反驳。
烈汉卿歪着头看着斯卡蒂的动作,然后有一些疑惑的说道:“你有没有感觉,她这段时间打的哈欠有点多啊。”
“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的是诶。”
W稍稍回忆了一下后,肯定了烈汉卿的说道:“而且之前她在和师父聊天的时候,也有说过自己晚到的原因。”
“是啥?”
“她说她这一路上有点嗜睡,经常一觉就睡过了头,所以耽搁了不少时间。”
这个原因听起来有一些滑稽,但烈汉卿却是从中感觉到了些许的不对劲。
她有看过斯卡蒂的体检报告,别说是她健康的能一拳打死一头牛,就算是她能一拳直接打穿一块钢板,烈汉卿都能认为她还没使出全力。
作为阿戈尔的战争兵器,深海猎人就算是几天不休息也能够精神抖擞的去杀敌,毕竟她们所处的战场烈度往往都是那种一交起手来,就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抽身而出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一位深海猎人会经常打瞌睡本就是一件不寻常的事情。
“诶你看,她好像要去睡觉了。”
W拉了拉烈汉卿的衣服,示意她看向那栋楼房的窗口。
而
当烈汉卿刚把注意力拉过去,她便看见斯卡蒂已经躺在摇椅上,用自己的那顶三角猎人帽盖住了眼睛,似乎是已经陷入了沉睡。
在想了想后,烈汉卿略有一些担忧的说道:“总感觉这不是一个正常状况啊...要不,和你师父说一声?”
这一点得到了W的认同,在拿不定注意的时候,先将问题说给希尔伯听总归是没错的。
只是,当两人从二楼下来,走到了工坊门口的时候,才发现那位精力好像无穷无尽的工匠,此刻似乎是有一些疲倦,正伏案小憩着。
而在他的身后,心智魔方正在缓缓转动着,方舟正在忠诚的进行着自己的工作,在它的传感器里,自己的造物主只是久违的午睡了一场。
“希尔伯最近熬夜了?”烈汉卿挠了挠头:“看他在这个时间点里睡着还真是少见啊。”
听到烈汉卿的问题后,W回忆了一下这段时间希尔伯的生活节奏,结果却发现他别说午睡了,就算是一觉睡个一天一夜都应该是正常的。
毕竟从索罗斯事件结束以后,W几乎就没看见过有哪一天希尔伯是比自己早睡比自己晚起的。
甚至通宵工作对于他都是一种常态,而且从他的心理活动上来看,他通宵的原因甚至不是因为工作繁忙,而是因为——都熬夜到这个点了,那还不如直接通宵算了。
“或许,只是因为他这段时间太累了吧。”
W站在门口,最终还是放下了打开工坊大门的手。
虽然在门口的标识牌上,闪烁着的是工作中请勿打扰的标记,但是身为希尔伯的徒弟,W是可以在这样的情况下解开锁定,进入到工坊之中的。
“方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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