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秦时,君临天下 第97章

作者:今令冷泠

“不过,相国,你下去可以好好想想, 孤这次去新郑,需要带些什么礼物。”齐王建道。

既然没有反抗的勇气,那就躺平吧。

这般想着的齐王建真的躺平了, 重新躺回了美人的怀抱。

“接着奏乐,接着舞。”齐王建挥手对因为他方才的举动而停下来的乐师舞妓道。

一时之间, 大殿之中再次笼罩在一片安详之中。

相比于齐王建的躺平, 此时的魏国大梁城,却就要阴霾许多了。

“秦王政到底想要做什么?难不成是想着将六国之王尽数诓骗到新郑, 然后一网打尽不成。“魏王增看着手中的国书,奋力将其掷在了脚下,口中近乎是歇斯底里的咆哮道。

“大王,你说错了,不是六国之王。”大殿中唯三的人之一,司空魏庸平静地说道。

魏王增的咆哮戛然而止。

“司空此话何意?”魏王增质问道。

“秦王政要在新郑行加冠礼,那个时候,大王以为还会有韩王吗?”魏庸道。

“韩王安?”魏王增一下子愣住了,心中的愤怒迅速被恐惧填充着。

韩王安是第一个,但却绝对不是最后一个,而他魏王增,却很有可能是第二个。

一时之间,因为屈辱所产生的愤怒被恐惧所取代。

“所以,这一次的新郑之行,孤是非去不可了?”魏王增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道。

“恐怕是这样。”魏庸道。

“唉,时局何至于此,五十万大军为什么就这样败了,还是如此的惨败。”魏王增颓然道。

之前五国合纵攻秦,虽然从未胜过, 但却也不曾惨败过,而这一次?

被秦军围困在韩国境内的楚、魏联军,此时的楚、魏两国连解救的心思都没有。

此时的两国只能尽量调集力量固守边境,至于往韩国派遣援军,那可算了吧,如今的五国已经拿不出第二个五十万大军了,更何况,第一个五十万已经败了,第二个五十万也未必有用。

“司空,你说孤若是不去,可行?”魏王增带着一丝希望道。

“大王,若是您去了新郑,秦国还是有可能要攻打我魏国。”魏庸思索了一下道。

“那就是说,孤还是不去的好?”魏王增问道,精神瞬间好了不少。。

“如果大王不去,秦国一定会来攻打我魏国。”

魏庸不慌不忙地说道,一下子让魏王增燃起的希望破灭了。

原来还是要去啊。意识到这一点的魏王增颓然的靠在了王位之上。

新郑,新郑,还好,最起码不是咸阳,而且最惨的人莫过于韩王,那个时候,他能不能有一席之地都是一个问题。魏王增想到了韩王安,说起来,那还算是他的表叔,不过现在吗?

此时上演着这一幕的不仅仅大梁,还有赵都。

“呵,嬴政莫非真到当自己是天下共主不成,六国还没有灭呢。”赵王偃看着手中的卷轴,冷笑一声道。

“大王,您的意思是不理会秦王的邀请?”相国郭开小心地问道。

作为从小就与赵王偃一起长大的人,郭开算的上是整个赵国最了解赵王偃的那几个人之一了,大概只有赵王后能够在这件事情与他一较长短。

因此,郭开很清楚,赵王偃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是一个脾气要比本事大得多的人,这样的人,面对秦王的邀请,真的敢拒绝,哪怕如今在韩国境内的秦军随时都可以北上进攻赵国,哪怕之前十万赵军精锐已经在蕞城全军覆没,在如今都城仅剩数万士卒的情况下。

这样性情,如果放在普通人身上,勉强还能称之为一个烈字,但若是放在一国之主身上,那就很难说了。

就比如眼下。

“他让孤去,孤就去,孤岂不是会很面子。”赵王偃冷声道。

“大王,如果齐王、魏王、楚王他们都去了呢?”郭开小心地提醒道。

“难道孤是像齐王建那样的软骨头不成。”赵王偃道。

“大王,大丈夫能屈能伸也很重要。”郭开劝道。

“孤的骨头天生就硬,做不来卑躬屈膝之事。”赵王偃傲然道。

“大王,急报。”正在此时,一个内侍捧着一卷竹简急匆匆的跑进了大殿。

“急报?”郭开迎上前去,接过竹简,将其呈给了赵王偃。

赵王偃打开竹简,一目十行的浏览起来,其脸上的傲然还不曾消散,但却渐渐变得凝固了,当他的视线落在最后一个字迹上时,脸上的傲然也不曾消失,但眼睛中已经多出了惊慌之色。

十五万秦军出太行井陉关,兵临肥地。

竹简中的内容并不多,但对于赵王偃来说,却是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

在函谷关之战爆发后,赵国就已经在肥地驻守了五万赵军,用以监视平阳的桓齮以及其麾下的十万重甲兵,这条战线上也一直无事,但却不曾想到,在秦军主力进攻韩国的情况下,一直都很安静的桓齮以及其麾下的重甲兵竟然动了,而在十万重甲兵之外,更有五万秦国骑兵,合计十五万兵马兵临肥地。

而更让赵王偃胆寒的是,军报中所禀报的局势并不乐观,肥地随时都有可能被进攻。

赵王偃一下子觉得自己的骨头没有那么硬了。

第174章 孤的骨头很硬

一旦肥地失守,秦军就可以将赵国在南北的方向拦腰截断,到时候,秦军可一路南下,直扑赵都而来,而还在韩国的那三十万秦军,随时都可以渡过大河, 自南向赵国杀来。

一想到那副场景,赵王偃只觉得身体有些发软。

“大王,如今除了韩王之外,五国之王都受到了邀请,想来其他四国之王也会去新郑,若是大王不去, 岂不是正好给你秦国攻打我们的机会吗?“见到赵王偃神色中细微的变化, 郭开已经看出来了赵王偃的心思,已经有些怂了。

“这样要紧的不是孤要不要去新郑, 而是秦军在肥地到底想要做什么。”赵王偃道。

“这样,大王岂不是更需要前往新郑一行了,大王,为了赵国,为了探得秦王的目的,大王不得不深入虎穴啊。”郭开心思急转,很快就想到了一个绝佳的理由。

“对,为了赵国,为了探的秦王的意图,孤不得不深入虎穴之中, 孤所作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赵国。”赵王偃闻言,神色一遍,心中因为那股怂气而产生的羞耻心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看向郭开的眼神中已经多出了别样的意味。

“不过, 大王,在去新郑之前,还要将赵都的事情安排好, 尤其是春平君,大王一定要带上。”郭开道。

“你说的有理。”赵王偃点点头道。

春平君,赵王偃的兄长,曾经的赵国太子,只不过,这位太子被当时还只是赵公子的赵王偃给逆袭了。

但即使如今赵王偃已经登基了数年之久,但春平君在赵国依旧有着不俗的影响力。

他此次前往新郑,前途未卜,如何敢将这么一个人留在赵都,否则,说不定,他还没从新郑返回,国内就要变天了。

“当务之急,还是要往肥地派遣援兵。”赵王偃说道。

“大王,都城的兵马不可轻离。”郭开连忙劝阻道。

“那还能如何?总不能坐视肥地落入秦国之手吧?”赵王偃不耐道。

“大王,您忘了,在我赵国还有一支兵马。”郭开说道。

“你是说,雁门郡的李牧?”赵王偃想到了一人道。

“正是,大王可调李牧大军南下, 以解肥地之围,即使不能胜,想来也能保证肥地不落入秦军之手,如此,大王在新郑,才有更多腾转挪移的余地。”郭开道。

“可是,李牧麾下的军队还需要防备狼族,调李牧大军南下,若是狼族攻来,雁门郡和代军可就危险了。”赵王偃凝重道。

“大王啊,狼族固然凶悍,但如何能够与秦国相比,狼族南下,无非就是劫掠一番而已,而秦军若是胜了,那秦王邀请诸王参加加冠礼的地方,可能就不是新郑,而是赵都了。”郭开苦口婆心地劝解道。

“那只能如此了。”赵王偃挣扎稍许,无奈地说道。

此时的赵国肥地。

已经将肥城团团包围的秦军大营。

“我是实在没有想到,从咸阳来的人竟然会是你。”桓齮看着出现在面前的白凌,饶是以他久经沙场的心性,此时也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如果连桓爷爷都不曾想到的话,那大概就没有人能够想到了吧。”白凌道。

“只是,凌儿,你怎么成了罗网的人?还是掩日剑主?”桓齮不解地说道。

长安君夫人,白起后人,这样的身份,无论是哪一个也不应该与罗网扯上关系才是,更何况还是掩日剑主这般位列天字一等,几乎已经是站在罗网顶端的人。

“这一切都是效忠于大王,掩日还是掩月有区别吗?”白凌微微一笑道。

“效忠于大王?”桓齮抚在胡须上的手不自觉间力道失控,几根胡须被他攥在了手中。

“凌儿,你告诉我,在咸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效忠于大王,大王他怎么会信任你?要知道,长安君是什么心思,即使是我也曾有几分耳闻,你作为长安君夫人,大王怎么可能信任你?”桓齮凝重道。

“这比说大王信任长安君都更让人难以置信。”桓齮接着道啊。

“桓爷爷,难道我不是秦国的子民吗?难道我就不能得到大王的信任?“白凌故作不解地反问道。

“凌儿,你告诉我在咸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件事情绝对不是你说的这般轻巧。”桓齮不自觉间已经加重了语气。

“桓爷爷,你说的不错,以我明面上的身份,大王却是不应该如此信任我,但这一切不是还有特殊情况嘛。”白凌说着露出了一副扭捏的羞涩之色。

看着面前白凌的神情变化,人老成精的桓齮哪里还不知道在白凌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时间一颗早已在战场上淬炼的遇到任何事情都可以波澜不惊的心不断的下沉,最终沉入到谷底。

他怎么能?白凌的话虽然还没有说完,但桓齮已经知道白凌那未曾说完的话是什么了。

迷茫?羞愧?愤怒?刹那间,无数的思绪支配着桓齮的心神。

“可是大王逼你的?”桓齮再次开口之时,已经凶相毕露,他终究还是辜负的武安君的信任,没能照顾好他的后人。

“桓爷爷,你为什么这么说?”白凌反问道。

“难道是他诱惑你?”桓齮凝声道。

“不是,桓爷爷,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样子。”此时的白凌也意识到,桓齮想象的空间似乎大了那么一点,以至于出现了很多脑补的东西,不由连忙解释道。

如此,一副自成亲之日的画卷在白凌的陈述中展现在桓齮的面前。

随着白凌的陈述,桓齮的面色挣扎不定,各种神色不一而足。

这他娘的都是什么事情啊?桓齮忍不住在心中暗骂道。

“所以,你喜欢大王他?”在白凌将咸阳包括芷阳宫发生的一切陈述完了,桓齮忍了又忍,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白凌闻言,脸色顿红,但还是点了点头。

桓齮这下彻底放弃了心中的那一丝幻想。

“大王这次的军令是什么?”桓齮压下心中繁杂的心绪,对白凌问道。

“大王命,攻陷肥地,驻兵与此,等候赵国李牧所部边骑南下,战而胜之,然后挥军北上,拿下赵国雁门郡、代郡两地。”白凌道。

“桓齮领命。”桓齮道。

“凌儿,那件事情,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桓齮最终还是没能忍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