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尤里政委注视着你
弗农笑出了声,自以为讲了一个很不错的笑话。
佩妮只是抓着叉子的手更用力,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低声啜泣,她只是用力把鱼排切割开,送进嘴里。
安静的像是一只白鸽,她已经听过很多次这种话了,再听一次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施暴者就是在她的面前做了一切。
“对了,你养狗么?”
“没有,”哈利连忙回答,“弗农……姨夫,怎么了?”
弗农姨夫,真是一个刺喉咙的称呼,哈利敢对邓布利多发誓,他从没主动用这个名字称呼过弗农,自从他分得出来自己和达力之间的差距开始,他就对弗农没有什么好印象。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弗农乐呵呵把最后一道菜放在桌子上,摘掉围裙,笨拙的带上餐巾坐了下来,“我把楼梯间里那个狗屋打扫了一遍,可天气太冷了,还没干呢。要是你带着一条狗回来,可能就得跟你睡一起了。那个狗窝也太脏了,还有不少蜘蛛。哎,我听佩妮说今年特别冷,应该就是因为这个,不少蜘蛛都在那个楼梯间里面过冬。”
“蜘蛛……不,我不怕蜘蛛。”哈利含混的把嘴里的肉咽下去,“我很喜欢蜘蛛。”
“喜欢?嗯,那就对了,”弗农满意的点了点头,“我也挺喜欢那些无害的小家伙,让它们在这里闹腾吧,我也没把他们丢到外面的冰天雪地里去。”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佩妮出神的想着,一勺一勺把土豆泥塞进嘴里。
“对了,还有这个!”弗农突然想起来了什么,“等我一下,佩妮。”
等他神神秘秘的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两只又厚又大的隔热手套已经带起来了。拿在手上的是一个漂亮的小蛋糕,“瞧啊,巧克力兰香子蛋糕!”
弗农满脸兴奋,把蛋糕放在了佩妮面前,“之前我看了我的日记,日记上写着你最喜欢吃这种蛋糕,今天我就特别做了一个。”
“抱歉佩妮,我可能忘记了很多事,这个现在还和你胃口么?”
1977年,圣诞节,弗农在他父母的房子里向佩妮求婚,佩妮欣然应允。
当天弗农特意准备的食物里就有这个蛋糕。
“不……不……”
佩妮早已在眼睑内蓄积了许久的泪水夺眶而出,她两只手掩着面,低声啜泣。
弗农在佩妮身边,举着蛋糕手足无措。
哈利似乎看懂了,但又没看懂,对于达力的去向和弗农失忆的原因,他隐隐有了个不成熟的猜测。
第八十六章 佩妮和达力的新生活
悲欢离合,是四个动词兼形容词。
但对于一般的小人物,特别是战争中的小人物和平民来说,他们基本只有悲和离,每一次分别都可能是最后一次相见。在这个复杂的世界里,能够夺走一个人性命的原因实在是太多了。
像话一点的理由是:你的死亡可以成为他通向成功的垫脚石。
不像话的理由则是:他觉得你这双靴子不错。
一个人类从孕育到出生,再从幼儿长成成人,最后化为战争的旁观者,不是为了送一双二手靴子上门的。
指望食死徒能明白什么叫‘巫师战争让麻瓜走开’,那可太为难他们了。
今年的晚宴比往年更难吃一点,往年要么在韦斯莱家吃圣诞餐,要么就吃素。肉食哈利吃的不多,达力风卷残云很快就能把桌子打扫干净。
在哈利自觉把餐具收拾好后,弗农还在手忙脚乱的安慰佩妮姨妈,他试图用那个蛋糕让姨妈笑起来。
“谢谢,佩妮可能最近有些不高兴了,”弗农在哈利回来的时候向哈利道了个谢,“你住哪个房间啊?”
“额,我住楼上阁楼那个房间就好。”
“那个房间啊,那个房间没有壁炉,可能会很冷,等会我再给你拿一床被子吧,”弗农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对了,你叫哈利·波特,对不对?”
“是的。”哈利上下打量着弗农的脸,奇怪极了,这种和蔼的笑只会对达力流露出来,为什么自己现在也能够收的到这种笑。
“把这里当成家就好,家里还有另外一个空房间,或许你可以住在哪里,虽然哪个房间里好像写的是‘达力’的名字。”
佩妮哭的更大声了,那个房间原本是达力的,可现在,她的儿子到底在哪里?
“谢谢。”哈利尴尬的点了点头,这个环境真是让他浑身发痒。
而且那个恐怖的猜想正在一步步变成现实。
姨夫失忆了,变得无比陌生;佩妮姨妈又似乎了解起了魔法世界,可她只是一个麻瓜甚至不是哑炮;达力的消失更是毫无头绪。
在经过达力房间的时候,哈利踌躇了下,这个房间里原本总会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有时候是达力在吃零食,有时候是老鼠在吃达力的零食——弗农姨夫总是让哈利去掏花园里的老鼠洞,就是达力养出来的。
虽然哪个根本不是老鼠,是地精们顺着下水管爬上来觅食罢了。
现在地精们应该已经把窝封起来,享用春夏秋三个季节存储的食物,开始过他们的幸福生活了吧。
被褥叠在一起,书收拢在书桌上,一些看不懂的花花绿绿的塑料,好像是叫什么电脑游戏的,被堆叠在了一起。
这有什么意思呢,哈利曾经从门缝里看到过一次,还不如随便找一把扫帚去天上飞一圈,哪怕是用快一个世纪前生产的横扫一星也可以。
这个房间很干净,哈利手指抚摸过桌子,桌面一尘不染,柜子和床头,还有窗帘背后也是如此。以前这些活应该是佩妮姨妈做的,现在哈利不太确信了。
哈利默默把拉开的窗帘又拉上,这个房间弥漫着沉闷,没有人类活动的痕迹。
“你在这里,”佩妮轻声说道,“我想你也应该在这里。”
现在他知道佩妮姨妈为什么脸上有泪痕了,哈利小声问道,“达力出什么事了?又是摄魂怪么?”
“摄魂怪?”佩妮佝偻着身子,抱着自己双臂,“不是那些东西。邓布利多说,那个人叫卢修斯。”
“卢修斯·马尔福?”这个名字真令人感到惊讶,上一次从霍格沃兹逃出去的,不也是卢修斯么?
“你认识他?”
“认识,他曾经是我们学校的教授。”
就在哈利喜获火弩箭的那一年,卢修斯低调的做了一年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大概就是这一年,他上下摸透了整个学院,才让他在之前能够打到斯内普,从霍格沃兹逃出去吧。
最好是他真的打到了斯内普,哈利并不相信斯内普会不是卢修斯的对手,而且他们之间的关系又那么亲密。德拉科甚至是斯内普的教子,他们之间说没有关系,谁会信?
“怪胎学校!”佩妮突然尖叫了好大一声,“那里只能教出来杀人凶手,还有变戏法的!”
“……”
哈利这次没有在骂回去的兴趣了。
“滚去你的房间吧,”佩妮歇斯底里的呐喊着,“做你想做的事情,写那些用青蛙小便和路边的石头变戏法的论文去吧!圣诞节结束后,就给我滚出这个房子。”
“可达力去哪里了?”
哈利的话一出口,便是两秒钟的死寂,然后佩妮姨妈猛地用手捂住嘴巴,似乎刚才一不小心说了一句令人恶心的脏话。
自己在说什么呢,让哈利滚出这个房子,可达力怎么办?他们说,要用哈利来换取达力,要不然就杀了他。
或者杀了他。
佩妮眼里的泪水又泛出来了,她依靠着门框,一只手捂住嘴巴拼命压低啜泣的声音,她不想让弗农再听到她在哭。
弗农已经失忆了,他对达力一点印象都没有,也自然没有了爱和关怀。现在他只是在笨拙的模仿十多年前的自己,按照他的日记上写的事项来和自己说话。
可他们已经结婚快二十年了,达力都要上社区大学了,日记上记载的又怎么可能和现实接轨。
“呜……呜……”
看着佩妮掩面哭泣,哈利愣住了,“姨……姨妈?达力到底怎么了?他为什么不在家里?他是不是又遭遇摄魂怪了?还是卢修斯杀了他?”
“呜……”佩妮用力摇了摇头,她根本说不出话来。
“那达力去哪里了!”
“别这么逼问她,哈利,”费格太太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二楼,小心的搀扶起佩妮,慢慢拍着她的背,“你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快告诉我,达力去哪里了!”哈利不耐烦地吼了一声,“如果你们不告诉我,我当然不知道!”
“先回你的房间吧,”费格太太搂着佩妮的腰,把她至少一半的重量都放在自己身上,“待在房间里别出来,现在这里是安全的。”
费格太太搂着佩妮,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太太搀扶着一个哭的直不起腰的中年人,楼梯下面是一个茫然搓手的失忆的胖子。
哈利无力的坐在了地上,刚才的那个提问似乎带走了他最后一丝力气。
看着佩妮姨妈哭成这个样子,哈利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她。不管是罗恩还是赫敏,还是其他霍格沃兹的学生,哈利觉得自己都能搭上两句话。
可佩妮姨妈……哈利对他们知之甚少。自己要怎么安慰她,告诉他达力一定还活着,一定能回家?
不可能!在卢修斯这个名字进入哈利耳朵的时候,哈利就知道这是不可能。被食死徒抓走的人,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
麻瓜研究教授,魔杖制作人,自己的表哥,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人,预言家日报上只有讣告。
哈利怀着恐惧和迷茫交织的心情,满满挪进了阁楼的房间。
外面天色早就黑了,在圣诞节的灯光下这个房间被映衬的明晃晃的,一尘不染,怪异而不真实。
自己的行李整整齐齐码放在一旁,海德薇已经从笼子里出来了,正用爪子扒拉着行李箱,它想吃猫头鹰粮。
哈利一粒一粒,给海德薇喂食。他不知道自己喂了多少粒,直到海德薇吃到再也吃不下,一翅膀拍掉哈利的手时哈利才反应过来。
佩妮捧着一个花瓶站在他的身边,这个花瓶哈利非常眼熟。
“这个花瓶……我好想在哪里见过,”哈利犹豫的说,“好像在……我的房间里,就在我父母死的那个晚上,它就放在婴儿床旁边,你从哪里弄到它的?”
“这是另外一枚,”佩妮嗓音沙哑,刚刚,不,这段时间她哭泣都过度了,“在你出生的时候,1980年7月31日,莉莉给我写了一封信。”
“那封信我丢掉了,但在圣诞节的时候,我送给了她一个花瓶,和这枚花瓶是成对的。”
“坐下吧,孩子,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佩妮吸了吸鼻子,又咳嗽了一声,“在我们小的时候,我们住在科克沃斯,那是一个小地方。”
哈利安静的听着,这个地方并不奇怪,哈利去过哪里。在他尚未入学霍格沃兹的时候,弗农姨夫定了一个旅馆,结果他们还没到信却先到一步,那个旅馆就在科克沃斯,叫铁路风景旅馆。
“从小莉莉就有一种独特的能力,她不用手就能让花瓣开合;那时候,我们都觉得她是一个怪胎,只有一个叫斯内普的会和她玩……”
“斯内普?”哈利愣住了,“西弗勒斯·斯内普?”
“你也认识他?呵,都是怪胎,”佩妮继续讲述她的故事,“后来,斯内普和莉莉一起,去霍格沃兹上学了。在三年后,我没考上大学,就来了伦敦找了一份工作,认识了弗农。你知道么?当时我鼓起勇气,告诉弗农莉莉是一个女巫的时候,他向我保证,他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而疏远她。”
真是见鬼……弗农衣服居然从一开始也知道什么是巫师!
那自己到底有多少东西不知道?自己到底被蒙在鼓里多少年?弗农知道巫师和魔法,佩妮知道巫师和魔法,房子对面那个总是请自己喝茶的费格太太更是从一开始就是邓布利多安排在这里的。
还有费格太太养的那么多猫……甚至可能麦格教授都会混在猫群里,看看自己到底过的怎么样。
哈利的心不停的往下落,“后来呢?”他干巴巴的问到。
“后来……我和莉莉希望他们两个能见一面,弗农向詹姆介绍他的车,詹姆向弗农介绍自己的扫帚,我们都被搞蒙了,那是一次失败的交谈,”佩妮抚摸着花瓶,字里行间全都是对过去的怀念,“后来,我和弗农结婚了,但我还是邀请了莉莉来参加我的婚礼。”
“可莉莉没有邀请我。”
……哈利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他对于自己父母的过去知之甚少。
“再然后,我和莉莉的最后一次通信,就是在七月三十一号,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晚上我已经睡了,可猫头鹰不停的在啄着玻璃,把我从床上吵醒,然后才知道是你出生了。”
“在回信的时候,我寄了那个花瓶给莉莉,那时候达力已经出生了,我想,莉莉应该会需要我的祝福,但那是最后一次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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