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归乡旅行 第292章

既然它无论如何都必然不再属于自己，那么为何不让它烧的更加美丽一些呢？

……

“在城市里开战舰？乌萨斯人是疯了么？！”

手忙脚乱的开启自己毫不熟悉的军用电台，瑞鹤试着呼叫赫拉格，但没等她玩转这个哥伦比亚制式军用电台，远处从城市下层开上来的战舰炮口直接指向了自己。

如果现在用一句话来描述瑞鹤的心理状态大概是下面这样——

“礼貌你妈——？！”

源石芯片构造的法术火控警告瞬间在屏幕上标注了几十个单元，而除去正前方打横过来的那艘炮艇，远处还有好几艘炮艇将火炮对准了自己。

此刻显然不管在心中骂什么都没用了，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炸开，瑞鹤瞬间冷静下来，少女的瞳孔微微放大，视线急速的开始摄入屏幕反馈给自己的信息。

“一百二十毫米源石舰炮……五十年前的老货……即便是穿甲弹也不可能正面击穿斗狼。

而相应的，小型陆行舰的装甲应该是镀层合金……那个四联炮款式……高卢货么？那应该应该用的是一百二十年前的全面防护理论……高爆弹效果不佳，而且周围全是普通人……HEAT（金属射流破甲弹）也不行，APFSDS（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装填！主炮解锁——！！”

和常规源石引擎完全不同的纯电引擎启动，散热管随着涡轮启动即刻变为了赤红。

少女一脚踩下踏板，三十米的巨大车身下六条履带灵敏的开始双向旋转，只是一秒，炮管依旧指向对方的斗狼华丽的完成了转向，而同时远处的乌萨斯炮艇还在转动船身。

“炮击战我方有利！！至于港口区的人……没死的赶紧给我滚去下层避难！！”

仿佛用尽全身力气通过扩音器如此吼到，随后三百毫米口径的巨大火炮在履带带动车身迅速向前的同时开火。

巨大的火球只是出现就将周围阴沉的硝烟瞬间吹飞，如同雷霆的声响不仅仅是对乌萨斯暴行的震慑。

就连露出疲态的工人，被再次集结的贵族护卫压制的民众也都抬起了头，看向远处战争机器们的对决。

高昂的炮火音催生了凡人难以想象的伟力，即便是武器的设计者在第一次看见那理论上火力过于充沛只能用来打城市的火炮向同体积但薄皮大馅的载具时也不得不瞪大了眼睛。

那只是驶上路面，履带就已经变成黑褐色的炮艇上仿佛回应一样发出了‘咚’的一声脆响，随后炮艇另一面背后可以抵御天灾的城市控制塔传来的‘砰’的巨大声响。

烟尘以及肉眼可见的裂缝在那暴虐的高塔上蔓延，沿途数栋原本属于政府机关的建筑也被悉数洞察。

而看着乌萨斯标记上出现裂纹的民众们开始欢呼的同时，被洞穿船首但沉默下来的炮艇忽然从细小的舰首弹着点整个炸开。

巨大的冲击伴随着源石炮供弹系统的解体在天空中泼洒出黑色的蕈状云，原本让人避之不及的源石污染在此刻反而如同救赎的道标让人欢呼雀跃。

而源石病？

那似乎早就不再需要人去担心了。

而眼见一艘友军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炸了的乌萨斯炮艇舰长则在无线电中怒吼到：

“快确认射击参数！对方只是一艘船！！它只有一门炮！！”

“舰舰舰长，我们无法锁定对方……”

“什么？！”

看着远处快速移动，偶尔还会碾压着一下最外围港口区建筑的斗狼，观测员恐惧的喊道：

“它正在以炮艇最高速的三倍速横向移动！！我们的火炮跟不上它！！”

船员话语落下的另一边，面无表情的瑞鹤咬着牙忍受着悬挂系统无法完全减免的恐怖震动，一脚踩下另一个踏板，六条履带带着撕裂石制路面的恐怖摩擦音完成了急停。

斗狼划出一片漂移痕迹，自动火控操控的主炮瞬间锁定那个炮口跟不上自己但此刻正对自己的战舰：

“HESH（碎甲弹）装填！反后坐车铲放下，预计安全窗口十五秒，全速射……放——！！”

火焰喷涌，雷鸣炸裂，复仇的神枪径直射出，会逢其适出现在这里的少女扣死扳机，撕裂空气的激波如同铁锤将眼前炮舰舰首肉眼可见的敲瘪一块。

“第二发，继续！”

自动装弹机推动药包，索敌系统预测的火线正在缓缓指向自己，但无论是理论还是系统整合都是自己这边占优，没有道理说斗狼打不过眼前的老弱病残。

“第三发，放！”

激波完全撕裂了对方的装甲，巨大的火球从对方舰艇的缝隙向外喷涌，战舰碎片四下飞散，独眼的怪物如同乘坐六足神驹三秒提速至最高，炮塔转动指向下一个目标。

它甚至没有把车尾后方的反后坐车铲收回来，仿佛是顺手实际是忘记了车铲这回事，少女沿途一路火花带闪电的铲平了整个仓储区。

“剩下的敌人还有一个……最后一个……”

看着自己的炮管指向最后的目标，目视对方以及开始弃舰的消极反应，瑞鹤下意识的迟疑了一秒……但随即她就回忆起了自己之前所说的……自己可以牺牲的，是除去目标以外‘一切’的自述。

即便自身对军事理论的理解近乎等于没有，但瑞鹤也知道，这种时候，完全让对方失去反抗能力才是真正的慈悲。

装填完毕的碎甲弹随即开火，因为这次不是正对那厚重正面装甲的关系，两发代号大英茶包的炮弹先后将对方一个炮打直接解体，随后又是一次剧烈殉爆。

眼见和乌萨斯舰船完全相反的军绿色战车取得胜利，因为这高烈度‘舰队战’而暂缓了控制塔争夺的赫拉格叹了口气。

他真的很担心那个看起来十分年轻的孩子不知轻重的将她所描述的危险武器用在居民区中心。

虽然城区的大型战斗器械不可避免的会造成连带伤害，但现在这样的形式，市长手下那些人应该一时半会无法组织有效反击……只要能迅速取得城区秘钥，那么己方就还有完成战略目标的可能……

“将……将军……”

在手下人的提醒下，赫拉格回过神……感受着脚下和刚刚有些许差别的震感以及周围人们惊恐的视线，赫拉格没有去看之前被炸开的地洞，而是跳上屋顶，严肃的看向远方。

随着愈加清晰的震感，想到了什么的人群发出了混乱的哀鸣。

“还是出现了……”

看着那逐渐由下至上填满地平线远处天空的红黑色墙壁，那虽然没有完全出现，但自己已经刻印在心中的双头鹰徽记是那么的扎眼。

而坐在驾驶舱被高音警报吵到丢开头盔的瑞鹤更是呼吸困难，她面前的屏幕上显示，自己的斗狼被超过数百门火炮锁定了，此刻仿佛整片屏幕都变成了射击火线的通红色彩。

和之前那与其说是战舰不如说是战车更加准确的载具不同……出现在天边的，那是真正的陆行舰，移动城市底盘构造的军营，乌萨斯霸权的象征。

“第三集团军……旗舰……”

随着剧烈，强硬，不容拒绝，近乎是撞上来的‘对接’，随着外围防护城墙被降下，一批又一批的黑军服士兵驾驶着车辆冲入切城。

而看着驾驶舱外不知何时出现的三名帝国内卫……瑞鹤缩了缩脖子。

随着对方抽出浓雾一样的长刀只是一下就连着驾驶舱外壁整个融化的模样，焦急的踩动踏板，在发现无论引擎如何输出车体都不动分毫，连炮塔都没有反应后……少女的面容更加愤怒，她一边开启了自爆选项一边对着站在自己头顶，仿佛目光能穿透装甲的人影们恶狠狠的比出了一个中指。

二级自爆密码2887，炉心熔毁——过载开始。

“有本事拆我车是吧，你们有本事等下别跑！”

此刻瑞鹤心中已然没有了当初只是想小小报复一下的心情，现在少女满脑子都是之前看见的，震撼人心的场面。

在过去，一直只为了自己而活的少女从来没有考虑过为他人战斗。

不会死亡的她仿佛从来没有活着，或者说，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无比强烈的感受到了活着的实感。

现在自己在做什么？

打不过就自爆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报复乌萨斯？是为了提醒远在雪原的同伴？

不……此刻瑞鹤觉得自己正在为了某些更加伟大的事业在战斗。

自己的力量正在被切实的运用……而自己索要反抗的东西，此刻也无比清晰的出现在了眼前。

看着鲜红屏幕上，高出切城数十米却依旧只能勉强出现一部分的巨大双头鹰鸟喙，绕过了源石电路控制程序，直接将自己的操作终端接到炮管上的瑞鹤拉动操作杆，对着那乌萨斯标志打出了炮膛中的炮弹。

哪怕对于那种体积的巨构不使用核炮弹根本无法造成有效杀伤，但如果被眼下这三个内卫盯住就什么都不做的话，瑞鹤会感觉自己输了。

‘砰——！’

将革命的意志化作行动本身，跨越数百公里的天火流星就这样径直砸向了远处遮蔽天空的墙壁。

巨大的火球在厚实的钢铁上绽放出转瞬即逝的热烈火花……但在火焰熄灭后，黑色的高墙依旧伫立在那里。

瞟了一眼屏幕上已经切割到驾驶舱马上就钻穿所有装甲的内卫，瑞鹤平静的拽过原本放弹药架的背包，随后摁下了驾驶座手边的大红色按钮。

负责控制眼下‘新锐战舰’的内卫陡然发现那赤红色的散热管立刻化为一滩铁水，而没等他示警，爆裂出的电弧将方圆百米内变成了闪光一样的球状闪电。

巨大、坚固，力敌三艘同体积炮艇仿佛无敌的独眼战车在数秒内化作一滩铁水，而看着赫拉格呆滞的模样，老爷子的部下以及起义者们纷纷取下了帽子对那未曾谋面的协助者表示尊敬。

“可以付出的……是除去目标以外的一切……么……”

默念着少女当初的决议，赫拉格微微闭上眼睛，随后再次睁开，他似乎变回了那个曾经让圣俊堡举目的俊鹰。

握紧长刀，赫拉格对周边做出手势，随后仿佛回到了当初的战场，参谋们立刻开始规划部队的撤离路线。

“还没结束，这才刚刚开始！！”

5th 寒霜凛冽的理智危机 : 第262章261 一点都不**的演讲

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

从睁开眼睛认识这个世界开始，人们就在被迫接受各种不公。

家境的积累，身体的健康，样貌的差距。人的出生、成长以及才能统统都是有差别的。

高位的蔑视卑微的，强大的剥削弱小的……人们被困在名为移动城市的牢笼里，而最底层的只能如同虫子一样死去，这就是乌萨斯永不消散的残酷严冬。

与守卫队不同，正规军的强大普通工人根本无法抵抗，没有谁比工人更明白钢铁的军马有着怎样的力量。

趁着人群被驱散的瞬间，军团随着哨声结成战阵，武装到牙齿的重装士兵将巨大的塔盾变为城墙。

而一旦被那看起来无法攻破的盾牌吸引了视线，那么下一秒就会被不知从哪里来的弩箭夺走仅剩的生命。

第三集团军是乌萨斯长年与外敌作战的精锐战团，十万战兵的数字丝毫不参任何水份，作为帝国的利刃他们对背叛者不会有任何怜悯。

从切城城主收到的命令只有一条——杀无赦。

说实在的这个命令着实有些奇怪……少数依旧有着良知的士兵与军官在与上级联系后，被告知了切城工人攻击贵族卫队的消息，而没等这少数良知派成员继续调查，被城主赋予了‘随意’的执行权……超过七成的第三集团军直接在登陆后发动了冲击。

良知派的少数人在察觉情况后疯狂喊停但是没有任何作用，一开始那绿色单炮战舰的炮击以及城主给予的权利让他们有了继续前进的借口，他们无法停下贪婪的步伐。

他们渴望着鲜血，渴望着财富，渴望着战功，渴望着那可悲的功名利禄。

之前为了避免卷入中心纷争而逃亡外围的人们成为了如同祭品一样的存在。

本身就没有反抗意识的平民就这样成片成片的被从建筑中清扫出来，随后成为名为战功的数字。

而这些多以店主、加工厂场主、教师等小资产精英阶级和后知后觉发现眼前的军队并不准备放过自己时想做什么都来不及了。

有军队开启武器的地方就是战场，而战场最为无用的就是口舌。

黑色的潮水如同侵蚀城区的污染物缓缓前进，而值得庆幸的是察觉不妙的平民以及以及参与战斗的觉醒者们有着一位眼光独到的指挥者。

对乌萨斯军队作战纲领了如指掌的赫拉格知道和有母舰支援的乌萨斯军队对战毫无意义，在瑞鹤博士自爆后，他就开始安排平民以及起义者们进行撤离。

目标是移动城市复杂的下城区，和开阔的，用于居住的表层不同，下层的舱室多为走廊环境，人数优势在这种环境中没有任何意义。

而作为维护这个城市的‘主人’，工人们找出了维护用图纸，迅速占领了城市核心……切尔诺伯格的动力源——‘黑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