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归乡旅行 第290章

作者:境界的彼方

一边说一边用力去瞪那些视线放在自己女儿身上的渣滓,那种四个大男人都拉不住的怪力确实给了在场的黑虫子一种自己敢乱动对方哪怕不活了也会扑上来啃死自己的错觉。

但听着少女母亲那愤怒的怒吼,一边的帝国宪兵却打断了她:

“你不是感染者,但你是感染者同情份子……你所在的阿撒兹勒诊所因为散步谣言让帝国最重要的工业区失去了数千个熟练工。

依照现在的战时情况,依照切尔诺伯格城主之令,凡是扰乱军心,影响生产以及作战任务的害群之马皆杀无赦。”

如此毫无感情却大声宣读着什么自己听不懂的东西,倒在地上的少女这就看见两个黑虫子拿出绳索套出了一套锁套,随后狞笑着将其锁在了母亲的脖子上。

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征兆,少女此刻努力想要挣扎的站起来。但因为被另一个宪兵踩住,少女最多只能用视线看见母亲的双腿在路灯下不断挣扎的模样。

四周尖叫不断,有叫好,也有嫌弃的嘘声,而更多的是毫无感情且麻木的单纯感叹。

“哎……又吊死一个……这是这条街第几个了?”

“那是老克赛家的?”

“嗯,他家的女儿,就是公立学校年级前十的那个吧……”

周围的声音不断灌入混乱的脑海,少女不断的挣扎想要爬起,但随着宪兵一拳砸下,意识远离而去的女孩无力反抗……随后被丢进了一旁应有父亲所在单位标号的囚车。

这辆车她很熟悉,只是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坐在栅栏里。

宪兵将其丢入车内锁门手向开车的警员晃了晃手中的名册:

“资料上说她有B级术士三类操作执照,送她去集中营第三工厂区,怎么看管你们也是知道的。”

看着自己不是很熟悉的警员点头哈腰满脸带笑的模样,少女茫然的任由对方用法术扣具锁死自己的双手。

代号为‘苦艾’的少女,自出生以来,第一次对自己所知道的‘正义’产生了怀疑,也知道了……正义从来不会伸张自己。

而针对阿撒兹勒成员的逮捕与迫害,这只是刚刚开始。

PS1:修改苦艾的名字。

【阿丽莎】×

【卓娅】√

5th 寒霜凛冽的理智危机 : 第260章259 随我进军

在过去,卓娅的父亲在与母亲交谈时曾经说过,‘民众’是愚蠢且盲目的。

尤其是乌萨斯的人民,从那出自深寒的血脉中就充斥着矛盾。

就像是鄙视着将军又想要成为将军的男孩子,人们相互蔑视,同时相互奉承,人们如此希望自己高于别人,却又匍匐在别人面前。

卓娅的同学们如此,卓娅的邻居们也是如此。

平日中大家私下见面谈及圣俊堡总会夸张的挥着手,唾液横飞的斥责批判者那些贵族老爷们脱离实际的法令。

无论是那近些年已经说道没人说的感染者迫害,亦或者是那根本没有道理可讲的**匪帮……仿佛人人都是议会中央讲台上腆着肚子高声宣讲的议员,人人都知道自己这些平民所求的无非是其他国家人们都有的一点公平。

感染疾病的人想要以包装上的‘推荐零售价’买到相应的药物,工厂的女工想要复合自己工时与劳动成果相应的薪金,穷苦人家的孩子也希望能去学校而不是看着公立学院日渐高昂的学费一辈子被拒之门外……大家想要的东西真的很简单。

如果说父亲教会了卓娅什么是美德,那母亲则用生命教会了她什么是人性恶。

但仿佛一回到群体人的智商就会严重降低。

那些过去口口声声说着诉求,认同自己是非观的人们在此刻仿佛变成了木头。

大家在此刻变成了自己曾经斥责的‘愚民’,用智商换取了那让人倍感安全的归属感。

是的,此刻他们和宪兵同属乌萨斯……被吊死的是一个不知死活的矿石病同情者,这种事与在场其他人无关。

卓娅知道,面对破城矛和军刀,她无法苛责街坊邻居们什么。

而在宪兵走后,那些黑制服如同食尸鬼一样在自己家里翻找破坏着。

有价值的东西被直接揣进口袋,曾经被母亲精心贴上的墙纸被连着墙皮扯下,连同地板都一块不剩的撬开。

之前收拾的行李在此刻被一箱一箱的搬到卓娅面前,黑虫子们一件一件的让少女辨认那是什么,属于谁,然后当着女孩的面将衣物包裹扯的稀碎抖落出来。

这是名副其实的挖地三尺,感染者纠察队毫不夸张的对整栋建筑一厘一厘的进行了排查。

一直看向路灯方向不断颤抖的卓娅显然被当成了工作的余兴,要求颤抖的女孩回忆那些明显是普通物件的购买时间和地点显然是强人所难。

但他们就这样做了,原因可能只是因为单纯的抄家已经毫无快感,相比起既不会喊痛又不会有任何反应的无机物建筑,显然眼前这个不断抽搐,虽然年幼但显然颇有姿色的高中生更加有趣。

毕竟这可是在十七岁就得到了B级术士执照的高材生,分到军队上起码尉官起步,属于一般情况下高攀不起的人。

而就是这样的人可以被‘调查’。

可以用随便的理由将其拖到让她剧烈颤抖的路灯下。

可以用对方回答满了一秒为理由随意的用刀柄敲打……

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加轻松解压的事情么?

不是什么人因为工作需要成天被戳着脊梁骨都能有回之以礼报之以歌的觉悟与善良,事实上人更多的时候只是一面镜子。

世界如何对他们,他们就如何回馈世界。

至于因为说不上来所谓‘名册’而被泄愤样抽打的少女半小时前还在憧憬的‘正义’……很可惜,正义并不会彰显自己。

少女的抽泣就这样不断的加剧,从颤抖变成嚎哭,从嚎哭变为哽咽……整个过程也不过半小时。

而在卓娅呜咽的,本能的寻求着父亲的保护时,远处囚车的无线电响了起来,很快穿着不同制服的司机谄媚的喊道:

“队长阁下,这家人的审问与处刑都完成了,是不是可以将其送去集中营了……我这边也是有指标的。”

对于被调来当班的警察那显然想要逃跑的态度,名义上直属于切尔诺伯格市长,实际归属于贵族上议会的感染者纠察队队长冷笑了一声:

“急什么,被处刑者的登记造册是要和尸体相匹配的,我这边还在搜查哪有闲工夫管集中营那边的事情……问问这家子最后的嫌疑人在哪?”

“他……已经逮捕,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已经确认被处以了绞刑……”

“哦……”

看着不断咽口水的警察,纠察队队长瞟了一眼脚边还有呼吸的‘东西’,看着那原本白皙的双臂和脸颊上全是黑黢黢的泥印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笑容:

“你们确认算什么确认,把尸体带过来,挂一起!!这样也算是我们整个小队确认过了……”

……

之后的事,卓娅不太记得。

只是棕发的少女变成仿佛连话都不会说,无论再怎么刺激都只是阿巴阿巴阿巴的哑巴。

可能是就算变成这样,一位在公立学院排名靠前的术士也有着相当价值……被玩腻了的少女被警局的当班人搬到了车上,送进了……姑且还算安全的集中营。

而类似的事此刻正在切尔诺伯格全市上演,切尔诺伯格全城戒严封锁的同时开始抓捕逃跑的工人,以及散播不利于战争的失败主义思想,驱使工人外逃的阿撒兹勒成员。

过去的罪行被公开已然破罐子破摔的市长从一开始就被赋予了纠察队随意行动的极大权限,而这次通常在野外执行任务的纠察队则将原本只针对感染者的迫害扩大到了所有人头上。

城市的环境与野外不同,只要冲进目标所在的房屋就能轻松一网打尽。

但同样因为如此,过激的暴力手段很快迎来了相应的反抗,在乌萨斯与冰川营地开战之前,切尔诺伯格随着其主人的极其败坏先一步的燃起了战火。

是哪一位率先对张狂的黑虫子发出的法术,因为城市复杂的环境已然无从知晓,但不同于贫瘠的野外,城市中丰富的物资为愤怒的人们提供了防抗的基础。

绑在晾衣杆上的厨刀只要刺的够快够准就是一把致命的短枪,家家户户都有的引火用酒精,偶尔还会被流浪汉拿着驱寒,被戏称为生命之水的玻璃瓶只要塞上点燃的布条就能在密集的走道中冲来的黑虫子们人仰马翻。

愤怒的人们寻找着手边一切可以用来战斗的物品去战斗,和黑虫子平日里欺负的无知农民不同,经历过教育的城市人在下定战斗后是十分可怕的情况。

加入了工业用糖和切小块的橡皮或者轮胎屑的燃烧瓶变的粘稠而致命,而更可怕的是工业城市中近乎每三个人就能找出一个的术士密度……愤怒的工人拿起了平时里作为工作道具的法杖向黑虫子们投掷愤怒的火焰与闪电。

尽管平常那些只是生产线上多拍拍手就能驱散的火苗或者电弧,但数量弥补了质量的不足。

随着黑虫子开始被打倒,武器与相应的军用法杖开始被掌握在愤怒的人群手中,纠察队的大溃败就此开始。

以原本送来消息的阿撒兹勒成员们为核心,工人们点燃这些黑虫子,用窗帘或者毛巾将其吊死在路灯上,很快整个城市上空萦绕起了漆黑的烟幕,整个终于城区变为了战场。

等人们反应过来后才发现,自己的队伍中已经不仅仅是被搜查牵连全家,面如死色但眼中全是杀意的的工人。

愤怒的拿着制式法杖的警察,哭泣但握着各种凶器的学生,认为市长和他的狗腿子‘此事不妥’的白领以及管理层,以及拿着不知何时加印,嗓子都嘶哑了的,挥舞着市长‘七大罪’的新闻工作者们……平常生活仿佛毫无交集的人们似乎突然团结了起来。

不断有人群加入这呼喊着‘起义了!’的队伍。

在工人占据绝对基数的情况下,如同径流汇入江河,高举着各种临时制作……或者压根不是用来战斗的工具,人们逐渐汇集在中央横跨城市模块的主干道上,高喊着‘杀了那个罪魁祸首’,人们如同浪花一样向远处屹立的‘高塔’发起了冲击……随后这人潮就就停在了主干道上。

【嘶——呼——】

狰狞的面具代表着帝国的权威,纷乱的管线如同在场人们原本并无交集的立场,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仿佛盖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一位内卫带领着属于城主的正规军挡在了所有人的面前,而看着沉默下来的人群,将手放在刀柄上的内卫习以为常的下达命令:

“交出领头人……然后……滚回自己的岗位。”

随着内卫的命令,比撑衣杆坚固且致命的破城枪在乌萨斯突击者们手中摆出了突刺的阵型。

远处的楼顶上身穿空降飞行器的突击弩手俯视人群,而在人群背后,牵着一把缰绳的乌萨斯纠察官和手持刀剑盾牌的步兵们正等待着进攻指令。

事情只能用急转直下来形容,因为热血而一时上头的人群在此刻又‘愚蠢’了起来,人潮中出现了些许混乱。

“祖国战争在即,你们却擅自离岗……本来按照军纪你们所有人都难逃一死,但现在是特殊时期,我可以将条件放宽到只诛首恶……”

“然后,继续挨个去杀,去随意欺辱你们名单上的人么——?!”

喊话站出来的,是一个绷带上满是血迹,胳膊被砍掉了一段,连衣服都被烧焦了一部分的男人……从他的工装看,显然是工厂区的工人。

这个男人单手拖拽着矿镐的模样十分狼狈,但那之后嘶哑呼喊的声音,重新点燃了人群心中的火焰。

“各位!!回忆一下这群人都做了些什么吧!”

随着一声呼喊,狼狈但样貌凶光的男人眼前出现一排走马灯……

当初他们以缺少药物为由害死了男人的妻子,男人没有说话,因为他没得矿石病,不需要吃药。之后他们要将男人的儿子送到矿坑,他也没有说话,因为他相信乌萨斯那只是隔离,只是换个地方工作。

但是现在!!乌萨斯要切尔诺伯格和陌生人开战!!那个城主想让男人死在工位上!!这就是乌萨斯的‘只诛恶首’!!

好!他是恶首!!按照乌萨斯的法律他必然当诛!!但男人心中一团火焰在燃烧——!!他的女儿!!他那才十五岁的女儿,因为绝症早早离开的遗妻留给男人的宝物……好不容易才无病无灾成长到今天的女儿!她有什么罪?!乌萨斯为什么要用对待敌人的残酷刑罚去折磨她!?

犯错的是自己,得病的是自己,不想死的是自己……那些黑虫子……为什么……要那样折磨自己的女儿……用她的死来……折磨我——?!

随着砰的一声,只有一只胳膊的男人丢掉了矿镐从腰间拿出一瓶明黄色的溶液,大家都是工人,所以周边所有人都知道那是用来给源石引擎进行维护后的反应腔洗液。

只见男人疯狂的咬碎了玻璃瓶塞,狂野的贯入一口,鲜血和源石溶液喷洒的同时,一整罐将近八百毫升的源石溶液就这样毫无阻碍的浇灌在了男人身上。

暴乱的人群仿佛受到惊吓一般散开一段距离,而全身以极快速度向内卫冲去,同时燃起法术火焰的男人则刚跑出没几步就被一连串的弩箭钉死在了地上。

已然扭曲到不成人形的结晶混合物嘶吼着前进,但没等他前进多远,很快就被黑雾一样的内卫国度吞噬。

随着独臂男人就这样消失,和他一起的几个人同样点了点头,拿出了做成燃烧瓶的同款引擎废液。

在毫无眷恋的一股脑喝下后,很快这条切尔诺伯格的主干道上就这么多出了六具自行灭亡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