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之濑夕风
不过好在是结果来看，她赌赢了，她成功地博到了莉莉安的五个条件。
但同时，莉莉安那威胁的话也给北瑶月的心中敲响了警钟，这说明莉莉安确实是有着什么可以抗拒愿望的实行的能力的，只是会需要付出一些代价而已，如果她的条件为莉莉安带来的代价超过了莉莉安强行违背契约所付出的代价，那么应该就会被拒绝执行，她也会受到自己贪心的反噬。
所以这完完全全是一场心理博弈，而且是一个零和博弈。
这也让北瑶月不得不庆幸她只提出了五个条件，要是狮子大开口地提出要一百个条件的话，她现在人大概已经没了吧……果然人心不足蛇吞象这句古话一点都没错。
心情恢复了轻松，北瑶月眯着眼睛，笑着说道：“你放心好了，我也不是什么魔鬼，都是一些你很容易就能接受的条件。”
“无需多言。”莉莉安冷哼了一声，“汝尽快讲。”
“那我可就说了啊。”
还不忘欠揍地多重复了一遍，北瑶月嘿嘿一笑，说道：“第一个条件，夕风死后，你不准将她的灵魂据为己有。”
“呼！”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一种恐怖到了极点的强大气场和威压自莉莉安的周身爆发而出，刹那之间便充满了整个漆黑的空间，让北瑶月的心中顿时生出了无尽的难以抑制的惧意，她的面色顿时大变，全身的毛孔骤然紧缩。
但这威压仅仅出现了一息，便被莉莉安又收了回去，她双目喷火，双拳紧握，紧咬着银牙，恶狠狠地道：“好，第一个条件吾辈答应。”
仅仅是第一个条件，便已经达到北瑶月之前所承诺的愿望的效果，换句话说，这一通操作下来，北瑶月等于是直接凭空白嫖了四个条件。
那一霎的恐怖威压虽然已经散去，但仍然让北瑶月心有余悸，她顿时毫不怀疑眼前这个恶魔是真的有能力随时将她当场捏死的，刚才的失控显然是因为强烈的情绪波动，但最后被莉莉安用理智压了下去。
这也让北瑶月更加确信莉莉安那边主动违背契约的代价极大，顿时胆子变得更大了几分。
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内心，北瑶月继续说道：“第二个条件，我死后，你不准将我的灵魂据为己有。”
由于有了第一个条件探路，这第二个条件一点都不出乎莉莉安的意料，她冷哼了一声，说道：“下一个。”
虽然表现佯装镇定，但其实莉莉安的整颗心都在滴血，这一来一去，她不但实现了别人两个愿望，一个灵魂都没收到，在这基础上还要再被白嫖三个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条件……
想到这里，莉莉安真的是当场哭出来的想法都有了，这波啊，这波是血妈三百六十度螺旋升天爆炸亏。
同时，莉莉安也在心中暗叹，等下次返回魔界后一定要跟母上大人好好反应反应，你这什么破契约系统，BUG也太大了吧，身为恶魔随随便便被人类白嫖，这像画吗？
这系统不好好改进改进，以后只会吃更多的亏。
“第三个条件，你不准再对夕风的系统进行任何的干涉。”北瑶月说道。
虽然之前莉莉安有提到会给予北瑶月系统的控制权，但并没有提到会交出自己这边的控制权，换句话说，如果需要的话，莉莉安随时还是能够控制夕风的系统的，这肯定是北瑶月不愿意看到的。
正好趁这个条件的机会，把莉莉安与系统的关系彻底斩断，以绝后患。
“下一个。”莉莉安冷冷地说道。
不能控制系统，也只是少了一点乐子而已，相比前两个让她血亏的条件，这个条件已经显得非常温柔了。
“第四个条件，你以后不准再对我和夕风的生活进行任何干涉。”
这一条是北瑶月为了防止之后再有像这次这种，忽然把她俩谁的灵魂揪出来玩个游戏的事情发生，毕竟有一就难保会有二。
“下一个。”莉莉安闭上了眼睛，在心中轻叹了一声。
依旧只是少了一点乐子而已，并不会像前两个条件一样动摇到她的利益基础，因此她同样爽快地答应了。
同时，她也不断地在心中祈祷着，最后一个条件别那么过分，她好赶紧答应然后走人，然后立马回到魔界去让自己的母上大人修一下这个弥天大BUG。
“第五个条件……”
说到一半，北瑶月忽然犹豫了，她忽然有点拿捏不好这个条件的尺度了，毕竟知道了莉莉安有强行违背契约并且杀掉她的能力，她提出条件的行为就像是不断地往天秤的一边加着筹码，如果控制不好筹码超过了另一边的重量，她搞不好真的就一命呜呼了。
可是天秤另一边的重量到底有多少，北瑶月心里没多少底，她唯一知道的信息或许就只有天秤那边“比较重”了，至于到底有多重……没试过的话根本不可能知道。
但是拿命试的话，说不定试试就逝世了。
“别耽误时间。”莉莉安皱着眉头催促道，“快告诉吾辈汝的第五个条件。”
一想到身为恶魔竟然被人类给玩了，她就头疼得紧，她现在一秒都不想待在这个阴险狡诈的女人身边。
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那么过分的北瑶月忽然想到了在她怀中消失的“夕风”便心如刀绞，她心一横，决定豁出去了：“第五个条件是……
“让我打你二十下屁股。”
第324章 讨 价 还 价
“汝！！！！！”
一张俏脸瞬间黑了下来，之前那令北瑶月颤抖不已的恐怖威压再次如同爆炸的炸弹一般自莉莉安为中心迅速扩散开来，但这却还只是个开始，下一刹那，威压开始急速地增长，直到浩瀚的威压布满了空间的每一个角落，连空气似乎都在随之瑟瑟地发着抖。
几乎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怒火中颤抖着，莉莉安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她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眼前的人类会如此大胆，竟然胆敢提出这种羞辱她的条件！
但即使是这样过分的条件，莉莉安仍然死守着自己最后的理智，因为如果真的不小心把眼前这个蝼蚁一般的人类弄死了，后果可比打二十下屁股恐怖多了。
因此，一怒之下，她并没有一瞬间将眼前这个妄图羞辱她的人类绞杀，而是释放出了自己所有的力量压向了她，试图让其感到死亡的恐惧从而做出让步。
在这种强大到了难以理解的威压之下，北瑶月完全无法控制地直接跪在了地上，但她在跪下的过程中，她用尽全力将自己调整为了半跪的姿势，使自己的姿势不那么卑微。
填满内心的难以抑制的恐惧让北瑶月的身体完全无法做出任何的动作，她咬着牙，心想，难道是这个条件太过了吗？
可是北瑶月觉得自己已经非常仁慈了，仅仅只是打打屁股而已，又不会要了莉莉安的命。
由于前四个条件已经把北瑶月能够想到的所有的来自于莉莉安的隐患全部消除掉了，因此最后一个条件也就顺理成章地变为了惩罚莉莉安的条件。
而打屁股也是北瑶月思考之后，想出的比较温和的惩罚莉莉安的方法了，如果是让莉莉安做她的奴隶或是让她跪下道歉一类触碰底线的事情，一定会引起其剧烈反弹，她也就大概率小命不保了，而若是惩罚太轻，又难解她心中之恨，折中之下，打屁股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既不会太过分，又不会显得不痛不痒。
不过莉莉安仅仅只是释放着自己的威压而没有动手，这说明……还在莉莉安的底线之内。
得到这个消息，北瑶月不禁微微松了一口气。
“呵，人类，汝真的以为吾辈不敢将汝杀掉吗？”怒极反笑，莉莉安露出了一个邪恶的冷笑，“能够感觉到吗？吾辈的力量。
“吾辈希望汝明白，在吾辈的力量面前，汝卑微得不堪一击，只要吾辈想，杀死汝如同捏死一只蝼蚁一般简单，因此，吾辈希望汝能收回这个条件，否则……哼！别怪吾辈不客气了！”
这番话让北瑶月不禁不屑地撇了撇嘴，说那么多还是不敢嘛，要是真的敢的话早就动手了，还搁这讨价还价啥呢？
当然，想归这样想，话是断然不可能这么说的，不然要是刺激到对方了，对方真的理智丧失来一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那就完犊子了。
北瑶月不知道对方的代价是什么，但她没的可是命啊！
虽然猜到了打二十下屁股还没有触碰到莉莉安的底线，但是这显然也是一个非常难以谈成的条件，不然莉莉安也不会有如此剧烈的反应，因此北瑶月决定稍微让步一点。
在那企图让她匍匐在地上的威压中倔强地保持着半跪的姿势，北瑶月艰难地抬起了头，笑道：“收回条件？那绝对不可能，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打个折，这样，看在你和夕风长得一样的份上，我给你打个七五折吧，改成只打十五次屁股如何？”
保持着力量的全力释放，莉莉安阴沉着脸，眸光不断地闪烁着，北瑶月话中所言“她长得和夕风一样”这种完全颠倒因果关系的话让她恨得牙痒痒，但也只能忍气吞声地先忍着，专心思考着这场交易的得与失。
其实远没有表面上看去的那么镇定，莉莉安的心中其实也慌得一批，打二十下屁股远在她的底线范围之内，只是因为过于羞耻和耻辱她才不愿意答应，并且企图以武力威胁对方让步。
可是对方似乎并不吃这一套，在她的力量的压制之下表现得比她想象中镇定得多，她害怕自己真的把北瑶月逼急了之后对方反而提出更过分的条件，到头来她若是还得答应的话，那反而是比现在还亏。
因此经过了一番思索，莉莉安只能选择各退一步，咬牙切齿地说道：“三下！这是吾辈最后的底线，吾辈劝汝不要不识好歹！”
即使只是被打三下屁股，对她这个将人类视为玩物的恶魔来说也已经是奇耻大辱了，她几乎肠子都要悔青了，后悔自己没事干去和这个人签订契约干什么。
“三下啊，那没得聊，太少了，不可能的。”北瑶月毫无兴趣地说道。
莉莉安让步的消息不禁让她心中乐开了花，看来她之前的顾虑都是多余的，莉莉安果然是能够接受打屁股这项惩罚的，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看看到底能把这个数字谈到多少了，多一个是一个。
“呵，吾辈已经给过汝机会了，汝却不懂得珍惜，真是太可惜了。”
低笑了一声，莉莉安换上了一个怜悯的笑容，缓缓踱步向了始终倔强地半跪在地上昂着头的北瑶月，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着。
在那双与莉莉安截然不同的漆黑眸子里，翻涌着神秘而又危险的黑芒。
“这么可爱的人儿，若是死掉的话，可真的是太可惜了。”
说着，那只捏着北瑶月下巴的手一路下移，最终停在了光滑的脖颈之上，她右手呈爪状，抵在了北瑶月的脖子前，冷笑着说道：“吾辈只需要稍稍用力，汝就会随之丧命，人类就是一种这么脆弱的生物，那么，汝猜猜吾辈到底是敢呢？还是不敢呢？”
扬了扬眉毛，北瑶月差不多摸透了莉莉安的底线所在她的绝对不再给对方任何面子。
“你不敢。”
第325章 零和博弈
不就是唬人吗？谁怕谁啊！
她北瑶月可不是吓大的，蛐蛐这种场面还想吓到她？
如果说之前北瑶月还对莉莉安的底线有着几分顾虑的话，那么这一段虚张声势的威胁就让她彻底放下心来。
莉莉安威胁得越厉害，便说明她越是不敢，否则早就付诸于行动了，而不会仅仅停留在口头上。
“汝是在质疑吾辈吗！？”
用来保持面子的遮羞布被北瑶月猛地揭了下来，莉莉安不由得面色一紧，随之而来的便是恼羞成怒一般的勃然大怒，她的指甲狠狠地抵在北瑶月的咽喉之上，只要再用上那么一丝力气就能将其直接洞穿。
但终究，她还是不敢动手。
虽然按照北瑶月的脾气，这种时候她应该嚣张地说着“有种你就动手啊”之类的话了，不过这次她倒是很老实，因为她实在是不敢拿自己的命开玩笑，鬼知道莉莉安受到的刺激过头了会不会真的情绪失控。
“算了算了，我就大发慈悲，再给你打个八折吧，十二个，怎么样？”北瑶月笑着，“十二个已经很少了吧？”
眸光阴暗不定地盯着眼前的少女，莉莉安恨得巴不得现在立马就把她掐死，但是冲动终究是要为理智让路的，她咬了咬唇，艰难地说道：“五个！这便是吾辈能够容忍的最后的底线！若是你仍旧不识好歹，吾辈绝对不会再有任何仁慈！”
这种虚张声势的恐吓的话莉莉安今晚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了，当说的次数太多了之后就会失去应有的效果，北瑶月听完之后甚至忍不住想用小拇指挖挖耳朵，让后向她丢去一句，就这？
不过由于被莉莉安的力量压在地上，此时的她连动一根手指都有点困难，因此这样简单的动作并不能轻松做到。
“五个太少了，不可能不可能，十二个是最少了。”北瑶月一口回绝，既然二十个都在莉莉安的忍受范围内，她怎么可能会同意降到五个这种数字，她选择主动退步也只是为了更好地让交易进行下去罢了。
这大概便是一种拆屋效应，正如鲁迅先生曾经说过的那样，“中国人的性情总是喜欢调和、折中的，譬如你说，这屋子太暗，说在这里开一个天窗，大家一定是不允许的。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会来调和，愿意开天窗了。”
现在看来，北瑶月还是保守了，她为了保险一开始只说出了二十这个数字，若是贪心一点，章口就莱五十个，说不定最后的成交额会被定在三十个左右。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之前拿不准莉莉安的底线到底在哪里，北瑶月根本不敢开太大的口。
“哼！汝真可笑，吾辈允许你打吾辈五次屁股，已经是最大限度的仁慈了，汝要明白，在吾辈面前，汝等人类便是不屑一顾的蝼蚁！蝼蚁竟妄想践踏吾辈的尊严，可真是痴心妄想！”莉莉安同样冷笑着，绝对不再退步。
两人均死守着自己口中的最后底线，谁也不肯松口，气氛一时僵持了起来。
此时的两人正进行着最经典的零和博弈，宛如一对讨价还价的买家和卖家，不断地试探着对方的底线，以谋求自己最大的利润。
形象一点来讲，大抵也就是北瑶月决定花一百块钱买下某个物品，而莉莉安开出的价格是两百元，经过一番你来我往的扯皮，最后两人分别宣称自己最后的底线是一百四十元和一百六十元，交易谈崩，北瑶月选择转身离开。
而这转身离开的过程，便是整个零和博弈中，最为惊险刺激的环节。
因为从心理角度来讲，交易谈崩是一个双输局面——因为对方的价格其实都处于能够接受的范围内，北瑶月如果花一百六十元买下了物品，其实仍然是赚到了便宜；莉莉安以一百四十元的价格出售商品，虽然赚的少，但也有利可图，赚的少总比不赚好，因此，交易失败的局面是没有人希望看到的。
因此，这转身离开的过程中，谁先开口服软，谁就输掉了这场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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