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言峰皋月
以及温热鲜血浸染到绷带上的炽热触感。
雅人此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亢奋。
暴力、鲜血、争斗……不死不休的意志。
闪避攻击的同时做出反击,每一次都千钧一发,每一次都找到了最合适的手段。
这些与他生来接受的教育全然不同的东西,此刻缠绕着整个身体。
『到底怎么回事……这种感觉……』
明明在做着很危险、很疯狂……甚至可以说很不像自己应该做的事,但他却感觉自己此时此刻……才是真正地活着。
不是为了父母长辈们的说辞,只是单纯地为了一个不明所以的目的,将自己掷入了最危险的地方。
但是……这样的自己,好像才是真正的活着。
真正地活了过来。
做着属于自己的事情,思考属于自己的后果,取得属于自己的胜利。
胸膛里跳动的这颗心……内里充盈的东西……
『我正在……感到满足!』
再度握紧拳头,看着那个比自己要壮硕不少也高不少的男人跳下来,雅人毫无畏惧地看着对方。
开打钟声被敲响的瞬间,那个被称作卫冕冠军的男人大步流星地冲了过来,雅人的瞳孔骤然收缩。
在不超过四十平方米的搏击场内,一味地躲闪并非不可取,但到底没有多大意义。
几乎是在交手的瞬间,雅人捕捉到了从对方肩部与手肘暴露出的信号,未卜先知般避开了那自己绝对无法完全承受的拳击,抓住身体到下巴门户洞开的瞬间,毫不留情地使出了上勾拳。
令人牙酸的撞击声响起,“冠军”向后倒下,翻滚了几圈后,又迅速起身,这时所有人才看见,他的嘴巴周围已经满是鲜血。
男人擦了擦嘴边,看到那鲜红的血,发出了愤怒而惊讶的声音。
“这是什么东西啊——!!!”
他从未尝到过如此失败,男人无法理解此刻的现状,为什么自己完美快速的一拳会被恰到好处地闪开。
雅人并不知道对方的心思,只是继续保持应战的姿势。
道理其实很简单。
肩膀、手肘、胸前……这三个位置的任何微弱动作,都会暴露出它们主人的心思。
最开始雅人其实并不知道,大概是在和阿哲对练的第六天,他察觉到了这个微小的细节。尽管阿哲很擅长打架,却不擅长这么理论化的东西。
因此雅人甚至没有提过这个发现,只是在短暂的训练期间,熟练掌握了这个技巧。
并不是什么未卜先知,只是一开始就看到了对手的意图,然后身体也足以做出恰到好处的反击。
即便对方……是所谓地下搏击场的卫冕冠军。
如果同样没有这种意识的话……
哐当——
铁器落在地上的声音响起。
“噢哟!是哪位热心观众向场内扔进去了撬棍!能够抢先抓住变数的,是今晚大杀四方的少年,还是我们的卫冕冠军!让我们拭目以待!”
雅人愣了愣。
说好的无拳套搏击,忽然允许使用武器?
原来如此!雅人瞬间明白过来。
也许这个所谓的“卫冕冠军”身上压了很多赌注,因此比赛的规则其实充满弹性,并没有裁判也是这个原因。
没准……连雅人想要见到的人,都在得意选手身上下了很大的赌注。
做庄,然后操纵比赛。
雅人的连胜已经积累了足够多的奖金,接下来只要冠军赢了,这里是他们的地方,自然没有人敢质疑。
围观人群甚至没有惊讶,想必这已经是习以为常的场面。
撬棍落下的位置离“冠军”很近,只是雅人迟疑思考清楚原委的这一秒多的时间里,对方已经抓起来撬棍,毫无顾忌地朝雅人砸了过来。
更加没有章法的进攻,更加明显的攻击意图。
甚至还充满了盲目的愤怒。
“都说了……没用……”雅人低低地自言自语,并闪身避开了撬棍砸下的瞬间。
水泥赛场地面被砸了个坑,男人却没办法再拿起来撬棍,因为雅人一脚踩住撬棍的中部,狠狠地压住了,并在他愣神的当口,雅人左右开弓挥拳。
面颊、鼻梁、下巴、嘴唇、眼睛,全都没有放过。
在对方用双手本能防御的时候,雅人转身一脚踢中了男人腹部,将他踢得连连后退。
等到男人略微放开格挡的架势查看情况,撬棍已然被雅人捡起,并以更加凶狠的方式朝男人的头上砸下。
他忙高举双臂防御,只听见骨头折断的声音响起。
“啊啊——!!!”惨叫声响彻赛场。
在狂热的欢呼中,男人跪倒在地,抬起头试图求饶认输,没有人在乎他的死活与痛苦。
几乎就在开口的瞬间,雅人的脚踢中了他的面颊,男人随着惯性倒向地面。
雅人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男人,眼中神色一瞬间变得狠戾,他高高地举起撬棍,向着倒在地上的男人头部砸去,仿佛要杀死对方,彻底结束比赛。
当——!
前所未有巨大的钟声响起,全场寂静。
“住手吧,你已经赢了。”
雅人握住的撬棍距离击中还有几公分的位置停下。
左眼被一道伤疤贯穿,戴着墨镜的男人站在场边围栏前,用低沉的声音说。
第二十七章 打听
“雏村,你小子还真是敢给我找麻烦啊,这里是千叶,就算离东京再近也不是你的地盘,想在这里撒野也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稍晚些时候,地下搏击场的会客室里,名叫赤林海月的男人坐在沙发对面,双手搭在手杖上,用低沉且带着不善气势的声音质问。
“不,你搞错了,我只是过来买赌注而已。”第四代一点也不慌,他靠在扶手边上,随意地解释,“我只是带着这个小鬼过来看看,本来以为顶多第二局就会被揍趴下,结果居然撑到了最后,还把你的得意选手给打倒了。”
他这么说的时候,扫了眼在赤林正对面坐着的叶山雅人,他这会儿正专心致志地拆手上的绷带,显然这里的险恶空气并不能引起他的在意。
一开始第四代还以为雅人是在装镇定,但他的手一点也没有抖,第四代猜测这小子或许是真的胆识过人。
“哼……”赤林冷冷应声,“托你的福,大叔我这趟损失得可有点厉害,你带来的人突然爆了个冷门。”
言下之意,他肯定是有在暗地里做庄,然后通过买买赌注来赚钱,雅人的爆冷门让对方亏了一大笔钱。
这种地下搏击场,想必买卖下注的钱不会少。
“哎呀,这个嘛,难道除了我还有人押雅人会赢吗?”坐在雅人左边扶手上的阿哲,大剌剌地笑着问。
“应该没有第二个了吧。”雅人说。
“阿哲你小子……”雏村咋舌。
阿哲顿时有了主意,“算了,反正我只是掏了一注的钱,能赚都是雅人的功劳。”
显然他是打算放弃到手的肥鸭子,让雅人决定之后该怎么办。
“这样啊……”雅人想了想,淡定自若地开口,“赤林先生,对吧?我呢,这次过来其实不是为了故意砸您的场子,只是想见到您而已。”
“哦?”
“如果您能回答我一点小问题,我可以做主把下注赢的钱都吐出来,只留下一宫先生下注后应得的那一份。”雅人把解开的绷带塞进口袋里,活动着双手。
他头上的汗水已经干掉,只在皮肤上留下些微微发白的痕迹。
“呵、呵呵呵呵……”赤林海月阴恻恻地笑起来,“雏村,你们带来的家伙真有趣啊,居然敢找叔叔我打听事情。”
“意下如何?”雅人只是问。
“也行吧,叔叔很喜欢你这种爽快知趣的年轻人。”赤林海月坐直身体,背靠在沙发上,那是他放松下来的状态。
他在用这个动作暗示自己点头了。
阿哲和第四代都在不同程度上露出一抹笑容,毕竟要三个人从这里打出去,就算外面有鸣海他们接应,也会花不少力气。
对阿哲来说,他只要有够明天吃喝跟买马票的钱,多出来的其实完全不重要。
“那说说吧,你想打听什么?是什么同班女同学还是朋友跟黑道混,然后下落不明了?还是说想弃学出来混黑道?后者的话等你成年了再说。”赤林显然心情不算坏,冷嘲热讽般开起了玩笑。
雅人眨了眨眼,略微思考后说:“其实简单来说,就是我的班上有一个女生自杀了,我在调查她自杀的原因。”
“哦~~才读初中就自杀了……真是可惜呢。”赤林也象征性地表示哀悼。
但雅人并不关心这些,他捡重点继续往下说:
“那个自杀的女生……叫水原秋穗,请问赤林先生对这个姓,知道多少?听说她的父亲以前是千叶县的警察来的,只是半年前被调去了群马县。”
在雅人说完名字的时候,本就不怎么暖和的房间进一步冷了下来,赤林海月仅剩的那只眼睛,隔着茶色镜片冷冷地打量他。
“为什么要打听这个?”
“因为以目前的情况来说,赤林先生是最有可能知道些什么的人,毕竟如果去找警察打听,不是没有办法,但肯定会声张出去。我比较讨厌那样。”雅人为难似地笑笑,眼中却平静如常,“我听说水原同学的父亲,在半年前被突然调走……黑道的话,应该跟这些警察往来比较密切吧。”
说是密切,其实就是明争暗斗,警察时不时地找点法子调查黑道,黑道也想着法地漂白自己,让自己看上去好像不对劲,但又查不出哪里不对劲。
一来二去,彼此看到的就都是老面孔了。
“水原巡查部长,的确是个很靠得住的警察,当然那是对一般人而言。”
对黑道来说,就是个很棘手的警察了。
这是赤林没有说出口的那半句话。
“不过太正直的家伙做警察是没问题,但脑筋太死就会遇到问题……”赤林海月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叔叔年轻的时候也很莽撞,结果就是没了一只眼睛。”
“原来如此。”雅人应和道。
他并不关心这种问题,他只想知道让水原同学的父亲被降级调职到其他县去原因,到底是什么。
居然会连黑道都知道,却没有在学校里传开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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