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太懒人
那是打开的,估摸着刚才女人在楼下,就是在看这东西。
“这是什么?”
一抹喉道,“……没什么,没用的东西罢了。”
“给我看看吧。”余烬饮下酒液。
其实不用看,余烬也大概能知道是什么。一打开,果然如他所想,尽是一些人的资料。
流火执着于她的复仇,经历了纳尔多的事件后,她变得小心甚微,即使如此,本子里依旧画满了红叉。
这些都是已死亡的人。
而后面还有近三份之一还好好活在卡兹戴尔。
当年参与纳尔多事件的人超乎了余烬的想象。
“大姐留下来的,她人都这样了,有没有办法复原都是个问题。虽然我很想说继承大姐的意志,但我和她都是不在意仇恨的人,这东西大概也派不上用场,全当留着做个念想。”一抹喉伸手要拿。
如果没有意外状况,这本本子上的红叉就会到此为止。
余烬将本子抓紧,他盯了半天。
“……送给我吧。”
“……”一抹喉抓本子到底动作一滞,“别开玩笑了。”
“送给我吧……就当给我留个念想。”余烬再次说。
“别开玩笑。”
“我说真的,送给我吧。”
“开什么玩笑!”他突然怒斥道,“你以为你在干什么!这是大姐的事!你有什么资格插手……”
他骤然挺住,随即颓废下来,无力坐下,巨大的身形让椅子哐当一声惨叫。
“哈……呼……抱歉。”
“其实你也……很难过对吧……”
余烬轻抚纸页。
“你是在对我说的?”
“撒……”余烬抬头,“谁知道呢?也许是对这张纸说的?”
“我……我没那个资格把大姐的东西送人……这是大姐的东西……”
“给他不是也挺好的吗?”女人的声音从楼道处响起。
“顺便,”女人扔过来一个东西,“把这个东西也带走,看着就烦!”
余烬接过,女人扔过来的就是那日洛莉吹响的笛子。
“喂!你……”一抹喉着急。
“留着它干嘛!”女人大喝,打断一抹喉,“你也想用吗?”
“啊?”女人咄咄逼人,“你也想用它吗?啊——?”
“你整天盯着这东西,”女人跑上前,几乎贴着一抹喉的脸,“你是不是也想用!它害死多少人了?你说!”
一抹喉……他张了张嘴,神情灰暗地转回了吧台。
改说真不愧是同伴,女人把一抹喉的弱点抓的很准。
“这两样东西,你都带走吧。”女人安静下来,对余烬说,“光是看着它们,都觉得蠢蠢欲动……可我们经不起折腾了。”
她说着,拿起一抹喉放在一旁地酒杯,一饮而尽。
余烬揣着笛子和本子回去了洛莉的公寓。
满是盆栽的后院杂草丛生,不少植物已经枯死,无人修剪的植物撑破了花盆,爬山虎漫上了屋顶,那棵大树随风飘摇,门内积满灰尘,沙发结了蛛网。
阳光下,树影斑驳。
他再三确认,蟑螂女孩确实是不在了。
余烬惨淡笑了笑。
恍然听见了声音。
“我听见了,是这个声音,她就喜欢用力戳钥匙孔,是她,是她回来了!”
“你冷静点,这里离你家隔了两条街呢!你能听见啥声?”
“我没听错!是薇薇安回来了!”
余烬伫立,他回头。
再看一眼这座城市。
乌鸦在头顶徘徊。
第七章 这可不兴啊
弓弦逐渐拉紧,蓄胡子的萨卡兹男人双眼微眯,如鹰的目光锐利穿过草木,弓弦轻颤,箭矢飞射而出,尾羽拖带着尖细的啸声刺破随风飘落的白杨叶子。然而草木间的棕色身影极为警觉,一瞬间就从地面消失。
在草地上,有一个小小的可容纳兔子通行的洞口。
箭矢插入泥土之中,尾部剧烈的上下抖动。从箭矢的落点来看,即使兔子不跑也打不中。
“淦!*卡兹戴尔粗口*”
他搓了搓眼,手上的沙子又进了眼睛,异物让他的眼球刺痛,挤出几滴眼泪才好受了点。
“看来得去配副眼镜才行,这眼神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他跑过去,拔起地上的箭矢装入箭袋。
回过头来捡起他那一麻袋的猎物,一路抗动,拖泥带血。
高大而温顺的马匹静静摇着尾巴,巨大的腕足支撑起四肢,马鬃光滑靓丽,勾下头慢条斯理地咀嚼青草。
马叫唤了一声,腕足在草地上混乱踏了几步,声音中略带焦躁,摇头晃脑。
“行了行了,”男人笑骂了一声,“把你惯的。”
他打开麻袋,捡出几只血肉模糊的动物尸体扔了出去,在麻袋的大小缩水了三分之一后有重新提起来,掂量掂量,估摸重量。
“这样应该行了。”把袋子绑在马身上,男人拍了拍马的屁股。
却看见马聚精会神地向着正前方望去。
树丛中窸窸窣窣,枝叶不断晃动,最终一只手剥开了翠绿的幕帘,佣兵装饰的萨卡兹人仰头绕过横七八叉的细小枯枝走了出来。
男人立刻张弓拉箭,一脸肃穆,“这里是私人领地,小子。”
“啊……抱歉……我不知道。”来者——余烬说到。
“你不知道?”男人说,“我记得,这附近应该设置了警示牌,安装了电网。”
“是吗?”余烬摸着下巴,“但是……我走进来的时候没有看到。”
没有看到?
男人皱眉思考,不禁骂出声,“*卡兹戴尔粗口*,一定事那些刁民又进来偷猎了!”
余烬打量对面的男人,目光扫过马背上沾血的麻袋以及地面散落的动物尸体。
“你是什么人?从哪进来的?”男人再次问道。
“嗯……目前来说,是个无业游民,至于从哪进来的……”余烬向后指了指,“大概在那儿,我也不是很清楚,这地方太大了,说实话,我没想到移动城市里还有这么大一片……森林?”
男人慢慢放松了警惕,身后的马匹焦躁不安,腕足不断踩踏地面,一边踩一边撅着嘴皮子发出一串呼噜噜的声音。
他牵起缰绳安抚马匹,强调道,“这不是森林,而是私人领地,没受到邀请是不能进来的。”
“私闯他人住宅,搁这地说不准会判很严重。”男人笑道,“跟我来吧!我带你出去。”
他牵着马匹,看着似乎要转身带余烬离开,然而实际上却始终保持在一个恰好能够看到余烬的角度。只要余烬又任何动作,他都能第一时间捕捉并做出应对。
面对男人的好意,余烬原地没有变动,男人捏了一把冷汗。
“……你认识我?”余烬突然间说到。
男人一怔,笑眯眯地说,“怎么会?我和你应该是第一次碰面。”
“是吗……但实际上,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其他的……死人,偶尔会有几个也和你一样,装着一脸无事的样子布置陷阱。我起初还不太明白,吃了点亏,不过后来我想通了……”
余烬话音刚落,男人如同惊弓之鸟飞速后退,两道箭矢呈两面包夹之势向余烬射来。
火焰突兀地燃起,将箭矢焚烧殆尽,只留些许飞灰。
“四年前,我的通缉令早就传遍卡兹戴尔了,对于普通人来说没什么,不过是卡兹戴尔众多罪犯中又多了一个……”
男人翻身上马,迅速掏出小刀割断绑住麻袋的绳子,减少马匹负担的重量。
正欲回头反打,看见火焰冒起,心瞬间亮了半截,差点把手里的弓一扔。
不该为了追求刺激只带弓箭出来的!
不该不让人跟着的!
“但对于你们而言……倒是值得上心的一件事。因为,毕竟是纳尔多,多少还是会注意点等我。”
火焰顷刻间便追上了男人,他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和他胯下的马匹一起化灰烬。
余烬打开了本子,他翻了翻。
“……嗯?”
纸张里贴着的照片并不是男人的模样。
“杀错人了?”
再往下翻,下一张里就是这个蓄着胡子的萨卡兹男人。
余烬取出笔,画了个红叉。
他转头去看男人扔下的袋子,动物尸体从里面散落出来,血液沾在皮毛上,粘在一起,已经有蚊蝇迅速赶来围着伤口打转。
……
这是一座偏远的移动城市,规模不大,比不上伦蒂姆妮和三角尺,只比纳尔多要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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