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是超能力者 第274章

作者:吃书妖

随后我问:“黎明社与黑山羊教斗争了这么长时间,对于主教的力量有什么情报吗?”

“确切地说,只斗争了两年左右。”L先是订正一句,再回答,“这个世界之前还没有主教级别的邪教徒降临下来的记录,但是根据我们获得的某些情报,可以琢磨出来一些端倪——比如说,黑山羊教举行主教降临仪式,需要伤筋动骨地集中大量资源进行前置准备工作;比如说,降临仪式的过程中,需要至少十二名祭司成为活祭品;比如说,主教即使降临下来,也往往不能够完整降临——”

需要将至少十二名祭司作为祭品……难怪在这座小小的日本城市,能够确认在活动的祭司也至少有三名……我不禁恍然大悟。

至于邪教徒是否有觉悟成为活祭品,我倒是不打算细想,在这些疯子中间,生死观正常的人恐怕才是少数派,即使不愿意加入活祭,阿维埃尔很可能也有手段让他们就范。

我转而问:“无法完整降临,是怎么回事?”

“因为降临体不达标。”L继续解释,“主教想要穿梭世界,只能降临到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的身体上,这一点倒是与其他邪教徒没有差别,但是因为主教级别的力量与灵魂太强大了,如果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仅仅是平凡人,那就无法承载如此巨大的怪异力量,会一瞬间化为无止尽膨胀变异的无法言喻的怪物,所以在降临之前,邪教徒需要先对降临体进行一系列漫长而复杂的处理,而即便如此,主教也只能降临下来自己的一部分。”

“那么,这个‘主教降临体’又有多强?”

“我说不出准确的答案,但即使是这个降临体,我想,也能符合你对于主教级别的强大的想象。”

说话间,我已经到了青叶所在的独栋民居。进入之后,我轻轻地喊了一声,“青叶。”

没有回音。

我找了一下,发现她正歪倒在客厅的沙发上,从姿势来看,她本来应该是坐着等我,但是没过多久就困倦,最终抵挡不住困意,身子一倒就躺下来了。或许是担心光线会吸引红眼病患者,她把客厅的灯也熄了。

明明之前还对独自一人的事情那么不安,现在却如此缺乏防备意识。

不过这也难免,她之前一直在逃亡,疲惫、饥饿、冰冷,如今终于有机会好好喘息一番,当然要充分休息一番。

我坐到她的身边,默默地看着她犹如儿童一般松懈的睡脸。

从本心出发,我当然希望她能够获得更多的喘息时间,在这里将其吵醒未免不解风情,但是每在胃之仪式的范围内多待一秒钟,就多出一份沦为红眼病患者的风险。想要睡觉的话,在外界睡多少天都能够满足她,而眼下为了她的生命安全着想,我必须尽快带她离开这里。

“青叶,醒醒。”我摇了摇她的肩膀。

她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肩膀无意识地缩了缩。

“醒醒。”

“再……再让我睡五……五小时……”

我一把将她推到了沙发下面。

青叶骤然惊醒,瞪开双眼。

下一秒,她目光一动,看见了站在自己身边的我——确切地说,因为视线高度问题,所以她很可能只看见了我的双腿。

对此,她的第一反应是:在地板上不知所谓地往旁边快速翻滚数圈,最终脑袋撞击到不远处的餐桌桌脚上。她痛得哇一声叫出来,好似虾米一般原地蜷缩。

我打开客厅的灯,她下意识地眯起了挂着泪珠的双眼,终于看清来者是谁。

“宁、宁海?”她对情况还有些迷茫。

“你刚才突然从沙发上摔了下来,没事吧?”我问。

“没事……”她揉了揉撞到桌脚的头,又揉了揉摔在地板上的肩膀,随后扶着餐桌站了起来。

“没事的话,现在就前往市政厅吧,我拿到了地图。”说完,我转身走到玄关处停下,等待青叶跟过来。

很快,我们离开了这栋民居。

因为这次有青叶跟着,我只好挑一些不容易被发现的阴暗路线前进,一边走一边看地图。因为之前折叠过,所以地图此刻显得有些凌乱,或许之前不应该折起来,卷起来才比较好。

“那个,宁海,贝黑莱特有醒过来吗?”青叶在后面弱弱地问了我一声。

我拿出红色的蛋看了一眼,“好像没有。”随后,我将其收了起来,“等城主醒来了,我也有一些事情想问他。”

“说起来,宁海你为什么要称贝黑莱特为‘城主’?”青叶好奇地问。

我看了她一眼,斟酌一番,这才回答:“只是习惯而已。”

从我的角度出发,城主就是另一个我,真名同样是宁海,但是为了作出区分,我就有必要以其他名字称呼他,城主不过是个代号而已,要称他为贝黑莱特也并无不可。只是从印象上来说,即便城主如今不再是“城主”,甚至连人形都失去,他在我的心目中,也依旧是那个沉默地坐在密室的最深处,在数不清恐怖灵异的环伺之下犹如照镜子一般低头注视身前粘稠血泊的男人,那个浑身缠满了形形色色的诅咒、怨恨、血腥味的魔鬼,那个曾经企图残忍活祭治下民众的青城之主。

这才是他给我最深刻的印象。

突然,前方毫无征兆地传来了一道声音,“原来你在这种地方,真是让我好找。”

我猛地遍体生寒,立即扬起长刀,护住身边的青叶。

只见一个穿着黑山羊教邪教徒服装的人正在从前方三十多米外走过来,走路的同时,他附近的阴影中就升起来一个又一个身穿黑袍的身影,两道,四道,七道,十道……整整十二道身影包围了我们。在我的直觉感应中,这些家伙,每个人都有着黑山羊教祭司级别的威胁!

而从我对面走过来的人,我感觉不到他的威胁,并不是他没有威胁,而是我根本感觉不到!

只见他十五米外停了下来,一把掀下兜帽,露出头发和面孔。

这是一个男人,有着一头茶色的头发,浅黄色的虹膜在夜色下隐隐生辉,瞳孔好像妖魔鬼怪一般呈现出竖直,而周围的十二道祭司级别身影则全部以他为首。

“我应该对你说,好久不见吗?”阿维埃尔露出了从容的微笑。

312 强化外装爆裂形态(上)

从广泛的角度来说,这不是我与阿维埃尔的第一次见面。

在第五次剧本的时候,我以朋友的身份陪同威廉姆斯医生前往某处小镇上,为他已逝的恋人夏洛特扫墓,由此引发了一系列事件。

对于这一系列事件的幕后真相,这里暂且不提。当时与我一同参与剧本的调查员总共有两人,夏目贵志和白井黑子,前者表面上负责扮演的是调查小镇事件的老神父的学生,实则却是老神父的上级,“主教阿维埃尔”。

即使到了现在,我也无法知晓,当时的调查员夏目贵志是否知晓自己所扮演的角色的真实身份,但那确实是我与阿维埃尔首次的、间接性的会面。

然而,问题是,这件事情,理应只有我知道,最多再加上一个夏目贵志,而眼前的阿维埃尔理应不具备这种记忆,那么他此刻提及的“好久不见”,又是从何而来?

我只能作此推测:阿维埃尔非但知晓守秘人与调查员,还对我的调查员身份了如指掌。

这些疯子甚至能够通过研究守秘人转移调查员的超自然力量,发明出来那个尽管有所劣化,却足够惊世骇俗的世界穿梭技术,有了这么一个重量级的思考前提,他们能够追溯到我曾以调查员身份与其接触过的真相,似乎也没有那么值得大惊小怪了。

我一边以搅拌脑浆的势头思索着,一边全神贯注地戒备起来。在我的身边,青叶好像认出了阿维埃尔的脸——根据她的说法,她在幻觉中“亲身经历”过红眼病世界的凉风青叶被阿维埃尔杀死的过程——她的身体一下子变得僵硬了起来。我稍微调整了下自己的位置,方便在等会儿战斗发生的时候,能够以最快的速度护住青叶。

“我与你似乎是第一次见面。”我对阿维埃尔说。

“如果你一定要坚持这一点,那么,我也无话可说,因为这确实是我们第一次如此直接地见面。”阿维埃尔意有所指地说,“但是你应该清楚,我说的不是这种事情。”

与此同时,L在我的脑海中发出声音,即使一直冷静如他,这时候也难免泄露出了不冷静的情绪,“宁海,快逃!想办法逃出去!”

我也在努力想办法,但是这里有十二个祭司包围我,面前还有一个阿维埃尔,岂能如此简单脱身?

青叶畏惧地揪住了我的袖子,随后微微一顿,手指不知为何松了开来。我拿余光快速地扫了她一眼,远处的阿维埃尔笑了笑,“真是令人怀念的面孔,让我不禁想起了过去。”

“这一次你不会得逞。”我说。

“看来你也不打算继续演戏了。”阿维埃尔将目光凝聚到我的脸上,“很久以前,你在河狸市杀死了祭司心魔,而我不知晓其他世界的事情,误以为那个宁海就是你本人,误以为他也如你一般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我看中这一点,邀请他加入我们,却不料他本身仅仅是一个有着另类才能的凡人,更加料不到,他日后会有那般成就。”

“你说这么多,难道是想重新劝诱我?”我问。

“如果是以前的我,一定会考虑这么做,但是现在不同了。或许你有着伟大的潜力,但是真正造就一个人伟大的,绝非是神灵的馈赠,而是自己坚持不懈的奋斗。比起得天独厚的你,我更加信赖的是,自微末中崛起的,另一个你的可能性。”阿维埃尔毫不客气地说,“要知道像是你这种意外获得神灵赠予力量的人类,或许放在一个世界上十分罕见,但是放眼多元宇宙,却不再是那么难得一见的例子了。你本人应该不具备独立穿梭到其他世界的技术和力量,但是身为调查员,你也见识过不少世界了吧,在这其中,你也一定见到过自己的同类。”

闻言,我的心中出现了魔头威廉姆斯的身影。阿维埃尔继续说:“有些人出身微末,一生平凡,看似不过是芸芸众生的一份子,然而一旦机会闪现,就能够牢牢抓住,趁势而起,叱咤风云。在我看来,他就是这种人。过去在教会内部,也有不少人看不过眼他的成就,酸溜溜地咬定自己如果也有那般不俗的才能,也一定可以如何如何,但是在多元宇宙中,天才何其之多,受神灵馈赠的幸运儿也不知凡几,先天上比他更加优越的人也不止一个两个,而这些人却从未让我产生过真正的惊艳,只有他是极少数的例外。”

“我必须感谢你,如果没有你,我就无法遇到他。”阿维埃尔看着我,“现在就麻烦你再牺牲一次,让他重现于世吧。”

说完,他做了一个攻击的手势,周围的十二个祭司骤然发动了各自的手段。

有的祭司手中喷射出来了灼热的射线,有的祭司一出手就让大地犹如波浪一般发生变形,有的祭司操纵附近一带的重力使其加强无数倍,有的祭司的身体开始快速发生变异……一时间五花八门的手段纷至沓来,每一种都不是我能够轻易抵挡得住。我立刻抓住青叶,以最快速度从原地弹射出去,跳跃到了最近一座建筑物的天台上,而原来的位置则在地面变形之后轰然爆炸开来,爆炸后滚烫的烟尘又在下一瞬间被强化后的重力死死压回地面。

紧接着,这些烟尘又扬起,凝聚成了数根石灰色长矛,宛如子弹一般激射而来。

我一时间无法完全闪避,只能勉强避开绝大多数,又用长刀挡住了射向头部的一根,随后我就好像是皮球一样,被长矛所带来的沛然莫御的巨力重重撞飞出去。

飞出去的同时,我也不忘抓住青叶。

她被我带到半空中,张大嘴巴,满脸惊恐,却叫不出来。

忽然,我感到背部一阵寒意窜起,回头望去,只见刚才射到我身后的那些烟尘长矛居然自动折返了回来,好像跟踪导弹一样,以不逊色于刚才的速度向我攻击而至。我只好连忙用念力调整自己在半空中的姿势,挥刀重重扫落这些长矛,却还是抵挡不及,被其中三根射穿了左胸、腹部、右腿,伤口中爆出一阵钻心剧痛,另外还有两根射击到了青叶的身上。

就在两根长矛即将击穿青叶的头部和肺部的刹那,两道白中带红的光芒陡然闪现,在两根长矛的落点上形成了两块巴掌大的力量护盾。长矛顷刻间就被弹飞,在半空中一边快速回旋,一边从首尾开始瓦解,最终化为一开始的尘埃烟消云散,而力量护盾也在下一瞬间就消失不见,整个过程中只出现了不到零点二秒钟,如果是动态视力弱的人看到,很可能只能看见两道转瞬即逝的闪光。

是城主留下来的祝福力量!

我立即明悟过来,虽然眼下这道祝福力量对于逃跑起不到丝毫作用,但至少能够护住青叶,这就已经足够了。

我落到地面上,身体的三处贯穿伤瞬间再生完毕,紧接着,我不由分说地将青叶背负起来,开始以最快速度发动奔跑。

就算是过去的我,也能够轻易将跑在高速公路上的汽车甩到后面,而我如今运用秘技克星的精髓爆发出来肌肉中的力气,更是能够将过去的我一口气超越过去。这时候我也顾及不到自己的突然加速会不会对青叶造成什么伤害了,或许由拥有祝福特权的我来说会显得有些事不关己,但是在生死存亡面前,不要说是受到一些简单的伤害,就算是受到一些不可逆转的致残性伤害,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事情。

加速,加速,加速!

不要想着战斗,现在战斗只是白白送死,只要逃出去就是胜利。

突然,前方陡然出现一道身影,是刚才的十二个祭司之一,他好像是用某种空间转移一样的力量拦截到了我的前方,随后他对我竖起了一只手掌,掌心对着我。

我正要一刀砍向他,但是他的手掌一个前推,这个动作仿佛成为了某种信号,我身上所有向前的动能悉数转换方向,变成了向后,好像弹力球猛击在墙壁上一样,刚才有多快冲向前方,现在就有多快退向后方。我背上的青叶承受不住如此剧烈的变动,从喉咙中发出了痛苦的声音,我立即一刀插入地面,制造阻力,好让自己赶紧停止后退。

刀刃在地面上轰隆隆地拉出了一条长长的沟壑,石屑纷飞。

直觉再次响起情报:又有人在后方发起了攻击,数量是七人,不知道在使用什么法术攻击我,但是每一招都有着足以将我击毙在场的威力。

我连忙抽出刀刃,退势尚未止住,就爆发出双腿的力气,撞进斜对面的店铺里,店外街道上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然后,我背着青叶撞碎墙壁,从店的另一处出去。

只是,才从店里出去,我就感到眼前一阵模糊,看不清前方风景。

下一秒,我发现自己回到了街道上,自己正在向前冲刺,而前方则出现了一个祭司,他一言不发地竖起手掌,掌心对着我。

正当我觉得这一幕十分眼熟的时候,我感到自己向前冲刺的动能悉数向后,随后不由自主地高速倒退起来——

我下意识地将刀刃插入地面,制造阻力,拉出一条长长的沟壑。下一刻,后方传来了巨大的威胁感,有七个祭司要用法术攻击我。

这种处境只有一种选择,那就是躲进斜对面的店铺里,而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直觉又给出了否定的答案,我立即改变想法,向另一处建筑物的天台上跳去。

随后,只见我刚才想要躲藏的店铺被数道法术打得爆炸开来。

我猛地意识到了什么,随即眼前一片模糊,下一秒,我发现自己正在街道上冲刺,前方出现一个祭司,他一言不发地竖起手掌,掌心对着我。

不好,我中招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招数,但对方的某个祭司——不一定是我面前这个——通过某种不可思议的手段,让我回避攻击的场合重来了两次。

如果我下一次还是成功回避了攻击,他们就会“再来一遍”,直到我真正被攻击命中!

在前方这个祭司的力量之下,我再次不受控制地倒退,而后方则再次传来了无法抵抗的威胁感。这一次,我深切地感觉到,无论往哪里躲,自己都一定会被命中。

313 强化外装爆裂形态(中上)

既然无法回避,那就正面破解吧。

我只能作出这个决定,尽管正面破解七个祭司的合力攻击绝对是下策中的下策,可如今却万万不是容我挑三拣四的时候,要么迎难而上,要么束手待毙,现实不会总是给你一条十全十美的道路。我使劲握紧长刀,在不受控制的倒退中转身面向后方,七个祭司的法术攻击已经到来了。

从我这个角度,看不见那七个祭司的身影,只能看到一道巨大的、斑斓的、浑浊的光芒滚滚而至,这一幕画面要形容的话,就好像是你在街道上逃跑,身后是咆哮前进的洪水,你当然跑不过,最终只能绝望地回头看一眼,你看到的是洪水宛如吞噬一切的巨蟒一般挤占整条道路向你压过来,两旁的建筑物发出了痛苦不堪的撕裂声。

这一幕画面,你只来得及捕捉到一瞬间,因为下一瞬间,你就会被洪水吞噬下去,之后到底是水中的黑暗,还是死亡的黑暗,这就只有当事人才能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