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龙的勇者终成银发龙娘 第98章

她开始理解当初那句充满怨毒的乡巴佬并非冷漠的嘲讽，一个习惯了这种地方的人再去落后的地方，发现自己所熟悉的一切在这边陲之国里都是没有的，自然而然会在生气的时候凶狠抛出一句自认为能戳伤对面的恶言。

179.狡猾的异乡人 二

她就是在这样的国度长大的么？如果没有圣教皇的话，她是不是会和那些普通的女孩子一样拎着提包追逐欢笑，起落的裙角纷纷扬扬？没什么过分的信念，也没有什么痛苦可言，可以幸福的在这高墙之内的乐园度过一生。

真的来到了这个国家，心里反而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有的只是对那个名叫苏菲的女孩，或者说妹妹，绵延如溪流般漫长的思念，静悄悄的。

重新戴上眼镜，晃了晃脑袋，把太多的杂念赶出脑海，镜子里传来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有那么一瞬间甚至自己都无法分清楚自己，到底是哈娜，还是苏菲。

真正名叫苏菲的女孩已经埋葬在山谷中了，和爱丽榭还有伊蕾娜一起，现在坐在这里的，是假借着苏菲名号的哈娜。

早在很多天以前，小巫女们就已经抵达了教皇国外的断绝带周边，哈娜与琦世分散行动，对教皇国的真实情况做了调查，一致认为没可能在不引发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越过国境。圣堂武士和高墙上的机关督察只是明面上的哨位，大量机械暗哨沿着教皇国的国境布置，他们甚至连一只活着的动物都不会允许踏过封锁，一旦强行突破触发岗哨，很有可能下场就是直接死亡，没法去冒这个险。

为了抵达这里，大家手里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用的资源了，如果单纯依靠偷窃很容易就会被发现，要是折返去到临近的盛开之国，拖的越久，圣教皇对迟迟没有回归的苏菲就越会抱有疑问，说不定派出去查看消息的人已经在路上了，教皇国必须进去不可。

为此思考了很久之后，一个大胆的计划被提了出来，且迅速得到除哈娜本人以外的同意——假扮苏菲，借着她作为守护者的身份进入教皇国。

哈娜立刻表示反对，先不说苏菲与哈娜两个人有着显著的气质差异，在这几天调查中琦世搞到了一些农园里的报纸，从上面得到的消息来看，苏菲本人在教皇国内是国民级别的偶像，名气大到不可思议，人尽皆知。

然而席可就是看到了这份报纸才想到这计划，在她看来，越是出名的人反而越不容易被识破身份，人们经常会把这样的偶像神化，坚信她就是自己理想中的样子，从而忽略细小的缺点和变化。

不管其他人怎么劝说，哈娜都不同意执行这个风险和收益都极其庞大的计划，最终席可不乐意了摆脸色说要是你现在能说出一个更好的办法我就听你的，要是说不出来就现在给我老老实实的把自己当成是偶像苏菲！

面对强势起来的席可哈娜总是毫无反抗的余地，何况这次席可并没有说错，在当下想出来的诸多可能性当中，只有这招能够以最低的风险实现最高的收益。

于是计划就这么摆到了台面上，在接下来的几天当中，阅本无数的席可与依雪，再加上小时候经常跟随家人去看歌剧的琦世，一起对哈娜的伪装活动进行了从头到脚的包装改造……或者说，调X。

首先是气质方面，苏菲是个只是站在那里就会引人瞩目的歌姬偶像，仿佛生来就带着一层耀眼的光环。虽说两个人都是一模一样的脸，哈娜则完全是个能把自身优点变成缺点的人才，站在那里仿佛能融入周边的环境里，只有和别人对上眼神的时候路人才会惊诧的发现，身边擦肩而过的美少女原来长了一张惊心动魄的盛世美颜。

这方面哈娜是铁定没法追上苏菲了，席可打了个响指说可以加点料，于是就变魔术一样摸了一副不知道从哪搞来的细框眼镜，还有苏菲的那对发卡护身符，想来是在苏菲龙化的时候这玩意就被弄丢了，事后让席可捡到。

眼镜是个很容易改变人印象的道具，有的人戴上立刻就是头长相斯文的禽兽，有的人则能变身文儒的雅士，尤其对女孩子来说更是如此，一款合适的眼镜可以变身可爱的萌娘，或者犀利的女教师。

席可给哈娜的眼镜就是这个用途，就像那些很有名气的人出门为了不被人认出来，要特意戴副眼镜一样，尽管这副眼镜是普通的透光装饰用，依然有着改变视线的功能，隔着薄薄的镜片哈娜看上去就不是那么的淡漠了。如果是苏菲戴上的话，应该也有降低本身出彩形象的功能，两个人给人的感觉会比较接近。

其次是唱歌与表演，这对哈娜来说都是难事，在阿芙洛狄忒的那段时间里她根本就没学过这些，一个只要靠刷脸就能吃饭混到顶级的角色当然不会需要她不想学习的技能。

好在席可自己也是个能说会道更爱演的性格，表演上临时教导一下哈娜不难，无非就是神态动作和台词情感，但这些似乎对哈娜来说都是问题。

好消息是哈娜的表现还算不错，琦世说这基本属于是过往训练的综合症，一旦是任务有所需求的技能，上刀山下火海哈娜也能学会。

至于唱歌这个苏菲最优秀的闪光点，每个人都忧心忡忡，能够被称为歌姬的国民偶像在这方面必然是登峰造极。但席可并不这么担心，她说到了苏菲这个地步的人唱歌到底好不好听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相信我，大家先看脸是美少女，之后才会去听歌，只要唱的不难听而你人又足够漂亮，那些老观众们都会大把大把的买账。

苏菲会调整声线而哈娜不会，她们本身的声线也和相貌一样基本没什么差距，只不过苏菲带着点公主殿下与生俱来的傲气，哈娜则说什么都像微风吹拂树叶沙沙作响，平静没什么太大的起伏。从这方面想来唱出来的声音似乎也不会难听到哪里去。

几天的临时训练里又有一个好消息出现了，那就是有一辆开往教皇国方向的斯坦因重机在路上出了故障抛锚，司机下车检修正在那破口大骂，被监视的琦世发现。

苏菲离开教皇国的时候乘坐着飞艇，回来孑然一身怎么说都不太好看，尽管可以用队友们都死掉了这种说法来搪塞过去，独自穿越这么远的路回来不报告任何消息不请求任何支援绝对不是苏菲性格会干出来的事。

如果是开着一台斯坦因重机回去那就不一样了，这样可以解释成队伍全灭以后自己独自脱离，从外面的教会那里取得支援回来的，只要没有人去刻意求证，一切看起来都会非常合理，像是苏菲的性格会做出来的事。

于是乎这个司机就倒了大霉，在他对着斯泰因重机拳打脚踢一阵子，准备摸点工具出来检修的时候，琦世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背后，给他来了一击闷棍。

重机上原本装载的是一些要送到教皇国里的日用品和粮食，数量并不多，大概是某个地方需要的，这些理所当然就暂时留下来好让重机腾空，让给哈娜使用。

得益于当初在帝都和黎恩交好，那家伙没少开着各种重机与季夏一起兜风炫耀，偶尔重机出了问题抛锚黎恩也是跳下去三下五除二搞定，季夏就站在一边默默地看着。重机这样好使的工具，以季夏的性格当然不会白看，一来二去看得多了自然也能摸到些门道，懂得其中的一些基础原理。

哈娜用重机上的工具暂时修好了这台重机，不过还是不能跑的太远，有些零件支撑的很勉强，太快的速度开下去的话，指不定会崩解一块，支撑到进入教皇国内倒是应该够的。

假扮苏菲进入教皇国风险很大，对于那个国家里的情况，这里没有一个人知道，如果就想依靠这种手段就把所有人都带进去，万一被发现以这台重机现在的状况，逃跑都会很艰难。

因此这次计划是由哈娜先进去打头阵，摸清楚状况以后再借用守护者的身份找机会和借口出来，把剩下的人带进去蒙混过关。

考虑到哈娜一个人可能无法很好的扮演苏菲导致暴露，还需要有一个人呆在她身边时刻帮助提醒一下调整状态。这样的重任本该交给席可才是，但她的性格委实不够稳重，最后还是交给了依雪来做。依雪本就是个三无，而且也是一只天生的猫，比席可这种后来才分享到血统的更懂得如何做一只宠物猫。

至于说法那就很简单了，苏菲再怎么说也是个女孩子，从她初次和大家见面时的样子就能看出来，她也是个很在乎打扮自己，心底里住着公主的美少女。出去了一趟捡到一只颜值很棒的猫猫，一下子就对上眼喜欢上了她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吧？

哈娜的制服裙子微微攒动，一只猫头挑开膝盖上的裙摆钻了出来，白色的布偶猫左右看看窗外确认安全以后轻盈地跳到座椅上，修长的尾巴上系着黑色的蝴蝶结。

哨卡处的领队看到是苏菲就没有太过用心审查，不然他本应该可以发现这台斯坦因重机上的唯一违禁物品是一只白色的布偶猫。哈娜本已经做好了如果被发现，就用说圣教皇不允许她养猫这样撒娇少女的谎言来卖个萌混过去，没想到领队实在是很松懈，根本就没想着多看几眼。

“这里好像也没我想的那么好。”尽管是在猫的形态下，依雪仍然可以正常沟通，她抬眼看着同样也是第一次来到的教皇国内，发出非常普通的评价，似乎在她心中和大多数外面的人一样，被称为乐园的地方应该是个天国般美好的世界。

“叫做乐园的地方未必要很好看，至少在这里生活的人们看起来很幸福，如果从来没有见过秽鬼也不知道那到底有多可怕，这样的地方确实比起外面来说算得上是个乐园。”

哈娜淡淡地说着，抱着球形的装置操纵方向。斯坦因重机在设计时恐怕根本就没有为女性考虑过舒适性，以这双手去操控起来有点费劲，她需要稍微离开一下座位才能够得到方向球，没法舒舒服服的靠着。虽说她早就习惯于这样挺拔的坐姿了，现在的身体不同以往，不开启龙骨状态的时候就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女孩子，会软弱会难过也会疲倦。

这种时候总是会怀念起以前的身体来，只有亲身成为了女孩子才能知道女孩子的辛苦。好比说哈娜曾经以为自己是没有生理期这种麻烦的东西的，再怎么说改变也不至于这么彻底。但后来她才发现自己错了，这副身体总内到外都是完美的人类少女，巨龙给自己塑造的躯壳怎么可能会缺少细节呢？那位巨龙小姐可不会嫌弃麻烦，她自己就是女孩子，当然希望使用人类身体的时候也是和真正的人类女孩一样，这种事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麻烦。

于是哈娜不得不不去找席可帮帮忙，满脸难堪仿佛憋了一嘴吧的苦瓜咽不下去，好半天才能皱着眉头说明情况。席可从最开始纳闷哈娜怎么会是这种奇怪表情，到哈哈哈哈笑死老娘了你也有今天的切换只用了半秒钟，因为这种状况也就意味着哈娜是可以怀孕的！席可一瞬间就有了无数个大胆的，不能轻易描述的想法。

哈娜并不知道席可在教给她那些必要知识的时候，脑子里全是涩涩的画面，比如哈娜是如何被猛1席可搞大肚子的。在历经涩涩大师依雪的诸多洗礼之后，这方面的知识上席可显得尤为博学，以及……变态，非常渴望与哈娜一起实验多种玩法，无奈一直都没有什么机会。

“最开始把教皇国称作乐园的人，大概是个从教皇国离开的家伙吧，你不是说伊蕾娜说这里也有些人不信任教会的说法，坚持世界上不存在秽鬼么？也许就是从那样的人群里有了第一个离开教皇国的信徒，然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最终葬身在所谓真正美好的外面世界。”哈娜说。

180.狡猾的异乡人 三

“照你的说法，乐园就该是个充满怨念的嘲弄词汇。”依雪说，“要是真有那么一个人是最先这样称呼教皇国的，在那种状态下内心只有深深的绝望吧。一直以来坚信着的事情被证明是错误的，没有比这更悲惨，更容易叫人失去希望的事了。”

“在我看来教皇国本就是个这样的地方。”哈娜目光扫过街边的人群，倒也没有说是到了醉酒笙歌一醉方休的地步，这里的人们只是普通的生活着，但在经历过边陲之国的那么多战争和大雨之后，就连这样平和的生活看上去也尤为珍贵，“因为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就会过的很快乐，在污秽之雨降下之前的大多数边陲二之国居民也都是这样的人。”

“你在嘲弄这样的普通人么？”

“不是。”哈娜收回视线，继续看着前方，“我觉得这样很好，最幸福的人并不是什么一方巨富或者高官贵族，就这样的普通人过着普通的生活就是最好的了，大难来临的时候有高个子的人顶着，要死和大家一块死，就连什么太过沉重的痛苦也来不及感受到。”

“没想到你居然是个悲观派思想，还带着一点得过且过的摆烂心态。”依雪有些意外，“明明整天和席可那种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人在一起，那么久了也没有被感染一下好心情么？”

“也没有多久，我们认识才半年多。”哈娜纠正，对于日子这种事她总是很清楚，是个会行走的人形日历，必要的时候能精确到具体的天数和时间。

“半年多关系就那么好了？整天腻腻歪歪的，站在一起整个世界都是你们俩的粉色泡泡，简直是一对不看场合的笨蛋情侣。”依雪低声吐槽。

“我好像没做过你说的那种事。”哈娜表示很无辜。

“你是没主动做过，只会被动迎合席可，天生一个被推倒的命，画成本子都得是黑暗凌辱系的才能配上你那张脸。知道吗？有一种人的X癖就是看漂亮又柔软的女孩子被狠狠的欺负，窒息play绳束play什么的。我觉得席可喜欢你很大程度上并不是普通的喜欢，而是猎人看到了猎物的喜欢，她满脑子大概只有什么时候能把你扒光这种事。”

这个时候远在郊外的席可狠狠打了个哆嗦，明明是在藏身的地方没什么风，她却觉得好像有一阵寒意爬满后背。

“嗯，她就是这样的人。”哈娜的反应非常平淡，类似于我知道了这样，听不出半点起伏。

自认识以来哈娜很少有和依雪独处的时候，也就没有人意识到这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会有一些微妙的小尴尬，譬如一个是面瘫一个是三无，两个人都属于那种直来直去又寡言少语的类型。不过相较之下依雪还算是比较能说的那一类，她只是不太愿意张口，并不代表没怎么想，本质上还是一只腹黑的萝莉猫。

“这就完了？”依雪似乎很不满哈娜的回答，在一瞬耀眼的白光中，那位总是板着脸好像别人欠了她五百万的小三无出现在了副驾驶座上，双手抱胸，她以这种方式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你的意思是？”哈娜觉得依雪话里有话。

“多少也得说说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她吧，我们不是在聊恋爱的话题么？”依雪说的仿佛理所当然。

正常女孩子之间交流恋爱话题，大概满世界都得飘着粉色的爱心，里面饱含对某个人的爱意和充满幸福回忆的想象。但这种事情在这两个人之间发生的可能性基本为零，她们的说话方式更接近于学术探讨，比如为什么会喜欢，因为什么才喜欢，你确定这就是能促使你喜欢的理由？诸如此类的询问方式。

依雪的这个问题对哈娜来说不太好回答，哈娜陷入了短暂的沉思当中。

其实她自己也没有想过和席可之间的感情到底算不算是爱情，这算是她的初恋。很多人的初恋都不怎么轰轰烈烈，反倒是酸酸甜甜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喜欢，有些很简单很微末的小事都可能成为爱上一个人的理由。

要立刻说出来为什么会喜欢那样的席可，哈娜还真是犯难了，因为只要想到席可就会觉得她不管什么地方都很好，都很可爱，热衷于涩涩之类的毛病好像也都是些不错的萌点，哪里都是闪光的地方。

也许依雪是没有说错的，她们两个就是一对笨蛋情侣，情人眼里才会看什么都顺眼，哪怕是天大的毛病在恋人眼中都会变成可以接纳的小脾气。

沉默了很久之后，哈娜才小心翼翼地给出了属于自己的答案：“因为喜欢，所以就喜欢了。”

“听君一席话胜似一席话，你觉得自己像不像是在说废话？”依雪看上去有点不太高兴，“不想说可以不说，犯不着用这种话来搪塞我，小心我不爽了挠你。”

换做是其他女孩说这话大概是在开玩笑，但如果是依雪哈娜就会相信她是认真的。因为哈娜已经看到依雪的手指微微弯曲，真就像是准备发起进攻前的猫爪，换成原本的形态大概能看到软乎乎肉垫里伸出来的锋利爪子。以猫猫挠人的速度，不亚于是一记松果糖豆闪电鞭，哈娜没有自信能够接下来。

她只好换了一个说法尝试解释：“你是怎么看待雪华的？雪华告诉过我，你们并不是亲生姐妹，甚至没有严格意义上很亲密的血缘关系，就连种族根本都不同。但你们还是成为了姐妹，而且看起来关系很要好。我想你应该很喜欢她，所以才乐意选择她做自己的姐姐。”

“她居然会对你讲我们的事？”依雪很是意外的瞟了哈娜一眼，“我越来越觉得你是个罪孽深重的女人了，一头披着草食系清纯外衣的大尾巴狼，吃完席可不放过雪华也就算了，你甚至连琦世都没放过，最后还想来吃掉我，你是要给自己开后宫么？”

“……我没有。“面对这番堪称无理取闹的指责，哈娜只能做出苍白无力的辩驳，她想不通自己什么时候做过依雪所谓的那些事，听起来根本就是个罪大恶极的渣女。

“你要是没有雪华会对你讲这个？”依雪表示猫猫不傻猫猫不信，“其实我选中她只是一个巧合，那个时候我拿到了一沓很厚的名单，上面都是可以成为陪伴我的人。我知道那份名单是被特意安排过的，交了越多的钱就越能排的比较靠前，这是想要利用人的习惯，因为一沓很厚的名单就算你有兴趣，最开始的新鲜劲过了之后到后面就只会敷衍了事越来越不想看。”

依雪淡淡地说，“其实她们根本没必要这样做，每个人都很优秀，我会认真挑选的。察觉到她们做了这种事情，我就直接没看整个名单，索性把拍在最后面的那一张直接抽出来说我就选她了，那个人就是雪华。我们的相遇是个意外，但我很喜欢这份意外，因为雪华很会照顾我也很乐意当我的模特，你不知道她欺负起来特别好玩的，就是那种嘴上会喊着不要不要身体会迎合起来湿掉的老实人。一个那么合我口味的人我当然喜欢她，既然她年纪比我大，那她就可以当我的姐姐，我们早就是一家人了。”

对于雪华的悲惨命运哈娜已经见怪不怪了，很难说雪华是否真的乐于配合依雪……但至少每次见面的时候雪华脸上都蛮光彩的，看着像是越来越滋润的美少女，想来应该很沉溺于依雪的各种玩法，是个真正的口嫌体正直。

“我看待席可差不多就和你看待雪华一样。”哈娜想了想说，“最初我们见面也是在一场意外里，那大概是我人生中最迷茫的瞬间，一切都来的太突然让人措手不及。很难想象要是那时候没有遇到席可我会怎么样，能够走到今天都要庆幸那个时候遇到的是席可而不是别的什么人，否则我恐怕连坐在这里的机会都没有。”

“别告诉我你是因为感恩所以才说喜欢。”

“不，我很清楚那只是一个**，可任何故事亦或爱情不都是从一个**开始的么？有了相互靠近的机会才能继续熟悉，彼此了解，最后慢慢喜欢上。对我来说席可是从天而降的人，但她又是那个命中注定的人，你知道的我平时不怎么擅长说话，最开始的时候甚至没有太多的表情，是因为有了她我才慢慢学着微笑，变得能像现在这样坐在这里和你聊上很久……”

依雪看着哈娜慢慢地，一言一语地说着某个人的好，她想确实是只有很喜欢一个人才这样，把那个人对你做过的每一件事都记在心上，随时随地都能敞开来大声说这个世界上那是我最爱的人，每个人都该有这样的时候。

“看得出来你确实很喜欢席可了。”依雪平视着前方，不再关注哈娜。

难得两个人独处，她就想问一些平时没法说出口的问题，这有关乎哈娜，也有有关于她自己。

猫之国的皇家血统必然要有人传承下去，对依雪来说这个最合适的人可以是雪华，姐姐永远不会背叛也足够优秀。但同样的雪华也有一些不合适的地方，她是个彻头彻尾的软萌系姑娘，被欺负就会脸红，到了床上天天被整到喵喵叫，没有能够在孤独世界中保护自己的能力。

依雪非常清楚在非人种族里一旦失去了家族联系会是什么样子，猫猫并不是一支强大的种族，能够延续下去只是因为数量众多又和人类的关系很好。现在猫之国已经没了，无数猫咪之间彼此间的纽带彻底撕裂，以后再也不会有猫中之王这样的东西存在，除非有一位新的王出现，可以继续传承下去，重新建立起新的猫之国。

雪华没有能担当起那种事务的能力，继续在身边的人推导下去，就只剩下哈娜是最合适的了。

可是哈娜已经和席可在一起了，横刀夺好友的爱这种事依雪做不出来，她就只有寻求别的办法。譬如说她也知道在人类社会里存在女孩子与女孩子之间的家庭关系，而这种家庭关系又是不受到伦理和法律约束里的一夫一妻制度，因为谁是夫只取决于她们之间的想法，大多数女孩子都是既攻又受的。

想法倒是有了，依雪还没有能够直接当着哈娜的面，大声说你也试着喜欢我一下的勇气。平时总是那么涩气的老司机在这种要到自己亲自上阵了的关口，就很丢人很没用的犯了猫怂，小心翼翼地想要张开拥抱，却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拒绝，更不知道席可会怎么想。那个女孩也是她为数不多的好朋友之一，要是那么做会让哈娜或者席可之中任何一个人不开心，她马上就会夹着尾巴跑开，再也不会出现在这两个人面前，宁可独自一个人流浪在无家可归的世界里，最终莫过于去当寄宿在某个人类家庭的一只普通猫猫。

不知道是谁说过，在恋爱关系里先喜欢上的人就一定是输家，会卑微到了尘埃里去。这句话实在太可恶了，可恶的太过真实，叫人听了只能微微会心一笑，想到怯懦站在阴影里的自己。

身为画本无数的老司姬，依雪一度以为自己是个恋爱大师，精通暗恋明恋倒追直球诱骗等等诸多招数，无论是哪一种她都信手拈来，保准女主角千姿百态……无论是面孔还是美型的各种意义上都是。

如今真的轮到自己当做主角了，依雪才渐渐意识到原来恋爱是一件那么难的事，她曾以为自己只要和雪华贴贴做做涩涩的事就很满足了，根本不需要那种东西。可当来自血统里的责任和朝夕相处的陪伴里，那颗渐渐萌生出来感情的种子开始发芽，她才意识到自己原来早就已经输掉了这场游戏，而且还输的那么彻底。

她蜷缩在座位里，抱着膝盖，尾巴夹在腿中间，她没说话哈娜也就不怎么开话头，两个人陷入了沉默中，各自看着道路的商铺，非常默契的没有再说一句话。

181.狡猾的异乡人 四

尽管是号称世界最大的国度教皇国，边境并未有多么过分繁华的景象，这个国家无需像其他国家那样有着大量对外贸易的需求，靠近国境的城镇也就不是那么大。但它的道路却意外的宽敞，能够比肩边陲二之国的帝都，各式不同的沉重机械拉着满载的货物来往穿梭，有的高度接近十米，是从未见过的重机种类，宽阔的车身能站去一半路面，经过的时候仿佛是一堵会移动的黑墙，与之相比斯坦因重机简直相形见绌。

整个镇子上最常见的就是身材健硕的男性，六块整整齐齐的腹肌要是走上舞台去，大概能引得无数女生尖叫。大量的斜顶货舱式库房建筑交替耸立，敞开的大门前是正在卸货的重机和蚂蚁般围着忙碌的工人。

教皇国并不做对外交易，但对资源调配有着很高的需求，低生产力的原材料多半依赖盛开之国的供应，开进教皇国的重机都得把货在这里人工卸掉。虽说这么做有些多此一举浪费时间和人力，好处是能够不任由外来人员在教皇国内乱跑增加传染的风险，这些重机的主人会在高墙外面就被拦下来，交给教皇国的人把重机开进去卸货再开出来交还给他们，全程不会让外界的人进入教皇国。

斯坦因重机本就很慢的速度忽然骤降，哈娜停在一家看中了的小店门前。

依雪扭头看向窗外，立刻就读懂了哈娜的心思。那是一家杂货店小铺子，门外挂着成串的悬挂式货架，都是些杂志还有卖剩下的报纸，更重要的是旁边还放着一份地图册。

教皇国很大，大到要把除去它以外的所有国家领土加起来，才能比肩这个国家的一半。开着斯坦因重机自然能够快速抵达中枢，但总要知道怎么走路才行，堂堂苏菲小姐还不至于连自己的故乡都不认识要去问路。而且对于这高墙中的国度现在掌握的情报还太少了，能够知道的只有这个国家不存在国王，唯一的领导者是总教会及其背后的圣教皇，对于这里的运营方式完全一无所知。

假借苏菲守护者的身份是为了能够接近圣教皇，哈娜在这小城镇里兜兜转转了大半圈也没有看到类似教会的建筑物，恐怕在教皇国里，教会下属与教会之间的联系方式和其他国家的分教会并不一样。去询问其他人势必是最不明智的选择，因为根本就不会有外来的人进到教皇国来还到处溜达，唯一能依靠的方式只有最新的报纸和杂志了。

“带钱了么？”哈娜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