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龙的勇者终成银发龙娘 第8章

作者:尤希尔弗洛让梅尔

哈娜点点头,“我是季夏。”

“啥玩意儿?”

这话来的太突然,大惊之下黎恩张嘴就是一股家乡话的土味儿来。他在十二岁时才进入教会下属,之前一直都在边陲生活,年少时的生活经历让他总是忘不了家乡那边的方言,平常说话要特别注意才能不显得那么老土白瞎了那张帅脸。

“这玩笑可不好笑啊大妹子!”黎恩瞪大了眼睛,“是季夏那小子指使你的么?他也在附近是吧!臭小子快出来,爸爸今天非要对着你的屁股来上两脚让你知道谁是儿子!”

哈娜黑着脸抬腿照黎恩屁股上就是一脚狠的,踹的他打个趔趄钻出去三四步。

这熟悉的踢人姿势,似曾相识的痛楚,每次都能踢在同一个位置上的精准,黎恩心说尼玛这妹子和季夏还真是像啊!

“你当真是季夏?来来来看着我的眼睛说话!”可他还是有点不信。

哈娜直视着黎恩的眼睛:“毕业那天我们参加典礼,铺着红毯的步道上风之白巫女经过的时候,你对我说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娶到一位白巫女。”

“我靠!真是季夏!”黎恩兴奋莫名,一个虎跳凑过来。

席可抬手挡在两人中间:“哎哎哎!叙旧可以!不许趁机动手动脚!保持距离!”

“不是,你要理解我啊!”黎恩搓着手,“这尼玛好兄弟忽然变妹子了,还是个白巫女,这不给我爽爽怎么对得起过去我们坚若磐石的好兄弟之情?”

“你是说身上不带一分钱请我去酒馆喝酒叫了几个妹子,最后自己先溜了的兄弟情么?”哈娜面不改色揭他的短,“我可去N/M的吧。”

席可差异地看了哈娜一眼,原来她也会骂人?遇到黎恩这朵奇葩似乎就打开了哈娜某些奇怪的开关。

“卑鄙!无耻!流氓!”席可指着黎恩的鼻子狠狠数落,“我警告你给我安分点,不然我一定会向修女们如实禀告你这个人在路上的所作所为,对我有非分之想!”

“我只对季夏有意思可没对您动手动脚啊!”黎恩吃了一惊,心说你又没我兄弟好看,要是平时遇到你我肯定上来了,但你们两个人站在一起我肯定选季夏,姑娘你被把自己看的太高啊!

“是么?”席可轻蔑地笑笑,解开束发的缎带那么一甩,一副凌乱撩人的姿态,好像刚刚才从软塌上起身,“这不都是你做的么?哈娜你说是不是啊?他一见面就对人家动手动脚,我好怕怕,这事要是被上面知道了他会被怎么样啊?”

“对白巫女有不轨之举的人,无论轻重,都是死刑。”哈娜淡淡地说。

“卧槽!”黎恩心说遇上对手了,那些娇滴滴的姑娘们他都不怕,最怕的是这种来横的还有身份的,一般他都躲着这种人走,没想到这白巫女居然死死的护着好兄弟愣是不让动,这可真是急的黎恩抓耳挠腮,世界上有比好兄弟变成妹子你却碰不到更让人着急的事吗?

“好好好我服了我服了,大小姐您高抬贵手放过小的,小的打包票,绝不会对我好兄弟有非分之想,不然天打五雷轰死无葬生之地还被秽鬼啃连个尸体都没留下!”黎恩以手指天,信誓旦旦。

“算你小子识相。”席可耸耸肩,好奇地打量黎恩开来的那台歌莉娅重机,“我们的马车坏了,就靠这个能抵达下一个城市么?”

“没问题!我带了充足的燃料,足够跑上几个来回!”黎恩拍拍胸口。

“在这之前还有点事要处理。”哈娜转头看向倒在树下的异端者领头男。

“哎哟,要玩那个了是吧?果然还是我好兄弟,一贯的老味道!”黎恩啧啧赞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那个是指什么?”席可不明所以。

“审讯。”

这是教会的惯例,白巫女的出行时间和行程安排向来都是秘密事项,用夜魅接取也是考虑到夜晚行动很难被发现,但这伙异端者非常精准地抓住了席可离开城镇的时间点打伏击,他们的情报是从哪里的值得审问一下。

那领头男人的四肢骨骼都被锁链打碎了,钻心的剧痛几乎要撕裂心脏,如果不是冰冷的雪地低温唤醒了他的意识,好几次他早就该昏死过去。

哈娜没有下死手,在对付这群人的时候她就考虑到了事后的审讯工作,但龙的身体力道还是有点过分强大,这算是第一次正式实战,对自己的力量没有一个大致的掌握,下手还是重了些。

“动手吧黎恩。”哈娜踩在男人的肩膀上低头看着他,目光清冷。

“好嘞!”黎恩从歌莉娅重机的后备箱里翻出来一把折叠式工兵铲,就地取材把大量的雪堆铲到男人身边。

男人惊诧莫名,不太明白他们是想干什么。

“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我可以给你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如果我觉得那是谎言,那么这里就是你的坟墓。”哈娜加大了脚上的力量,本就碎裂的骨骼再受重创,疼的男人面孔扭曲,死死瞪着哈娜。

黎恩非常有眼色的递过来一支烟,哈娜把烟卷塞进男人嘴里,用黎恩的火机给他点上火。

暴风雨前的仁慈,勇者们审讯异端者时惯用的手段,恩威并施,对于多数男人来说,一支烟就可以让他们放轻松。

“我们都很清楚彼此是什么人,多余的话就不说了。”哈娜说。

席可站在他俩背后听着,心说哈娜你可真是个腹黑的家伙啊,这句话不就是男人刚露面时说的那句话吗?那时候他自信满满,现在他穷途末路,再把他自己的话拿过来甩到他脸上简直是杀人诛心。你哪是什么不擅长说话,你是不把人呛死不罢休!

“今天晚上这条路会有白巫女经过的消息,是谁告诉你们的?你们甚至直到她会使用夜魅驾驶的车,还准备了相应的武器,情报准确的令人讶异。”哈娜把那个用来停止车轮的机械箭矢扔在男人面前,“这是军用装备,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搞得到。”

“黑市有什么东西买不到?”男人急切地说。

“我说了,别对我撒谎言。”哈娜捏住男人下颚迫使他张开嘴巴,双指摁住他的门牙,瞬间发力。

男人听见自己牙根神经撕裂的声音,剧痛在脑海中爆炸。骨骼碎裂的痛楚只是在四肢上,门牙被强行掰下来的痛苦简直是传到了身体里去,五脏六腑都在跟着扭曲。

“每说一句谎话,掰断的个数就加一。”哈娜把那颗门牙扔进雪地里,“你一共有28颗牙齿,也就是七次机会,现在已经用了一次,我已经够仁慈了,接下来继续。”

仁慈?如果仁慈是说一次比一次更厉害的七回折磨,那欺负白巫女的异端者们就该说是布教的天使。

“臭女人,别他妈的做梦了!你当老子是谁?”事已至此男人已经不打算活着回去,穷途末路的人总是更加疯狂,痛楚唤醒了他的意志,男人笑容扭曲的像是恶鬼,“教会不是什么好东西!听从教会的白巫女更不是什么拯救世界的天使!她们是和教会同流合污的恶魔!唯有我们才配掌握真正的权利!你知道白巫女的肉体有多美好么?那是力量与美貌的化身!我们捕捉到的那个小姑娘可真是可爱极啦,被打断了腿还想着要逃跑,血留了一地,没办法我们只好连她的眼睛都挖了。可惜她没能撑下去太久,伤口感染了污秽,只能杀掉。处理尸体的人是我,抱起来的时候真就像是抱着一片柔软的羽翼,我没忍住……”

哈娜捏住了男人的脸庞,恐怖的巨力加持之下手指几乎能触摸到男人的骨骼,随时都有捏爆他脑袋的可能,但男人还在喋喋不休,要把自己最后的恶意狠狠宣泄到这些纯洁的女孩子们身上。

“她被埋在了尸山里,你们永远不可能找到她的骨头带她回去!看到我的戒指了吗?里面有三个白巫女的头发,都是我从她们身上拽下来的纪念品!你也会是下一个,那个女孩也一样,违抗我们的人都得死!都得死!”

兴许是痛楚太过强烈,男人唯有用尽全力的嘶吼才能让自己忽略掉将近的死亡,夜幕下回荡着愤怒的咆哮。

铁铲重重砸在男人的脑袋上,他甚至没来得及说出下一个字,歪着脑袋断了气,脸上甚至还带着扭曲的笑容。

“你不该杀他。”哈娜斜眼看着咬牙切齿的席可,她手中铁铲上滴下罪恶的鲜血,黎恩耸了耸肩意思是她忽然抢过去的不怪我。

“这种人没有让他呼吸空气的必要!而且你看不出来他已经疯了,只是在说自己的话根本不搭理你吗!?”她的双肩起起伏伏,男人的言语对两个已经习惯这种事的家伙来说没什么,但对席可来说是第一次听闻还有白巫女遭遇到那种骇人听闻的事情,极端愤怒之下情绪实在难以平缓,索性做出了暴力的宣泄。

那一铲子像是抽干了席可的力气,分明她是个能一脚把黎恩踹飞出去的女孩,现在却连铲子都拿不住掉在地上,扶着大树才站得住。

白巫女将来注定要去面对秽鬼,因此圣骑士从小就会带着白巫女去每一个死亡现场,近距离感受死究竟是什么,有时候也会当着她的面处理那些刚刚形成的秽鬼。

她们不会像普通女孩那样对血腥有所畏惧,秽鬼可比尸体要可怕多了,但亲手净化秽鬼和杀死一个人还是不太一样的,铁铲上传来沉重的触感,那一瞬间的压力席可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忘却。

“等一个小时,没有被污染的话就把他埋了。”哈娜对黎恩交代。

“哎……当初我怎么就选了机动兵呢?这下可爽了,天天给你们这些勇者当苦力。”黎恩愁眉苦脸,捡起铁铲奋勇挥舞。

机动兵算是最下级的兵种,他们很少去前线面对真正的秽鬼,相对比较安全。而在教会中待遇要看危险程度来定,遇到圣骑士和勇者,机动兵就必须为他们服务。

那些准备好的雪当然是要用来埋葬以防意外发生,法梵德一年中有大半年都在下雪,气温更是冷的非常。这种地方不需要挖坟,浇点水和雪花扔到露天环境下,要不了多久就会冻上,再来几场暴风雪神仙都找不到尸体在什么地方。哪怕这家伙过了好几个小时才变成秽鬼,那时候早就被冻的结结实实出不来了。

何况对这家伙来说,他也没有被埋到墓地里的资格。

哈娜转身走向下一个异端者,忽然察觉到某种异样,审讯男人之前满地都还是伤者的哀嚎,如今这些家伙全都一动不动。

她翻开其中一人,这家伙的嘴角流淌着些许红色的液体,似乎是服毒的迹象。

16.终身大事

他们花了一个小时来掩埋这些尸体,不像平时需要用土挖坑那么麻烦,用雪堆起来浇上水再扔几块冰就能冻得严严实实。看这天气,恐怕风雪会持续好几天,足够把这些尸体深埋在雪堆之下。

期间有两个人出现了污秽侵蚀的症状,等候多时的黎恩一铲子上去给它拍老实踩住手脚,由席可出手净化掉。

重新踏上路程的时间已经过了深夜,正是黎明前夕万籁俱寂的时候,歌莉娅重机动力全开,疾驰如电,迎面吹来的寒风仿佛能把人脸给刮烂。

这机器快倒是够快了,最大的问题是从来没考虑足够的舒适度,在这种冰天雪地里开高速也不加个挡风板什么的可真是要命。

“你就不知道给我们带个头盔吗?”哈娜闭着眼睛埋怨黎恩。

尽管那些寒风中的冰碴子和雪花无法伤害到她看似娇嫩的肌肤,冰冷的痛感总归还是有的。

“走的太急,忘了……”黎恩挠挠头。

“那把你的面罩头盔借我们用不就好了。”席可笑的很鸡贼,拍拍黎恩摊平手掌,“大男人还怕什么脸被刮伤,你要相信自己的皮糙肉厚!一个好绅士要懂得体会女孩子的辛苦,快拿来~”

“可你也不需要啊大小姐。”黎恩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座位,满脸委屈巴巴。

歌莉娅重机只有两个乘位,作为三个人里个子最矮的,哈娜只能坐在席可大腿上,席可双手紧抱着她的腰。有哈娜在前面负责挡风,席可当然不需要头盔,而且这会儿她正沉浸在揩油的余韵中,总是若有若无的上下其手假装碰碰这里又碰碰那里,哈娜很不舒服但不好当着奇葩流氓的面发作,闭上眼睛不是怕风雪入眼而是在强忍笑出来的冲动。

“谁说我要用了?给哈娜的,你任性看你好兄弟那张如花似玉的脸被刮花了吗?”席可撇撇嘴,“别废话!”

“行行行,您是白巫女您最大。”黎恩摘下头盔扣在哈娜头上。

哈娜再一次确切地认识到男女有别这一回事,以前她也戴过黎恩的头盔和他一起开着歌莉娅重机出去兜风,一直都挺合适。可今天戴着这头盔显然比自己脑袋大了好一圈,一开始没想着系好颈带差点被风吹出去,好在她手快一把抓住颈带才没弄丢,只是头盔飘到后面在席可脑袋上咚的狠狠敲了一下,气的席可连拍了哈娜好几拳。

“我对你那么好,你就用头盔砸我?!!”席可大声嚷嚷。

“不是故意的,抱歉……”哈娜满脸囧色,摘掉毛茸茸的御寒帽子戴好头盔系上颈带拉住面罩,立刻就舒服了不少。

“我说季夏啊,你到底遇到什么事了才会变成这样?跟我说说呗,好兄弟我赶明儿也去变个白发少女,咱俩可以美少女贴贴!想想就有点小激动!”黎恩敲握着手满面春光。

“那样就不叫贴贴了,那是击剑!”席可鄙夷地说,“而且就你这品性,就算变成了白发美少女那也是个女流氓!”

“不是我不想告诉你,但这件事确实没办法说。”哈娜说。

她没有说谎,一来是巨龙和自己之间到底是个什么关系她自己也没搞清楚,那位巨龙小姐似乎抱着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态度说叫她回教会去确认一下教会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哈娜搞不清那是怜悯的指引还是强迫的差使。二来是哈娜确实能感受到自己胸腔里跳动的那颗心脏不再属于人类,自己到底算人还是算龙呢?

所以这没办法和别人讲,也许说出去就会被当成是怪物,尤其秽鬼的出现本来就让人们对非人却有着人类模样的东西充满了偏见,之前甚至冒出来说秽鬼也是人不能乱杀净化掉的混账说法。

“唉……天长日久距离远了,感情也就淡了。”黎恩一拍大腿,眼角隐隐有泪光闪烁,感慨万千,“有好事儿都不肯和兄弟分享了,想当年你我赤/裸上身睡在上下铺喝着一瓶酒畅谈人生理想,如今居然落到这个地步!”

“你能不能别乱给自己加戏?”

“我这哪儿是演戏?我这是真情流露!老子也想当美少女!”

“那你可以先去试试穿裙子。”席可一龇牙,撺掇别人女装这事儿她擅长,不管男女都一样。

“只可惜我不是纤细的美少年,借不了您的裙子穿,不然我还真想试试提着裙边转个圈儿什么的,好看!”这个大帅比人品是差了点儿,身材和颜值确实没得说,一米八几的个头站在哈娜席可面前简直就是个巨人。

黎恩瞥了一眼哈娜,忽然眼睛一亮:“哎嘿这一说我才注意到,你们俩这不是穿的同一款打扮吗,跟双胞胎似得!穿的人家大小姐的衣服吧?季夏你这是走上了女装的不归路了啊!”

“你管得着吗?”席可白了他一眼,抱着哈娜的手更紧了些,“人家漂亮,就该这么穿!”

“卧槽,护妻都开始了,你是用了什么方法把人家芳心都拐走了的?难怪看不上我!”

“我们不是那种关系,你想多了。”哈娜实在没脾气了,和黎恩说的每一句话她都觉得很费劲,这流氓总是有说不完的奇怪话题,按理说席可应该和他更对路,可不知道为啥就是缠着自己,怕是还在馋好兄弟的身子。

黎恩贼溜溜的顺着哈娜脸颊往下瞥了一眼,穿着冬装都还能挺拔的少女,到了夏季那绝对是人群中焦点中的焦点。

“我说,你不会连女孩子的内衣都穿了吧?”

“………………………………”

诡异的沉默,哈娜不说话了,头默默扭向一边。

“我靠!劲爆!”黎恩兴奋的直拍大腿,不管怎么说亲眼看到好兄弟变妹子还打扮的漂漂亮亮就该撺掇撺掇,“什么赏我个蕾丝原味儿?我不介意你曾经是男的!只要现在是美少女身子就行!”

“好好开你的重机去!”席可一爪子扣在黎恩头顶,把他那颗长着狗眼的脑袋拧回去直视前方。

臭流氓终于安分,哈娜松了口气,说来也真是奇怪,不知道怎么当年就和这样一个混球成了好兄弟,明明俩人一个是闹腾的二逼,一个是沉默的杀胚,怎么想都不对路,居然愣是凑到了一块儿去。

“……对不起。”身后传来席可的低语,刚刚那个陪着黎恩二不兮兮的女孩儿似乎很累,声音轻的像是一抹雾,只有哈娜能听见。

“为什么道歉?”哈娜不明白。

“你说的对……我不该杀他,让你没了询问情报的机会,知道他们是怎么来的远比发泄要重要。“抓着哈娜的指尖用力握紧,微微颤抖,”只是听到那个混蛋张狂的说自己怎么怎么伤害过其他的白巫女,我就忍不住那股怒意。你说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明明我们都那么的努力,舍弃自己的故乡去帝都,为其他人带来净化秽鬼的希望,他们为什么要那么看待甚至残害白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