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尤希尔弗洛让梅尔
“你是喜欢季夏么？”席可跳出来挡在哈娜前面，背着手笑的人畜无害。
这是她的拿手好戏，清纯无辜的笑颜加上微微前倾45度，神明看了都会情动的小心机。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看出来哈娜似乎不想应付琦世，决定帮她一把，顺便直球出击，看看琦世和季夏过去是个什么关系，才让这个听上去就很不好惹的狂狼能这样惦记。
“胡胡胡胡说什么！”琦世狠狠一瞪眼。
席可差点笑的背过气去，哎哟哟这个提到心上人名字就结巴的习惯，你的傲气哪去了？请问狂狼小姐你是十岁的清纯小妹妹吗？
“别误会了，我只是在等一个和季夏交手的机会。”狂狼毕竟还是狂狼，慌乱的小情绪转瞬间就安定下来，她又恢复成了那个万人之上的骄傲勇者，神情冰冷眼神也冰冷，“他是唯一羞辱过我的人，这笔账我一定要讨回来。”
席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克制住自己看向哈娜的欲望，心说我擦咧好你个季夏，在我面前装怂装无知，其实背地里是个对着大姐姐动手动脚的老流氓，和你兄弟一个样，真不愧是狐朋狗友！
“不就是结业对决的时候放水让你拿了第一么。”黎恩撇撇嘴，“得了便宜还卖乖，当第一有什么不好？不是第一你能得到这么大荣誉？人们只会记得第一是谁，没有人会关心第二！”
“我不需要这种施舍来的第一！”琦世踏步上前，声色俱厉，凌厉杀气吓的雪华一个激灵。
她是从地狱中走过一遭的人，曾有过队伍全灭自己一人独活下来的经历，甚至还面不改色心不跳净化掉了所有秽鬼化的战友，那种血腥杀伐的气息是在战场上养出来的暴戾，唯有她生气的时候才会展露。
“我可以凭实力拿下季夏！他以为他是谁？风度翩翩的绅士？要肩负照顾女性的义务？在那之前我们根本就没见过面，他不就是觉得我是那一届里唯一的女生所以就让着我当这个第一，想让我去安全的地方当导师么？他配？廉价的好心只会让我感到恶心，我的人生不需要这种羞辱！”尽管强压着怒意，琦世还是克制不住的低吼，那种经历对她这种骄傲的天才来说实在太糟糕了，糟糕到不解决这件事就会成为她一辈子的阴影。
真他妈是个死倔又要强的女人，黎恩觉得自己当初瞎了眼才会认为她这性格很可爱去追她，娶这样一个老婆回家还不得被烦死，自尊心真是高的没边儿了，连别人的好意都会被她当成是施舍。
说起来季夏这货也是贱，结业对决黎恩也在现场，作为兄弟他深知季夏的剑术水准，当时两个人几乎不分上下，琦世靠着狼爪一样的武器把季夏逼到了绝路上，黎恩狠拍围栏大喊说季夏你他妈快用你无敌的剑术想想办法啊！
然后季夏就真的出招了，那是个绝杀的底牌，真打中琦世就算杀不死也会有重创的危险。胜负即将分晓的刹那季夏忽然又收回杀意，剑锋偏转，把本来到手的胜利让给了琦世，从那以后季夏就让要强的琦世惦记上了，觉得季夏是不忍心砍她这女孩所以让出第一。
每每想起这事儿来黎恩就直拍大腿为兄弟痛惜，你说你收什么招呢？琦世那算女人吗？她一爪子能把猛男的喉咙捏成碎片，那根本就是一头披着女人皮的大尾巴狼，你心疼她干什么？！被砍一刀最多趟上个把月来个半身不遂啥的。这下好了，全世界都知道琦世追着你季夏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那一战打出情愫来了女方倒追男方呢！
“可惜你这笔账再也没机会讨回来咯。”黎恩双手枕着脑袋，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你什么意思？”琦世皱眉。
“季夏人没了，他那支队伍去了法梵德雪山，你说那地方是那么好去的么？那上面可是住着一头古龙，这会儿我估摸着整个队伍都被龙拉出来在冰天雪里冻成粪了。”
“你在拿你好兄弟的性命开玩笑？”
“我像是那么不知道分寸的人么？难道好兄弟死了我以后见人就得哇哇大哭？那不是我的性格，我为他喝过一场宿醉，对着他送我的东西说过惋惜的话，这就够了。”黎恩神色凝重，盯着琦世的眼睛，“一个真正的男人就该像我这样，悲伤的泪水这种东西自己私底下喝掉，不会拿给别人看，出现在人前的时候我必须永远都是那个最靓的仔，跟着大家欢声笑语。”
席可心说这世界怎么还有比我能演的人，知道你好兄弟变成漂亮妹子的时候你那口水都快滴到递上去了，如今说起季夏死掉的谎话编出来的故事听着跟真的一样。还什么为了他宿醉，你那是醉酒惋惜为啥不能和哈娜打上一炮吧老流氓！
“……我都不知道他去了那种地方。”琦世手臂无力地垂在身侧，骄傲的目光那么黯淡。
哈娜冷冷地看着她，原来这个叫做狂狼的姑娘也会有这种时候么？失去那凌厉的眼神之后她的瞳孔是那么柔弱的粟子色，可她的柔弱不是给自己的，居然是给自己的对手。
从那次结业战斗以后两人并未有过太多交集，但哈娜知道琦世一直在寻找自己的消息，她尽可能把彼此出任务的空隙时间安排在一起，以寻求与季夏见面的机会。哈娜每次都找借口故意拖延时间避开和琦世打照面，等她离开帝都教会之后才会返回。
“黎恩昨天和我说过这件事，让季夏出击法梵德的人叫做梅因。”哈娜淡淡地说。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也许就和当年那偏转的一剑一样，充满秽鬼的世界已经让人很绝望了，为什么不力所能及给身边的人一点温暖呢？从来没有人对她有多好，她只是觉得自己应该对别人好一点。
32.神父
“梅因神父？”琦世一怔。
这个名字没有谁比她更熟悉，所有教会勇者也都和机动兵一样，依据地区划分为多个编组分队，由各位掌管不同片区的神父带领，琦世的神父就是梅因。
每一位神父名下都有一所教会，作为该地区的主要负责人，这些神父相当于本国教皇的储备人才，他们都曾是教会下属的信徒，勇者，或者圣骑士，一步步走到这个位置以后他们还有机会更上一层楼，因此干起分配到的任务来往往都不遗余力，需要定期前往帝都教会汇报工作。
由于各自负责的地区危险强度也会有所差异，勇者队伍之间的流动相当频繁，即使一群勇者不属于某位神父名下，但只要神父有需要，而这群人又刚好在附近，在不耽误他们本职工作的前提下，神父就有权任意调动分配任务。
席可曾说过教会其实也和一个官僚体系没什么差别，这句话没说错，为了当上本国教皇，诸多神父之间也和白巫女们一样都是竞争关系，明争暗斗。琦世的神父梅因，和季夏的神父阿扎尔两个人就是帝都教会里一对著名的死对头，他们分别带领着以第一第二名成绩毕业勇者为主心骨的一支队伍。
指派季夏去往法梵德尝试窃取龙心的确实是梅因，他的命令季夏没有办法拒绝，而且当时梅因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那支队伍里的其他人全部是梅因交由季夏使用，隶属于梅因的勇者。
梅因对此宣称这个任务来自教皇国，难度很高所以不求一定成功，可能的情况下最好能杀死恶龙带回龙心，不能那就至少要弄清楚那条龙的情报，由于琦世在外执行任务没法及时回来，他唯有把这件事交由季夏来做。
“他为什么没有和我说？”琦世皱眉，被自己的神父报以这种态度令她不悦。
看来琦世并不知道这个任务的事情，哈娜眼神逐渐冰冷。
如果真是梅因说的那样，仅作为试探进攻收集情报这样的任务，本不必季夏这个级别的人才亲自出马，危险系数实在太高。考虑到那时候阿扎尔神父去了教皇国不在帝都，梅因很可能是在借着这个机会，以自己手下十一位勇者为代价消除了季夏的戒心，故意把季夏送去必死之路上，借机除掉对手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说起来那位巨龙小姐还真是没说错，过去的季夏实在太笨了，笨到有些单纯的像个没什么见识的女孩，只顾着埋头干自己的事。现在用别的身份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上去看待过往，头脑就格外清晰起来，一点一滴的小问题也能看出些端倪。
哈娜不讨厌琦世，也不讨厌梅因神父，但若是梅因神父真的在借刀杀人，哈娜不介意用白巫女的身份去接近他，再用藏在背后的匕首割裂他的喉咙。相比起一个神父来说，一位白巫女显然更加重要，神父可以再选拔，白巫女却少一位就是一位，即使犯下那种过错也不至于被清洗，关上几年哈娜还是可以出来继续用白巫女的身份生活下去。
“这个恐怕就得你自己回去问问那老东西咯。”黎恩对梅因神父很不客气，其实他以前也不客气，私底下都把神父们叫做是老头子，这次他开始改称老东西了。
黎恩比哈娜先到艾莲希娅两天，他是个聪明人，没和兄弟说，但自己放在心上，根据是在法梵德外遇到好兄弟这一线索，他立刻去查询了有关的情报。
由于勇者亲民的特殊性，他们的任务资料是对教会内以及社会全部公开的，找到季夏出击法梵德雪山的记录轻而易举，黎恩从而很快顺藤摸瓜想到梅因神父。
只是这里有个问题，无论是黎恩还是哈娜都没有证据证明梅因在借刀杀人，在那个任务中梅因确实支援了自己的力量，而且那是教皇国指派的任务，在琦世没空闲的情况下季夏也确实是最好的人选，整个流程乍看起来没有任何超出规格外的问题。
“不用你来教我做事！”琦世狠狠瞪了黎恩一眼，她实在无法理解一个身高一米八的好汉为什么要去当机动兵，那么健硕的身体窝在小小的驾驶舱里就不觉得憋屈么？
她是个自律严己的人，看不起那些有力量却不贡献的胆小鬼。
“您是第一您说了算。”黎恩没皮没脸的揶揄，“话说连你都来了，双生堡垒看起来是真到一触即溃的边缘了啊。”
“在没有确切的消息传来之前，不要危言耸听传播负面情绪。”琦世淡淡地说，“如果情形真的危险到那个地步我们不会在这儿待机，所有人都该第一时间奔赴战场。还是说你已经夹起尾巴，准备好随时跳上重机跑路了？”
“那不叫跑路，那叫战术性撤退！”
“你不要脸的程度真是我生平所见当之无愧的第一。”
“两位可以不要打情骂俏了么？”公主殿下发话了，虽然很轻但极具从容威仪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依雪面无表情，“我很困，想赶紧去睡觉。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把这家伙留下来和你对喷，让我们其他人先走也行。”
被这么一个小不点儿吐槽让琦世很不爽，尤其还长着猫耳猫尾巴，琦世更不喜欢猫。
她走到依雪面前居高临下俯视，两个人的身高对比就好像小猫咪遇到了哈士奇。这只小猫还是那么不悲不喜的表情，只是尾巴很不耐烦地高高竖起出卖了她焦躁烦闷的内心，琦世总感觉下一刻那张小嘴就会破口大骂说臭娘们你挡老娘的路了快滚开。
“看毛看？”依雪蹙着眉毛说。
哈娜和席可都吃了一惊，虽说依雪看上去是个三无，气质还是在的，不说怪话的时候还算得上优雅从容的猫之公主，公主殿下怎么能是个嘴臭的暴脾气呢？
琦世也吓了一跳，她本来还想着除了有点猫的特征之外这个非人的白巫女其实还挺可爱，没想到她真的张嘴就不怀好意。
“个子不大，脾气倒是不小。”琦世也不是什么欺软怕硬的茬，对方越硬气她也就越硬刚。
“挖个给你妈下葬的坟够了。”
“胸也很平啊，拿来当洗衣板？”
“长那么大等着老了下垂走半路上把你带进下水道里淹死？”
“非人白巫女不会有好下场，趁早滚回你的地盘上去。”
“走之前必定让你爹跪在我裙子底下三拜六扣九亲鞋面，记得叫我一声奶奶好。”
席可看向雪华，雪华默默捂脸说我不认识她不是我妹妹，黎恩在旁边捂着肚子笑的快要捶地了，哈娜皱眉盯着依雪，试图用眼神制止，但她的眼神根本就没有说话的本事，在琦世看起来根本就是在欣赏与赞美依雪。
琦世的话全是人身攻击，依雪则是不管你说什么我直接骂就对了谁管你，骂人的最高境界莫过于此，看来小猫深谙口吐芬芳的美学之道。
大概是感觉这么骂下去没有什么便宜可占，琦世摇摇头和她们擦肩而过，流露出惋惜的神色。
有理有据的对骂那是有才学的人之间才能玩起来的东西，要是你和流氓泼皮对骂用那套肯定不行，因为他们的攻击对象只有你和你亲人，根本就没什么道理可言。在遇上依雪之前琦世的对手都是前者，像依雪这样的她是第一次见，对喷喷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她索性放弃。
“双生堡垒再见。”琦世说。
哈娜心里一抖，因为她意识到琦世那句话不是对着在这里的所有人说的，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刺在自己身上，就像圣人敲了敲猴子的脑袋三下，猴子就该知道半夜去找圣人。琦世那是在提醒自己，她会在双生堡垒找到一个单独见面的机会，那里不会有任何人能打扰她们。
按理说以哈娜的情商不该懂得这件事情，但是过去和琦世的接触太多，已经熟悉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琦世的言辞和动作，哈娜都一清二楚。
她不知道琦世这么做是作为老对手看穿了什么，还是仅仅因为眼神相似而起的一点好奇心，总之哈娜不会去赴约，去了就和说自己看得懂琦世的言行没什么差别。到那时候以琦世的聪明伶俐加上过往情报，必定能得到哈娜等于季夏的结论，那可就太糟糕了，黎恩是好兄弟绝对不会出卖甚至懂得帮忙打掩护，一直把自己视为仇恨对象的琦世可说不准会干出什么事儿来。
“真是个令人讨厌的女人。”依雪看着琦世的背影说。
“把‘人’去掉，换成‘我’，说‘令我讨厌的女人’比较好。”黎恩双手枕着脑袋，对琦世吹了声口哨，琦世头也不回对身后比出中指回应。黎恩笑着说：“我可不讨厌她。虽然是个各方面都非常强势的家伙，恨不得拿把刀把你钉在墙上和你说话，至少还算是个可爱的好人，比起教会里的老头子们来说有趣多了。”
“你是说神父们么？”雪华好奇地问，“我记得刚刚你把神父叫做老东西……”
“满头白发活了几十年的家伙不算老东西算什么？”黎恩轻蔑地冷哼，“你是没遇到那些真正的老怪物，有的神父活了一百多岁还没死，甚至经历过秽鬼之祸，整天躺在床上过日子。你和他们说话，他们就会笑，那老脸跟火烧过似的扭曲，笑起来可比秽鬼吓人一百倍。”
“所以你是为了避开和神父接触去当了机动兵么？”席可猜到了重点。
“是。”黎恩点点头，“我不喜欢那些老东西，当机动兵我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开他们，圣骑士虽然看不起我们这些机动兵，但任务上绝对严谨不含糊，也不会勾心斗角，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不欺负老实人。勇者就活泼多了，多半都是在三十五岁以下的青壮，会玩会说更会称兄道弟。”
“那是因为大多数勇者活不过三十五。”哈娜淡淡地说，“活过了三十五的都变成了圣骑士。”
在勇者之上的圣骑士是个资历职位，长达十几年的战斗阅历加上对教会的绝对忠诚才能成为圣骑士，而在这之前，不够坚定实力不足的勇者往往都死在了成长的道路上，因为他们干的都是最危险的活。
尽管如此仍有不少人想办法用普通人的方式往教会体系中挤，教会里的位置早就坐满了，只有从勇者开始往上爬到圣骑士，才有可能继续爬成神父，教皇，甚至是圣教皇也不是不可能，那可比国王的权力威风几百倍。
相比之下女性想成为教会的一员就容易的多，除了同样的勇者体系之外，还有修女这种不用战斗的服务人员，更不用说那些成为白巫女的女孩子们了，从她们拥有白发开始就会得到别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
“和不愉快的女人见面到此为止！游客们请重新微笑！”黎恩一拍手，导游般再次站到大家前方热情介绍，“这边是第三号电梯，从这里就可以去往你们的住所！”
那是一根宏伟的立柱，侧面向墙壁的方向有一个和立柱相同白色的小门，墙壁上镶有白色的水晶球，和马车上的算是同款。
“借你们谁的护身符一用。”导游黎恩站在门前恭敬微笑鞠躬，席可觉得琦世说的没错，就他这派头，确实很适合当个靠脸吃饭的牛郎。
“用我的吧。”雪华递出自己的护身符，上面刻着一个很Q很萌的九尾狐。她的护身符不和席可一样挂在脖子上当装饰，而是做成了手链，平时走路的时候会下意识地攥在手心。
“我第一次见到白巫女的护身符来着。”黎恩好奇地打量着那么个小玩意，“听说你们白巫女的力量是要靠这个来激发，离开这东西之后就失去自己的能力了吗？”
“是的。”雪华点点头，“所以对我们来说，这枚护身符和自己的生命一样重要，没有它我们也就是一群普通人。”
“如果碎了或者弄丢了怎么办？”
“在被授予的时候就会告知，这枚护身符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受到外力都不会碎裂。弄丢就更不可能了，我们可以感应到自己的护身符在身边什么地方。白巫女的力量是灵魂的力量，护身符也等同于我们灵魂的一部分，你会不知道自己的手指在哪吗？”席可笑笑。
“原来如此。”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
黎恩把护身符交还给雪华，向后退了一步：“上面是属于白巫女的私人空间，我就不上去了。美少女们明天见，睡个好觉！”
33.老师
电梯轻微晃动了一下和上门，机械运转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怎么听起来好像随时都会散架一样……”雪华第一次坐电梯，诡异的声响让她战战兢兢挽住依雪手臂，分明是更为年长的姐姐，却怂的要躲到妹妹身后。
“只是因为距离太长所以出现的小问题而已，放心好了，它是由魔力驱动的机械，不会出问题。”席可抬头看了一眼指示灯上的负三层，“这不是个直接上升的电梯，而是先向下，然后从地下通路移动到教会外面，我想接下来会再从刚刚看到的那些立柱下方上升，进入教会顶上的那个石环建筑。”
“为什么要这么设计？”
“军事想法。”哈娜解释说，“如果某天艾莲希娅成为与秽鬼作战的战场，那么可以直接封闭这所教会所有的出入口，处于高空的石环就是监视的瞭望台也是射击的制高点，把入口设在地下和内部相连，可以保证更好的安全性。每一所大型教会都是一座在设计之初就准备好的壁垒。”
她瞥了一眼电梯上的楼层按钮，这部白巫女专用的电梯里仅有两个选项，一个画着向上的箭头，一个画着向下的箭头，是个纯粹的双向电梯，不存在第二种选择。
教会的作风历来如此，白巫女们总是被集中使用，既可以好好保护她们免受异端者的威胁，也能随时把她们纳入自己的监管视线之下，那些跟随白巫女的圣骑士们就是如此，甚至黎恩也不例外。在鹰和鹫去报道之后，这家伙就“很是时候”的出现了，算是暂时接替两人的班。
哈娜作为过来人深知这一点，黎恩固然是不会出卖他的好兄弟，但也是个两面派，很难说清楚他到底是讨厌教会的老东西，还是拿着教会工资认真办实事儿的二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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