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洛AKI
这里是……雪之下宅?
清赖将一条手臂盖在眼睛上,疲惫的身体将“我还想睡”的信号传递至大脑,但身处于雪之下宅这个危险区域而不停闪着警*报的信号却逼迫着清赖起床,正当两股力量在她的身体里斗争着,另一侧的被窝中似乎有什么动了动。
这里是雪之下的房间吧?
清赖的瞌睡虫瞬间被身边鼓起的包赶走,肢体隔着睡衣的柔软触感也随着逐渐清晰的意识而传达到大脑皮层,手臂似乎是被什么拽住了,小腿也被什么夹住,就好像被人当成了抱枕。
不是吧……
左侧靠近清赖颈边有一颗黑色的、毛茸茸的头,凌乱的头发微微露出,对方把整张脸埋在被子里,但清赖已经有了一个预感,她用颤抖的右手掀开一角被子,把那人的脸露了出来。
果然是她……
阳乃拽着清赖的睡衣,把额头抵着清赖的肩膀,呼吸绵长而规律,显然是还在熟睡,口中似乎在呓语,隔着对方的眼皮,清赖能看见下面正在快速移动的眼球。
是在做梦吗?
清赖抽了抽自己的手臂,却没想到被对方往怀里拽了拽,就好像在保护自己心爱的玩具。两人身上散发着相同的香气,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不由地让清赖有点害羞。
这女人居然也会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清赖环视了一下房间,大体的陈设和隔壁的房间并没有太多的不同,只是比起妹妹某些小爱好,姐姐的房间要更加有成熟女性的感觉一些,少了一些熊猫公仔,多了不少化妆品,不过说起熊猫公仔,这个房间里也不是没有,只有一个两手大的玩偶被摆在床头,看上去有些年数了,有线头从缝合处掉出来,却也有明显被主人重新缝补过的痕迹。
想也知道这应该就是雪之下送给姐姐阳乃的礼物了,不过是多少年前的礼物呢,清赖就不清楚了。
是的,这里是雪之下的房间,不过是雪之下阳乃的房间。
看来身体交换的时间延长了,上一次只有一天,而这一次她们并没有交换,只不过令人期待的,就是她今天就能回到雪之下的公寓了。
清赖无奈地看了一眼身侧还睡得正香的阳乃。
昨晚自打阳乃问出了那个让清赖不知所措的问题后她就靠着清赖的背睡着了,不知是酒劲上来了,还是因为泡泡浴太舒服,这让清赖松了一口气,却也着实留给她了一个很大的困难。
虽然对方不会再追问是一件好事,但是要怎么把明显比自己高不少的阳乃弄回房间又是另一个问题,于是清赖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把阳乃背出浴缸,然后给毫无意识的她清洗身上的泡沫,在把对方穿戴整齐后,再背回她的房间里。
整个过程耗时接近一小时,清赖没想到雪之下的身体素质差到了背起阳乃才走了两步就要喘气的境界,多亏了她,清赖现在还觉得双臂在隐隐作痛。
从浴室到达阳乃的房间不过十米不到的距离,清赖愣是走出了十光年的感觉,都说喝醉了的人重,清赖没想到会有这么重,于是在成功把货物与送到目的地后,快递员和货物一起倒在了配送地点。
所以严格来说,碰到早上这种情况还真是清赖自作自受。
也不知道阳乃会不会还记得昨天晚上的那些话,如果她如约忘记了昨晚喝醉后发生的一切,那么清赖会把那些话当成她的秘密封存起来,而但凡对方有一点记忆,她就必须把昨晚发生的一切如实告诉雪之下。
所以。清赖看了一眼阳乃,用力将自己另半边身体从她的桎梏中挣脱出来。
“别让我做坏人啊。”
这些话不该由立花清赖说出口,不论是对于雪之下雪乃而言,还是对雪之下阳乃而言。
清赖小心翼翼地从阳乃的房间中走出,然后合上门,一转身,却差点撞上了一身华丽的和服。
“雪乃,早上好。”
雪母双手放在腰际,手中拎着一个小巧的提包和那柄折扇,似乎对早上小女儿偷偷摸摸地从大女儿房间里走出来一点都不奇怪。
等一下,这种说法为什么有种英梨梨的姐妹百合本子的味道?
“早上好,母亲。”清赖立刻收拾好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和七上八下的心跳,虽然身穿睡衣,里面什么都没穿,都要秉持良好的,表面功夫。
雪母的身边还站着穿着西装的雪父,他的表情显然没有妻子那么淡定,似乎是在惊讶两个女儿什么时候冰释前嫌,连同床共枕都不在话下了。
有古怪。
察觉到雪父的视线,清赖不自然地别过脸,她并没有这个年纪与自己关系亲近的男性,除了在学校会接触到这个年龄段的男性,清赖的亲戚中也只有英梨梨的爸爸符合这个条件了,虽然他是她的……,但清赖不得不承认,与那个人相处她还是觉得有点别扭。
“昨晚照顾阳乃辛苦了,她还好吗?”
大概雪之下姐妹不论做什么都逃不过母亲的法眼了,清赖想。
“她还在睡。”
省去一些不必要的细节,他们只要知道结果就可以了,有的时候过程并不重要,只要能得到想要的结果,必要的不择手段是可以接受的。
“我和你父亲现在就要出门了,接下来的事情请你们自己打点好,司机会待命把你送回公寓,”雪母顿了顿,用折扇轻轻拍了拍清赖的肩膀,“别让我失望,雪乃。”
说完她便踩着小碎步离开了,雪父似乎还想说几句,却被她的一个眼神制止,随后也跟上妻子的脚步,消失在楼梯的末端。
清赖摸摸方才被敲的肩膀,明明只是随手的动作,清赖却觉得异常沉重。
雪母对雪之下抱有某种期待,但这份期待不知道为什么在清赖的身上似乎变得更加实质化了一些,然而她并不是真正的雪之下。
清赖又回头看了看阳乃的房门,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其实她早就发现,这里的门上都有一个挂钩,但是挂勾上却什么都没有,显然是原本挂在上面的东西被什么人取下来了,要说能挂在房门上的除了门牌也没法想到别的什么了,但至于是什么原因,清赖并不想深究。
这一家子人关心别人的方式就不能不那么别扭吗?
其实雪之下家要比她原本想象中的要更温暖一些吧?
不再纠结这些与她无关的问题,清赖走下楼,开始准备早餐,或者说早午餐更加合适,毕竟都已经九点半了,她还从来没有睡到这么晚过。
原本清赖只打算做自己份的早午餐,但是又回想起阳乃昨天掏心窝子的话,突然就有点没法对对方狠下心了,是因为在雪之下的身体里吗?对姐姐有一种生理上的依赖?但是雪之下本人好像没有这个问题。
将一切打点好后,清赖坐在客厅中等待阳乃,只要将最后一件事确认,她就能够安心地回到公寓。
当时钟的指针快要走向十一的时候,阳乃才姗姗来迟。
“早上好,姐姐。”
清赖捧着文库本,看也没看阳乃,只是翻动着手里的书页。
“唔,”阳乃似乎是对这句话有点惊讶,“早上好,小雪乃。”
“我还以为小雪乃已经回公寓去了。”
“只是要再确认一点事情。”清赖将手中的书又往后翻了一页,但她其实一点都没有看进去,“你的午餐已经做好了,已经凉了,你自己热一下。”
用最冷淡的语气讲着让人觉得温暖的话。
但是阳乃毫不在意地直接用筷子夹起冷掉的小菜,“小雪乃不会是有事要求我吧?”
从早上起床的状态来看,她昨晚肯定是被人照顾过了,这个家里总共就四个人,排除自己和父母,即便那个答案是最令人惊讶的,但依旧是事实,阳乃几乎能想象出雪乃一脸嫌弃却不得不帮她清洗的表情。
本以为对方应该都不会想和自己说话了,没想到早上居然还能在家里看到她。
“说不上,只是要确认一点事情罢了。”
清赖合上书,干脆地把自己的目的直接说出来,拐弯抹角地问反而会引起这个女人的怀疑,得不偿失。
“小雪乃要问什么?”阳乃穿着热裤,毫不在意地伸展着自己完美的身体。
“关于昨天晚上的记忆你还有多少?”
阳乃一挑眉,“你指哪个部分?”
清赖的心悬在半空中,但这只是互相试探的第一步,“也不知道昨晚是谁突然闯进浴室大肆喧闹,不仅把浴室弄得一团糟,还打扰了我洗澡,增加了很多工作量,你还好意思问是哪个部分?”
“啊呀,跟姐姐共浴不好吗?小时候明明总是黏着我呢~。”
阳乃笑眯眯地,她姣好的面容在阳光下更加美丽,但在清赖眼里却很是欠揍。
“居然对自己亲妹妹的身体抱有那方面的想法,真龌龊的内心呢姐姐,难怪蚊子都不愿意吸你的血。”
这个季节的蚊子已经开始逐渐变得猖狂起来,就在昨晚阳乃睡得正香的时候,清赖正饱受着来自蚊子的折磨。
阳乃的笑容不变,“虽然小雪乃的身体很软,但是总体来说还是没有姐姐的身材更好呢,小雪乃不觉得自己应该多努力努力吗?姐姐可以帮忙哦。”
清赖面无表情地拿起摆在腿上的文库本,露出下面的手机,“刚才的话我已经录音了,现在就发给警*方和母亲,希望姐姐能在监*狱里好好反思一下自己有问题的行为。”
这下阳乃的表情有些绷不住了,她虽然不觉得雪乃会把录音交给警*方,但是母亲那边就不好说了。
小雪乃居然学会用母亲来压我了,不过也意外地有意思呢。
“好吧,好吧,姐姐承认,其实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小雪乃可以放过姐姐了吗?”
清赖这才露出灿烂的笑容,“不~可~以~哦~。”
“并不是犯罪者声称失去记忆就能够否认犯罪事实存在的,不过……”
清赖看了看阳乃,她知道对方能理解。
“那就当姐姐欠小雪乃一个人情,小雪乃想要姐姐做什么呢?不可以太过分哦。”
阳乃能够迁就要多亏了她是个隐性妹控,但触到底线就不好了。
“现在还没有想好,等我决定了会告诉姐姐的,”清赖将书收进包中,朝门外走去,“那么我就告辞了。”
看着清赖昂首挺胸离开雪之下宅的样子,阳乃愉快地轻声笑了一下。
Chapter 21 对你的好奇,想了解你更多
翌日
早期的雪之下正坐在餐桌前,一边享用早餐,一边看周末清赖留下的记录:
【周末的第一天在雪之下宅度过,与令尊令堂略有沟通,令堂似乎通过某种途径已经知晓了侍奉部的存在以及委托的事情,我猜测这件事与令姐有关,暂且假设令姐也已知晓该事。我与前辈的想法相同,在不找出发件人的前提下想要解决事件目前只能够转移注意力,寻求顾问或许是一个好办法,但我觉得难以实现,可以一试。】
【还有一点,虽然中世古前辈要求不找出发件人,但并不意味着我们的思路要被框死,用另一种意思解读中世古前辈的话,就是她并不希望别人知道发件人是谁,也就是在保护对方的身份,那么我们只要在保证对方的身份不被泄露的情况下能可以自行追查,只不过,即便查出发件人,为了保障她个人以及吹奏部的名声,我们也无法采取更实质的手段,在此我只能提供一个思路。】
【若要解决此次的邮件事件,只有两条路,速战速决,或者让它随着时间逐渐淡出,但是我们没有更多时间,既无法保证三年级生是否会做出更糟糕的事情,也不能预知发件人的下一步行动,所以没有选择,我们只能速战速决。中世古前辈明显隐瞒着什么,还请前辈注意,像她这样的人,很可能会做出我们意料之外的事情。】
【及:前辈布置的作业已经完成,还请检查。】
【又及:在雪之下宅住宿的那一晚令姐喝醉了,我照顾了她,不过她似乎没有留下醉酒后的记忆,前辈只要知道有过这么一件事就可以了,她许诺了我一个条件作为补偿,如果前辈有不过分的条件可以随时使用。我对前辈有些好奇了,前辈有什么可以与我分享的吗?】
这个人的字写的不错,思路也很清晰,仅仅通过一天的观察和自己留下来的记录就能够推测出吹奏部的现况,以及可能发生的事态。经过清赖的提示她也发现了自己的思维定势,不找出发件人的要求其实就是不想暴露对方,那么只要不暴露就可以了,虽然无法对发件人做什么,但是只要能够找到对方就能够有效地控制事件的走向,比如让她放弃这种无效的威胁行为。
雪之下将面包撕成小块送进嘴里,沾着面包屑的手指将书页往回翻。
比起委托,她更关心的是清赖在她的主家里遇到了什么事情,自己的母亲和姐姐是什么样的人,她当然比清赖要清楚,仅从字里行间来看,清赖是一个进退有度、行事严谨的人,但她毕竟比自己还要小上一岁,面对自己的母亲恐怕还不够格,更关键的是,她的姐姐阳乃之间的关系。
周六上午收到的消息和视频,让雪之下不安,视频中的人明显是自己,或者说是被清赖的灵魂控制着的自己的身体,那是自己家中的琴房,那么录下视频的人只可能是阳乃,也就是说,那个看似嫌弃,实则也昭示着两人关系并不简单的“性格糟糕的女人”的备注,就是雪之下阳乃。
所以立花清赖和雪之下阳乃,或者说立花家与雪之下家有着她并不清楚的渊源。
这个认知让雪之下有点无措,凡是见识过雪之下阳乃的光辉的人,都不会看见藏在阳乃背影中的雪之下雪乃。
由此一想,清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也变得别有深意了起来。
雪之下叹了一口气,早饭也变得无味,原本还泛着甜味的面包和牛奶吃进嘴里,突然就变得苦涩起来。
不过,若是往好的地方想,能给那个表面功夫做到极致的姐姐打下“性格糟糕”这个备注的清赖,是否也已经发现了阳乃的真实面目?这么一想,两人或许还能是统一战线上的。
简单的西式早餐又变得香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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