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雪之下只差一个世界 第133章

霙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小脸兀的变得煞白，“希美……”

“因为这起突发事件，小雪乃的委托侧重点从阻止成员的退部变成了阻止发件人将事态继续恶化，而可想而知的，”阳乃将视线落在皱着眉的清赖身上，“吹奏部内部的矛盾因为这封邮件再次恶化了，高年级生从对低年级生的视而不见变成了厌恶至极，特别是那些本就将自己代入到那些角色里的人。”

“首当其冲的，就是小号部和……长笛部。”

霙的脸色愈发的难看起来，阳乃的暗示并不隐晦，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她，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不知道的地方，希美都遭遇过更加糟糕的经历，她对这些不闻不问，对这些一无所知，希美被伤害着，她却依然在埋怨希美。

“希美……”

霙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微微地抽搐。

“够了，阳乃，到此为止吧。”

清赖不知道阳乃意欲为何，但她算是看出来阳乃并不是讲这些话说给她听的，而是在针对霙，她可以再找别的机会询问阳乃，也不忍心再看着霙如此痛苦。

“小清赖真的很在乎霙酱呢~，”阳乃拖着长长的尾调，俏皮地眨眨眼，“真让人吃醋呢~。”

清赖抿紧唇，不再说话。

“因为某一个人的委托，雪乃选择优先解决邮件有关的委托，本来一切都按照发件人的计算顺利的进行，只不过因为某个人多余的同情心，最后事态超出了TA可控制的范围，”说到这里，阳乃轻笑了一声，与之相对的则是她冷漠的眼神，“所以即便雪乃找到了发件人，也因为委托不能曝光，最后也只能采取了一个见不得光的手段。”

“原来如此，”霞之丘反应的很快，一下就猜到了结局，“因为承诺要保护发件人的隐私，所以为了同时惩罚发件人又保护TA，伞木同学等人就成了牺牲品。”

霙的身体微微的颤抖，似乎有什么温热透过薄薄的浴衣传递到了清赖的脊背。

“或许将其称为牺牲品并不合适吧，”清赖停顿了一下，才开口道，“退部是她们本就已经决定好的选择，雪之下前辈只能说是利用了这一点，至少能少一个人受伤。”

但这个人，并不是此刻躲在清赖背后的那一个。

清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或许在她看来，伞木希美并不值得铠冢霙为之如此地付出，但这是他人的私事，清赖并没有权力干预。

不论是作为立花清赖本人，还是作为侍奉部的其中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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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节 Chapter 51 或许就这样互相远离

“反正那都是已经过去的事情了，那么紧追着不放也没有意义，”阳乃没什么所谓地耸耸肩，“告诉小清赖这件事情只不过是为了满足你的好奇心，”她笑得像一只偷腥的猫，“怎么样？小清赖对这个故事还满意吗？”

还不等清赖回答，霞之丘却截断了她开口的动作，“执着于过去也没什么不好的，否定过去，那就是在否定现在，我们所经历的造就了现在的我们，该执着的还是要执着。”

阳乃和霞之丘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清赖。

“小清赖怎么看？”

“清水君怎么认为？”

清赖：“……”

她放不下过去，也不得不继续往前走，清赖无法否认任何一个观点，却也难以做到任何一点，她像一个被完全相反的两个方向拉扯的人，一边想要向前，一边却又踌躇着回头，她的过去，早已被厚厚的尘土埋没，而她的未来，也早已不是曾经希望的样子。

清赖没能回答这个问题，也给不出任何一个人想要的答案，她只是保持沉默，用沉默来回应。

原本安静的周边突然热闹起来，人潮开始涌动，脚步声，交谈声，笑声，仿佛潮汐一般涌来，人们不约而同地顺着某一根手指望向它直指的天空，期待着。

“呵，”阳乃冷冷一笑，一反方才的爽朗模样，“真是懦弱啊，清赖。”

她那几乎不可闻的嘲讽消散在晚风中，被兀然升起的烟花覆盖。

彩色的烟花缓缓升空，在漆黑的夜空中炸开绚烂的花朵，像流星一般划过夜幕，又昙花一现般的消失，烟花接连不断地升空，人们的欢呼声随着它的升降而起伏，耳边是响亮隆隆声，就像是被隔绝到了一个只有自己的世界，听不见其他任何声响。

清赖却无暇欣赏。

斑斓的彩光照亮阳乃的侧脸，她的表情随着烟花带来的光亮忽明忽暗，晚风拂过她的短发，她精致的脸庞，还有那略带嘲讽的嘴角，阴影被拉长。

时间亦然。

清赖有的时候也会想，为什么她和阳乃就走到了这个地步呢？

她们之间，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推着她们靠近，却又好像在将她们推远，直到背道而驰，直到，她的未来再没有阳乃的位置。

或许她们注定会走向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就像在夜空中升至最高点的烟花，在迎来最绚烂的那一刻，所有的星火，都将独自走向自己的轨迹。

第一波的烟花结束了，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硝烟味。

“我也差不多该回去了，”阳乃站起身，意外的没有再继续纠缠清赖，“小清赖如果担心小雪乃，不妨给她打个电话。”

“前辈连之前我发去的邮件都没有回复。”

言下之意，便是在指责雪之下家对雪之下的控制。

阳乃突然一笑，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这次不会了。”

说完，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清赖，又看了看霙，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了霞之丘身上，但阳乃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挥挥手，潇洒离开。

同样没有享受烟花大会的还有收到了大量信息冲击的霙，她几乎从刚刚开始就维持着那个自闭一般的自我防御姿势，亦不肯送开清赖的衣角。

“我说这位B同学，”霞之丘故意用了方才与清赖交谈时指代的名称，“你可以送开清水君的衣服了吗？”

霙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甚至将那一小块布料拽的更紧了。

这显然再次招来了霞之丘的不满。

“是铠冢……”

清赖小声地纠正，却不出意料地被霞之丘瞪了一眼。

“那么，铠冢同学，”霞之丘叹了一口气，做出无奈的妥协，“你与其在这里怨天尤人一样地自我封闭，不如去找你的A同学……”

“伞木。”

“伞木同学解释清楚，”霞之丘顺从地跟着清赖的提醒改变了称呼，“现在你也清楚伞木同学退部不仅有她的主观因素，当时吹奏部的环境也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影响因素。”

霞之丘在清赖的注视下尽可能地选择着更加温和的措辞，“和铠冢同学不一样，伞木同学是一个有着丰富交际圈的人。”

然而这句话却正好踩中了霙的雷区。

感受到身后身体一颤的清赖低声道，“诗羽前辈！”

“呼——”仿佛忍无可忍地呼出一口气，霞之丘瞪了一眼呈保护姿态的清赖，“清水君你真是——要溺爱她到什么程度？如果连这样的事实都无法接受，那就不要说什么要与伞木同学和解，不如让她们永远不要见面才更加现实！”

清赖张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她不想无端地介入霙的内心世界，如果只是因为好奇心而强行打开别人的内心，那是不公平的，因为她无法给予对方同等的秘密，她也不想背负别人的秘密，对于此，她毫无兴趣。

“我……什么都不知道……”

带着哭腔的语调在清赖的背后微弱地响起。

“我不知道希美经历了这些……”

校园暴力，霙从来没有想象过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她的身边。她是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没有人愿意主动接近她，但只有希美，她带着光而来，但霙从来没有想过，那个浑身散发着温暖与光亮的人，却也曾深陷黑暗。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

“我还……我还……”

她甚至还埋怨希美，埋怨她什么都不告诉自己，埋怨她疏远了自己，埋怨她抛弃了自己。

因为希美还可以有整片的天空，而霙只有一个希美。

希美的不告而别像一颗星火，点燃了霙心中所有的不安，它们沉默地燃烧，将她完全吞噬，从此以后，照亮黑暗世界的太阳离开了，就连最后一束光也消失不见了。

她已然见过阳光，又如何再回到黑暗？

霙厌恶这样恶劣的自己，她明知道希美不可能是她一个人的希美，却还是想要将对方绑在自己的身边。

这样的自己，是否早已成为了希美的负担？

“我没有……资格……”

或许就这样相互远离，才是最好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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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节 Chapter 52 黑暗角落

看着陷入无法自拔的自我厌恶中的霙，清赖却没能将她从伞木那里了解到的想法说出口，不知道为什么，清赖就是没有说出来，即便她知道那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霙的情绪。

她不想打扰到你，因为觉得没有必要，所以才不告而别。

因为她知道，若果自己开口，你就会一起离开。

因为她喜欢你的双簧管。

但这些话，却好像被什么梗在了喉咙里，化成了一声难以言明的叹息。

或许这些话会让霙前辈更加陷入到自责中去吧，因为伞木前辈是多么的“善解人意”，而她却曲解了，或许在伞木的眼中，霙才是那个抛弃她的人吧。

清赖给自己找着借口。

不想伤害霙前辈。

所以这样就好。

但，这是真的吗？

清赖没有勇气问自己这个问题。

烟花大会最终还是在沉默中结束了，第二波的烟花像是盛大的嘲讽，热闹的人群，衬托着这个萧索的草坡，她们坐的那么近，却又仿佛隔着千里，她和她的相遇仿佛盛开的烟花般绚烂，却又在最美的时刻消逝。

霙被她的父母带走了，告别前，她只是机械地朝清赖挥挥手，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愈发淡漠了。

或许是出于搞砸了这次“约会”的愧疚，清赖绅士地将霞之丘送回了家才离开，霞之丘也没有再调戏清赖，大约是发现了她不对劲的情绪，只是贴心地陪着她走完了回家前的最后一段路，没有对话，没有眼神的接触，只有隐隐约约与自己擦身而过亿万次的温热的手。

回到家的时候，清赖收到了来自阳乃的信息，上面只是简短的写了一句话：

“请小清赖帮我注意那个名字叫由比滨的女生。”

没有一贯使用的看起来很轻浮的符号，毫不做作的疏离的称呼，不难看出，阳乃对由比滨似乎并不满意。

虽然很疑惑为什么对方会发这样的信息过来，但清赖也没有再主动问起。

不难猜到阳乃大概是在和她们告别后遇到了正在约会的由比滨和比企谷，但对于她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样的对话，清赖并不感兴趣。

意兴阑珊地退出与阳乃的对话界面，却立刻收到了意料之外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