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的赛亚偷渡客 第83章

本来是打算等到乌萨斯救援队接手这里，让本国人安抚他们因为家园被毁而遭到创伤的精神状态。

可现在大概率是对方装都不装得送出了清洁工一样的“专业人士”。

争夺塔露拉、消灭知情者、拉拢托马特。

不管是哪个理由，反正没有救援幸存者这一项——想无差别灭口的话，好歹假装救走他们然后半路处理。

也就是说托马特他们的小队不能等了。

反正等不来，那就干脆和大部队合流。

“你觉得直接告诉他们‘自己被抛弃了’，和‘你们城市被夷为平地’了，那个他们更容易接受些？”

托马特对着卓娅父亲问道。

尽管无论答案是哪个，托马特他们都要处理掉这些废墟，将他们转移出去，接着让他们亲眼目睹那化为焦土的城市。

“后者吧...”

此刻的他，所做出的回答已经读不出其它的感情在里面了。

“恨天灾，总比让他们恨乌萨斯要好些...”

【正文】切城，废墟之上 : 第十一章 “为了乌萨斯”

“别告诉我你们穿成这样其实是救护人员。”

把时间拨回更早的几分钟前，那是突然从通道中飞出，稳稳当当漂浮在半空，自上而下凝视着距离出入口不足二十米的两个身影的托马特所说的话。

漆黑的镂空面甲流露出血红的凶光，细长的导管自面部的口罩处延伸出来，绕过被黑色大衣包裹的前胸，连接至后背不明长条状仪器上，而那在散发着冰冷质感的后脑防护装甲上，也一样有着数根粗大的导管连接至后背的脊椎。

有着如风衣般宽大衣摆的服装下覆盖着坚实而有贴身的外骨骼构造装备，其上无法看到什么能辨识其身份的标识，不过两人完全一致的着装以及同款式的红色军刀，就说明了他们身着的是某组织团体统一配发的制式装备。

而且从托马特以往的经验上判断，这些人的装备相对本土的科技而言相当之高。

“是特种部队？乌萨斯的吧？”

托马特双手抱在胸前，依旧俯瞰着停下了前进脚步的两人，直言不讳地推断起他们的身份。

但他们并没有要回应托马特的意思，仅仅是极快的闪烁了一下面罩下的红光，同时如同确认信息一般彼此用托马特并不能听懂的乌萨斯语互相说道：

“符合描述，拿下他。”

猩红的军刀凶光更甚他们毫无感情的视线，两人步调一致，瞬间便像是从原地消失了一样向着两边带起一堆乱石跳起，一左一右形成包夹之势，一手压住刀鞘，另一手握住刀柄，下一刻便会拔出寒锋，剑指位于空中的托马特，不知是有什么特殊技艺还是攻击手段，要从数米外对他发起攻击。

但下一个瞬间，两人的视线，便出现了巨大的摇晃，而他们眼前的景象也随之改变了。

他们本面对着空中的托马特才对，可此时看到的却只有先前走来的、已经被尽数破坏的建筑群废墟。

是被什么未确认的源石技艺攻击了？

这样的想法在二者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却又发现本应该转动着确认周围情况的头颅以及身体并不不听指挥。

他们想抬起手，却看不到手伸到面前，想要发出惊呼，却又连挤出一点声音的余力也不复存在。

直到他们看见了本不应该出现在自己“胸前”的装置——这些东西应当装在自己的后背上才对。

而后，他们在消失的前一瞬间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任由无力的身躯向“后”倒去。

接着，才看到了依旧漂浮在空中的托马特。

断裂的导管喷涌出猩红的液体，如同失控的喷泉，染红了托马特的衣物。

后者头也不回地用气将地上的尸身烧尽，转身落回了原本的坑洞——顺便又感知了一下其它区域的气息。

果然，其它地方也有类似的两三个气息在独立活动，靠近着其它气息较为集中的地方。

“应该不会有事。”

气息判断的精准度并不能赶得上探测器的直观数据。

虽然这些突然冒出来的个体在气息上稍微强于平时见到的一般人，但是因为矿石病的影响，托马特并不能一口咬定在泰拉这边，气息强的一定打得赢弱的，毕竟还存在着源石技艺这样的特殊能力。

不过这种基于他个人力量尺度上的判断，并不足以让其完全放心下其它地区的安全，因此也决定讲这件事告诉暴行，让她用队长的身份催促下与大部队提前合流的事情，而非继续等待可能并不存在的乌萨斯救援队。

而在他们开始破除主通道里的废墟，开辟出一条较为平稳，方便搬运伤患的通路时，另一场冲突，正在某个边缘的街区废墟处继续着。

——PM 1:00.切尔诺伯格废墟.街区编号27——

——天气.晴朗转霜冻——

“雪怪们的公主——或者我该叫你‘爱国者之女’，我曾听说过其他内卫在早年与你队伍的战斗，那时候你的队伍竟能牵制住三个内卫，实在让人印象深刻。”

切城并没有落雪，但此时整片街区都变为了银白的凛冬之景。

而身处于这片银白色中央的便是十数名身着漆黑重甲的盾兵以及一点雪白。

那是被刮花了整合运动标志的乌萨斯盾卫小组，以及身着罗德岛干员制服的霜星。

她取下了大部分干员都会使用的面罩以及防护帽，在被人戳穿身份的情况下毫无保留的露出真容。

而后，霜星看了眼身处盾卫护甲都凝霜的环境下，却又镇定自若站在她数十米外高楼上的面具军刀人。

以及在这个距离下都被切了个粉碎的通讯兵电台。

在战斗中并不适合分心去想些什么。

不过此刻的内卫还没有主动进攻的意图，仅仅是远远地废除了她的通讯手段。

这样的空档让她因为对方的话，一瞬间回忆起当初在雪原上的村庄，与尚未改变的塔露拉所经历的事情。

一腔热血的塔露拉在平民前被点破了贵族的身份。

不曾看好塔露拉的爱国者在那时站在了塔露拉的一边。

霜星和她的队员们，第一次与乌萨斯的意志正面交锋。

但那终究只是物是人非后，渐渐被淡忘的旧事，如今被重新勾起，霜星的心中也无太大的感慨。

现在发生了太多当初未曾料想到的事情，而过于纠结于无法改变的往时，只会拖累当下思考的节奏。

“我无意夺走将军那并无血缘的遗孤，更不想斩杀曾为乌萨斯抛头颅洒热血的战士。”

内卫的视线穿过了冰冷的空气，带着难以言喻的极寒落在霜星和盾卫们身上。

“放下武器，忘记做过的一切，以及之后发生的一切，你们即使是作为感染者，也依旧能为乌萨斯效力。”

“你——不对，应当说‘你们’想做什么？”

霜星脑中没有任何多余的思考，也不会考虑对方抛出的，对于感染者而言“无比宽大”的处理。

她只是为内卫到来的目的感到好奇。

“若是可以轻易说出的事情的话，也就不必让我们来了，而您想必也早已意识到我们为何而来。”

内卫径直跳下了高耸的建筑，不掀起一丝尘埃地落于寒冷的大地。

每一步都驱散开严寒，一人成军般步步走向霜星和盾卫们。

“呵，我猜猜。”霜星冷笑着，盾卫也与之改变了列阵方式，为霜星留出一条通路，“又是‘为了乌萨斯’？”

【正文】切城，废墟之上 : 第十二章 内卫：我已经偷了你的家

“为了乌萨斯？

我们就是乌萨斯的某种意志。

名为威压的意志。”

寒风中的声音铿锵有力，随着言语的继续而变成复数的回响。

总计四位内卫出现在了这个地方。

“五组盾卫可以屠戮一队骑士，四个内卫可以席卷一座聚落。”霜星没有改变说话的语调，但周身已经浮现出一个个漆黑的源石冰晶，法术的波动伴随她的话语，带起阵阵寒流，掠过盾卫，吹打在内卫身上。“被皇帝的利刃所高看，还真是荣幸。”

古老的歌谣早已说明了他们几乎不可战胜的个体实力。

单个内卫据说足以屠灭数个小队。

而同样出现在这歌谣里的盾卫，不仅数量不足以凑成一个小组，其年久失修的装备也无法让他们在战斗中获得太大优势。

他们所拥有的长久战斗经验，此时放在从未对峙过的神秘内卫前，一样失去了许多意义。

“不过...”霜星的面庞上，浮现出一丝冰冷的笑意，宛若嘲弄，“所谓的意志就是放着自己的子民不管不顾，如同尿床的孩童一般急于遮掩自己的污点，还真是让人可笑，虽然你们不论是所作所为的本质，还是事后的掩饰，被任何人知晓都不过是失去信任的笑柄就是了。”

“我很遗憾。”

内卫只是吐出一口白气，语气里带着些许惋惜：“将军他是一位真正的爱国者，甚至离开乌萨斯的本意都是为了乌萨斯的未来，他也想为乌萨斯的感染者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只不过已经有了更适合它们的位置了。”

“但我们却无法从你的话语中感受到任何对乌萨斯的热爱，恐怕这就是教育的缺失吧。”

“我不知道‘爱’能不能靠教育获得。”

霜星的指尖上抬。

内卫的刀柄紧握。

谈话的声响逐渐被更甚的寒风声掩盖。

“不过，对乌萨斯的‘恨’，可是你们手把手教我的！”

一声怒喝，巨大的冰柱拔地而起，承托着霜星和盾卫脱离原本的平面，向着上方迅速移动。

猩红的刀光所过之处，风雪消去，冰柱刹那间摧折，却又迅速凝结，重归完好。

直径数米的冰层有着霜星源石技艺的加持也依旧在斩击下断裂，而倘若先前她和盾卫依旧留在原本的位置，恐怕早已被斩成尸块。

“刀刃和刀刃产生的冲击会弱化源石技艺以及物质结构，不要正面接下攻击！”

霜星立刻对内卫的能力进行判断，但在冰柱继续承托他们提高海拔的同时，外侧的盾卫也发觉了那些内卫竟然沿着废墟建筑垂直向上奔走，速度之快完全不受重力的束缚。

而霜星造冰的速度并不能超过内卫们的攀升速度，在其即将接近霜星及盾卫所在的高度时，前者突然张开双手，在距离地面五十米以上的建筑之间的硬生生冻出来一片厚实的冰面，将即将来到他们位置的内卫挡在了下方。

紧接着，在面对着内卫的那层冰面上凝结出大量垂直向下的黑色冰锥，间不容发地像豪雨般洒向下方。

而内卫则一边站立在在建筑的侧面，一边用强力的斩击挥砍着更为坚固的冰锥。

“盾卫们！挡下穿透冰层的斩击！那些攻击现在足以被盾牌防护！”

内卫们的攻击着实凌厉，但并不能和最初站在安定地面上时进行的攻击相提并论。

尽管有些错开了冰锥的斩击能够贯透冰层，但是此时的盾卫完全能正面接下。

然而内卫们也是在不断前进着的，即使有钟乳石般巨大的冰锥不断砸下干扰他们，他们在建筑表面的步伐也未被停止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