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桃源旧主
所以以当人们知道托马特愿意为其解决恐鱼问题的时候,下意识认定的也是“托马特会自己处理,而非让他们参与进来”。
实际上,在见到巨大的实力差以后,人们甚至连“能否提供助力”都产生了动摇,现在托马特还说“有人类决定”,更是让他们怀疑自己的耳朵。
“我们要做些什么?”
博士没有询问托马特会怎么做,也没有反问“人类现在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说那样有对战局决定性的意义”,而是非常直接的询问了“自己作为人类的职责”。
博士没有怀疑地接过了托马特用平淡语气吐露出的重担。
“不是说了吗,养精蓄锐,保证体力充沛,而且能打得起精神。”
博士没有问,托马特自然也不会说元气弹的事情。
但他自己是明白的,元气弹也可以从人身上获取质量更高的生命能量,从而制造出威力更强的元气弹。
为此,提供元气的人不能太过虚弱,至少保持体魄健康,不能太疲惫,也更不能饿肚子。
“人越多越好。”
*重创贝吉塔的元气弹,里面并没有包含人类的元气,而且量也因为被打散了,实际能量不到正常的一半。
【活动】愚人往事 : 其二十二 邪恶的存在
“元气弹,一个和我自身实力没有太大关系的招数。”
“威力大小取决于周围的自然能量,以及愿意给出自身元气的人的数量。”
“不过放心,汲取元气的时候,你们并不会受伤,顶多就是有些疲劳,稍微休息会儿就能缓过来,但依旧不是可以连发的招数。”
“也就是说,一发定胜负,我想把它作为分出你们和恐鱼之间的战争划上句号的招数,应该再适合不过了吧?”
如果全程都是他自己的事情的话,托马特并不会事无巨细地解释清楚,不过使用元气弹这种需要别人参与进来的技能,他觉得还是有必要让人们了解的。
“元气……就是刚才那些发光的蓝点?”
阿米娅回想起之前手掌接触光点时的温暖,问道。
“没错,这种来源于生命和自然的能量,拥有极强的威力,并且对于怀揣恶意的生物有巨量的额外伤害,所以对付恐鱼也有奇效。”
不过对于对于这段描述,阿米娅愣了愣,而后担忧地问道:
“嗯?你说……恶意?也就是说,对于并不邪恶的生物来说,元气是没有伤害的?刚才我的手接触到的时候,并不会受伤。”
“确实,威力会相对减轻,不过元气弹本身就具备不俗的破坏力,对邪恶的特攻只是份添头,令其具备更强的额外伤害和追踪能力。”
听到了托马特的解释后,阿米娅脸上的担忧并没有完全消失,因为她不光清楚如今泰拉的自然环境和人口数量极其堪忧,也在心中默认了另一件事情:
“那看样子这份添头也无法对恐鱼起到太大效果吧,毕竟它们本身并没有太强的‘邪念’在思想里。”
这话让托马特稍微睁大了眼睛,露出惊讶的模样,沉默了一会,托马特才一边摇头一边苦笑道:
“……不是,你们都被逼到这种程度了,还觉得恐鱼不是邪恶至极的存在?”
阿米娅刚想解释,托马特就敲了下手掌,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恍然道:
“哦——我明白了,是不是那些狗屁不通的说辞,把你们灌迷糊了?比如什么‘恐鱼是纯粹而自然的生物’,‘它们的所有行动都是无恶意的本能’,‘人类所缺失并讴歌的美德,只是大群中司空见惯的本能,它们甚至不需要善恶概念’,‘它们的本质实际是伟大的自然之美和生命进化的必然道路’。”
“搞清楚好不,弄出这些说辞的,有一个算一个脑子里都沾点恐鱼的碎肉。”
“无休止的食欲,屠杀,侵占,破坏,任何看似留一线的行为,都是为了以后更轻松地对付你们——然后,因为你们觉得它们的本能就是这样,所以就‘谈不上邪恶’?因为只是生存本能,所以没有‘邪不邪恶’一说?”
“少为自己的节节败退找一些洒脱的说法了,说成‘这只是自然界里残酷的竞争’?就能为自己的失败而释怀了?”
托马特用严厉地口吻毫不留情地教训道。
“好好接受一个新的概念吧——‘生来邪恶的存在’。”
“有些东西,它们与生俱来就是纯粹的邪恶,反倒是因为后天掺入了其它东西才有所好转,本能不分正邪?错了,是正邪决定了本能,破坏欲,侵蚀吞噬,屠杀冲动。”
托马特想起了另外的一些东西。
虽然二者之间完全不能互相比较,但是在行为模式上还是有共同之处的。
“可、可是,正义与邪恶,只是人们基于道德观念而界定的啊,在自然界里,自然竞争并不存在正邪较量吧?说到底,元气弹所裁断的‘正与邪’,到底是谁决定的?难道是类似审判官手炮一般的唯心机制?”
阿米娅继续追问着,她依旧没能理解元气弹对正邪的界定。
托马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阿米娅,你相信‘神’的存在么?当然,我不是指全知全能那种理想化的概念,而是‘如同神一般’的存在,一种更为单纯的东西。”
“就好比实验室里培育细胞的科学家,与他们培育的细胞之间的关系,我说的神,就是将规模和体量进一步放大,那些创造出无数星球以及物种的存在们,他们可以是外星人,也可以是拥有高科技的古代人,又或者是其它东西。”
这些话阿米娅倒是轻易理解了,同时她也随着托马特的话语方向继续思考着:
“唔……确实存在这种假说,但由于无法证伪,人们并不会严肃看待它,顶多存在于虚构创作里吧?作为机械降神桥段使用的角色……”
托马特打断了阿米娅,继续道:
“你就假设他们真的存在,那么元气弹的正邪判断标准,就并不是你说的‘人为道德界定的正邪’,而是‘存在意义上的正邪’。”
“而存在意义上的正邪,便是那些‘神’所界定的。”
说到这里,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博士也突然发话了,他接着托马特的话题,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就和科学家会朝着一个方向或目的培育某些细胞一样,‘神’创造万物时也是一样,有一个大致的基础和方向,但相对的,类似培养皿中的细胞可能会随着时间出现癌变,或其它偏离了本意的意外情况,万物——或者说自然也是如此?”
“无论有意无意,那些诞生出来的偏离常规,并有害于其它生灵的存在,就是元气弹所界定的‘邪恶’?”
托马特点点头,对博士能那么快理解自己的意思,并做出了更多补充并不感到意外。
“是啊,有些超出预期的事情,并没有对整个世界造成威胁和损害,甚至产生了额外收获,那也不会被元气弹界定为邪恶。”
“但是某些走偏了‘道路’,以暴行威胁到周边,有些甚至连为何出现在世界上都搞不清楚的危险存在,自然是元气弹的敌人。”
“毕竟元气弹的能量,是从自然环境和生物体内提取到的,而且也只能从被这个世界所允许的存在身上提取,反过来说,就算邪恶的存在试图把自己的元气给予我,也不会被元气弹自身所认可吧。”
“所以,由被本世界允许的力量所构成的集合体,当然会对‘本不该继续存在于世界’的家伙们造成更强的伤害。”
在元气弹面前,无论是先天就不应该存在于这个宇宙的东西,还是后天才发生转变,有害于世界的威胁,都是一视同仁的。*
随后阿米娅再次追问道:
“那,我们又怎么判断海嗣是‘偏离道路’的非自然存在呢?也许它的存在也是自然而然的?”
对她而言,此事事关人类安危,自然会不厌其烦地反复询问,至少想从托马特那边得到更多可以被保证的事情。
“不……阿米娅,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么?在和水月行动的时候,我和他曾经见到到一块奇怪的石碑。”
“那是一个奇怪的实验记录,以及规划好的实验方向。”*
博士在当初撤离海洋的时候,于深处溶洞中发现了一座科研设施,那里的大部分仪器都已损坏,完全无法分辨用途,只有个终端看上去还能启动。
启动后便是一堆与博士专业知识并不相容的怪异实验记录。
当时她还一无所知,但如今她却想通了。
“嗯……我记得,等等,难、难道说!?”
博士迎着阿米娅惊愕的表情点了点头。
“恐鱼是人为制造出来并偏离了预期的存在,所以它们的‘邪恶’,在诞生的一瞬间就被定义好了。”
如果是托马特的话,在判断恐鱼是否是邪恶存在的时候,只要深入感知它们的气息就好,但博士等人并不懂气息,所以他们才用这种方式沟通,并理解了为何托马特能笃信元气弹可以对恐鱼造成更多的伤害。
“当时我没有想那么多,以为只是阿戈尔人残留下来的寻常实验记录……
“现在看来,那个试验场地与这场灾难的渊源,比我想象中要深得多。”
这个时候,阿米娅突然拉了下托马特的衣角,犹豫着问出了自己的最后一个问题:
“邪恶的存在,是有可能变回正常的么?”
“……就和你们会被恐鱼同化一样,恐鱼或海嗣,也可能成为与你们和谐相处的干员,某些不被接纳的存在,亦可以依靠自身的努力变成你们的同伴,我想这点你们比我要清楚,不是么。”
他们都知道托马特在说哪些干员。
托马特也并没有用他人的出身,来粗暴地将正邪判定为决不可逆的概念。
“元气弹是靠气形成、以气判断的,而气则由肉体和精神共同影响,同时精神又决定了绝大部分气息的性质。”
“心灵堕落的话,就算肉体来源于一位英雄,他也是遭人憎恶的恶徒,心灵向善的话,就算肉体原本属于一位魔王,人们也将他会视如己出。”
“诞生的时候就是神、诞生的时候就是魔,并不影响日后改变的可能性,恐鱼自然也不例外,从可能性上讲,也许它们都有机会成为水月那样能理解人类感情还算正常的存在。”
“只是现在,你们状况危急到没资本和它们谈可能性了,不是所有人都能击败当下与自己对立的存在,然后抱着‘下次也能打败对方’的自信,充满余裕地期待对方是否会因此改变啊。”*
托马特不禁在脑海中回忆起某个面容,然后试图将其与眼前的两位重叠一下。
然后他放弃了。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和某位赛亚人一样,既能保持天真纯粹的心态,还能拥有绝佳的运气,遇到那些被揍一顿就收敛并改变的“敌人”。
尤其是对于恐鱼这种存在,哪怕就是托马特自己让他们试试放过恐鱼一马,看看恐鱼会不会学着和他们和谐相处,拥有能将其消灭的力量的人们,估计依旧会毫不犹豫地将其彻底消灭吧。
就连阿米娅,也并没有因为托马特表示“恐鱼也可能变成正常种族”而有些动摇。
相反,她似乎更坚定了。
因为这反而说明恐鱼即使不做那些事情也能与人类共处——只是它们不屑。
和平相处的话,它们能存在,发起战争的话,它们依旧能获胜。
后者将人类杀光,就能获得更多的生存空间,那又为何去讨价还价般地缔造和谐相处的“拥挤环境”?
恐鱼要的不是“够用的空间”,而是“更多的空间”。
她从那些“恐鱼不怀恶意”的说法中挣脱开来,她理解到,并不是恐鱼没有恶意。
它们只是把赶尽杀绝的巨大恶意,当成理所当然的本能来贯彻罢了。
*不期而遇事件节点:无知是福,就是能拿深海版刀舞的那个地方。
*前者是魔人布欧,后者就类似逐渐变得嗜血残暴的赛亚人。
*龙珠里,魔族有与生俱来的魔族和“后天堕落的魔族”的差异,前者就是达布拉或者占卜婆婆手下的恶魔人,后者就是老比克那种,从那美克星人堕落而来的存在,卡里克也是。
【活动】愚人往事 : 其二十三 行动与话语
托马特关于元气弹的夜晚话题,被博士及阿米娅转述给了凯尔希。
两人本以为凯尔希会有很多问题要问,或者会觉得关于“神”的部分荒诞不经而持有怀疑。
但意外的是,凯尔希只是稍微睁大了点眼睛,有些意外地听着两人讲完了全部内容,在接受这些说法方面,显得异常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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