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的赛亚偷渡客 第112章

作者:桃源旧主

【正文】不速客 : 第十三章 炎国边陲

雨水在天启明之前便结束并散去了乌云。

而被洗刷过的空气,在这种地方也谈不上清醒,不过微冷的风也足以让一觉醒来的人精神抖擞起来。

按照日程,年和托马特是准备在今天之内就找到年那位姐妹的住所,并将她带回罗德岛。

现在多出了两个随行的人,并不意味着她们会为此改变原定的计划。

所以为了保证赶路的事情不受影响,W和刻俄柏都要采取飞行的移动方式。

当然她们并不会飞,因此就只好坐在了年的加宽版大剑上。

对刻俄柏来说,这是前所未见的移动方式。

巨大的岩块和建筑的废墟如豆粒般散落在大地上,同时因为极快的速度被轻而易举地甩在身后,这样的景象她张大了嘴巴,好似要把自己的舌头吐出来似的,迎着高空的气流咧开嘴大笑着。

“好高~好快~好有趣~”

但是和毫不害怕的刻俄柏不同,W的表现却是另一个极端——她几乎完全伏下身子,紧贴住了宽阔的剑身,只有尾巴因为飞行的高速度而被拖在身后拉成一条直线。

而她的脸色,自然非常地难看。

“我不是没搭乘过飞行器或者怕高...但是这个高度比移动城市的舰桥都高的地方,还是这么快的速度,你连个护栏也没有!这根本算不上载具啊!!!”

当初在切城的核心城舰桥,与塔露拉交手且失利的W,正是从百米高的舰桥上一跃而下,从而逃出天顶坍塌的大厅,以求甩开之后弑君者对她发起的追击。

可现在,W恨不得整个人都趴在剑身上,以求降低风阻,不让自己被高速移动时产生的风压从其上吹下来。

年的巨剑,此刻飞行的速度,并不比出膛的弹丸慢,强大的加速力和风压早已超过了一般人能承受的水准,哪怕是体格健壮的萨卡兹人,长期处在这种状况下,也会感到不适。

年这个来头不明的人也就算了,W都难以理解为何刻俄柏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佩洛人为什么能享受这痛苦的旅程。

而年也没有回应W的抱怨,在一旁直接用肉身飞行,紧随其后的托马特,同样没有别的话说。

这便是即将来到炎国境内的四人小组阵容了。

年和托马特仍就是出发时的那套服装,年是自己的那身不怕冷的抹胸热裤套装,托马特则是平常最常穿着的罗德岛干员制服。

W换上了自认为是工作装的哥特式红黑色衣裙——她自称同样款式的衣服她还有十几套。

而刻俄柏则从年那里弄来了一身新的行头,贴合身材的不失华丽和功能性的黄色外套与短裙,以及结实且井井有条的武器架。

一夜过后的四人,早已养精蓄锐,整装待发。

目标,正是大炎腹地,同时年的姐妹的所在之地。

而据她所说,那里似乎还有她的其余亲属,只是这次主要找寻的是一位叫做夕的幺妹。

“不是我啰嗦,虽然你说自己是炎国人,不过我没护照,她是臭名昭著的佣兵队长,外加一位重度感染着,炎国真的会放我们进去?”

托马特将自己的身体飞到了稍微靠前的位置,就如领航的大雁一般,让身后的气流不再那么强烈,同时也将自己的声音传到了后面,一边发问一边看向了周遭逐渐复杂起来的环境。

这里不再是一望无际的沙石荒漠,分布着绿意和水系的大地将重峦叠嶂分隔开来,无论是高耸入云的山峰还是一望无际的平原,仿佛都在声称此地是远离天灾纷扰的世外桃源。

幅员辽阔的炎国,所处的区域正是天灾频率较低的环境,这正是这种较为安稳的自然条件,使得炎国无需像绝大部分国家那样,因为躲避天灾而频繁移动都市平台,导致无法构建起较为庞大且联系紧密的文明地区。

但这也只是“相对而言”的环境优势,天灾依旧存在,类似龙门这样,为了避开天灾而远离主要领土的城邦,也有许多。

而现在他们进入的区域,算得上炎国疆土的边陲地带。

地面上依稀可见不少分布在这优越环境中的移动聚落平台,而从平台以及其上的建筑风格看,虽说大部分还是方方正正的楼阁,但那勾心斗角雕饰的门栏,亦或者复古的砖瓦建筑,依旧能让托马特想起龙门的一些街市。

“‘臭名昭著’这个形容,我就当夸奖收下了,不过你居然还会讲规矩?”

因为托马特在前挡住了风的缘故,察觉到压力减小的W也稍微立起身子,对托马特的顾虑予以回应。

“同样的事情,就算换一个人吐槽也会变得没意思啊,再说了,我看起来真的很像一个不讲道理的人?”

这话当然让托马特想起了之前年对自己的评价。

“不是像不像,是你存在本身就很没道理,然后像你这样没道理的存在,居然会和正常人一样讲道理,难道还有比这更不讲道理的事情了么?”

年追加着自己的看法,而这过于复杂的论调,则是使得身旁的刻俄柏完全无法理解其中的含义,只是歪着脑袋,张开嘴巴迎风吐舌。

“随便吧,既然你们这么看我的话。”托马特不继续争辩什么,“比起讲道理,我更多也只是‘讲规矩’罢了,W你是佣兵,应该懂我意思。”

因为随行的缘故,托马特对W的称呼也不再是蟑螂头了,虽然对方似乎还会有意无意地喊自己M字秃——明明只是比起常人发际线稍微靠后了些。

而且他也发誓如果W再这么喊他,他就把W头上说是很珍贵的红色头发部分连根拔掉。

“稍微明白了那么点,但恕我没法把你和我认知中的‘佣兵’相提并论,不过言归正传吧,这位大姐打算怎么进入戒备森严的炎国呢?”

有随性而为的能力和权力,但又不会胆大妄为,这点的确和相当一部分追求自由生活的佣兵有相似之处,为了保证自己的那份自由,选择用规则约束自己,的确是必要的。

只不过大部分佣兵,是因为明白不顾后果做事的下场才如此选择,毕竟再怎么强大,乱来的话也会招来报应——至于眼前的这个男人,一个不知怎么将一座城市毁灭的家伙,他又会害怕什么报应,还是说,已经因别的事情养成了这种本能的自我约束?

“不需要进入炎国大城市,夕讨厌住在大城市,现在据说是住在一个深山村落里,村子而已,用不着证件,监察司之流也不会发觉我们的。”

年向下飞行降低了高度,这让W又下意识地抓紧了巨剑那并不锋利的边缘用于稳住身体,刻俄柏则紧紧抱着年,睁大眼睛看着渐渐靠近自己的大地。

托马特尾随着,仔细地感应着地上的气息。

奇怪的是,其中并不存在什么和年接近的强大气息。

【正文】不速客 : 第十四章 如幻似梦

“...至此,那长尾的猢狲被大神压在了源石的五连群山下,百年不得自由。”

“就这?之前打得那么精彩,结果还是被神干趴下了?”

“嘿,下回的故事,可就要从百年之后,途径此地的拉特兰苦行僧说起了,而今天,就点到为止,还请各位捧个人场,稍稍给点茶水钱,这半天下来口干舌燥,得来些好茶润润嗓子。”

覆盖着一层薄雪的山庄,将目之所及的一切化作了黑白两色的古风画卷。

廊桥,瓦屋,枯木,烟火,这如刻板印象中水墨画卷般的场景,正伴随着朗朗上口的说书及嘈杂的议论声呈现在托马特眼前。

“这位先生好生面熟,衣着打扮也不似大炎人士,不知来此地有何贵干?”

回过神来,自己已然身处于被踏平了积雪的石板路上,周围村人模样的身影纷纷散去,只留下那没讨到茶水钱的说书人站在高台上,面色尴尬地敲打着手中的折扇,眯起了那赤红的眸子,盯着还在原地愣神的托马特,文质彬彬地发问起来。

这个说书人,看容貌已然年入中旬,理了个板头,留着对短须,只看容貌,似乎并不能瞧见他的种族,唯有那对尖耳,格外显眼。

他扬起了大褂下摆,一步跨下说书的高台,像是提醒出了神的托马特说书已经结束那般,稍微走近了些,换了个继续道:

“小兄台?请问有何贵干?”

但托马特现在无心回应,他只是在自己的脑海中,快速地思索着当下的状况。

我在哪?

我之前在做什么?

——我在炎国境内的某个停在了山脚下的移动村落。

——而我之前正在和年她们商量着如何找到她妹妹的事情。

最近的记忆是“自己正在和她们一起降落”。

自己失忆了?

不对,头脑很清醒,记忆并没有断层。

是自己在下降的瞬间,就出现在了这里?

年她们呢?

托马特无视着说书人的询问,向四周张望的同时,感应起附近的气息。

没有年的气息。

这不可能,年的那可谓是鹤立鸡群的气息,就算是距离他百里开外,只要认真感应便能发现。

两人这么短的时间内拉开如此大的距离,概率微乎其微。

看样子,自己和其他人应该是被互相隔开了。

并且周遭的景象也很异常,自己身处的地方,仰头可见云上的日轮,而向远方眺望,却又能看见高悬的明月。

一片天空,两种色彩,日月同辉的景象不可不说异常。

而无论是误入了什么奇怪的地方,还是被其什么暗中隐藏起来的家伙故意隔离,这都代表他正处于一个不利的环境。

在反应过来之前,就中了招,不管是幻觉还是别的招数,托马特都应当予以戒备。

直到快速做完了这些事情,托马特才把注意力放在了面前这位说书人身上。

这里并非精神世界,眼前的说书人,也是货真价实的人。

气息没有特别特别之处,更不是不是感染者。

“我找人,叫夕,是个喜欢蹲家里画画的人。”

这是年告知过他的有关夕的所有信息。

既然年最后是将自己带到了这个地方,那她大概率就在此地——联想到年的特殊能力,她的妹妹夕没道理不会一样古怪的招数。

直觉也告诉托马特,当下的情况与那个叫做夕的人有关。

赛亚人的直觉驱使他直接对眼前的说书人发问,而不是直接对着天空试探性地直接发波。

“啊这……未曾听过这号人物,这村落不大,若真有此人,我必然知晓。”

托马特未自报家门,便寻人问事,这使得一副书生模样的说书人有些汗颜,但他还是用诚恳地态度表示自己并不知情。

“这天又是怎么回事,怎么太阳和月亮一起出现?”

寻人不成,托马特则把问题转向了最为可疑的天空。

“嗯?这天不就是这样的,难道大炎之外的昊天,并非此般模样。”

但对方听闻托马特的话语后,却露出不解的模样,捻着胡须,用着不可置信的口吻反问着托马特外界的情况。

这是个独立的空间。

正如年之前说过的那样,自己的妹妹,可以直接“创造出一个世界”。

可现在又为何刻意将他们分隔开来?

不过,当托马特想到年原本是打算炸了她的家后将其强行带到罗德岛时,又突然觉得,对方会做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奇怪了。

只是即便稍微理解了当下的处境,第一要务仍就是想个办法离开这里...

天知道对方是打算将自己困死还是怎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