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救赎 第4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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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大致是下午三点左右，映入李岚他们眼帘的是一处破落的神殿遗址。

残破的大场被诸多的繁茂古树所侵略，只剩下中间一处残破的宫殿正在苦苦捍卫最后的领土主权。

他们才刚走进这一片较为空旷的地界，便可以看到无数高达十米以上的石柱，整整齐齐地排布，石柱上的浮雕早已被岁月腐蚀得模糊不清，只能够感受到这些石柱似乎蕴含有一种诡异的神奇力量，想要驱逐所有进入此处的存在。

“实际上，我还有一件事一直瞒着你，我亲爱的仆人。”

听到这话，李岚像是习惯了那般，只是叹了一口气。

“你瞒着我的多着去了，就比如，今天让我们跟你们过来这个鬼地方的目的。”

“额......咳！知道得太多，对于你们而言没有好处，你们只要知道，我都是为了你们好，就行了。”

简直就像是再生父母那般的发言，黑发羽辉环视着四周的高大石柱，缓缓道，“一万年前，我为何会答应冥府女神，成为维亚纳神权国的守护神？原因可不是因为我善良，而是我与冥府女神达成了一个协议。”

“第六使徒卡拉米提，那个家伙肯定是以为自己是唯一一个能够进入冥府女神神殿的吧？错了，当初如果不是我的出手，冥府女神的神殿遗址不可能消失了一万年都不被发现，冥府女神死前的封印只能够隔绝普通神级的感知，而想要直接隔绝造物主级别的存在，必须我亲自出手才行。”

“比如这样......”

黑发羽辉停下了脚步，她的双手焕发出纯白色的魔力光辉，随即周围的无数高大石柱都似乎受到感应。

大地开始震动，入眼所及的所有石柱开始逐渐化作齑粉消散，宽阔而平整的地面开始变成流质。

蓦然间，如血液般黏稠的流质开始沉淀下去，直接化作腐朽而丑陋的暗红，仿佛不可计数的尸体堆簇而成，令人作呕。

突如其来的变化，使得李岚、拉娜、罗丽娜以及黛拉完全变了脸色，他们压根没有料到，这个好端端的地方会突然间变成人间炼狱，带给他们一种来自灵魂上的战栗。

然而，对此像是习以为常的黑发羽辉，继续迈出了步伐。

目标便是远处那通往地底黑暗的阶梯。

李岚记得那个位置本该是一处破落的宫殿，没想到那个宫殿现在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漩涡帮的阶梯，这个阶梯通往地底，所显露出来的只有无穷无尽的血色。

“这里到底......”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这里真的冥府女神的神殿遗址？

大量的疑问，将李岚震慑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哪怕有着“勇气”的加持，也难以克制住这个恐怖区域带给他的恐惧。

绝对虚无的死亡，就是他现在的最强烈感受。

仿佛只是简简单单地站在这里，就随时会被死亡同化、回归虚无。

“这里就是冥府女神神殿的真实模样，你们现在所看到的一切血肉，全部都是空间女神柯罗诺斯的神骸。她安眠在此地，她的肉体早已成为通往异度空间的通道，也是你们每一个魔女前来这个世界时，灵魂的必经之地。”

做出了相关的解释之后，黑发羽辉第一个迈进了地底黑暗，“走吧，这还只是开始。”

“在这个世界，实力越强的神，祂的本体也就越为庞大？”

罗丽娜被吓到声音有点颤抖了。

“当然，空间女神柯罗诺斯可是上古众神中的最强存在，如果她不想死，即便是古老造物主的分身也奈何不了她。”黑发羽辉知道很多，但是她似乎并不喜欢对上古众神多加解释。

“空间女神柯罗诺斯最后真的是选择了自杀？”拉娜也好奇地问道。

“是，准确地说，所有的上古众神，结局都等同于自杀。空间女神柯罗诺斯也一样，即便她幕后的主人就是混沌造物主也不敢招惹的犹格·索托斯，当众神时代必须落幕的时候，她也必须在恰当的时间死去。”

“这就是命运，这个世界是戏台，而戏台上的戏子无论过程怎样，结局都必须是照着剧本走，你们未来也一样。”

黑发羽辉意有所指，但没有全盘托出。

走下阶梯下的漆黑，就仿佛走进了一处散发着强烈恶臭的深渊巨口，一种名为恐惧的气息再一次扑面而来，使得在场的神级魔女们几乎克制不住内心的躁动，差点为此陷入狂乱。

至此，李岚也终于有点理解黑发羽辉为何指名道姓要他们跟随过来了，如果是魔女赫拉或者米兰达，恐怕才敢走进这个阶梯就会当场失控，沦为怪物暴走。

也只有李岚、拉娜、罗丽娜以及黛拉，四个心志强烈到极致的魔女，才能够对抗这种突如其来的狂乱。

“启示！”

“灵魂安抚！”

为了保险起见，李岚迅速给拉娜、罗丽娜以及黛拉加持了一遍状态，确保他们不会被眼前的疯狂所影响。

特别是黛拉，黛拉的副职业就是魔女布兰妮的狂战士，相比起其他人，她更容易受到狂气的污染，所以李岚此时对于黛拉可谓是额外关照。

“莎布，我想知道，你让我们过来这里，是为了什么？这个鬼地方显然不对劲！”

如果不给一个明确的答案，恐怕李岚会直接拽着黑发羽辉以及利维坦，当场离开。

才敢进入这个“深渊巨口”，他就已经察觉到这里很不对劲了，这里的一切仿佛正要将他们彻底同化一样，让他们感到莫名的战栗。这种战栗不同于看到不可名状之物，而更像是遇到魔女最大的克星，有种被毒蛇盯上了错觉。

这是李岚与这两个古老造物主相处以来，第一次发出了如此严厉的声音。

利维坦这个时候的脸色也有点惊慌，她从一开始就不敢说话，因为恐惧，这股恐惧不止来源于冥府女神的神殿遗址，更是来源于另一个可能很快就会见到的至高存在。

“莎布......还是说了吧......”

“看样子是瞒不下去了，哎，可惜，”黑发羽辉没有回头，更没有停下脚步，但是语气却逐渐变得冰冷，仿佛恢复了原先的本性，“仆人，曾经你问过我，如何彻底终结魔女召唤，我的第一个回答是，将第一个祭品，空间女神柯罗诺斯的神魂完全消耗完，便可暂时停止。”

“注意，只是暂时停止，因为这个通往异世界的通道会一直存在，想要再次利用，只需要给它注入新的燃料即可。也就是说，这个世界的诸多超级大国，上万年来追寻着这个地点，为的就是彻底掌控魔女召唤，直接突破数量限制。”

“所以，如果你们真的想要终结魔女召唤的话，最好的方法，就是毁掉这一处通道。具体怎么毁掉这里，我已经提前准备好了相关的材料以及措施，剩下的就是你们的觉悟。”

黑发羽辉顿了一会，开始说着不知是真是假的话，“魔女卡莲·艾尔芙，魔女拉娜·希维尔，魔女罗丽娜·尤菲，魔女黛拉·伯蒂，如果想要终结掉魔女召唤，就需要献上一定数量的祭品，比如你们的性命。”

“即便这样，你们还拥有继续跟下去的觉悟吗？”

第29章 回家的方法

“喂喂，莎布，吓他们不好吧？”

越听越觉得离谱，利维坦终于忍不住插入了这个话题。

“哪里吓他们了？这可是有去无回的啊，别说他们会死，我们两个也会死的好不？”

说着一本正经的话，黑发羽辉忍不住撇过视线，眼睛拼命地眨了几下，“愚蠢的家伙，你差点坏了我的好事！”

利维坦也眨眼回敬，“可也不能骗人啊，等下仆人他们以为是真的，那该怎么办？”

“蠢货，事到如今他们是不可能回归那个世界的，你还不明白吗？他们的牵挂太多了，让他们现在舍弃掉这个世界的一切，差不多就是让他们去死。所以啊，我们这不叫欺骗，这叫善意的谎言。”

“额，可是......”

“毁掉这里，别说他们这些魔女无法抽身，我们也无法抽身，这是一条不归路，一旦失败，我们得死，他们也得死。所以我们只能够赌一把，并且赌的时候还不能告诉他们真相。”

李岚并不知道这两个古老造物主分身正在进行的激烈交流，他只是认为，黑发羽辉以及利维坦向来不喜欢骗人。

一个是身为无敌存在所特有的高傲，不屑于骗人，另外一方面是，没必要。

他与拉娜、罗丽娜以及黛拉对视了几眼，寻求他们的意见，“你们怎么认为？”

拉娜的观点很明确，“卡莲，我知道你的想法，如果是你的话，是绝对不会想着利用魔女召唤来达成自己的目的，拉更多的人下水，是不？如果真的能够利用这里，说不定我们也能够掌握魔女召唤，然后增添更多的同伙。”

李岚没有回应，但确实是如此。

就他当前所知道的魔女召唤内幕，这个仪式实际上就是变相的救世措施之一。各个超级大国在实施魔女召唤的时候，都会提前准备好相关的祭品，这些祭品包含了魔物的尸体以及活生生的智慧生物。

每一次魔女召唤的成功，都会导致充当祭品的智慧生物，其灵魂与另一个世界的穿越者灵魂进行互换，使得这些勇于献身的智慧生物，其灵魂火种能够在异世界得以延续。

李岚本身就对于魔女召唤极为抵触，对所谓的“牛头人”深恶痛绝，他宁可走上绝路，也不会借助这样的方式去将那些异世界的同胞拉入这个深潭。这个世界的未来只有毁灭与绝望，所谓的灭亡只留给他们这些入局者承担就已经够多了。

实际上，别说是利用魔女召唤，原本黑发羽辉所提到的，让这个世界的诸多大国进行最后一波的魔女召唤，他也是有考虑过阻止的。

只是按照黑发羽辉她们的意思，这根本做不到。并且原本黑暗国这个新兴势力就打算和平发展，如果真的要进行阻止，那有很大的可能会酿成灭绝性的战争。

罗丽娜也当场进行表态，“虽说感觉可以利用这个地方，为我们增添更多的战力，为此不择手段，但是我也觉得不是很妥，我觉得我还是跟着卡莲的意见来比较好。”

如果是换成另一个魔女，安·格纳斯在这里，想必这家伙的想法会与李岚他们截然不同。

如果是那个男人，就肯定会抛弃掉一切的伦理道德，想方设法掌控“魔女召唤”所需的关键通道，学习各个超级大国，将所有召唤过来的魔女蒙在鼓里，不断地增强己方势力。

掌控一切，满足自身的欲望，这才是安·格纳斯会选择的正确做法。

所谓的“妇人之仁”有个屁用？

“卡莲，你来抉择，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反对。”黛拉还是一如既往的回答，她的想法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变得很简单，她这一生只想追随李岚直到世界的尽头，无论是生还是死。

“哎，”李岚有点服气，本来还想让这些家伙表态，给个答复，结果一个两个都在踢皮球，“你们这些混账就没有一点属于自己的主见吗？这可是事关生死的啊！”

“啊，你的主见就是我的主见，”拉娜小声逼逼，而后理直气壮地回应道，“反正大家都是过来人了哈，出生入死那么多年，早就看淡了别离。所以卡莲，你来决定吧，只要明确了共同的目标，我们就有了共同的觉悟，就和十一年前一样。”

眼见这些战友们都这样子答复了，李岚这才深吸了一口气，原本他还想问黑发羽辉看能不能再给点时间思考一下，结果看着这个家伙走得那么急，想必是来真的了。

“不，事情恐怕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李岚想起了好多年前与第六使徒卡拉米提相处的那段时光，日不落帝国以及罗斯王族所在的势力联手绞杀这个使徒，为的就是能够得到这个使徒的尸体，开启冥府女神神殿的封印。

“莎布之前说的这些是真的！”

如果把空间女神柯罗诺斯死后的尸体比喻为一个熔炉，这个熔炉连接着异世界的通道，成为“魔女召唤”中灵魂互换的必备通道，而空间女神柯罗诺斯的灵魂能量又可以看做是燃料，每一次的灵魂互换都会耗费相应的燃料。那么，这些庞大势力意图找到冥府女神的神殿遗址，目的之一就不难猜测了。

为的就是完全掌控“魔女召唤”，并且还很有可能，打算对这个熔炉注入更多的灵魂燃料，突破“魔女召唤”的数量限制。

一旦未来到了世界毁灭的关键时刻，这些超级大国大可借助魔女召唤，实现大规模的灵魂互换，使得所有忠诚于这些超级大国、勇于献身的凡人拥有最好的退路。

除此之外，还有没有第二个可能性？那就是一旦这些超级大国得到了这里的秘密，他们有没有可能想要觊觎李岚原先所在的世界？

比如直接打通两个世界的通道，借助什么特别的方式，实现跨距离的降临？

“看来，今天既然让我知道这个鬼地方可能会成为这个世界后路，那我们就绝对不能够退缩了。”

既然这个世界的未来注定只有毁灭，而“魔女召唤”很有可能会成为一扇后门，那李岚并不介意用命去把这扇后门堵死。

而且，都这个节骨眼了，如果真让这些超级大国知道冥府女神的神殿遗址就完好无损地藏在黑暗国中，而且黑发羽辉她们还能够开启这个鬼地方的封印，不及时处理的话恐怕后续会出大问题。

想到这里，李岚已经没有任何犹豫了，他快步追上了这两个愉悦的古老造物主，“需要我们怎么做？”

三十分钟后......

李岚他们不知道在黑暗的甬道中走了多久，只知道自己走了差不多四十层以上的螺旋阶梯，就好像是在走迷宫一样。

借着“圣光”所带来的光辉，这一路上所看到的景象全部都是触目惊心的腐败肉块，那大量的皱褶将这个诡异的地方渲染得好似上古凶兽的肠胃。

往重口一点说，李岚他们似乎是从钢门进入，最后一步一步来到了地底深处，也就是胃袋所在的位置。

“到了，就是这里了。”

映入眼帘的是浓郁到难以置信的迷雾，也是从这里开始，前方的一切仿佛变得无穷大，无论如何也望不到尽头。

李岚有种奇怪的错觉， 好像当黑发羽辉以及利维坦踏进这个区域的时候，她们全都翘起了狂气的笑容，似乎兴奋到了极点，激动到无以复加。

“仆人，你们什么也不需要问，只需要躺尸在地面上就行了。”

“哈？”

就这？

李岚有点懵，他们是过来终结“魔女召唤”，毁灭这个地界的啊，结果现在叫他们直接躺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