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救赎 第457章

李岚曾经不知道多少次差点翻车，特别是在所谓的“封印物”上面中招，他迄今还清晰地记得“殊死决斗之书”以及“移形换影之书”所造就的强大能力，再结合很多封印物的样子就是“精神污染”。

所以当他远远地看到一个高大的异端裁判者取出了封印物之际，就已经本能地意识到，这其中有诈！

“我们不能冒险，如果我们出手威胁到了帝国，那就不仅是落下口实。更为重要的是，如果这一件封印物就是杀招，拥有什么特殊的触发条件，如果我们贸然出手，那下场很有可能就是......”

搞不好真的会死！

这个世界比李岚料想中的还要夸张，上古时代的众神说死就死，而现今的任何神级存在也同样，只要找到了特定的针对方式，谁都得死。

“卡莲·艾尔芙”以及“罗门·海德拉”的名头那么大，李岚对于自己会不会被什么强者研究过，还是有点逼数的。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这个局势，对于史莱姆而言，几乎就是死局了，但是对于李岚他们而言却不是，只要他们隐忍下去，那就是无事发生。

“这个恶毒的老女人！”

如果秘密将史莱姆他们全部做掉，李岚顶多可能就是伤心与遗憾，可现在这个老女人的做法，无疑是想激起他们的愤怒，让他们失去理智，进而出手威胁到帝国。

作为一个“议和大使”来到帝国，结果干涉帝国的政务，甚至失手杀人，后果可没有那么容易收场。

内心心潮澎湃，表面却只能强装镇定，李岚在这个时候也只能够克制住自己，然后不动声色地敞开了本命魔导书。

“可恶！这样的距离应该是足够了才对，为何无法使用召回？”

不对，不是距离的原因，而是那个地界很古怪！

像是处于异度空间那般，很明显，那个鬼地方确实是想针对什么东西！

第16章 挑拨

眼见处刑场上的刽子手卢卡斯大将抬起了那变异的漆黑刀锋，即将手起刀落，罗丽娜立即焦急无比。

她下意识地想要出手，第一时间介入这一场帝国处刑，但可惜的是，眼疾手快的李岚最终还是及时拉住了她。

“卡莲......”

罗丽娜知道史莱姆的身份，更知道李岚麾下这个忠心耿耿的从者，曾经是为了给他们的魔女后辈留下希望，才会一直蛰伏在帝国边境，等待时机。

只是，谁也不曾料到，后续帝国对待魔女的方针产生极大的变化，更是从无数个方面扼杀了任何可能“策反”的可能性。

史莱姆对于李岚而言是与亲人等同的存在，而对于拉娜、罗丽娜还有黛拉这三个同一时期逃出帝国的魔女而言，也是如此。

也正是因为罗丽娜是一个重感情的人，所以她现在才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史莱姆他们就此送死。同时也难以理解，为何已经是这个时候了，李岚还要继续选择隐忍，甚至还出手阻止她。

“罗丽娜......”

李岚摇了摇头，对视的双方都因为痛苦而稍稍侧过视线，

罗丽娜咬了咬牙，深呼吸了一口气，心道，“我懂，我知道该怎么做。”

不错，罗丽娜并非无法理解这位挚友的冷漠，她懂，只是她下意识地想要逃避。

人不能够拥有牵挂，一旦拥有了牵挂就会束手束脚，失去该有的自由，这就是摆在他们这两个魔女面前的现实。

黑暗国，已经成为了他们的基本盘，如果为了未来能够与这个世界的诸多超级大国对抗，他们就必须让这个势力成长起来。

今天的隐忍，是为了更好的明天，为了将来真正的复仇。

道理他们都懂，就是因为懂，这个时候才更加要熟视无睹。

李岚放开了罗丽娜因愤怒而稍微颤抖的手，视线不敢去看那即将迎来死期的史莱姆，而是紧盯着自己的本命魔导书。

他原本是想要召回史莱姆以及星宿系列女仆，但是很遗憾，那个处刑场目前给他的感觉就是一片异度空间，独立于现实世界，倘若李岚想要干涉，恐怕只能够选择进入那个地界。

这很有可能是这个臭女人设下的局！

“那个负责处刑的异端裁判者，取出来的物品无疑是封印物，如果不出意料的话，这一件封印物所针对的不仅仅是史莱姆他们，还有我们。并且，我严重怀疑，这个臭女人的手段没有这么简单。除了这一件效果不明的封印物以外，那个区域应该还有其他的什么陷阱，否则这家伙从刚刚开始就不会一直暗示。”

除了各种暗示以外，老女人不死之伊利斯还是最先提议带他们来参观的，这其中有没有帝国高层的集体商议，李岚并不清楚。

“帝国的高层，肯定有一定程度上的默契，此行，我们这两个魔女就是黑暗国度的代表使者，按道理说，我们的身份特殊，帝国不可能直接对我们下死手。直接对我们下死手，那意味着没有任何和谈的可能性，必定爆发神级层面的战争。”

“就目前而言，黑暗国这边，无论是拉克希思，还是黑暗教团那帮大主教，包括我的幕后主子，全部都认为最好不要与帝国发生巨大冲突。按照我的理解就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帝国这边的凡人同样众多，同样也赌不起。”

“既然，明面上无法直接对我们动手，那就只能够考虑间接了......间接吗？原来如此，利用史莱姆他们的死，为的就是激起我们的怒气，以至于出手伤人？而且，就刚刚这个臭女人的拽样，明显是在挑动我们的情绪，试图让我们第一个动手。”

谁先动手，谁理亏，帝国要的就是这个理由。

李岚想不通这个老女人为何会如此拐弯抹角，却不知，庞大的帝国内部也有这两种不同的声音，而老女人不死之伊利斯则是强硬派。强硬派想要对他们这些魔女动手，在没有正当理由的情况下，只会遭到帝国温和派的反对，所以今天的老女人不死之伊利斯才会如此卖力。

短短两秒的时间，李岚的脑海已经掠过了无数的想法，一直到那漆黑的刀刃，破开了史莱姆的智慧核心，瘫倒的人形，就此在地上滩开，消逝在李岚的视线中。

心脏莫名地颤抖着，张了张口，却仿佛胸口压了一块大石，完全说不出话来。

李岚只感觉失魂落魄，一如曾经目睹玛蒂尔达、佩姬以及雪莉三人组赴死那般，带给他一种来自灵魂之上的痛苦与震撼。

曾有那么一瞬间，李岚痛恨自己现在的改变，痛恨自己因为牵挂而产生的退让，他认为自己这一刻应该出手才对。

然而，此时的他压根就是身不由己，忌惮黑暗国与帝国交恶，忌惮摆在面前的死亡之局，害怕一个错误的选择，导致迄今为止的一切经营全盘皆输。

李岚知道自己拥有血性，但是他的这股血性，现在却因为背后那无数的牵挂，只能选择压在心中，压到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一直到史莱姆的死亡，他才蓦然意识到，当他拥有了对应的势力，他也失去了那种“莽夫式”的自由。

“怎么办？我应该怎么办？”

悲伤与痛苦的视线，停留在本命魔导书上，李岚已经不敢去看星宿系列女仆的处刑了，他知道，史莱姆只是第一个受死，就让他的情绪忍耐到了极限，如果再看到星宿一她们的死亡，那么他肯定会当场失去理智，直接暴走。

失去理智的下场，就是哪怕今天在这里玉石俱焚，违背了黑暗国的初衷，李岚也要在帝国大开杀戒，快意恩仇。

罗丽娜同样也是如此，正是因为知道阻止不了，才会痛苦地闭上双眼，不敢去看接下来的处刑。

“使者大人，可是认识这几个囚徒？”

不死之伊利斯，那严肃的神情终于翘起了一丝弧度，那并非是得意的笑容，而是自信，因为她看着这两个魔女的神色变化，就知道他们的隐忍已经到了极限。

假以言语，就肯定能够让他们暴起伤人，直扑那个足以铲除他们的陷阱。

干涉了神圣的帝国处刑，然后不幸死在了处刑当中，对于帝国而言还真是一个极好的甩锅理由，要是能够因此挑起黑暗国与帝国的战争那就更好了。

议和，然后留更多的时间给黑暗国去发展？

很遗憾，上面的很大一部分蠢货就是这么怂，在北境大爆炸之后居然不敢再度对三个古老造物主出手，如今就连付出代价铲除掉三个古老造物主的势力也犹犹豫豫。

行，不死之伊利斯可以帮助上面做出判断，做出选择，前提是，现在这两个叛逃魔女肯配合，肯给予帝国一个合适的理由。

“不认识，看样子应该是魔物吧，魔物也能够潜入帝国，我确实有点惊讶。”

李岚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很平和，他已经决定不再干涉这一场挑衅，因为双方的情报压根就是不对等的状态，如果帝国是用对待神级存在的方式来设局，那么李岚现在跳出来，很大概率会出现大问题。

这并非怂，而是深思熟虑过后，李岚所得到的最优解，也是最无奈的选择。

就和曾经眼睁睁地目睹玛蒂尔达三人组合体，然后赴死一样，李岚深知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孤胆英雄，而他本身也不是英雄，所以才迫不得已，默默地咽下了这所有的仇恨与痛苦，将其不断累加，只为了某一天能够进行清算。

“还不是时候！”

一句还不是时候，像是自我催眠那般，却丝毫安慰不了这无比痛苦的心情。

李岚的视线依旧在本命魔导书上游离着，他盯着“生命创造者”的界面。

突然，他意外地发现，从者“史莱姆·艾尔芙”的相关信息并没有就此消失，只是，她的本命魔导书等级竟是下降了五级。

“这......”

李岚猛然想起，曾经他在瑞斯联合公国鲁恩部落的时候，为了掩护魔女薇尔莉特、尹安妮以及索菲亚逃亡，最后与公国的兽人决一死战。下场是理所当然的扑街，要不是有当时两个古老造物主兜底，那么他的下场肯定早就死了。

正是那一场兜底，以及长时间的昏迷，以至于李岚不清楚在那之后，两个古老造物主到底对他的身体，亦或是本命魔导书做了些什么手段，这种手段应该不仅仅是两个古老造物主的加护那么简单。

“对了，利维坦送了你一份礼物，从今往后，你可以随便使用你的随从了，他们的性质已经产生了变化。”

黑发羽辉曾这样子对李岚说过，而那个时候李岚也发现，所有本该在鲁恩部落一战死亡的随从，全部还存在，只不过他们的魔导书等级全部下降了五级之多，需要等待一周以上才能够再次将他们召唤出来。

李岚原本还以为只有后续创造出来的随从，才会享受这样的一种加持，却不料今天才意外发现，原来史莱姆她们的死亡也同样如此，不像以前，会直接从本命魔导书中除名。

“原来如此，看来是再一次被这两个造物主救了啊！”

黑发羽辉，利维坦，李岚生命中永远的救世主！

这样的一种发现，让李岚本该沉闷的心情，就此恢复如常，也终于有勇气，看去姚望远方陆陆续续遭受处刑的星宿系列女仆她们，确定到底是什么情况。

“奇怪，随从死后，尸体会遗留在现实当中，待一周的冷却后，又会以新的肉体被召唤出来。难道说，这些随从们的灵魂已经完全绑定我的本命魔导书？如果在一定的范围内，我的随从陷入死亡的话，她们的灵魂就是不灭的，只是重新获得肉体的代价，就是后续的等级需要重新练上去。”

练级是一件极为麻烦的事，每一次的死亡都会下降五级，等级越高，下降的等级就越是难以拉回来。

这也是先前李岚一直竭力避免随从死亡的真正原因，死多了随从会变弱，连带他本人的总体实力，也会被削弱。

“可以接受，这好起来了！虽然很气，但未必不可以静静看着这个臭女人继续表演！”

松了一口气，李岚从一开始的不敢看，到后续的无所谓，简直就像是从地狱一步攀登到了天堂，心情极度畅快。

意识到史莱姆还有星宿系列女仆们都一样，不会彻底死亡之后，李岚终于放心了，迅速拍了拍罗丽娜的肩膀，表示安慰。后者一睁开眼睛，看到了李岚那平静的眼神，内心虽是不解，但很快就意会了些什么。

“卡莲应该有什么办法可以应对现状，难道说，史莱姆她们......”

...... ...... ......

处刑仍在继续，一个接一个，短短数分钟的时间，所有被禁魔锁链死死绑缚着的人形怪物，全部成为了地上的尸体，死得惨不忍睹。

可惜，出乎不死之伊利斯的预料，这两个魔女也只是一开始表现出了些许痛苦，后续反倒像是彻底想开了那般，甚至看得津津有味。

“冷血之人？”

老女人疑惑不解，脸上的自信笑意消失了。

她很快联想到了这些叛逃魔女曾经的决绝，联想到他们曾经逃出日不落帝国的手段，按道理说，她早就应该知道这两个家伙很不简单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任何一个胆敢与帝国叫板的叛徒，还成功逃亡的，不可能是省油的灯。

“我在之前就预料到，这种程度上的挑衅，他们可能不会上钩，只是从他们现在的表现来看，我没想到他们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冷漠无情！”

越是冷漠无情的魔女，实际上就越是优秀，越不会被个人感情左右，也越是让老女人感到如芒在背，意图除之后快。

“前魔女代号001卡莲·艾尔芙，这个家伙的评价远在前魔女代号099罗丽娜·尤菲之上，不愧是曾经策划了七魔女逃亡的幕后之人，很有手腕，就和曾经的那个安·格纳斯一样，不容小觑！”

不死之伊利斯，想起了新历10008年年底接待过的那名深渊神族，就和眼前的这个魔女一样，全程不露出任何的破绽，不在乎帝国的任何挑衅，为了达成目的一切都可以忍。

无论是人格还是尊严上的侮辱，对于他们而言全都是无所谓的玩意，他们从来不在乎任何过程，要的只有结果！

难怪都被对应的古老造物主青睐，也难怪这样的人能够抓住漏洞，顺利逃出帝国。

不过也是托了这些叛逃魔女的福，帝国经过一系列的完善过后，已经不可能再出现第二个安·格纳斯或者第二个卡莲·艾尔芙了。并且，曾经挑衅安·格纳斯失败，无法找借口将其铲除，那么今天不死之伊利斯就不可能再犯第二次失误。

“杀死这几个间谍都无法逼他们出手的话，那就只能够采取第二个手段了。”

这个卡莲·艾尔芙以及罗丽娜·尤菲，给不死之伊利斯留下的印象与曾经的安·格纳斯不同，他们只能称之为无情，而安·格纳斯，则是绝情！两者都可能会为了某个目的而不择手段，而后者安·格纳斯无疑更加极端！

眼见十一个人形怪物已经全部处刑完毕，观众席上的主子没有任何的表示，老女人并没有着急。她像是回忆起了诸多的往事那般，直接摊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