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寺暮
“诶，那你…”陆炤下意识问。
“我在隔壁的主卧啊。”她弯了弯唇，眼眸中笑意吟吟，仿佛携着星辰。
哦…就隔着一堵墙啊。
陆炤下意识看了眼床的摆放位置，微微抿唇，努力压抑着心底里的雀跃，“好，那你也快去睡吧。”
只是等了半天，也没见司灵挪动一步。
“还、还有事吗？”她小心翼翼地站在床边问。
可司灵还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眼睛亮闪闪的，泛着迷离的色泽。
这是……在邀请她？
陆炤本来不敢动弹的，怕自己会错了意，可心底那个鼓噪的声音却已经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
如果可以的话，她想靠近一点。
身体跟随着心意往前走了一步，司灵没动。
她小心地观察着对方的表情，紧张得连手都不知道放哪，心里涌上一股奇怪的感觉，让她不自觉地和司灵对视，四目相对之际，气氛中透出一种难言的暧昧。
要再进一步吗？
她从心里问着自己，心情再次彷徨了起来。
就算现在往前了，那她对司灵，到底是……
手不自觉地搭上那被丝绸包裹着的白皙肩头，陆炤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唾沫，开口道：“司灵，我……”
眼前的女子突然失望地叹了口气，让陆炤的心一下慌乱了起来，急忙想要解释：“不是的，我是想说——”
后面的声音被强行切断，她呆滞地望着那张突然凑到自己面前的脸，和唇瓣上那前不久才体会过的柔软触感，整个人都懵了。
“还是得我来。”司灵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又垂眸看了眼她那双还瞪得老大的眼睛，无奈地抬起手，抚上了陆炤的眼，低声喃喃道，“接吻的时候，要专心。”
接吻！
她和司灵，现在正在接吻！
心脏开始聒噪地“砰砰”乱跳起来，陆炤微仰着头，可以很清楚地听见司灵呼吸声喷吐的声音。
不同于圣诞节当晚的蜻蜓点水，柔软的唇瓣一次又一次地点啄着她的唇，温柔至极，连带着她的心都微微荡漾了起来。
司灵抬眸看了眼手足无措的某人，轻笑一声，再次吻上那双她早已觊觎已久的唇，轻如蝴蝶的触碰，缠绵厮磨。
陆炤身体僵在了原地，一动未动，直到感受到司灵的气息似乎开始远离，才慌乱地伸手抓住了她。
别走，留下来。
这种话她实在是说不出口。
短短二十余年的人生还没有来得及教会她什么叫恋爱和亲密，连带着想要挽留对方的话，也因为脸皮不够而羞于开口。
怎么会这样呢？
司灵…只应该是一个普通朋友，以后也会是她的普通同事，再往后，她是要回去的。
怎么会在今天晚上突然就…变质了？
紧握着对方手腕的手因为犹豫而松开，眼前抚着自己的手掌也缓缓移开，陆炤睁开眼睛，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司灵依旧站在她面前，身上的丝绸睡衣因为刚才的接触而出现了些许褶皱，她盯着陆炤正抓着自己，又似放似不放的手，挑了下眉，“这是什么意思？”
别走。
我们不该这样。
两种激烈的想法不停地在大脑里碰撞，陆炤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猛地将抓着她的手给撤了回来。
“对不起，”她低垂着眼眸，不敢看眼前人失望的脸，“我现在没有心思去谈感情。”
比原身高明不了多少的拒绝。
陆炤不敢再看司灵，除了紧紧地攥着手，别的什么话也不说之外，也做不了别的。
她是要回去的，最多四五年，或者更短的时间，只要女主角通关了整个游戏，剧情线结束，也许世界就不会再需要“陆炤”这么一个人物了。
当她不在之后，那些和她产生关系的人们又会怎么样呢？
说实话，她不敢想。
所以现在，也是一样的。
“我累了，早点休息吧。”她没敢看司灵，一口气将话说完，便自己背过了身。
没一会儿，便听见身后的脚步声逐渐离开了房间，并且关上了门。
在这一瞬间，仿佛泄了气一样，原本挺直的脊背一下就佝偻了下去，她慢慢地弯下了腰，轻轻抱住了自己的臂膀。
没有想哭的欲望，只要浓郁到几乎让她窒息的难过。
说到底，她只是这个世界的过客而已。
而在此刻，客房门的另一面，司灵轻轻倚靠在墙上，抬眼看向那明亮如炽的天花板，却没有陆炤想象中的那么失望难过。
正相反，在她的脸上，甚至还挂着一丝满足的笑容。
这一次的陆炤，没有推开她。
第十一章 只开窍了一点点
一夜相安无事，甚至在清早陆炤起床之后，都没看到司灵的身影，走到客厅一看，才发现了对方写的便利贴。
“早上好，我和小非约好了去武馆，你可以吃点早餐。”
这是在刻意躲着她？
陆炤心里不是滋味，看了眼面前还冒着热气的粥和小菜，虽然心中不开心，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坐下来吃扒拉了两口。
其实司灵这样，她应该开心才对，昨天晚上才拒绝了对方，今天人家就知趣地开始避嫌，一点都没有要纠缠自己的意思。
她应该开心才对。
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但很快便瘪了下去。
陆炤一脸苦恼地栽倒在了桌上，脑子里想到的，全是昨天晚上的那个吻。
一向奉行“谈恋爱什么的只会打扰我搞事业”的原则，陆炤从小到大，都没有正儿八经地喜欢过一个人，更没有在这种暧昧的情况下和同一个人接吻两次。
但是一点都不厌恶，甚至还有点想要再回味一下对方感觉，怎么说也称不上讨厌吧？
喜欢吗？
她着实困惑住了，感情中的新兵蛋子哪能分辨得清楚这些陌生的情绪，最后只能判断出，她确实是对司灵有那么些许的好感的。
尽管她们刚认识不久，但是对方身上那似有若无的魅力和神秘，好像都牢牢地吸引住了她，让她想要去探索求知。
其实连陆炤自己都不知道，她的潜意识里是很慕强的，天生就喜欢那些强大的人，而司灵救了她，一波好感差点直接给人拉爆棚了。
再加上司灵在面对自己时，从来都是温柔又善解人意的模样，让她禁不住地就想要陷进去。
可另一方面，陆炤的理智却也在告诉她，这是不可以的，就算对方对自己有意，但是她不属于这个世界，迟早都会走的。
要是这样放任下去，恐怕到时候又要惹人伤心。
算了，还是收收心，别再想这么多了。
她强行提起精神，三两口把粥喝光，又稍微收拾了一下屋子，便直接离开了司灵家。
……
一连好几天，陆炤都窝在家里，吃了睡，睡了吃，虽然过着猪崽一样的生活，但体重没什么变化也算是不郁心情里唯一的那么一点幸运了。
一开始夏知非还觉得这人终于转了性，知道乖乖养身体了，但是当陆炤在家里都待了超过一周之后，她就意识到这人肯定是哪里出问题了。
于是，在临近一月十五日的某一天，夏知非刚一坐上饭桌，便煞有介事地叹了口气。
陆炤见状便问：“怎么了？心情不好？”
“还说呢，就是部内大比的事啊，”大小姐一手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摆弄着筷子道，“这次我们恐怕会输得很惨。”
一听这话，陆炤就有点慌了，“新人的训练进度不理想？是小若，还…还是司灵？”
果然是和司灵有关。
敏锐地抓住对方话里的那一点点的停顿，夏知非眼里闪过一丝笑容，但语气还是如刚才一样抑郁，“问了也没用，反正你被停职了，部内大比也没办法去看，好好吃饭吧。”
这话说得，登时就让陆炤抓心挠肺了起来，眼前的菜还哪里能吃得下。
“就、就没办法让我去看吗？”她不死心地问。
夏知非摊手：“现场是去不了了，不过你实在想看的话，到时候可以给你开个单人视频，看直播也是可以的。”
说着，她又摇了摇头：“不行，要是让你看见咱们队员在台上挨打，指不定又得出什么乱子，还是别看了。”
“我才不会——”陆炤的话卡在了喉咙里，神色有些萎靡地耷拉下了脑袋。
按她现在的情况，说不定还真有可能出什么事。
治疗的药天天都在吃着，依旧会每晚每晚地做梦，梦见原身小时候，她的小时候，两张明明不一样的脸，每次交叠在一起的时候，都会让她毛骨悚然地被惊醒。
她觉得这是自己被司灵救治过后的副作用，却又不知道这一切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夏知非看着她瞬间低落的神情，赶紧找补道：“要不这样吧，明天是最后一次训练，你去武馆那边看看她们的练习，怎么样？”
去看她们练习……
那不就又得看到司灵了？
陆炤心里还惦记着那个暧昧的夜晚，一时有些犹豫。
“真的不去？”夏知非见状，在旁边使劲拱火，“要是她俩被打出个好歹，一时受不了选择退队的话……”
“我去！”陆炤一下弹了起来。
唉，今天也是把她家青梅的心理给摸得透透的一天呢。
大小姐得意地扬了扬自己的头发，露出了一个计划通的笑，“那好，明天去之前，再陪我去个地方吧。”
“去哪里？”陆炤一愣，这才缓缓坐下问道。
她神秘地笑了一下：“打擂台嘛，不来个趁手的武器怎么能行呢？”
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