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渊
“这么说来,那所谓的北风之龙果然就是你了吗?艾丽斯小姐。迪斯博得世界中那伴随着龙破现象而出现的诸多乱入生物,都是因为你这套仪式而产生的副作用?”
艾丽斯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
“后者是,前者不是。发生在迪斯博得十五种族上的异变的确和龙破有关,毕竟我改写了过去,因此引发了些许时空震荡,将一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异物具现出来也算不得什么稀罕事。但是那条龙……那条龙曾经是我,但现在并不是我。”
“那它究竟是什么?”
“它是我所抛弃的撒旦位格最后遗留的残渣,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所需要了结的一番因果。就如同我承接梵天的位格,日后少不得要和中央维世佛等古老存在做过一场一般。撒旦的因果,能够在这个世界以这种便利的方式解决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艾丽斯偏过头,看向时流障壁之外那已然趋近末日的景观。
这被她充作屏障,用以阻止未来的敌人观测到她发动龙破的伪装纪元也即将结束。而位于迪斯博得的主战场,即将出现在她的面前。
————盒子的第五层,就此消失。
第七十八节·旅行的终点
旧的纪元结束,新的纪元再度到来。目睹着魔戒世界观的毁灭,那隔着时流壁障都能够感知到其压迫感的天神们以及一如·伊露维塔的自毁入灭。搭载着时间旅行列车的一行三人不由得自心底浮现出一抹叹息。
这多元宇宙中有多少个魔戒宇宙呢?——不知道。
这无限多的魔戒宇宙中有多少天神会在纪元的终末迎来灭亡?——很多很多。
能够意识到世界之外还有世界,时空之外还有时空,而不是被单纯地困在主体与平行世界所构成的单体宇宙之内的智者毕竟只是极少数。而在这无量的多元世界之中,有得是将自身的生命层次攀登到了基因锁四阶中段,甚至高段,理论上可以活到单体宇宙坏毁却又认知不到其它的出路,最终只能够与宇宙纪元同殉的强大者。
强如已经死去的伊露维塔,哪怕她的层次已经高到了连完成了梵天仪式的艾丽斯都不敢出现在她视线之内,她却依旧顺应她所认知的‘天道’,在故事的末端,剧本的结束时和魔戒世界观的纪元一起入灭——时流滚动,当这造物主的神躯在纪元结束时溃变为地水火风过程于三位时间旅行者的眼眸中事无巨细地展现出来之时,侥幸与怅然的心绪便在三人的心胸中回响。
郑咤不得不承认,艾丽斯以前所说的一个观点很对。对于已经脱离凡物限界,不再被朝生暮死的短暂人生所束缚的超凡生命而言。能够接触到轮回世界果然是大机缘,大福运,大功德加身。若是在过去他或许还有些不以为然,毕竟那时候他在主神空间中生活的岁月还比不上在地球时作为凡人年月的一个零头。然而当他所经历的人生越来越多,凡俗时的记忆反而化作零头的时候,他的观念便没来由地变转了。
【真是可怜啊,这些人,这些神,这些世界……就如同西琳所说的那般,诸天万界的神皆为本体的投影。而这些影子被困在无尽循环坏毁的世界中不得解脱。它们以为自己如同真神一般活着,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囚禁在固定的剧本中经历了无尽岁月。若是没有轮回者动手干涉,想必它们永远都会在这可悲的循环中沉沦,且不自知吧。】
他轻轻按了按自己的脑门,在那一刻他甚至从心底涌现出了‘以轮回者的身份为这些被困锁的世界提供助力,帮助他们从剧本之中解脱’这样的念头。然而他毕竟已经不是初出茅庐的青涩小伙了,他很清楚自己当前所背负的职责是什么,需要面对什么——成为轮回者固然是难以置想的大机缘,大福运。但并不意味着他郑某人就可以放下队长的职责去履行那过于宽仁博爱的念头——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而且很快就得去做。
脑海中的念头无声泯灭,这狂妄的思绪被他压制在灵魂的最底端。然而即便如此,思绪的残响中却仍有一个模糊的念头无声回响。
——‘这漫漫的多元宇宙之中,肯定也会出现如我一般独立于时轴之外,目睹了这般光景,见证了这无数天神地祇与亿万众生被束缚于剧本之中不得解脱,却又未被主神所赋予的职责所束缚的超凡者吧。’
——‘而目睹了这样光景的她或者他,会不会也像是我一样心生救赎的念头。并将其付诸于行动之中呢?’
会有这样的人吗?
应该会有的吧。
思绪继续转动,当郑咤正要将自己的注意力投向——‘不具备轮回者的身份的超凡生命要如何击破文明之理’,以及‘我怎么知道轮回者可以击破文明之理且中断循环剧本’这几个领域上时候,一道轻微的震颤却打断了他。
旧的纪元,结束。新的纪元开启。
时流障壁之外的末日景观以及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世界创始之初的原始混沌。与先前的数个纪元不同,迪斯博得的纪元中并没有最初的原始造物主诞生,而万物只是自然而然地进行着变动演化。
原始的混沌,在地水火风都处于粘稠浓汤的状态下缓慢地蠕动着。正如同生命总会自己找到出路一般,世界也总会寻找到属于自己的诞生方式。哪怕没有造物主,原始的混沌也在时间轴的推动中缓慢地进行着创世纪时期的最初变化。
轻者,上浮为天。浊者,下沉为地。
而当最初始的海洋与陆地分开之后,还处于天圆地方阶段的迪斯博得大陆便出现在了三位旅行者的眼前——按照自然的世界历程发展,在接下来的漫长岁月之中从原始混沌中流出的能量会将这天圆地方的世界逐渐鼓撑膨胀,在这胎盘一般的原始世界外侧点缀出繁复星空并最终构筑成漫天星海。而到了那时,这原始混沌的裂口也将改名为‘精灵回廊’。而那隐藏在原始混沌的裂口之后,释放出这创世能量的事物,自然也便是所谓的‘星杯’了。
“不用想了,在这里是拿不到星杯的。”艾丽斯那平静而又恬淡的声音在郑咤等两人的耳边响起,她的言语让两人将视线从对外观测回转到她的身上——一如既往,她的身上并没有浮现出什么有异于常规的奇异感觉。在两人眼中,她还是宛若故旧时期的四阶初段超凡生命一般。
龙破还未结束,现在的她有实而无名。
外侧的相对时间流动嘎然而止,而艾丽斯的手指再一次地放在了时流的壁障之上。
“就在这里分开吧,我在这还有一点事情要做。而你们也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做,有一些重要的事情需要交待。然后剩下的事情我觉得大家都有本事自己解决。”
“我怎么感觉玛格特罗伊德你越来越不会说人话了……”郑咤小声嘟囔了一句,思绪中还充斥着思考被打断的不快感。虽说思考对他来说已经随着外置思考装置的愈发先进而用处越来越小……但即便是浪费脑力,那也应该是他的自由!
然而艾丽斯没有理他,也没有去接他的话茬。她只是将视线投向西琳,然后开口。
“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赵缀空现在就在‘现在’的那个时间点处的一座人类聚居点附近。等会我会直接将你扔到那个地方,你在看见他的时候应该就知道他想要做什么而你又该干什么,而我相信你应该能够做到。”
西琳挑了挑眉。
她眨了眨眼睛,思考了几秒钟后嘴角突然挂起了一抹内容复杂的笑。
“看来……”她低低地叹了口气。“……我真的是你未来的伙伴啊。”
“你应该很清楚自己的真实身份。”艾丽斯淡淡地说道:“火焰,雷霆,生命,造物,空间,时间——你身上拥有着这六种规格的力量。但你却下意识的只使用时间来作为自己的倚仗。这究竟是为了什么,我觉得你就算是不具备那一段关键的记忆,你自己也能够想明白内中的缘由。”
西琳张了张嘴,然后哑然一笑,低下了头。
“我知道的。”她淡淡地说道,语气和平时一般无二。
“咳咳,两位打哑谜的女士,请问你们能够照顾一下不太聪明的郑先生吗?”一旁的郑咤努力地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以及你应该也有什么话需要跟我说吧,玛格特罗伊德?我是不是也有什么特殊的,重要的任务?”
然而艾丽斯只是瞟了他一眼,视线在他那已经乖乖戴到大拇指上的魔戒上稍作停留。然后摇了摇头。
“你……算了。你就做你自己就好。”她稍稍叹了口气。突然伸出手,在西琳的沉默和郑咤的惊愕中将两人推入继续开启运作的时流之中!
而她则走出了时流障壁,来到了这万物不生,世上只存在天地陆海的原始世界表侧。
不,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她在脱离时流障壁时清晰地感知到了另一道从未来而来,前往过去的时空路径。以及在那时空路径穿过这个时代的接触点,而那里有着异常的能量迸发!
她一步便走到了那,然后她便看到了她。
这座迪斯博得世界上最初的神,狐疑之主,帆楼!
第七十九节·因果宿命与创世神话
帆楼。
艾丽斯曾经调阅过迪斯博得世界观的历史,知道帆楼是谁。按照那些从来就不存在任何历史或者神话典籍之中,仅有通过信息魔法才能够窥见的隐秘真相来看。帆楼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初始,最古老,而且原本也应当是最强大的那位神——她先于任何生物而诞生于这个迪斯博得世界之上。而她的本质则是‘求知’这一概念的神髓活性具现,于是就成了最初的狐疑之主。
原始的神,太初的神。而这个纪元的世界本应该被雕琢成她所期待的模样。
“但是很可惜,你因为‘求知’的概念而第一个诞生,但却也因为‘求知’的概念而第一个凋亡。当这空无一物的世界不存在任何可供你求解的事物存在时,本质为‘求知’而非是‘创造’的你……除了去死以外还能够做什么呢?”
艾丽斯轻声说道,越过漫长的空间阻碍出现在了这位原始狐疑之主的面前。一如在很久以前,郑咤面见她时那样,她有着模糊不清,宛若书卷一般的衣着装饰。而她的容貌之中彷佛便有着如同郑咤一般的几分轮廓。
这很正常,身为最初的神,她降生时除却这片荒芜的天与地以外没有任何事物能够给她作为参考。而当郑咤通过时空溯流路过这里,并且不慎显露出些许痕迹的时候,他所携带的一切讯息便成为了帆楼的唯一参考对象。
果然,当艾丽斯出现在这里的时候,这位最初的神便朝她投来了疑惑求知的目光。她的装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和艾丽斯的外表产生趋同。而她的精神与意志也迅速构建拼合出了一种神灵用以交流的崭新语言,并以它作为工具来向艾丽斯表达自己的意志。
【你是谁。】——那不经由发声器官作用,单纯以精神和灵魂的震荡所构筑而成的语言表现出了这样的含义。
“你是我。”艾丽斯淡淡地回答道。用的是正常的声带振动空气所发出的声音。
“你……是我?”初生的狐疑之主疑惑地歪过头。却是学着艾丽斯一样构筑出了声带来用空气的振动来讲话。
“对,你就是我。”艾丽斯继续回答。“因为你终将成为我,而你正在成为我。”
“我……不理解。”狐疑之主继续发问,她没有生气,也没有愤怒,根本不具备任何凭借着‘社交’属性才会衍生的情感的她思维中只有单纯的求知。她想知道原因,想知道为什么,而这也正是她的存在意义。
而也正如同艾丽斯所言,她正在逐渐地成为艾丽斯。因为这个时间点上她根本就无法获得除却惊鸿一瞥的郑咤与艾丽斯以外的任何参照物——她只是想要‘知道’,而若是想要‘知道’。那么就必须得去‘了解’。
‘了解’会带来‘模仿’。而‘模仿’会引发‘同化’。
仅仅只是这样简短的急句对话,艾丽斯眼前的帆楼便拥有了和艾丽斯一般无二的身形与声音,装饰以及神态——事实上,在这时候她连‘帆楼’这个名字都不曾拥有。因为这应当是在遥远未来的某个时间点的某人所赋予她的名字。而现在的那位‘某人’还并未存在于世间。
她正在成为艾丽斯,而她实际上也不存在‘不想’的概念。但在她成为艾丽斯之前,她身上却还有着最后的一抹阻碍干涉着这最后的转化过程。
【郑咤,你这家伙就算是滚蛋了也要给我添麻烦。】
艾丽斯微微歪过头,看向眼前这位原初之神面容上那和郑咤有着些许相似的轮廓,心中倒是没有什么叹息或者惋惜的情感——超凡生命本来就不存在什么偶然,而过去以及未来都是锚定现在的重要因素。郑咤的痕迹出现在这里是毋庸置疑的必然,而之后所将要发生的那场战斗也是毋庸置疑的必然。
艾丽斯做好了战斗的态势。而与此同时,她眼前的原初之神摇了摇头。
“我……不想成为你。”
“但是你注定会成为我。”艾丽斯回答道:“我的未来已经死去,死而复生需要一个合适的缘由。换而言之,我必须得在这个纪元获得一个额外的身份,这样一来。在未来死去的我便会由本体降格为分身。我便可以不受任何妨碍地复活并达成我其它的目的。”
“而且你本来就应该是我。”艾丽斯微微歪过头。“上个纪元的一切都已然坏毁,连造物主都不留残余地化作了原始混沌。唯一有可能留下来的便只有经由我这唯一残留者之手的对象或者与我具备因缘的事物。而你作为过早诞生的意志,则必然是有着不属于这个纪元的外力干涉。而既然与我有关,那么你自然也就是我的一部分了。”
“是吗……”原始的狐疑之主学着艾丽斯歪过了头。“但若真的是这样,为什么非要我成为你,而不是你成为我呢?”
“这倒的确是一个值得商榷的问题。”艾丽斯微微颔首。“所以,注定的命运终究会到来。那么……就让我们以争斗来作为决胜的手段。开启这世上最初的‘战争’,让那位会在未来成为我大敌的神髓第二个完成活性化吧。”
她伸出手,改头换面的支配锡杖随即出现在她的掌心上。即便不再拥有撒旦红龙的位格,这件文明天生武器作为她最顺手的贴身兵器也依旧能够派上其它的用场。四臂四面的神祇真身在艾丽斯的身后由虚化实,而璀璨纯粹的心灵之光旋即以她为中心朝着外侧绽放!
这世上最古老的战争开始了。而无论胜负的双方分别属于哪一侧,这由旧日之神和现世之神在这除却它们以外别无他物的舞台上所开启的战争都必然会导致‘战争’这一概念的神髓活性化。这并未出乎艾丽斯的预料,因为这本就是艾丽斯所期待的结果。既然最初的‘战争’注定要在她与帆楼分出胜负后才会诞生,那么便也就意味着这位战争之主至少不会在这个时间点来碍事。而只要满足了这最重要的目的,那么剩余的细节便无关紧要。
于是,这混沌初开的世界在古神之间的搏斗中逐渐染上了色彩。如同许多远古的神话中所表述的一般,古神与古神的战斗带来了具备独立性质的世间万物。
第八十节·永夜
世界正在延展,万物正在变生。正如同许多古旧的神话中所描述的一般,最初始的两位古神以角斗的方式推动了万物的塑造。对于诞生即为全盛,以及逾越时流而来,根本就在这个时代没有记录的帆楼以及艾丽斯来说,采取时空类干涉的手段都只是单纯的无用之功。而正因如此缘故,两者之间决出胜负的方式便是纯粹的角力。
这场战斗旷世日久,这场战斗延续了一个又一个的千年。对于艾丽斯来说,梵天的位格只是她用以登道的工具。若非撒旦的因果太重,她现在仍为红龙。然而即便是对她而言并算不得熟悉的梵天之力,在她面对一个同样没有什么战斗经验的对手之时,便至少不会给她带来任何拖累!
出其不意是不存在的,因为身为狐疑之主的真神在面对一切和自己同格的对手时都能够在瞬间便理解对方的进攻手段和战斗原理。无论是压缩时空,制作黑洞也好。打塌维度,制作衰变也罢。这一切和地水火风相关的战斗手段都会在使用出的同时便被解析并复写,后发但却并不先至地和艾丽斯的手段正面碰撞!
攻其不备也是不存在的,哪怕是初生的天神。狐疑之主也是降生即为全盛的强大超凡生命。时空层面上的干涉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而反过来她也没有办法用同样的方式来对艾丽斯造成伤损!
她们之间的战斗很难用语言来描述,因为那就像是原始神话中只言碎语一般。法相之间的碰撞很快就变成了概念和领域之间的冲突。帆楼的那具小小躯壳在开战时的那一瞬间便被自虚无中伸出的四支巨手给碾成粉碎。然而她的血却又沾染到那宛若梵天之形的四臂四首神躯之上,在顷刻间便将其腐蚀成为一具白骨!
神的骸骨,也是神的一部分。伴随着‘雷电’概念的诞生,自天穹深处坠下与神骸共鸣的漫天雷霆在顷刻间便将神骸之上的侵蚀血迹给迅速泯灭。然而那些泯灭的血又化作气息,扑洒于大地之上化作了原初的火!
艾丽斯是雷,帆楼是火。而最初的雷与火席卷整片大地,将土块烧蚀,让最初的岩石出现在世界表侧。将海洋蒸发,让水汽与潮汐的概念第一次降临于世间。
外来之神的骸骨在火焰中粉碎,现世之神的血渍在雷光之中化作乌有。雷火交织,云和雨便初次出现并且压制了火势。火焰鼓动,从炎息的深处便涌现出了将云和雨给吹散的最初始的风。
不分胜负,不相上下,而从原始混沌中所流出的能量便更多更快地转化成为了物质。
世界的边界随之延展,天每过一秒高一分,地每过一瞬厚一寸。而雷和火的交战领域也随即延展,每一个剎那都推动着整个世界朝着外侧的虚空更加拓张一尺!
地在变厚,变得更厚的地下积压了无量的火焰以至堆栈成为了熔岩。而熔岩撕裂大地的表侧,化作向天发起叛逆的爆发火山。云和雨的支配权随即被火山中所爆发的巨大炎流所拥有。汇合了地面的尘埃和地海交界处水汽所化的尘埃云很容易地便覆盖了整个世界,构成了遮挡了雷霆的障壁。然而从雷霆之上,天穹深处却有更大冲击正在坠落!
天在变高,最原始的星辰随着原始混沌的流出而出现在了天的最顶端。而它们在诞生的剎那便被雷霆牵扯着从天幕顶端坠下,化作漫天的陨石暴雨击破尘埃云并轰击向了地面!
厚重的云被轻易地破开了,能够隔断雷霆的云对具备质量冲击的陨石毫无用处。而当陨石落到地上,那些最古老的火山便也因为星坠的缘故而破裂坏毁。火山被封闭,云和雨的支配权被苍穹与雷霆重新夺回。而坠落的星辰引发狂暴的烈风,在攥取风的所有权时便将那些混入云层之中的尘埃给尽数驱散!
最初的雷与最初的火。异界的艾丽斯与当世的帆楼。
被压制的火焰并未就此退却,她让被陨星封禁的炎流涌入大海,海洋中的水便蒸发化作了气息。而充盈的气息升腾于天空便构筑成了厚实的大气,当陨星再度落下之时,大气便让陨石在坠落之前便熊熊燃烧!
火夺走了陨星的所有权,让它们在坠入大地,击破火山之前便焚化成为了灰烬。然而雷霆也不甘示弱,她们相互纠缠,汇集成束,当最初的磁诞生之时,天穹上的诸多细小星辰便汇聚成为了一个庞然大物,而它仅仅存在着便引动了海洋生成潮汐,让无穷的水拍击着地面试图扑灭大地上所有的火!
名为月亮的巨大星辰诞生了,它或许也可以被称作是太阴。在出现的剎那便将大地之上的火焰给压迫到了极致。伴随着它的运作与滚动,澎湃的海潮便骚动起来,扑击着大地熄灭燎原的大火。而被汽化的水在上浮的剎那便被雷霆所引动的风所席卷,扯入海滨并化作暴雨再度降下。
帆楼所代表着的原始火焰节节败退,她们从大地上被驱逐,便只好以熔岩的方式深入地下。然而艾丽斯所代表的雷霆却不依不饶,用陨石穿过积水的云层轰击地面,制造出海浪和降雨以创造出大江以及河流来淹没被暴露在地表之上的熔岩。渐渐的,雷火之间的冲突逐渐抵达终点,海洋与大地都被水所覆盖,世界上的火焰正一点点的趋于熄灭。
然而战斗却并未就此结束。
从原始的混沌之中涌现出了更多的能量以及能量所降解而成的物质。它们大量地堆积在地的内侧,让地弯曲,让地塌陷。在不经意间,地的质量已经超出了维系天圆地方景观的极限值!终于在某一刻,大地的边界向着外侧坍塌,撕裂了天穹,构筑成了新的领域!
大地变成了球体,是为星球,是为神之棋盘。而被压迫到了极致的火焰则顺着地的坍塌而穿透厚实的地幔。裹挟着巨大的熔岩之心,在星球还未成为球体之前从未被苍穹所包裹的地面向外逃逸而出,坠入永暗的天幕之中,化作一颗巨大的炎星!
最初的太阳,诞生到了这个世界上。而以这神之棋盘为核心,太阳和太阴环绕着这颗内核为原始混沌的星体旋转不休。
雷火之间的战争告一段落,太阳与太阴之间的追逐成为了新的战局。然而无论是太阳还是太阴都没有办法越过已然化作球体的神之棋盘而直接去攻打对方的本体。两者便在这追逐之中构筑成了动态的平衡。
于是,神之棋盘上出现了昼与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