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鸦
“看过了,没用。都是些蹩脚的家伙,连诅咒本身都察觉不到,一个劲向我推销圣水……”老野猫嘲笑并唾骂了几句,可污言秽语也无济于事,只能叹息。
“这……”
蒲公英有些气馁,因为她擅长的是身体方面的事,本来还以为用群花之国独特的草药配方就能顺手做个人情……可惜,面对这未知的诅咒她无能为力。
无奈,她和老野猫,都将一线希望寄托在了始终不做反应的森时身上。
“森时知道是什么吗?”
“大概知道——请问你母亲出去过哪里?”森时问。
老野猫全无保留:“三天前,我家做了一笔还算大的生意。因为当时大家都很忙,买家又地位超然需要谨慎对待,母亲就亲自出去交货。回来没多久,就一睡不醒,生命力不断流失了。”
她听着老野猫唉声叹气,心里不是太舒服。其实刚进来没多久,她就已经看出了问题所在。
它的确是诅咒,属于魔鬼的诅咒。
游戏时代曾存在过完全一样的情况,是主线里经常能碰见的突发剧情,玩家都十分厌恶这个过程。反正NPC肯定会找主角,出去采多少多少材料,找谁做个解药什么的,烦人无比。
“难道你们的交易对象是魔鬼的使者?而且还是最高级的那种……现在都知根知底了,野猫老爷子,你们家是卖灵魂给魔鬼的吧?”
“魔、魔鬼的使者?”他大为震惊,像风车一样频频摇头,“我们绝没有和那些玩意儿扯上过关系啊,我对送棺者发誓。”
“别对我发誓了,总之好消息是你母亲还有救。这是那些烦人的狗东西特有的力量,一种叫做‘庇护所’的诅咒。”
全称是叫“身体是灵魂最后的庇护所”,这诅咒会让灵魂强制缩在身体深处,来达到植物人状态,慢慢因为失去活力而死去——最后,灵魂会脱离身躯,被那些魔鬼笑纳。
森时厌恶地解释了一遍,这些话,也给房间带来了刺人的安静。
“还有救的。”她走到苍老猫咪面前,发出积极的悦耳声音,捶碎沉默,“需要的东西不少,不过这座城镇应该能集齐,你想救她的话就尽快去收集。”
可老野猫并没有做出什么激动的反应。
“不救人吗?”
“呃……”老野猫摸着脸,不可思议地反问:“不是在骗我吧?和魔鬼扯上关系后……灵魂也能逃脱吗?”
“哈?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这么软弱?但世界很大,历史也非常漫长。据我所知就算是最强大的魔鬼,也被人类当白菜切过无数只了。”
话音刚落,老野猫受惊一般惶恐不安,再没了哪怕零星半点的威严。公英更是一脸苦涩,因为森时说出了亵渎的言语。
“森时,这么不敬的话语,很可能会招来魔鬼的诅咒。”
“多么不要命的话……会带来厄运的……”
“诅咒?厄运?不是已经降临了吗?如果想看她明天就死,那我无话可说。”
森时的话说得很对,至少触动了老野猫的心。他茫然看着自己沉睡的猫咪母亲,脸上的不安渐渐褪去,变得坚定。
“的确……已经降临了,我为什么还要畏惧?我真是愚昧。”
然后他又咬着牙,从喉咙中蹦出一句恶狠狠的话。
“真该让老鼠咬死雨巫师,去他妈的佩达帝国,派来的特使居然是魔鬼的使者。
……
(其实断章不是我本意啊,我也很绝望的,怎么断都没办法自然流畅,不要撕票票)
第一卷#031·章节名不好取啊
他已经把话说透了,一句句凶狠的骂声,都证明和这一家野猫做奴隶生意的,正是带来战争阴云的雨巫师。
他是魔鬼的使者,也只有这样,才能让老野猫的母亲,陷入这名为“庇护所”的濒死状态。
魔鬼——这种存在向来是极为飘忽不定的。
没人知道它们来自哪里,只是偶尔会发现,它们游荡于夜晚和阴影之中。魔鬼始终渴求着灵魂,因为那会成为它们的力量源头……可没人知道,它们需要力量做什么。
有极少数人认为魔鬼是慷慨的,也是耐心的。
和人类缔结了契约,魔鬼会把自己的强大力量分出几滴赋予人类。然后,慢慢等待人类靠这力量享尽一世的幸福,才去迎接履行了契约的灵魂——即便并不是所有灵魂,都能安然到达魔鬼的手里。
偶尔,它们也会在世间选择代行者,传播魔鬼的慷慨之名诱骗无辜者,借而得到更多的力量——雨巫师,似乎就是这样的角色。
对于雨巫师本人,森时的印象很浅,只是远远看过一眼。
但对于魔鬼的使者,她倒是在游戏里解决过不少,没想到来了这个异世界,也需要做那种麻烦事来救人……
“要救的话趁早,别嚷嚷了,猫咪。”她警告道。
“我、我知道……抱歉,我太愤怒了——需要什么才能救我母亲呢?”老野猫的语气很软,同时递来纸和笔,怯生生地看着森时,生怕唯一的希望也熄灭。
“需要这些——”
说完,森时用潦草的几笔,写下了所需的材料。她也回忆着这些玩意儿去哪才能齐到,可能那个杂乱的自由市场能凑齐吧?不过时代都变了,可能有东西成了稀有品?
老野猫匆匆看了一遍:“这些就行了吗?我还以为有什么特别稀少的东西……还好,我觉得能凑齐,那我这就派人去。”
“噢……嗯,那麻烦你们跑腿了。”
“……不不不,是我麻烦您了。”
森时感到格外开心,以前主线剧情遇见魔鬼的使者,玩家总是会大呼倒霉,因为要跑好几遍地图去凑材料,实在是太恶心——至于现在,只要翘着二郎腿就会有劳动力把事办好,这才合理嘛。
老野猫的叫骂依然不断,他推开门走出去,吩咐找一个跑得快的奴隶去置办材料,又找上另一个家仆——“去把领主叫来我这里,就说我不租奴隶给她了,我遇见大事让她过来商量。”
“不租了!?”
即便隔着门,森时和蒲公英也能听见那群人发出的哗然——要知道,是廉价的奴隶在维持城镇秩序,如果要较真,老野猫的话可以定义为谋反。
可为了避嫌,蒲公英和森时都没插嘴说什么。她们也只是出于善心才留下帮忙,等解决完手头这小小的麻烦,就会尽快离开城镇。
门外吵杂一片,脚步声将木板踩得吱吱作响,森时抚摸着苍老的猫咪,尽可能保持置身事外的理性心态。她没忘记用眼睛提醒自家公主,不要去想那些风险很高的事情。
“我亲爱的公主,别想了,这里没有我们的机会。”
“唔,为什么?”蒲公英困惑地反问,“我们去揭发雨巫师不行吗?他背后站着魔鬼,只要这一点暴露,西大陆的所有势力都会和佩达帝国为敌。世界动荡起来后,我们应该有机遇吧……”
和森时猜的一样,蒲公英已经在偶然卷进的这些事件里,寻找起了复国的机遇。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这不是最好的机会,毕竟涉及到魔鬼。”森时坦诚说着自己的想法,“我们现在没资本在动乱中立足,还需要一段时间的和平,来让我们积累力量,我是个理性的人,万一我所知道的某只魔鬼出现……”
她没有说下去,而是握了握蒲公英的手。
“公主,请再多耐心等等。”
“嗯,好吧,我听你的。”她没有继续反驳,凝视森时的眼中,透出无限的信任。
森时对世界的了解还远远不够,他也知道有哪些一时半会还惹不起的玩意儿,正隐藏在世界的深处,那全都是危险中的危险。
安排完所有事情的老野猫推开门回来了,继续守在自己母亲的病床前头。
“二位,我的现金已经全部到了你们口袋……”他怏怏不乐地开口。
“那些金币会发挥作用的,所以我们才留了下来。”
“我知道,我是说如果真能成功,到时候我会给些现金之外的报酬,野猫从不小气。”
她俩都心中一松,还好这只猫咪不是来抱怨的。又干坐了一分钟左右,森时觉得这种气氛不太舒服,便试着询问:“对了,老猫咪,你家有图书室吗?”
“有——噢,我明白了,闲着很无聊。图书室就在这间屋子隔壁第二个房间,都是母亲喜欢的时下书籍。”他指了指方向,便继续埋头守候在床前了。
从让人不快的气氛中脱离出来的二人,刚离开房间,就看见某只有女装癖的小野猫,他也一直站在门口。见到她俩的时候,小野猫明显缩了缩脖子,满脸发红。
“……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兴趣,我们已经承诺会保密了,你别担心,先进去陪家人吧,别纠结那些小事了。”
蒲公英觉得又好气又无奈,对小野猫说完,便跟上了森时的脚步。
……
图书室很有深度,厚到让人发昏的书本陈味散落在每个角落,但很干净。
森时翻了本附带地图插画的世界游记,便坐在书堆上翻看了起来。那认真的模样让蒲公英难以搭话,她可没想到,森时真是要来看书,而不是找借口二人独处的……
蒲公英一脸无趣地靠门坐下,准备在冥想中度过无聊的时间。
——“你说,我们要不要也辞职,去银月城居住?”
——“我不怕打仗,只是觉得在这里过得也挺好。”
——“我也是这么想,但接二连三的事情,你不觉得很恐怖吗?先是大小姐死去,又是老家主陷入昏迷……接下来就看少爷和老爷会发生什么了……我是怕这个啊。
第一卷#032·黑猫家的大小姐
门外,不知哪里的护卫以微弱声音杂谈着。
四季者的小尖耳朵很敏锐,话音自然而然便传进了蒲公英的耳朵里。乍一听,很像是下人在八卦主人,这很有趣。被森时冷落的公主顿时来了兴致,直接将耳朵贴在门上。
——“快别说了,大小姐的事情……我真不想再听……真的!”
——“搬去银月城吧,就算位于世界争端的中心点,也安全得很。自从大小姐死掉之后,我真是不敢在这片土地上生存了。”
——“谁不是呢?我可是亲眼看着大小姐……唉,唉!”
蒲公英的心被挠起了痒痒,没想到这一家子居然还死过大小姐,而且还有隐情。
她对此非常在意,为什么护卫们是这个反应?本该侍奉的大小姐死去,会让他们慌成这样?听那口气,这群人本来很忠诚,待遇也不错——却因为这件事,变得想逃离冻熊镇。
一定是发生了某种会带来恐惧的事。
难道是魔鬼?又或是遭了某种报应?
蒲公英越是往深处想,心里就越发难以平静。可也不能直接去问老野猫,这是在伤口上撒盐呢……
“呜……森时。”她只好求援于自己的英雄,想和她一起八卦这件事。
“在。”
森时头也不抬地随口回应,双眼依旧注视着书本,但手上已经不止一本了。
“我想问下,你会不会操控人心的……”
“——福福,出来一下。”森时忽然皱起眉毛打断了蒲公英,把一直被装在口袋的盐精灵叫了出来,“变下人,帮我捧着这本书……我需要同时对照,手不够用。”
“为什么不叫我帮忙?”蒲公英觉得森时太客气,但又压下不悦,又一次问,“森时,你会的魔法里,有没有能操控人心——”
忽然,一阵湛蓝的光泽闪烁,让蒲公英不得不咽下自己的话。因为福福幻化成了之前的小女孩外表,熟练穿好了被森时收着的衣服,态度乖巧地按吩咐办了。
她替森时拿着一本书,森时两只手各有一本,地上还摊着两本。
她仅有一双的眼睛上下来回看,眸中的琥珀色很是灵动,仿佛有了生命——但那不是喜悦的光泽,而是在震惊……又或者说是畏惧。森时从这个时代的书本里,读到了某些难以置信的事情。
蒲公英故意先清了一下嗓子,这才第三次开口:“森时,我想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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