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维娜小姐,表哥也是不行的! 第273章

作者:三道

魏彦吾意识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他身子一正,从胸口的包中摸出眼镜,一字一句的看起了这篇报道。

报道的言辞还算委婉。通篇最常提及的伦蒂尼姆晨报这个维多利亚企业,引用了其中不少的词句。这对于个新闻媒体来说是很不可思议的,正常的媒体,如果没有抢到新闻的独家首发权,那更多的会选择不报道,或者另选角度报道,甚至歪曲事实,唱反调也要打出自己的招牌和特色。魏彦吾不止一次在龙门日报中看到有关那位知名城际偶像【空】小姐的不实报道,比如说她其实不是鲁珀人,而是可爱的小卡特斯,比如说她还有这一个更神秘的身份,就职在一个神秘的公司里,甚至诋毁她性取向不正常,是个女同。

多么可笑的指控,但即便是这样的虚假报道,也算是新闻的一部分,即便如此龙门日报也要用自己的观点来报道。

然而,这一次,它却开始“引用”了。

什么情况下,一个日报会不惜自降声誉去引用别家报纸的新闻文稿呢?

对资本家来说是利益远大于损失,对文学工作者来说对面是名人,还是那种伟大的,人尽皆知的名人。抄这种就不算抄了。

“......”

魏彦吾沉默的看完了整篇报道,通篇皆是黑料,但运用的写作方式却是“奏疏”这种只在炎国官场,乃至炎国朝廷才会使用的文体。这是一篇披着进谏,劝谏外衣,揭露大炎朝廷为保护皇室颜面对地方叛乱和民生动荡视而不见的檄文!

而这种写作方式…..说实话,魏彦吾闻所未闻!甚至他试图在这篇文章中找出语法的错漏,用词的不当,竟然一个字也找不出!

就算是他这个皇亲国戚也不一定….不,是绝对想不出也写不出这样的文章,但论文学性,这篇文章绝对能达到青史留名的地步。

魏彦吾甚至不由得惊叹他用词的优美,言语的犀利,骂人不带一个脏字,骂出了美感,骂出了韵律,骂出了千古名句!

假如他骂的人里面没有带上自己的话就更好了!

那个奏疏中提到的边疆叛乱的乱臣贼子,横看竖看就是自己啊!

魏彦吾呲牙咧嘴的吸了一口凉气,放下报纸,脸上尽力维持着镇静的表情,在文月夫人面前维持着男人的体面:

“我都不用看,就知道这封报道是谁写的了。”

伦蒂尼姆晨报,能被整个泰拉的媒体争相引用,极富文采,且每一篇报道都会换一个风格。

针砭时弊,却不直抒胸臆,客观公正,不畏强权,至今依然保持着神秘的身份,没有接受任何可能的商业合作的传奇记者,这片大地上只有一个—约瑟夫·普利策!

虽然矛头不是直指着我,但即便是被他提及,魏彦吾想,自己如今在泰拉的知名度,大概也已经达到巅峰了吧?

可惜不是他想要的那种巅峰,有点反向上分的意思了。

魏彦吾无奈的一笑,其实他不是没想到有这一天,事实上,在约瑟夫·普利策这位俗世奇人横空出世,且从未被任何人发现行踪与真实身份之后,整片大地上的阴谋家和政治家就已经开始人人自危了起来。

未知是最令人恐惧的东西,任何心怀鬼胎的人,本身都会怀有对正义的畏惧,而普利策就放大了这份畏惧。他是未知的旅行者,你永远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在哪里。他是正义的执法官,你永远猜不到行刑的子弹会从何处射来,他是命运的执笔人,曾经高枕无忧的王公贵族,现在只需想到他,就会担忧自己的命运是否会因为见不得人的过错而被他亲手扭曲。他写下的每一篇报道,轻则毁灭家族,重则倾覆国家!

魏彦吾又何尝没有料到自己可能会成为约瑟夫·普利策的下一个目标呢?那些泰拉顶尖的阴谋家,权力者都逃不出普利策的闪光灯,何况乎自己?所以,他才不得不铤而走险,提前数年执行计划,就是想要趁早发动靖难,避免自己被普利策盯上。

这算是一种侥幸心理,但显然,幸运女神没有眷顾他。

“夫人,给维恩先生打电话。请他派人来履行约定,接走陈吧。”

魏彦吾吩咐道。他本来以为还有时间,可以多让陈在龙门呆上一段时间,也方便她未来接纳龙门,掌控龙门。但时间不等人,现在不送走陈,过不了多久,可能就送不走了。

文月忧心忡忡的看着魏彦吾道:“那你呢?”

魏彦吾朗声一笑,脸上神采奕奕,仿佛又拥有了年轻时豪情万丈,势比天高的气魄:“我去做我该做的事情!既然事情已经曝光了,那就索性不藏了,我魏彦吾难道是束手就擒的人?”

“我魏彦吾这辈子最亏欠的人就是我的兄弟,为了保住龙门,我被迫杀了我的兄弟爱德华,为了保住龙门,我被迫放弃了爱德华的女儿塔露拉,为了保住龙门,我让爱德华的妻子,我的妹妹改嫁,最后郁郁而终,陈从小就没了母亲,我是个罪人。”

魏彦吾脸上浮现出几分狠辣,他看向文月,笑容有些狰狞,写满了刻骨的恨意和悔意。

“我做这一切,可不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赎罪。”

“这天下只有一个人有资格为此赎罪,那个人就是我,这天下只有一个人有权利赦免我的罪过,那个人就是我的胞弟,大炎真龙。是他逼迫我做下了这一切,如果他不一直以此为要挟,不让我我赎罪,那我就把权利夺过来,自己赦免我自己。”

滔天之怒,咬牙切齿,刻骨之痛,弑君难平。

以前魏彦吾还有那么一个后顾之忧,那就是陈,只要陈没有归宿,魏彦吾就愿意等待,他已经对不起爱德华了,不能再对不起爱德华的妻子,他的妹妹,将她的女儿也推入火场。

但现在,陈安全了。维恩能够保护好他,魏彦吾相信维恩的承诺和人品,他是一个从来不靠欺骗达成目的的政治家。

他现在,可以放开手脚,放手一搏了。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了无牵挂,何不再拼一次!?夺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我已经给维恩殿下打过电话了,”

出乎魏彦吾预料的,就在他准备联系拉特兰的时候,鼠王却轻轻推开茶室的大门,带着一帮子老熟人走进了房间,脸上似乎有几分兴奋,又有几分无奈。

“很高兴能听到你说出这些话。魏彦吾,这些年来,我们这些人真的还以为你变了。”

他笑了,眼中是激昂的情绪,

“你没变。这很好。”

“你们来干什么?”魏彦吾眉头一皱,看着推门而入的鼠王,和那些已经垂垂老矣的老朋友们。除了重病在床,远在维多利亚的老诗怀雅之外,还活在世上,住在龙门的人都聚集在了这个办公室内。

鼠王抚掌而笑,淡然道:

“我们来告诉你,我们哥几个都在。散落各地而已。苏省的老谭,晋边的老王,大家都在,只等你咔的一声,把旗子举起来!”

他顿了顿,看着魏彦吾,认真道:

“我们哥几个也没变。”

ps:这里解释一下法统问题,魏彦吾严格来说应该是第一继承人,胞兄是同胞兄弟的意思,也就是说,如果按照正统的中国继承法来算的话,魏彦吾其实才是嫡长子,该是炎国皇帝,那为什么他不是呢?

因为文月,典型的要美人不要江山的类型。文月是东国,也就是原型日本南北战争(日本真的打过南北战争,当时还有两个天皇,不过这段历史没啥意思,基本也是大规模村口械斗级别)时期的一位公主,大炎皇帝(应该是前任)不允许魏彦吾娶文月,因为他们属于是自由恋爱,违背了传统礼教,而魏彦吾强行娶了,就被剥夺了继承权,魏彦吾也是因此离开了炎国中心,来到了龙门这个边缘之地,但魏彦吾支持者按照逻辑来说也不是没有,他毕竟才是正统派的嫡长子太子。

他造反的胜率其实还真不低,看yj怎么写。

所以其实魏彦吾就是个维恩模版的反面教材,维恩不敢在一切没有彻底搞定之前明媒正娶特蕾西娅,我也是参考了这段设定。

以上官设。

第一百七十五章 莱茵生命的雄心

维多利亚,伦蒂尼姆,伊丽莎白大酒店。

亨利董事现在的日子是越过越红火了,莱茵生命作为第一家国有化企业——维多利亚通用医疗公司的子公司,此刻正享受着难以想象的福利。往常和政府水火不容,一门心思搞对抗的情况消失了,现在的莱茵生命和维多利亚政府那就是一家人。莱茵生命按照伦蒂尼姆给出的指标完成必要的生产目标,剩下的产能就和私有企业一样,照常生产赚钱。

而那些必要的指标,诚然,它们不够赚钱,甚至有小部分成本还高于了利润,生产一条线都是亏损,放在曾经的哥伦比亚莱茵生命,这种生产线当天晚上就得被拆解。但现在不一样了,维多利亚政府会为那些亏损的生产线提供生产补贴,因为那些生产线生产的,都是国家需要,社会需要的药物,以至于莱茵生命几乎可以放下亏损的担忧,可以放开胆子全力生产。

这真是闻所未闻的好事了。

而维多利亚政府当然也不是白给钱养企业,通用医疗作为母公司,以及莱茵生命的最大股东,每年都能够享受到分红的福利。这些钱可远比那些生产补贴要多得多,总的来说,维多利亚还是赚得,而且赚得盆满钵满——给莱茵生命钱,让他们能够放心进行医学研究和药物开发,莱茵生命完成指标,将药物以低价投入市场,压低了维多利亚市场内同类药物的价格,造福了维多利亚人民,维多利亚政府通过销售额拿到大笔分红,大赚一笔。能用这笔钱再投入莱茵生命甚至其他的行业。

这就是良性循环,而这种良性循环,只有在官方完全控制住,成为一家人的国有化企业才能实现,像是以前的哥伦比亚那种私有化企业,政府别说给钱了,没多征它的税就算好事了。企业更是反过来想要控制政府,左右政策,不顾民生,只求利润。

亨利现在就根本不屑于其为伍,背后靠着国家,他在和维多利亚一些私人企业谈业务的时候,说话都硬气了不少。

莱茵生命做的越来越好,他算是最欣慰的人了。毕竟,谁能想象当初刚刚搬迁来维多利亚的莱茵生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做好了彻底破产的准备呢?现在看见他一点一点慢慢变大,变好,亨利心中那叫一个高兴。

正好赶上搬迁来维多利亚的半年纪念日,亨利董事高兴的举办了一场团建,拉上了全维多利亚莱茵生命的员工,一起租车来到了距离不算太远的伦蒂尼姆,地点自然是选择维多利亚最富盛名的伊丽莎白大酒店,花钱包下了一整层楼。

亨利高兴的举起酒杯,向着在场的众人敬了一杯酒:

“感谢你们,莱茵生命能从一片人走茶凉的废墟中涅槃重生至此,少不了你们每一个人的努力!大家,干一杯!”

场下传来热烈的欢呼,亨利董事迎着欢呼,鞠了一躬,又转过头,看向了他所在的这一桌,扫视了座位上坐着的每一个人。

身着轻便淡褐色小礼裙的赫默,一身咖啡店端盘服务生打扮,似乎是买错了衣服还不自知的塞雷娅,眉眼含笑,愈发显得成熟稳重的总辖梅涅丝,信息部部长,塞雷娅的好朋友莫妮卡还有几位平日里见不到身影,但在听说莱茵生命出事之后,立刻赶回来,和莱茵生命站在一起,随莱茵生命一同搬迁的人——白面鸮乔伊丝·摩尔,梅尔·斯托尼,缪尔塞斯,和小企鹅麦哲伦。

她们围坐在椅子前,见亨利转过身,纷纷露出微笑,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亨利为自己再倒了一杯红酒,向众人敬了一杯:

“更感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莱茵生命可能就真的散了。谢谢你们!”

“说这么肉麻的话,可真不像是你啊,执行董事先生。”赫默莞尔一笑,和身旁的塞雷娅碰了一碰酒杯。

菲奥娜在孤儿院中的生活很不错,她不记得很多东西,但还没有忘记赫默的身影。如果不是赫默现在晋升为了一个大型实验室的管理员兼主科学家,成天忙不过来,她真想把菲奥娜接回来一起住。

洛肯水箱倒塌之后留下了一片狼藉,那些孤儿们分散四方,但大多数都被收留进了这个孤儿院。菲奥娜在其中生活,也不会遭受排挤。据说她已经交到朋友了,那是一个银发碧眼的小菲林,据说是洛肯水箱造神计划的衍生计划:迷迭香计划的实验体。她的情况比菲奥娜好很多,是个又可爱又懂事的好孩子。

塞雷娅现在时不时会去探望孩子们,嗯...瞒着赫默,总说是公务,因为实验室的负责人其实也有她一个,而她实在不擅长管理,就全部丢给赫默了,为了不被逮到摸鱼,只能这么说。

“呜啊,好吓人的啊。”小企鹅在一旁擦了擦眼泪,声泪俱下的和梅尔与白面鸮乔伊丝小姐诉说着自己的悲惨经历。

“我当时在冰原的科考站,好几天都没有收到总部的定期联络,我还以为总部忘记我了。”

麦哲伦委屈的戳着手指,

“然后我就想,我不能被忘记,我得凸显一点我自己的存在感。于是我就穿好衣服跑出了帐篷,在野外用荧光棒摆了一个大大大大的SOS。希望有人看到了能来救我。”

麦哲伦说到这里,脸色更苦了。梅尔好奇的追问道:

“然后呢,发生什么事情了?有人来救你了吗?”

“没有!”麦哲伦摇了摇头,“求生老师告诉我们在野外摆SOS可能会被路过的人看见,但冻原上连只鸟都没有!根本没人注意到我的SOS!”

梅尔一惊:“那你怎么回来的呢?”

麦哲伦后怕的回忆道:“我碰到了一个萨米人,她的声音很好听看,但浑身都裹在一个白色的布匹里,连脸都看不清。她发现了科考站,来问我有没有见过什么....寒灾,这名字一听就很吓人,我说我没见过,她就说了一大堆神神叨叨的话,我问她有没有办法离开冻原,她告诉我第二天下午四点开始往南走,不要回头,一直走,很快就能走到一个萨米的祭祀台了,然后她就走了。第二天下午四点,风雪真的停了,我沿着她说的路,真的找到了一个祭祀台,台上还有两头冻原驼兽的尸体,和一大堆衣服。”

“我在那里等了她很久,但她一直没有回来,我没带太多的食物和水。只能先走,没走太远就碰到了萨米人的队伍,她们喊我叫【雪祀】,我解释了老半天她们也不听。直到最后,我看到哪个女人回来了,她衣服破破烂烂的,向那些萨米人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那些萨米人就把我送到了最近的城市里,我才找到车回哥伦比亚。”

麦哲伦说到这里,鼻子一酸,眼泪又有忍不住的趋势:

“呜——我还以为我回来之后就能见到你们了!结果莱茵生命都倒了!大楼都变成废墟了,到处都是拿武器的人,我还以为你们死了,我没有家了!”

梅尔拍了拍麦哲伦的背,不好意思的安慰道:

“是我们的错,当时转移的速度很急,内战一触即发,我们连很多资料都没来得及转移。不过你的故事好厉害啊,感觉都可以发表一篇冒险集了,有兴趣吗?我认识一位不错的出版商哦!”

“不要!冒险又不是为了赚钱,我是为了科学!”麦哲伦摇了摇头。

但梅尔多伶牙俐齿,立刻就反驳道:“就是为了科学,才该把故事分享出去,让科学传播呀!”

麦哲伦听着似乎有道理,说不过她,陷入了纠结之中。

白面鸮在一旁呆坐着,手不停的写写画画,莫妮卡看见了凑过来好奇道:

“你在干什么,乔伊丝?”

“记录内容。保存归档,冒险经验,以后说不定用得着。”白面鸮没有感情般的回复道,但说到最后,嘴角还是勾起了一缕微笑:“而且,听上去很有意思。”

莫妮卡忍不住捏了捏白面鸮的脸,她是越来越喜欢这个说话总是故意做出一副计算机味的程序员了。

“咳咳,大家安静一下,我们一会有时间闲聊。”

亨利咳嗽了一下,打断了聊天的众人,他拍了拍手,开口道:

“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正好说说我们未来的项目吧。各位,我想要开启一项划时代的研究!这需要大家的共同合作!”

梅涅丝推了推眼镜:“什么研究?”

“有关【血脉】的研究!”亨利道,“我已经向维恩殿下申请到了有关这项研究的相关许可,是时候了,该探索这片大地上最深的几个秘密之一——有关所谓【血脉】的秘密了!”

“一位古老的纯血温迪戈和一位受矿石病影响觉醒了强大的冰霜能力的卡特斯小姐将会在莱茵生命接受矿石病治疗,同时,她们会配合我们完成这项研究,各位,如果研究成功了,我们的科学将在全方位实现大幅度跃进!我们能够让源石技艺天赋稀薄的人成为法术大师,让矿场的工人获得温迪戈般的源石病抵抗力,让强大的法术不再成为某一族某一个人的专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