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八零八
“能够把你毁掉，这次倒也算收获颇丰。”
“抱歉，我可没有现在就退场的打算。”即使局面不利，在言语上阿尔法依然半点亏也不吃。
从他五指间涌起的黑气朝短剑扑了过去。
“等一下。”
“还是怕了？”带着猫抓耗子的戏耍心态，他暂时停手嘲讽道，“说两句好听的，没准儿我还能饶过你。”
阿尔法发出意味深长的笑声：“我只是有个问题想请教下你。对‘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这句话，你怎么理解？”
小丑面具的肩膀莫名一抖：“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是说没想到你还真把自己的核心放在胸口了。”
距离他不过一米的地面被忽然掀起，漆黑的长刀在他反应过来之前精准地送进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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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8.重伤
长刀贯穿小丑面具的胸膛。墨色的锋刃从后背冒出，代替鲜血涌出来的是浓稠得到近乎液化的黑气。
面具下同样喷出一股黑雾，他用虚弱中夹杂着惊骇的声音开口道：“没想到还是上了你们的当。”
陈禹眉头一拧也不打算搭话，握住刀柄的手腕部转动，颇有要在胸口转个圆形口子的架势。
小丑面具抬起右手攥住刀身：“告诉我，为什么你能找到这个弱点？”
虽然陈禹并没有回答他问题的意思，但另外一边倒是兴致盎然地炫耀起来：“蠢货，当然是因为有我在啊。”
听到这家伙志得意满的回答，面具下响起轻笑：“原来如此，也就是说，只要和你接触，就会被解析出核心所在的位置是吧？”
“哼，就算离得远，我也一样能把你们这群家伙分析透彻。”话说到一半，它忽然没有底气的压低了音量，“不过，要是碰到的话能够更确定一点。”
小丑面具长叹一声：“感谢你对我这么一个敌人还能进行细致的讲解。”
“无所谓，反正你今天是要交代在这里的。”
听到它笃定的发现，含着笑意的提问从面具下传出：“既然你能够解析出核心藏在哪，那我现在是怎样的状态你应该也能判断出来吧？”
“装模作样。”尽管对他的说辞不屑一顾，但小心起见，阿尔法还是进行了又一次的检测。
“核心碎裂确认，这家伙果然只是在嘴硬……”以安心甚至可以说有些得意的语气开了个头，它的语气陡然变得焦急无比，“不对，这个混蛋，虽然核心彻底毁了，但构成他身体的能量却没有完全紊乱。小心，这家伙现在还有战斗力。”
“真遗憾，如果能早一点就好了。”轻声嘲讽过后，他猛地喷出一股黑雾，黑色的气流刚刚冲出口腔，变凝聚成一枚小小的箭矢射向陈禹额头。
在阿尔法出声的瞬间，陈禹就意识到事情的发展超出了己方预想。但无奈他不想松开被对方紧握的长刀，只能尽量偏过脑袋闪避。
箭矢几乎是贴着太阳穴飞过去的，耳侧吹来的凉风惊出陈禹一身的冷汗。他咬住牙关正要做些什么，阿尔法急切的叫喊再度于耳畔响起：“小心身后。”
之前从伤口喷出的黑气在他身后凝聚成一团，在边缘处伸出数根尖刺，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一张伸出了边角绑着长钉的大网。
即使没有回头，陈禹也能从袭来的寒意中猜测到自己究竟处于何等不利的局面下。但他没有闪躲，反而将另一只手也放在刀柄上。
“好不容易抓住你了，可别想着再逃跑。”
刚才阿尔法说的话中有一条让他特别在意――“没有完全紊乱”――也就是说，在击碎了这枚核心之后，面前这个敌人还是受到了一定影响的。他现在就是要赌，对方现在做不到自如的转移。
结果似乎是赌对了。就算被命中胸口也能保持淡然态度的敌人这一次身上明显散发出了焦急。
“你这家伙，不要命了吗？”
“当然，而且讲真的，我可是相当惜命的人。”在这样危机的情况下，陈禹反而觉得心中的压抑减轻了几分，嘴角在不自觉间翘起，但拼到底的决心却更加坚定了，“我相信的是自己的速度绝对比你快。”
迎上他锋利的目光，小丑面具一声语塞，最终只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咋舌：“要死我就成全你。”
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下去。
接下来就是最纯粹的速度较量。
橙色的火焰从掌心一路蔓延至刀身，打算抢在黑雾袭来之前将面前的敌人吞没。
黑色的雾团也在尖刺的带领下加速，笼罩陈禹全身多处关节，打算直接废掉他的行动能力。
在火焰灼烧出人头大小的焦黑伤口，而血肉被戳穿的声音也同时响起。
猩红的血液从陈禹身上飞溅出来。
感受着滴露在皮肤上的温热，面具下响起笑声：“看起来是这边略胜一筹呢。”
“现在就高兴不觉得有点早吗？”然而出乎他预料的是，陈禹以让人完全听不出遭受重创的冷淡语调开口。
尖刺在火焰的阻隔下硬生生戳破了肌肤，有些甚至直接贯通，这些小丑面具都已经反复确认过了。可现在面前的男孩却如同失去知觉一般，握住武器的手掌平稳如初，火焰也在稳定地加速蚕食他的身体。
“你这个……疯子！”从这足可以称之为疯狂的行动中感受到了之前从未有过的恐惧，他打了个激灵。用力咬紧牙关握紧右手。
黑色尖刺的顶端在他的指挥下分裂成四瓣弯曲散开，形成倒钩扣住血肉，然后用力向后扯动。
看起来不为所动，其实陈禹已经把相当一部分精力用来压制因为疼痛而涌入脑中一波又一波的消极念头。此刻再面对突然改变方向的强劲力道，他已然无法做出及时的应对。整个人被拖住踉跄着后退，而插在对方胸口的长刀也被一同慢慢抽离。
没有放过这绝好的机会，面具人连退数步，总算是从火焰焚身的危机中解脱出来，
不过焦黑的断口以及通了个通透的胸口也是无法忽视的重伤。再从死神镰刀下逃走的瞬间，他几乎站不稳身体，想干脆顺势躺倒在地。
看着还在尝试挣脱的陈禹伸手把倒钩扯出来，他用力吸气。
“强韧到这种地步，连我都觉得很佩服了。如果不是敌人，还真想和你好好赞扬你一番啊。”
说着他举起右拳，黑气从指尖冒出：“放心吧，我不会要你命的，昏睡个十年八年吧。”
被痛苦折磨得不断倒吸凉气，陈禹依然嗫嚅了两下嘴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黑气完全不给他机会，凝聚成等身大的拳头把他一路砸进墙里，一路撞碎了数面墙壁才停下来缓缓消散。
“这边告一段，咳咳咳，落。”尝试着修复伤口发现身体里的能量不肯听从指挥，他只好放弃，把目光转向短剑，“只要再把你处理掉……”
被黑色锁链缠住的阿尔法怒吼道：“真像是杂鱼会说的台词啊，等着吧，他一定会爬起来把你揍趴下的。”
“就凭那种状态？”
“只要还没死，他就有无限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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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9.失败的缘由
对阿尔法语气强硬的反击，面具人完全当做了嘴硬来处理。虽说被上面命令了不准搞出人命，但到了危急关头，他哪还顾得上那么多，嘴里说的是一回事，出手却是毫无保留。陈禹尚存微弱气息让他在吃惊的同时也不由得暗中庆幸。
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最终在心底化作一声深深的叹息――真是个不能小看的人类。
不过，佩服归佩服，要说在这种状态下那男孩还能做些什么，他肯定会嗤之以鼻――实际他也是这么做的。
面具下的嘴角扯了扯嗤笑出声，他扭头望向短剑：“或许我能放那家伙一马，但你肯定是跑不了的。”
他算盘打得很清楚，就算作为敌人的陈禹失去了战斗力，这个又可以指导又可以作为兵器助战的家伙还可以让一个新人迅速成长。换句话说，只要它在，能够自如行动的时间就会被剧烈压缩。
想到这里，面具下的脸在无意识间狰狞起来。
感受到他身上冒出的杀意，阿尔法立刻意识到对方已经打定了主意。虽说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不过拖点时间恶心恶心人它还是很乐意做的。
它扯着嗓子叫喊起来：“来的正好，赶快解决掉他。”
感知里周围并没有别人接近，放在平时小丑面具肯定不会理会。但眼下一来状态不好，二来连续吃了两次大意的亏，他不得不小心谨慎地转头四下张望。
寂寥的街道，满地的碎石、焦痕，还有墙上的大洞。看到的东西不少，但最重要的敌人，却连根毛也看不到。
他愣了愣，旋即恼火地伸出右手让缠住短剑的黑气用力收缩，直到它产生肉眼可见的形变――早该意识到的，要是真有支援，那家伙怎么可能大声嚷嚷出来暴露目标？
“如果目标是激怒我的话，那么恭喜你成功了。”咬牙切齿地讲完这段话，他狠狠收拢五指，一道道黑气宛如受到刺激的群蛇般扭曲舞动，看起来是要把短剑生生勒断才肯罢休。
被困在当中的阿尔法自始至终都没有停止嘲讽。反正双方从一开始就是不可调和的敌对关系，在临死之前过过嘴瘾也算是它为数不多的反击手段了。
听着它喋喋不休，面具人不爽地冷哼一声，加重了手掌的力道。
“你……这个……”阿尔法的声音突然间变得断断续续，就像加载的音乐因为信号不好而时放时停一样。
这是它内部出现破损的征兆。
也明白这点，小丑面具兴奋地加重了挤压的力道。
“准备了这么久？终于，终于要有成果了。”
“是吗？”淡淡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抱歉打扰你的美梦，不过要是那家伙坏了，我可是会觉得困扰的。”
阿尔法愣了片刻，只剩下无机质成分的声音响起：“我还……真没……看错你啊。”
“怎么可能？”在听到响声的瞬间，小丑面具便拉开距离同时转身望过来。刚才因为兴奋而短暂忽略的感知重新铺散开――出现在身后的是稍加粗心都无法察觉到的微弱气息。
凭这种状态怎么可能行动的了？困惑塞满脑海，他迫不及待地抬眼望过去，就看到千疮百孔的残破人影。
陈禹就像未曾受伤一样，表情平静得仿佛夏日阳光下的湖水。可无论表现得如何自如，受过的重创也是无法抹除的。无论是被猩红浸透的衣袖，还是古怪到称之为诡异都不为过的站立姿势都暴露出他糟糕的状态。
巨拳的冲击不仅把他砸进墙里，还折断了身上大大小小的骨骼，其中最为严重的要数肋骨以及左侧股骨。本来应该连爬起来都做不到的他现在却用重心压在右脚上，以刀拄地的姿势勉强站立着。
“该说你精神坚韧还是死心眼呢？”度过最初震惊的阶段，面具人便迅速冷静下来。哪怕出现了远超预计的变化，他现在还占着绝对的优势，就算动手也没有怕的必要。
想到这里，笼罩在心头的阴霾顿时驱散了许多：“拖着这样残破的身体居然不选择逃跑？我实在无法理解，看不清形势也要有个限度吧？”
陈禹张嘴，话还没出来倒是先咳了两声。他深吸气简单缓和一下，这次开口：“恰恰相反，就是对局势的认知很明确，我才明白逃跑是不可能成功的。”
阿尔法压制住让他快跑的冲动全力尝试挣脱束缚，然而在消耗了绝大部分能量的情况下，这几乎是看不见希望的庞大工程。
面具下笑声响起：“这点说得没错，收拾掉这个东西接下来就轮到你了。就算逃，我也能轻松追上。所以，你来这儿是为了求个痛快？可别说你是来打败我这种笑话啊。”
“恐怕要让你见笑了。”
“你来真的？”虽然心底觉得这不可能，但在陈禹话出口的瞬间，小丑面具就下意识地进入了备战状态。
代替语言回应，陈禹把刀横在身前，之前好不容易保持住平衡的身体晃了晃，让人有种下一刻就会摔倒的感觉。
此时此刻这样的行为或许有些滑稽，但要表达的意思却清楚无比。
他是真的准备战斗。
好不容易消化了这个消息，面具人为难起来。要说陈禹没有半点胜算就来求战，他是一万个不信。但左看右看，都猜不到对方会采用怎样的手段，他把心一横，选择了拉开距离进攻。
无论是怎样的进攻手段，只要他拉开距离就有机会闪躲，而他本人还可以用神出鬼没的飞刀还手。
打定主意，他右手放在身后轻轻挥动。
陈禹忽然开口：“有件事我想先问清楚。之前明明把核心破坏了，为什么你却不受影响？”
犹豫片刻，面具人还是在炫耀心理的驱使下开口回答了：“因为我有两个核心。”
“为什么我妹发现？”阿尔法立刻跟上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