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成为了猎人 第69章

作者:黑巴洛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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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暗潮之雨

血月季,暗潮,小雨。

低空中的月亮,仿佛一颗在血池里浸泡过的湿淋淋的眼球,悬挂在白橡堡主堡楼的塔尖上,那两道深红色的圆环仿佛虹膜的轮廓,深刻在崎岖的月面上。那两道圆环状的深红色物质,被气象学和神秘学专家们称为暗潮。每个血月季的第一天,深红色的暗潮都会在月面上席卷而过,一般而言,在暗潮之后的几天里,平原、盆地及河谷地区都会迎来一场绵绵阴雨。这通常是一场毒雨,虽然除了红疹和腹泻,它不会对人体造成太大的伤害,但对土壤的破坏却是毁灭性的。所以这几天往往也是持有铁执照的职业农夫与佃户们最忙碌的时候,他们要赶在毒雨侵入土壤之前,将一种名为费根炼金药的中和药剂喷洒在耕地与耕地的农作物上,以防止毒雨的侵害。

“这个季度外来的避难人口总数已经超过了两千,比上个血月季多出了近三分之一,其中行商数量比前一个季度略有上涨,想必在我们正式和南方商会确立合作后,这个数目将会有大幅增长。”老总管拿着一张统计表,对坐在壁炉边闭目养神的吕克·沙维汇报道。

“仓库那边怎么样?”吕克· 沙维闭目问道。

“加上昨天下午入库的一批黑麦,我查了下四个仓库的粮食谷物的储量,应付这个血月季应该是绰绰有余了。”老总管回答说。

“很好,我不希望在波斯弗家族造访期间出现任何意外,任何的……”吕克·沙维倦怠地点点头,然后他突然睁开眼睛,用锐利的鹰眸盯着老总管,“还有,叫那个小混蛋立马收拾包裹给我滚蛋,他乐意在报社呆一辈子就任他去,玛利亚·波斯弗的车队最快三天后就会抵达镜之城,那个高傲的小公主不会想见到这个拒绝了婚礼的白痴出现在她眼前。”

“我中午去见彼得少爷的时候,看到他已经收拾好自己的行李了。”

“那他还在等什么,等我派骑兵队给他来一场轰轰烈烈的送别?”吕克·沙维恶狠狠地嚷道。

“彼得少爷说他等傍晚就离开,”老总管顿了顿,“不过,我猜他是在等尤利尔少爷回来,毕竟自从尤利尔少爷回府后,他们还没能好好说过话……”

“一个自甘堕落的窝囊废还有什么可说的,告诉他,让他直接滚蛋!立刻!”

“是。”

“等等……”在老总管退出房间之前,吕克·沙维叫住了他,“尤利尔今天上哪去了?”

“尤利尔少爷遵照您的意思,这几天都在招待波斯弗兄弟,今天他们好像是上北城区去了。”

“北区?”老狮子白眉一皱,但随即就松缓下来,因为微眯而拉长的皱巴巴的眼角,与唇边那抹讥讽的弧度相得益彰,“废物始终是废物,难堪大用……行了,你下去吧。”他不耐烦地挥挥手。

老总管低下头,快步退出了房间。

……

“危险?哈,你太小瞧贝奥鹿特的波斯弗家族了,年轻的继承人,如果说血月之下的旷野中只有一支军队能够畅行无阻,那一定是贝奥鹿特的白狼军团。”马车行驶在崎岖不平的石板路面上,隆隆的车轮声几乎盖过了波利耶塔王子的自吹自擂。车厢里的空间十分宽敞,年轻的波利耶尼亚斜躺在柔软的座垫上,品尝着从彼得那里得到的血苋烟,悠闲地吞吐着云雾,清香的气息在车厢内弥漫不散。

尤利尔就坐在波斯弗兄弟的对面,一边用包裹在鹿皮手套下的手指摩挲着手杖,一边饶有兴致地听取着那些他在游戏中不曾领略过的历史细节。男爵则趴在他身旁的垫子上,正在专心致志地对付一条咸鱼干。

外面正下着小雨,路上行人不多,但在路过市集时,窗外的喧嚣依然不逊往日。

“原来负责护送玛利亚公主车队的,是贵国的白狼军团,”尤利尔微笑着点点头,“看来我的担心确实是有些多余了。”

“你的确没有担心的必要,如果有不怕死的堕落之物敢在平原上偷袭车队,白狼骑士的荆棘枪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洞穿它们那可悲的脑仁儿。”嘬着烟嘴的波利耶尼亚王子无精打采地笑道,“黑山工坊的炼金术师和圣冠教会的祭司们联手打造了这种武器,它拥有一套繁复的咒文,在对抗堕落之物时效果十分显著……当然,这只是战略合作,河谷地的统治者和北方蛮……”尤利尔几乎听到一个“北方蛮子”的蔑称就要脱口而出,但对方及时捕捉到了兄长投来的一个警告的眼神,连忙干咳两声,改口道:“河谷地的统治者和你们北陆不同,我们绝不会允许教会干涉王权事务,宗教只是我们用以统治平民的手段……恕我直言,贵国在某些方面的表现还是太过保守,或者说是迂腐……”

听到这里,尤利尔的眼神顿时冷却下来。

不出所料,该来的总是会来。

他虽然一早就猜到,波斯弗兄弟一定不会错过任何挑拨离间的机会,但没想到他们会这么着急。对吕克·沙维来说,自己这个继承人不过是他用以维持统治的外交工具,是提线木偶。而对波斯弗家族来说,也是同样如此。

这几天来,波斯弗兄弟一直在试探他的态度。对这场政治联姻的态度,以及对吕克·沙维的态度。

显而易见,他们在来到歌尔德之前,做了充分的准备工作。

不过,让波斯弗兄弟大感失望的是,无论他们如何旁敲侧击,尤利尔的回应总是滴水不漏。

“正如波利耶尼亚殿下所说,我们和河谷地的统治者不同,当波斯弗、拉姆蒂法这些名字还没有在河谷地出现之前,我们的祖先就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建立起了国度。我们接受过繁荣的洗礼,也经历过低谷的沉淀,从昆尼希王朝到歌尔德公国,唯一不变的是,古老的血统依然在我们的血管里流淌,波利耶尼亚殿下称之为迂腐,而我认为这是对历史和传统的尊重。”尽管这些传统很快就要被颠覆了。他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在听到这样的回答后,波斯弗兄弟明白,今天他们注定又要败兴而归了。

波利耶塔摇摇头,叹息道:“你知道吗,你现在让我怀疑,当初我从情报贩子手里买到的可能全是假货……”

“所以我一直相信眼见为实。”尤利尔笑了笑。

“我只是心疼买情报花掉的那两百卢克。”波利耶塔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他现在终于切身体会到黑玫谷的佃户们劳作了一整个季度,最后却颗粒无收的那种无助感,他感到有些疲惫,不禁闭上眼睛,把头枕在靠垫上。

过了一会儿,马车渐渐停了下来。

“这是什么地方?”波利耶尼亚听到车厢外面传来的女子的嬉笑声,顿时从座位上直起了身子。随后,那笑声变得尖锐,和更多年轻女子的笑声混淆在一起,那里头还掺杂着男人粗犷的嗓音。

“来吧,二位殿下,我既然答应过父亲大人会好好招待两位,就一定会做到。沙维家的男人从不食言。”尤利尔把帽子戴上,压低帽檐。他回过头对波斯弗兄弟,露出神秘的微笑,“相信我,你们一定会喜欢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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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未雨绸缪(上)

从焚香炉里飘出来的迷烟,弥漫在大厅各处,在血脂提灯的映照下,仿佛半透明的橘红色丝带在半空中旖旎盘旋,迷离似幻。但纵使是具有刺鼻气味的焚香,依然无法驱散空气里那股强烈的情欲,它被那些在事业上无所建树的男人狠狠地发泄出来,换来妓女们虚情假意的恭维。

“我们不应该来这种地方。”波利耶尼亚谨慎地斟酌着用词,但是那双浅褐色的眼眸却直勾勾地盯着趴在一张毛毯上的裸体女郎,几名佣兵打扮的嫖客正在用鱼生装饰她犹如瓷器般白皙滑腻的背部,黏稠的黑色酱汁顺着她浑圆挺翘的臀部滑落下来,只见一名佣兵趴下来,用舌头舔掉了那些碍事的酱汁,他的同伴们顿时爆发出响亮的大笑声。大厅里到处都充斥着放荡的尖笑声,以及令人面红耳赤的呻|吟。“我们是贝奥鹿特的王子,而你是玛利亚的未婚夫,这不是……不是我们应该来的地方……”一名把裸体裹在一条披肩里的金发妓女从他面前嬉笑着跑过,扫过鼻尖的那股女子幽香令他有些目眩神迷。

“放轻松,波利耶尼亚殿下,这里是歌尔德,不是贝奥鹿特的王宫,卸下你王室继承人的担子来吧,在这儿没有人会监视你,更不会有人来督促你的言行举止……”为了避免被人认出——在这种地方,嫖客们通常也没有闲暇关注别处——但为了保险起见,尤利尔将帽檐压得很低,浅灰色的头发都拢在帽子里。他褪下外套,一名侍者连忙迎了上来,他把外套递过去,并附耳交代了两句。在侍者离开后,他又转向正警惕观察着四周的波利耶塔王子,“还有波利耶塔殿下,不必这么拘谨,今天是属于单身男士的狂欢派对——希望我这么说不会冒犯到玛利亚公主。”

“在你和玛利亚正式完成订婚仪式之前,我无权干涉你的事。”波利耶塔王子冷笑道。

当踏入这间妓院大门的那一刻,与尤利尔几日接触下来所形成的良好观感,顷刻间便烟消云散。他本以为身体上的残疾会让这个年轻人展现出更多令人期待的特质,但他现在感到很失望,歌尔德的继承人和那些整日沉迷酒色的贵族子弟不过是一丘之貉。当然,这是站在玛利亚兄长的立场上。而作为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的代表,他却由衷地希望尤利尔的颓靡不是装出来的。毕竟他的家族是河谷地,乃至整个中北地区的首富,只要是能用钱财与酒色收买的对象,波斯弗家族就一定会让他俯首称臣。

那名侍者离开不到两分钟后,年过四十却仍旧风韵犹存的老鸨桑格兰,扭动着水蛇一样的腰肢,热情地迎了上来。

早在两天之前,尤利尔就已经派人知会过桑格兰,要她准备好迎接两名从河谷地来的贵客,但没有向她透露这两位贵客的具体身份。看在两袋埃尔隆银币的份儿上,老鸨满心欢喜地应承下来,并许诺一定会让自己这里最好的姑娘来服侍贵客。果不其然,那对拥有同样美丽的栗色长发的双胞胎姐妹,几乎没费多少口舌,就将波斯弗兄弟各自带回了包厢。

尤利尔一直目送波斯弗兄弟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他费再多口舌,最终也抵不过双胞胎姐妹花的一个媚眼、一记轻笑。

这就是男人。

在波斯弗兄弟走后,尤利尔脸上的笑容如潮退般,瞬间只余一片冷峻的暗礁。“他在什么地方?”

老鸨被他冰冷的眼神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指着二楼:“二楼……走廊尽头的那间包厢……”

尤利尔从怀里掏出一只钱袋,钱币在那里头叮当作响,“管好自己的嘴巴,如果你还想在这里继续做生意。”冷冷说道,他把钱袋扔给老鸨,头也不回地穿过拥挤嘈杂的大厅,径直朝二楼上走去。

……

床身剧烈摇晃着,在一片昏暗的室内环境中,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亲爱的,用力抱紧我!”女人喘着粗气。

“我不是你亲爱的,我是你的主人!是你的神!”男人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在她耳旁恶狠狠地低语道。

“是的,主人,尽管折磨我吧,我是你的奴隶……”

“没错,你是我的奴隶,臭婊子!”

男人的喘息声变得越发急促,尽管他内心中那头狮子依然雄壮,但身体的衰老让他很难再像以前一样尽情放纵,酸痛难忍的腰椎让他不得不咬紧牙关。他开始最后的冲刺。随后,在两声交织的悠长的叹息声中,战斗结束了。

男人心满意足地松开像握着马缰一样攥着女人头发的双手,在她肩上用力一推,让其香汗淋漓的柔软身躯倒在床上。一番酣战过后,他感觉口干舌燥,嗓子眼几乎快冒烟了。“该死的……”他对自己这不中用的腰椎抱怨了一句,然后转身下床,光着脚在地板上哒哒走过,来到桌边,在黑暗中用手摸索着桌面上的酒壶。

“啊,你躲在这里……”疲惫感稍得缓解,眼睛逐渐适应了昏暗的环境,他在黑暗中捕捉到了酒壶的轮廓,欣喜地伸出手去。

就在这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那只银色的酒壶突然飞上了半空,与此同时,一只倒扣在桌面上的高脚杯也凭空翻了个跟斗,立在桌上。紧接着,他听见葡萄酒从壶口中倾泻而下,咕噜噜地注入高脚杯中。

男人不可置信地向后倒退,双手在背后胡乱地摸索着,但他只摸到自己的屁股。

“去找自己的裤子吧,我已经花了半个钟头来欣赏你那无聊的主仆把戏,不会在意多等这几分钟,”一个波澜不惊的嗓音在桌边响起。“不必惊慌,如果我想要对你不利,在你忙着对那可怜的姑娘宣扬主权时,你的脑袋已经从脖子上搬家了。”

躺在床上的女子惊叫一声,抱着自己的衣物匆匆跑出了房间。

走廊里的灯光流淌进来,男人终于得以看清藏匿在黑暗里的人影。

对方就坐在桌旁的那张椅子里,悄无声息,仿佛无形的幽魂,他甚至不知道这人是何时进入房间的。当他警惕眯起眼睛,试图看得更清楚一些时,一声嘶哑的惊叫顿时脱口而出:“尤……尤利尔少爷!?”

只见尤利尔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里,低头轻轻抚摸着一只懒卧在他怀里的花猫。他端起酒杯轻啜了一小口,然后放下,黑夜的剪影挡住了他的面庞,只有冷漠的声音从那漆黑的帽檐下传来:“下午好,赛格斯主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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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未雨绸缪(中)

正如波利耶尼亚王子所说,宗教不过是统治者治理国家的一种手段,针对的目标是中下层阶级人民,而真正的上层统治者大多都是纯粹的利己主义者,虽然也不乏心怀家国社稷的政治家,但很显然弄臣出身的赛格斯主教不属于后者。尤利尔曾见过在妓院里宿醉,第二天一早被平民发现于自家猪圈里的地区主教、私生子不计其数的教宗冕下,以及擅自代理领主行使初夜权的牧师,跟这些人比起来,赛格斯已经算是相当收敛了。至少他还懂得舆论的威力,进出妓院时都是走的后门。

“今天是什么风把尤利尔少爷吹到这里来了?”赛格斯匆匆忙忙地提上裤子,扣好内衬,用手在那头凌乱而稀疏的白发上胡乱抹了几下。

“今天我是陪波斯弗兄弟来的,顺道来看望一下主教大人,”屋子里依旧很黑,主教分辨不清仿佛嵌入在椅子当中的尤利尔的轮廓,只能听到那里时而传来猫咪惬意的呢喃声,“看到主教大人年过六十,却依旧龙精虎猛的样子,想必父亲大人一定会感到很欣慰。”

“尤利尔少爷就不要再取笑我这把老骨头了……”赛格斯坐在床头,面色窘迫地扯了扯衣摆,“您也在神学院里待过一段时间,应该知道教会的日常是多么的冗长又乏味。在被大公推上主教之位前,我不过只是一介弄臣,我从小学的都是如何讨好和恭维自己的主子,那些逗趣的俏皮话可不是讲给愚民听的……老天呐,您能想象我每天都要面对桌案上堆积如山的公务的情形吗,除了我自己和我那妓女老妈,还有沙维大公的名字,我几乎是目不识丁,但是为了报答大公的恩情,我又不得不硬着头皮……”

“赛格斯,我不是来这里听你发牢骚的。”椅子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尤利尔稍稍坐直了起来。

“噢,当然,我明白。”赛格斯尴尬地搓了搓手,像个精明的商人一般,用试探性的目光打量了他一下,“不知道尤利尔少爷有什么指示?”

“不是我的指示,赛格斯。”尤利尔慵懒的回答道。

“那么,是沙维大公……?”赛格斯的语气变得更加谨慎和恭谦。

尤利尔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任由对方去猜测。

而他这样模棱两可的态度,等同于在无形中向赛格斯透露了一个信息:这件事不论是否出自沙维大公的意愿,但它都必须和沙维家族划清界限。

他曾经从大公的密探那里接到过同类型的任务,他知道什么是自己该问的,什么又是自己必须三缄其口的。

“我明白了,我会让人盯紧他们的……”赛格斯点点头道。

“你明白了?”尤利尔哼笑一下,“别自作聪明,主教大人,我从没说过这件事和波斯弗家族有关。”钢铁所铸的手指微微合拢,把手杖捏得咔咔作响,锯齿分裂。主教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不要尝试从我嘴里套话。赛格斯,记住,没有第二次。”

“是是,我……我明白了……”看到尤利尔把手杖靠回桌边,赛格斯不由地松了口气,使袖子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竖起你的耳朵仔细听清,接下来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如果你敢撒谎,相信我,我会知道的。”

“少爷尽管提问,我一定知无不言,知无不言。”赛格斯连忙表忠心道。

尤利尔点点头,随即摘下帽子,把满头灰发放下来,任其自然垂落。墙角下好像有一只老鼠跑过,男爵在他怀里睁了下眼,看见那只小老鼠钻进墙缝里,有些倦怠地呢喃了一声。

“最近教会高层有什么动静吗,我是指主教会议上,你有听到过什么风声?”他没有提及旧镇和巴姆之子这些关键词,而是旁敲侧击地问道。

“动静?”赛格斯有些困惑,“您是指半年前,斯玛特主教等人在会议上提议在朗特洛兴建教区的事?这件事我不是已经向沙维大公报备过了吗?在得到大公的批示后,教会方面已经在朗特洛修筑起了两间中等规模的教堂,新的神殿不日也即将竣工。”

听完他的话,尤利尔用手指捏着下巴,垂眉沉思起来。

朗特洛是位于河谷地、拉菲格勒平原以及白隼峡谷三个地界的交汇点,也是歌尔德公国和萨尔尼同盟的共有边境——沙维和拉姆蒂法家族就边境线如何界定的问题,已经僵持了近百年之久,但朗特洛到底隶属哪一方仍然没有一个明确的结论。此地律法混乱,人口|交杂,沙维和拉姆蒂法的税务官每年都要在朗特洛农田间用男人的方式一决雌雄,胜者将会享有当季的朗特洛地区的赋税,所以被派去朗特洛的税务官中不乏黑市拳击手、亲卫队卫兵,或者是获得临时编制的雇佣兵。不过,以该地区人民的生活水平,这点赋税对两大家族而言基本上是九牛一毛,因此这场边境归属权的战争或谈判一直悬而未决。这等奇观也算是中北地区为数不多的特色之一。野蛮、混乱,这也是为什么尤利尔在作为玩家时,很少会踏足北方领地的原因所在。

在识破了双子教会捕获巴姆之子的诡计后,尤利尔已经对他们的计划有了一个大致了解。双子教会想要在朗特洛设立教区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他们正是看中了朗特洛特殊的地理位置,企图将该地区作为进军河谷地,乃至整个中部地区的跳板。在里斯城和黑玫城都设有据点的双子教会,在牢牢占据歌尔德南部地域的同时,将会利用巴姆之子的降生毁灭歌尔德北部,引发一场大规模的难民迁徙。这是一场宗教信仰的侵略战争。

当然,这所有的前提,都是双子教会能够得到巴姆之子,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圣冠教会有波斯弗家族的鼎力支持,你们就这么贸然把手伸向河谷地,就不怕挑起纷争?”尤利尔顺着逻辑轨迹,引导着赛格斯主教的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