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巴洛克
“尤利尔,你……你做什么……”索菲娅有些惊慌地躲闪着他的目光。
“别动,我看看你脸上的伤口。”
猎人用双手牢牢箍住她的下颌,让她无法动弹,然后那双藏匿在猩红虹膜内的竖瞳,开始在那张精致无暇的容颜上游走起来。半晌后,不知为何,他忽然叹了口气。带着如释重负的感觉。
随后,他抬起头来,正视那双赤瞳。
“你知道这场拙劣的表演当中,最让我无法忍受的一点是什么吗?”
“你……你在说什么,快放开我。”索菲娅试着挣扎了两下,却无法挣开那双有力的大手。
“最拙劣的地方不在于你精心复刻了一张面具,却没有考据细节,或许你们只是在仓促间有过一面之缘,所以你才没有留意到耳垂下那两颗痣……”
在猎人平淡的叙述中,“索菲娅”的脸庞渐渐僵住。
“最拙劣的地方也不在于你尝试复刻了一段记忆,却连一个已经死去的人都没有照顾到……”
索菲娅的表情开始剧变。
“最拙劣的地方在于,你扮演了一个你根本不了解的人,却妄图用这种拙劣的演技来欺骗最熟悉她的人,”猎人用怜悯的眼神睥睨着她,“你知道吗,索菲娅只会在一种情况下叫我‘尤利尔’,那就是当我彻底激怒她的时候。”
“你失败了。你没能拦住他们。”猎人顺势从她身上扒去风衣,披在肩上。
索菲娅怒吼着,剧烈挣扎起来。但猎人没有给她那个机会,他猛地抓起桌上的血脂提灯,砸向桌面,只听一声脆裂的声响,玻璃灯壁碎裂成一块块尖锐的碎片。他顺势抓起一块最大的锥形碎片,然后把对方一只手按在桌上,照着她的手背狠狠地刺了进去。
锋利的玻璃块犹如一柄尖刀,贯穿了她的手掌,深深地扎入木板当中,鲜血顿时在桌面上淌开。
“索菲娅”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随后面部肌肉开始如沸腾的水面般鼓出一团团肉瘤,让面部五官开始浮肿并疯狂地扭曲起来。
“那不是人皮面具,是女仆长的伪装面具!”男爵嗖地一下蹿到尤利尔的肩膀上,震惊地叫道:“她没能拦下双子教会那伙人!”
看到那张面目全非的脸终于脱离了索菲娅的特征后,猎人面无表情地抓起桌旁的手杖,锯齿分裂,手杖化作一柄黑刃,照着她的脖子用力地砍了进去。
轰!
伯爵府的三楼走廊里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房门坍塌,一道黑影从浓烟滚滚的房间里倒飞出来,重重地砸在走廊的墙壁上。
尤利尔趴在地上,咳出一口黑血。
“女仆长和黑皇后在单体战斗力上不是一个等量级的,你不能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双子教会肯定也不是从正面突破的……”
撑着墙壁,猎人艰难地站起身。“你说的没错,”他用袖子拭去唇角的血迹,朝地上啐了一口,“我不能在这里耽搁时间。”
双子教会的人通过了女仆长的管辖区,如果没有意外,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快到达四楼了。情况更糟的话,说不定他们已经抵达康妮的卧室了。
从房间滚滚溢出的浓烟里,女仆长暴怒的咆哮声几乎快把走廊上的玻璃窗全都震碎。
“玩具屋和音乐大厅都不是那么容易通过的,尤其是音乐大厅,伯爵和夜莺是出了名的会折腾客人,他们不会走得太远,”男爵灵活小巧的身躯一下子蹿到了前面去,它回过头喊道:“这边走!”
听到背后传来一阵骚动,猎人回头一看,只见一大队身着深红色战斗装的无面女仆,此时正从走廊的另一头赶来。他连忙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手杖,紧跟在男爵的身后,向前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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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命轮的交汇
颤抖的双手用力掐住脖子,但鲜血还是从指缝间缓缓溢出来,顺着修长的脖颈淌下,最后一名无面女仆仰天倒下,在地板上抽搐了几下,失去了呼吸。
站在几名无面女仆的尸体与血泊中央,猎人仰头望着天花板,大口喘着粗气:“呼……呼……”连续高强度作战,让他即便是被堕落之血强化过的躯体也难以负荷。当他试图跨过面前的尸体时,双腿却一阵痉挛,身体顿时失衡,踉踉跄跄地撞在了走廊的墙壁上。
“快,你不能停下来。”男爵在前面一个路口焦急地呼喊道。
猎人用肩膀倚着墙壁,吃力地撑起身子,接着他感到胸口一热,一股恶心的感觉涌上喉咙,他弯下腰哇的一下吐了出来,黏稠而浑浊的黑血里携裹着一些不可名状的腐烂肉团。它看起来像是肝脏,或是别的什么内脏,但已经被堕落之血腐蚀得不成样子了。在过去的一刻多钟里,额头上那两只黑色的犄角又往外生长了半寸,变得十分显眼。如果现在有一面镜子摆在眼前,他会发现自己除了整体轮廓,几乎已经完全失去了人类的外貌,爬行动物般暗灰色的鳞片、深红与漆黑相间的蛇瞳,黑色的犄角,他现在的样子倒更像是黑暗童话里四处掠夺人类灵魂的恶魔。
不过在堕落之血的汪洋中,还有一片尚未被吞没的孤岛。
最后一簇理性之火。不会太久,它最终也会熄灭。
猎人已经没有办法阻止死亡的到来,他现在只不过是苟延残喘,就像在沙滩上搁浅的鲸鱼。
男爵在路口等了片刻,发现猎人依然没有跟上来,它匆忙跑回去一看,顿时被他身上的异变征兆吓了一跳。
“不行……以你现在这样的状态,根本撑不到抵达康妮卧室的那一刻,你、你必须要找个地方休……”
猎人动作粗暴地拭去唇角的黑血,手掌撑着墙壁,让自己重新站了起来,并且不耐烦地挥挥手道:“带路!”
男爵咕咚吞了一口唾沫。现在它和猎人的命运犹如唇齿,唇亡则齿寒,它相信猎人就算在濒死的最后一刻,也不会忘记捏碎那条兽牙项链。他绝对干得出这样的事来。于是它看了看前方的路口,略一思忖,说道:“好吧,但我们不能顺着现在这条路走,女仆长知道我们想去玩具屋,这一路上一定会有重兵把守,我们必须改道,去音乐大厅……”待猎人站起来后,它率先跑了出去,“走这边,跟上!”
之后,果真如男爵所料,在从玩具屋改道音乐大厅的路上,他们又遭遇了另一拨在走廊里巡视的战斗女仆。更糟糕的是,费施勒斯女仆长也在她们中间。此时已经褪去面具伪装的女仆长,恢复了原本如狗熊般壮硕的身材,并且换上了一张新的人皮面具,她指着猎人弯腰奔跑的背影尖声怪叫道:“抓住他们,那个狂妄的猎人,我要活口!我要亲手撕下他那张病变的怪脸!”
同一时间,从十字路口的其余三条走廊里,近百名身穿深红色战斗服的无面女仆蜂拥而至,手持双刀,朝猎人追杀而去。
“快!再快一点,我们马上就要到了!”男爵在前面拼命地飞奔,而尤利尔也稍稍恢复了一些体力,步伐频率越来越快。
但那些无面女仆的动作速率却已经完全超出了人类的极限,她们就像是变异的丧失般,以极度不符合运动规律的姿态奔跑着,有的甚至像蜘蛛一样徒手爬上了墙壁和天花板,脑袋在脖子上灵活地转动着,只有一张嘴的面孔激烈地扭曲着,咆哮着,仿佛一群扑向猎物的恶狼。她们越逼越近,几乎就要追上猎人。
这时,男爵带领他转过一个拐角,只见一条笔直的走廊在前方延伸出去,而在一百码开外的走廊尽头,是两扇紧紧闭合的十六英尺高的大门。
“就是那儿!”男爵高喊道。
猎人咬紧牙关,把全身所有力量都灌注在双腿中,口中低吼着,开始全速冲刺。身后的走廊内,从地面到墙壁,再到天花板,每一寸空间都被无面女仆所侵吞,她们就像一股深红色的巨浪,紧追在猎人身后,随时准备将他碾成碎片。一名女仆的刀锋几乎快要够到他的衣摆,但随即便被恶魔敕令卷起的热浪掀飞出去。
尤利尔深吸口气,侧过身子,猛地向前一跃,用肩膀狠狠地撞在那两扇紧闭的大门上。砰的一声巨响,大门霍然洞开,而他也重重地摔在音乐大厅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滑出去数米才慢慢停下。
无面女仆们不甘的咆哮声在那条门线前戛然而止。猎人手肘撑地,艰难地抬起头来,发现她们正在门外作出各种威胁性的凶狠表情和动作,却无法踏足音乐大厅半步。随后,那两扇大门伴随着嘎吱一声牙酸的声音,缓缓自行关闭。在门缝合拢的那一刻,所有的喧嚣都被隔绝在了另外一个世界。
“哈……哈……居然真的成功了,我们……”男爵不知是哭还是在笑,俨然就像一只废猫似的,无力地瘫倒在地上。
尤利尔没有管它。他摇摇头,尽量让头脑保持清醒,然后从冰冷的地板上坐起来,眯着眼睛打量起这间无比开阔的大厅来。幽蓝色的月光从大厅西侧那沿着大厅纵深出去的二十四扇高大的落地窗照入室内,让这间长逾百米,横宽超过四十米的大厅显得异常宽敞且明亮。而大厅的布局简洁而大气,一尘不染的大理石地板,没有繁冗的装饰。尤利尔站起身,发现在距离他不到五米的前方,正对着他陈放着一张椅背高度超过六英尺的黑色铁椅,它被笼罩在一团寂静的阴影当中,轮廓细节显得十分模糊,视线难以穿透。尤利尔索性不再理会那张椅子,转而打量起别处。只见天花板上悬挂着几盏彩色的琉璃吊顶,与落地窗对应的墙面上耸立着几尊半身的裸体女子雕塑,通体呈乳白色,她们张开双臂,仰头开口,作出仿佛高歌一般的姿态。而大厅的尽头,则矗立着一个高大的人形石雕,由于距离太远,尤利尔看不清它的造型。
然而当他锐利的目光穿过那座石雕,立马在它背后那面墙壁上,发现了一扇与这间大厅大气的布局格格不入的单开门。想必那里就是通往四楼走廊的入口。
“等下,我还没告诉你音乐大厅的规矩,你不能……”尤利尔将男爵的劝阻置若罔闻,迫不及待地迈开了脚步。
忽然间,他听见脚边传来咔的一声脆响。
身体僵住,他缓缓低头,注视着脚尖前面几厘米处那条嵌入在大理石地板上的豁口。它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以致于猎人根本就没有捕捉到那道锋芒的轨迹。
在他了解或不曾了解,甚至是只存在于传说的人物当中,只有一个人拥有这样的能力。
她把这称为命运之辙。
尤利尔眯起眼睛,漆黑的竖瞳在虹膜内扩散,让他的目光得以穿过那团寂静的阴影,抓住了深嵌在漆黑铁椅中的那道身影。
她低着头,黑色的帽檐描绘出她如剑削般的颌骨线条,如桦树皮惨白的发丝从帽檐后面垂落下来;她翘着二郎腿,深褐色的皮靴悬在半空中;深棕色的猎人风衣的衣摆几乎曳地。她把手肘放在冰冷的扶手上,用铁手套武装起来的十指相互交错着,双手搭在膝盖上。她像是在静静地等待着什么。等待着她的宿命。
现在,宿命来到了她的面前。
“我等你很久了,堕落猎人。”
戈尔薇抬起头,阴影之下,她的双眼里有寒冷的锋芒在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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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宿命之战(上)
那团阴影仿佛寄生物一般,与漆黑的铁椅融为一物。直到国王之剑戈尔薇放下二郎腿,从椅子上缓缓起身,覆盖在她身上的那团阴影顿时被月光驱散。她背向着月光,月钩状的瞳孔里释放着更加冷冽的光泽。一层寒薄的白雾,从大理石地板下袅袅升腾,盘旋在不及靴沿高的地表附近。
一场恶战已经不可避免,为了确认自己手里还有多少筹码,尤利尔再次尝试拔出寂静之刃,但铁鞘依然死死抓住刀身,不为所动。于是他又微眯左眼,心头默念了一声“鉴定”。但是这一次,他没有得到任何反馈,在眼周血管里沸腾的堕落之血,让他的眼角剧烈痉挛起来,视觉里一阵天旋地转,随后他弯下腰,呕出一口黏稠的黑血来。他呕吐得十分厉害,像是要把灵魂给呕出来,额角爆出一股股狰狞的青筋,红色的血纹再度从鳞甲的缝隙间浮现出来。
“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戈尔薇往前走了一步,脚下的寒雾如丝般在笔直的小腿两侧滑过,“我看到人性的火焰在你眼底熄灭,你现在已经几乎沦为一具麻木不仁的活尸。你失去了情感,失去了激情和愤怒,亦无恐惧。你就像一台冰冷的机器,机械地运营着。但那都是徒劳,你的灵魂已经被深海殿堂的锁链所束缚,堕落猎人。”
尤利尔捂着剧痛的胸口,抬起那张被痛苦扭曲的脸庞,声嘶力竭地说道:“你在这里讲这些狗屁道理的时候……你知道双子教会的人……在做什么吗……嗯?公正的使者?”
“我代表神圣的裁判与监督者,没有任何事能逃过和平之神的双眼,”戈尔薇不理会他的讽刺,面无表情地又往前走了一步,“我当然知道他们在做什么,而且我也知道你想要做什么,尤利尔·沙维,这是交汇线法则,就算没有那个圣修女的存在,你也会以另外的方式踏上同样的道路。我就在这里,寸步未移,而你有两条路可选,最后却偏偏选择来到我的面前。不管你如何否认,这都是遵循命运之辙的必然结果,我在芙里德神殿里听到的预言,将会在这里被鉴证它的真伪。”
说着,只见她右手的食指微微一翘,尤利尔便听到咔的一声,额角随即传来一股灼烧般的疼痛感。右额上的那块黑色犄角被生生切断,落在地上。断角的切口处缓缓溢出涌出黏稠的血浆来,顺着额角淌下,滑入眼角,在他眼底勾勒出一条黑线来。
他的眼角痉挛着,却依然保持睁开的状态,任由黑血侵入眼眶,然后像泪水一样划过灰鳞密布的脸庞。
“我会亲手终结这场悲剧……”戈尔薇漫不经心地向前踏出第三步,紧接着第四步。
“然后看着一个无辜的少女死去,看着巴姆之子从混沌之海里带来毁灭,看着歌尔德在新神的诞生中化为废墟、成千数万的人类随之陪葬!?”
“这是命运之轮,是历史进程,我无权干涉。”
“去你妈的命运。”猎人迎着她走去,把手杖在地上猛地一戳,大理石地板瞬间被火星点亮,“滚开,我赶时间。”
“不巧,我也赶时间。”戈尔薇冷漠拒绝。
“等等,你们不能在这里动手,这儿是伯爵和夜莺的地盘……”双方都把男爵的劝阻抛到脑后,快步迎向对方。猎人右臂低垂,手杖饮血,化作黑刃,地表的寒雾在刀尖上分割两侧。
在两人间的距离迫近到三步之内时,戈尔薇右眼里那道月牙状的瞳仁,在苍白的眼眶里转了半圈,她意念一动,一道无形的锋芒随即撕开了目标的右腿。
尤利尔已经有所防范,但还是没能躲过这一记斩击,只见右大腿上,皮裤被撕开了一条裂缝,鲜血从那下面涌出来。国王之剑的躯壳与意志皆为剑冢的诅咒所铸,她能够在任意时间,任意地点,以任意一种方式发动斩击,无需拔刀。这也是她为何会用圣水浸泡的红绳封住刀鞘的原因。没有对手值得她拔刀相向。
然而,她的斩击只是让猎人踉跄了一下,随后他左脚用力蹬地,黑刃从侧面横扫过去。
戈尔薇依然伫立不动,眼中的月牙则迅速转动,抓住了黑刃的轨迹,紧接着一道无形锋芒与黑刃骤然相撞,伴随着清脆的撞击声响彻大厅,半空中炸开一片火花。
利用这短短一瞬的间隙,猎人摊开左掌,准备利用克敌先机来为下一次攻势争取时间,但国王之剑似乎洞穿了他的意图,在那道精神震荡波释放出来之前,便率先向后一跃。正前方那张沉重的黑色铁椅应声被掀翻在地,而那道深棕色的身影则飘然降落在更远的地方。尤利尔不做停顿,径直追了上去。
戈尔薇包裹在铁手套下的右手掌向上一抬,一股由数道锋芒构成的螺旋剑意仿佛平地刮起的龙卷般,拔地而起,瞬间绞碎了猎人脚下那块大理石地板。猎人勉强地往前走了两步,随后咚的一声单膝跪地。鲜血仿佛一团滴入热水中的黑墨,在他身下悄然蔓延开。只见他的双腿上浮现出十余道裂口,每一道都侵入皮下半寸之深。如果换做普通人,这时早已经失去行动能力,但是猎人的身体机能在堕落之血的激发下仿佛一台熊熊燃烧的机器,衰老与死亡的细胞迅速被新生的细胞所取代,伤口眨眼之间就自动愈合,只留下一道道黑色的血痂。
然而等尤利尔抬起头来寻找国王之剑的踪影,大厅里却空空如也,他下意识转过身去,同时激发恶魔敕令,但戈尔薇抬起的右腿轻而易举破开了那层足以扭曲视野的高温盔甲,正中他的胸膛。手杖顿时脱手而出,猎人的身躯则仿佛在狂风中折断的麦穗,重重地摔了出去,在地板上滑行出去好几米才渐渐停下。
口中猛地咳出一团黑色血浆,他努力从地上站起来,朝落在几步开外的手杖扑去。
然而国王之剑的速度更快,她一脚将手杖踹飞出去,紧接着旋身一转,深棕色的衣摆飞起,她的左脚像是镰刀般横扫过来,坚硬的皮靴后跟狠狠砸在猎人的左脸上。这股强悍的冲击力让尤利尔在地面上接连翻滚数圈,直到大厅的正中央才止住。他好不容易稳住颓势,努力克服严重的眩晕感试图站起身,国王之剑已经拍马杀到,一脚踩住他的肩膀,迫使他躺回到冰冷的的地板上。
“结束了,堕落猎人。”戈尔薇扬起冷峻的下巴,俯瞰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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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宿命之战(中)
戈尔薇的眼底没有怜悯。她所做的一切都是遵循芙里德神殿降下的命运指示,无论是作为监督者来到旧镇,以第三方的立场全程观测这场新神归属之争,抑或是遵从预言来验证火之圣徒的真伪,她谨慎而恪守国王之剑的准则,小心翼翼地行走在命运之轮的辙下。在过往那些漫长到她已经记不真切的岁月里,她亲眼见证过太多试图抵抗命运洪流之人的下场,所以她选择成为命运的奴仆,选择顺从历史的选择,而这也是历任国王之剑不容逆改的使命。
她满脸冷漠地举起右手。
如果他是预言之人,那么他将幸存。
如若不是,那么她就只当做是顺手清理掉了一条已经堕落的生命罢了。
与此同时,尤利尔也攥紧了左拳,打算瞄准她出手的那一刻进行反击。
然而就在她即将挥下右手时,大厅里忽然响起一记短促而低沉的声调,那是琴弓撞击在琴弦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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