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成为了猎人 第16章

作者:黑巴洛克

一个瘦长的轮廓从雾霭中逐渐显现,佣兵眯起眼睛,试图看清对方的真实面貌。

哒哒哒。

踩着如钟摆一样富有节奏的脚步声,一个身披深红色修道袍的高大男子从雾霭中走出来,他背后拖着一把巨大的锁链镰刀,那把镰刀的体型之夸张,很难想象凭借一个人的力量能够把它挥舞起来。

而对方身上那件深红色修道袍,令佣兵深深皱起眉头来。

事实上,他不是一个崇尚武力解决问题的暴徒,相反,绝大多数时候他更喜欢在酒桌上化解矛盾,没有什么是一杯臭血浆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两杯。一杯烈酒、一段投其所好的话题,足可让双方的矛盾迎刃而解。付诸暴力?不,那是蠢材才会干的事。

然而他现在不仅没有酒,而且他也从没见过有谁会提着一把锁链镰刀来赴酒席。

“我还以为这些可怕的战争机器只存在于坊间的无良传闻里,真知教会的狂战士,这些家伙不好好待在赫莱茵守卫旧神遗迹,为什么会出现这里……”佣兵嘴角扯开一个艰涩的笑容:“看来你们有不少事瞒着我们啊,我亲爱的骑士老爷。”

汉斯一言不发地握紧手中的重剑,把质感厚重的鸢形盾牌横档在自己身前,微微弯曲膝盖,作出迎敌的姿态。

真知教会的狂战士在距离他们五米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苍白的月光在他脚下投出一个狭长的影子。深红色的兜帽下面,传来一个酷似兽类的粗重呼吸声,带着强烈杀意的气息从尖利的齿缝间丝丝泄露出来,化作一缕白雾飘然升空。

蒙泰利亚人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死死屏住呼吸。骑士拉下头盔上的面罩,低沉而急促的祷告声在头盔的铁壁间嗡嗡回响。

汗水浸湿了掌心,佣兵竭力维持着平稳的呼吸声,但颤抖的剑尖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真实情绪。他深吸了一口气,脚尖往前稍稍挪动了几厘米。

但他的意图没能逃过狂战士敏锐的兽瞳,在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中,他挥动了手中那把巨大的锁链镰刀。

……

一小队牵着变异猎犬的执法巡逻队在大街上走过,直到耳边再也听不见脚步声,尤利尔从一条幽暗的小巷中探出脑袋,四周张望了一番,确定没有任何危险后,他对跟在身后的两名少女招了招手,示意她们跟上。

他们三个人沿着路边墙角下的阴影悄然前进,在这条街道快要走到尽头时,前方出现了另外一座石桥。为什么说是另外一座,对尤利尔来说,不久前从石桥上坠落的经历实在是难以忘记,要不是那座石桥突然坍塌,他现在也不至于落得现在这般境地。

从地底监牢成功逃脱固然值得欣喜,但他也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恶魔敕令对身体造成了难以想象的巨大负荷,尽管为了不让索菲娅和唐娜担心,他表面上没有一定要作出咬牙切齿、痛苦不已的状态来,但实际情况也好不了多少。疲劳与疼痛的双重作用让他的感官系统近乎已经停止了运作,别看行动还算灵活,其实他现在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双腿了。加上之前肩膀还被桥梁的碎石砸中过,后来又进行了负重攀爬、拖拉重物等一系列高负荷运动,目前左臂基本处于报废状态,连抬起来都十分费力。

换言之,依靠战斗来开路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现在是行不通了。

“那支执法巡逻队好像一直在石桥附近徘徊的样子,霍尔格,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三个人挤在一辆废置于路边的马车后面,唐娜把双手趴在尤利尔的肩膀上,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说话,温热的呼吸喷在耳背上让人瘙痒难耐。

“这条路看样子是走不通了。”尤利尔回过身,把佣兵给他的那份地图拿出来,就着昏暗的月光,仔细搜寻着其他通往市政广场的路径。“有了,看这里。”他用手指着地图上一个用特殊符号标记出来的建筑物,“我们可以从裁决法庭经过,法庭的后院大门就开在河对岸,顺着这条路穿过三条街,就是英雄门了。”

说完他把脸转过去,征询她们的意见。

“我同意。”唐娜兴冲冲地举起手。不用说,尤利尔知道她肯定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他摇摇头,看向蹙眉思索的索菲娅,等待着她的答复。

“好像没有别的路可走了……我也同意。”索菲娅点点头。

“那好,事不宜迟,我们直接往裁决法庭方向走。”尤利尔把地图卷起来收好,三个人借着月色的掩护,朝大街的另一头悄然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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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法庭

通往裁决法庭的路并非一帆风顺。

由于旧镇原属于镜之城的一部分,属于山区地形,越接近中心地势越高,要想抵达裁决法庭,尤利尔他们必须要穿过三条街区,外加一条长达两百米、共一百二十九级阶梯的上升台阶。在危机四伏的旧镇城区,走过这么长一段路,不可避免地就会遭遇一些难以预防的突发状况。

在登上一条狭窄的Z形阶梯时,几只变异的巨型乌鸦从上面的平台扑打着翅膀降落下来,生生闸断了他们前进的道路。虽然尤利尔一路上小心再小心,尽可能不去招惹那些在大街上徘徊的堕落生物,但是面对这种拦在他们必经之路上的路障,除了战斗他没有更好的选择。

这些折翼的乌鸦由于并不具备多少飞行能力,体型又过于巨大,所以并不算难缠的对手,只要谨慎处理,不要贪图一刀击毙,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修女小姐,这次要麻烦你一下了。”尤利尔拔出生锈的鲨齿刀。全身酸痛难忍,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还有一只右手可以维持正常活动,否则就只能效仿热情的旧镇居民拿自己的牙齿去招呼这些不速之客了。

在连番被拒后,这还是猎人第一次主动请求她加持祝福,索菲娅眉眼间虽没有多余的情感流露,但从她略显仓促地动作来看,她似乎已经等待这一刻多时了。

感觉一股圣洁的力量源源不断地注入四肢当中,尤利尔握紧了刀柄,跳上前去一刀劈裂了一只乌鸦的脑袋,伴随一声刺耳的凄鸣,尤利尔把鲨齿刀向左上方一挥,尸体的灰烬被强劲的刀风卷起,一只刚刚扑打翅膀准备飞过他头顶的乌鸦被锈迹斑斑的刀锋撕开了腹部。没有鲜血溅出,只有一大片漆黑的羽毛被生生剥落,犹如雪花一样飘落下来。

接下来他只是一遍遍重复着这个单调而乏味的过程,逐个清理掉了阻挡在台阶上方的乌鸦。这次猎杀一共给他带来了70点xp,但距离下次升级仍有一段不小的差距。好在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不是根据等级高低,而是根据战斗经验和技巧的高下来决定。这也是为什么尤利尔能够以一个初出茅庐的堕落猎人的身份,带着两个毫无作战能力与经验的少女在险象环生的旧镇城区顽强生存下来的原因所在。

在猎人圈里一直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年轻的猎人前赴后继死在狩猎的途中,唯有年迈的猎人长命百岁。而他恰好就是一个拥有年迈猎人的经验和技巧的新晋猎人。他一定会带索菲娅活着离开这个鬼地方,对此他坚信不疑。

登上Z形台阶,他们来到一座悬空的石桥上,左右两列桥柱上蹲坐着形态各异的石兽,虽然大多已经被风化侵蚀得不成样子,但尤利尔一眼就认出了那是楠木教会教典中记载的御教八骑士。结合一路上所看到的各类极具宗教色彩的石头建筑,不难联想楠木教会曾在歌尔德地区铸就的辉煌功业。只可惜时过境迁,如今留给他们这些后来人的,也只有从那些腐朽破败的遗迹中一窥往日荣辉的无尽遐想。在时间的侵蚀下,石桥的部分桥面已经坍塌,向下俯瞰,旧镇的山区地形所形成的高低落差,在他们眼前呈现出一条深不见底的沟壑。唐娜朝下面扔了一块石头,历经数次碰壁的声音后,才从沟壑底部听见石块落地的回音。

“别玩了,快跟上。”尤利尔在前面催促她们。

穿过石桥,途径三个街区,一条笔直而宽阔的上升台阶出现在眼前。在这一百二十九级台阶的尽头,巍然屹立着一座气势恢弘的花岗岩建筑,乍一眼看上去与教堂有几分神似。这并不奇怪。一如今日的双子教会,楠木教会对歌尔德地区的影响曾深入各方各面,教典条例被列入法律章程中并不是多么难理解的事,无非是神权上位、君权妥协的一种体现形式罢了。

“霍尔格,是这里没错吗?”唐娜把鹅蛋般精致小巧的脸庞凑过来,顺便把手里那只光源玻璃瓶打过来,替尤利尔照亮视野。

“嗯,应该就是这里没错了,我们直接从裁决大厅穿过,从法庭的后门出去,沿着阿洛德大街一直走,很快就能抵达英雄门。”尤利尔一边把地图卷起来收好,一边说道:“如果接下来顺利的话,我们应该能赶在下一个午夜到来之前赶到市政广场和费奇他们汇合。”

“那真是太好了,那咱们快走吧?”

“先等等。”尤利尔从战术箱里拿出最后几支备用的飞刀,塞进护臂里补充之前的消耗。遭遇战最大的特点在于其突然性,事先做好准备总是没错的。

一百九十二级台阶可不是一段轻松的路程,途中为了照顾两个女孩子,尤利尔特地停下来几次让她们稍事歇息,然后继续攀登。约莫花了一刻钟的时间,他终于可以站在裁决法庭的大门外,回首俯瞰在黯淡的月色下显得不可名状的阴森古镇。

他深吸口气,让清冷的空气充斥在肺叶中。这份短暂的安宁实在是久违了。

“霍尔格?”

“没事,我们走吧。”

他们转头向那座宏伟的花岗岩建筑走去。摆在他们面前的第一个难题是那扇高逾五米的巨型木门,边框用厚实的冷轧钢加固。大门上方的石面上雕刻着楠木教典所记载的一百零三名圣徒,或捧经书,或张开双臂,形神各异,同样在风化的侵蚀下,大部分石雕已经残缺不全,但是裁决法庭天然具有的肃穆与庄严感并不需要用这些石雕来维系。

在尤利尔咬牙用力推动下,沉重的木门缓缓开启,发出隆隆的震响,从横梁上洋洋洒洒落下的灰尘显示出这里已经有很多年不曾有人造访了。

推开第一扇门,眼前是一条长长的大理石走廊,走廊的尽头还有第二扇大门。

月光从玻璃天窗照入,伴着走廊内令人心悸的脚步回响,他们穿过了这条由无数嵌在墙壁内的石兽注视下的走廊,来到了第二扇门前。

尤利尔又推开第二扇门。

在这扇门后面出现的场景,与第一扇门如出一辙。一条长长的大理石走廊,走廊尽头是第三扇门。

三个人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某种宗教仪式?或者是地方特色?没有人知道这到底代表着什么,但尤利尔凭借本能感觉到了危险,他把光源玻璃瓶塞到唐娜手里:“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前面看看。”

“我们跟你一起……”

尤利尔抬手示意她不要再说,索菲娅也拉住唐娜,对她摇了摇头。

“那好吧,你自己要小心喔,我们在这里等你回来。”

“嗯。”

暂别索菲娅和唐娜,他手里握着鲨齿刀,在幽深的走廊里小心翼翼地摸索前进,直至来到第三扇门前,预料之中的埋伏与陷阱并未如期而至。

这太不寻常了。

尤利尔根据自己往常的经验来判断,像裁决法庭这种空间宽敞的室内环境,正是堕落生物筑巢休眠的最佳场所,在跨进第一扇大门前,他就做好了迎敌的准备,可是一路走来,他却连一只活尸也没看见。

他能想到的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法庭内的堕落生物们已经倾巢而出,转而在大街上游荡。但是从法庭周边过分安静的氛围来看,这个推断只存在理论上的可能性。

那么只能是第二种可能了……

这里是某个高等级堕落生物的老巢,所以在法庭周边才看不见活尸变异体这类低级堕落生物的踪影。

联想到这种可能性,尤利尔忍不住把手中的刀柄握紧了一些,极力调节着开始不受控制的呼吸节奏。他把冰冷的机械手轻轻放在覆盖着一层厚厚灰尘的门板上,然后咯吱一声,他用力推开了第三扇门。

随着门缝逐渐扩张,一间气势磅礴的裁决大厅在视野中豁然开朗。

寒冷的月光从天窗上倾泻而下,照亮了这个广大开阔的空间。他缓步走入大厅,左右两侧分别设置着三排旁听席,纵长足有二十米,尤利尔目测这间裁决大厅至少可以容纳一千人进行审判旁听。

又往前走了几步,他隐约听见有人在低声言语。

乌鸦之眼对视觉系统的提升,让他捕捉到了正前方那个垂首坐在被告席中,双手被铁链固定在地面的枯瘦人影。那人穿着一件朴素的亚麻长袍,看起来很像修道袍,但略有区别——叛教徒。尤利尔看到了那人头上套着的麻袋,立即反应过来这里曾经进行过一场针对叛教徒的审判。只是审判台上早已空无一人,唯有正上方三尊以圣徒波斯莱德、圣女薇尔妮、圣子萨塞尔为原型塑造的巨型石雕宣告着三大主审法官至高无上的威严与权力。

至于被告席上那个可怜的犯人,头发很长,几乎垂及地面,暴露在衣服外面的四肢苍白而枯瘦,谁也不知道这人究竟被禁锢在这里有多久。从背影来判断,尤利尔几乎可以断定这是一名女子,她面朝着高高在上的审判席,嘴里念念有词不断说着什么,然而传回耳朵里的声音,却是一个略显嘶哑的年轻男子的声音:“康妮又躲起来了,以为哥哥找不到她……”

“康妮得到了一本新的故事书,是我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哦对,我得先帮她找回眼睛……”

“眼睛,康妮的眼睛在哪里……”

他的声音因为情绪波动而开始变得焦躁、仓促,枯瘦的背影开始挣扎起来,带动铁链发出刺耳的声音。尤利尔本能地察觉到事态不妙,正打算后退,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空的一声巨响。他连忙回头一看,只见裁决大厅的大门竟然在没有任何外力的作用下自行关上了。

“那些可怕的怪兽,它们穿着教会的长袍,拿着教会的武器……”

“它们不是人,它们夺走了康妮的眼睛……”

不知是不是错觉,尤利尔仿佛听见从两旁空无一人的旁听席上,传来山呼海啸的讨伐、唾骂声。被告席上的叛教徒惊恐地用双手抱住脑袋,声嘶力竭地大喊道:“我没有杀人……”

“我不是……不是叛教徒……”

“康妮……康妮还在等着我回家给她讲故事……康妮……”

忽然间,他停止了挣扎,像是死去了一般,四肢无力地垂落下来。

头顶的月光,不知何时从霜白色,变成了血一般黏稠的实质,从天窗上流淌下来,浇在那具死去的尸体上。在鲜血的灌溉下,那人苍白干枯的四肢逐渐膨胀变得饱满起来,一股股狰狞的肌肉块从皮肤下爆出来,浑身汗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滋生出来,变成了尤利尔之前在变异狼人身上看见的那种灰褐色的刚毛。只见那具骨瘦如柴的尸体疯狂地扭曲起来,肩骨、背骨不断膨胀扩大,撑破了亚麻袍,手腕和脚踝上的锁链也应声断裂。凸出的颧骨与颌骨撕碎了套在头上的麻袋,从喷出白色雾气的口中,渐渐长出白森森的獠牙。

等尤利尔回过神来,那头三人高的庞然大物已经一脚踏碎了被告席,然后缓缓转过身来,用那双隐藏在一片灰褐色鬃毛下面的黄金兽瞳死死盯着这个闯入它领地的不速之客,喉咙中发出低低的沉吟。

在这种情况下,尤利尔好歹还没有因为恐惧而失去最基本的判断力。如果这场战斗注定无法避免,他至少要做到对敌人的实力心中有数——

鉴定。

然而下一刻,反馈在视网膜上的信息却让他始料未及。

【裁决大厅的诉罪者隆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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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猎人

那头由叛教徒堕落变异而成的巨型狼人——诉罪者隆斯特裂开嘴角,露出下面白森森的獠牙,常年与堕落生物对抗的经验告诉尤利尔把视角集中在它的双脚上,捕捉预备姿态能够有效预防对方的攻击。

在看到诉罪者后肢微微向下弯曲时,他已经做好了闪躲的姿势。他全神贯注把目光瞄准诉罪者那只缓缓舒展开来的左掌,很明显,它打算用自己引以为傲的利爪一次性解决战斗,然后他看见对方大腿上的肌肉块慢慢拱起。这是发力的前兆。

咔,大理石地板发出一个细微的碎裂声,几条蛛丝般纤细的裂纹在诉罪者脚下绽开。

来了!

“嗯?”那大概只是一眨眼的瞬间,或许更快,尤利尔的左脚还没来得及离地,诉罪者的巨掌已经在他瞳孔中迅速放大。

就像被一架飞驰的马车撞上,他的双脚随即失去了抓地力,连同着战术箱一起整个人被这势大力沉的一掌掀翻,不受控制地倒飞回身后的旁听席,顿时砸碎了一排长椅,扬起一大片灰尘与碎木屑。

尤利尔用袖子抹了一把唇角咳出的鲜血,握着鲨齿刀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刀尖因为肩膀负伤而不住地打颤。胸腔下传来的一阵阵撕裂般的剧痛,让他的呼吸声变得愈发粗重,化作一团团白雾从口中喷吐出来。如果刚才不是他及时调整受力姿势,恐怕他的肋骨就无法幸免于难了。

弥漫在眼前的那片沉重的尘埃还未散去,地板剧烈地震动起来,尤利尔听见那个大块头又朝他冲了过来,连忙忍着疼痛向旁边一扑。他的判断是正确的,就在他逃离旁听席的刹那,诉罪者的巨掌从天而降,直接把旁听席那一排长椅轰得四分五裂。

尤利尔从没见过攻击欲望如此强烈且频繁的堕落生物,每一次攻击都带着要把他生吞活剥的浓烈杀意。发现自己一掌落空,诉罪者扬起长长的脖子,那双黄金兽瞳在不远处发现了一只手撑着地板,艰难从地上站起来的入侵者。它张开裂至耳根附近的血盆大口,仰天长啸,恐怖的音浪一下子将头顶那一排天窗尽数震碎,玻璃渣犹如暴雨般倾泻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