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世界:在天命当舰长的日子 第483章

作者:辰时埃

这是他必须要注意的东西,否则很容易被经验丰富的警卫识破。在他还没确保琪亚娜的安全之前,他不能做出任何暴露自身的行为。

铿惑远没有他在通话中表现出来的那种轻松,正相反,他现在全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处于紧张状态,神经紧绷,甚至一个火星就能点爆他。

他距离琪亚娜的牢房还有差不多五分钟的路程,在这段路径中,他必须穿过一个办公区,绝不能露出半点破绽。而在抵达关押着琪亚娜的休息室之后,他还要在不惊动任何人的前提下干掉看守,然后等韦德那边制造混乱,一起突袭芽衣的所在之处。

即使韦德不说他也知道,韦德是考虑到他没办法堂而皇之地带着琪亚娜在基地里穿行才要使用最高权限制造混乱。否则,琪亚娜这么大一个活囚犯在基地里走动,只要是个人就知道情况不对劲。

铿惑再一次检查了从主控室传回来的实时更新的人员分布地图,却突然间发现主控室并没有回应。

第五百九十一章 行踪暴露

可可利亚离开了关押着温蒂的牢房,面如寒霜地向着【MSR-天父】的位置前进。

【世界蛇】给她抛出了一个大难题,竟然让她想办法捕获铿惑或希儿——即使是以前,可可利亚也绝对没有这个胆子去招惹有德莉莎坐镇的极东支部,更何况现在极东支部发展迅速,而且和神州的关系愈发密切,她为什么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招惹铿惑?

可是【世界蛇】给了她无法拒绝的条件。

【世界蛇】表示,如果她能够捕获铿惑或希儿,就可以交给她完整的人类与崩坏兽基因融合技术。这样的话,不但自己手下的军队可以得到极大幅度的战斗力提升,莉莉娅的身体状况也能得到解决,而布洛妮娅的大脑损伤也许也能修复,甚至孤儿院的其它孩子……

可可利亚摇了摇头,把混乱的思绪抛出脑外。【世界蛇】说过会为这次计划提供帮助,并且他们的人会在太阳升起之前抵达,这无疑为铿惑捕获计划增添了几成胜算。

可可利亚并不打算用希儿来交换这项技术,因为她隐约知道【世界蛇】要做什么,她绝对不愿意让希儿去冒这个险。

以前,她为了让自己的孩子们拥有即使在【崩坏】真正降临这个世界后也能活下去的力量而让她们参加了种种实验,但结果却是参加试验的大多数孩子都死了。

可这对于她来说是唯一的选择。

【崩坏】终将降临,若是在那之前没有得到足够保护自己的力量,这些孩子只会以更惨痛的方式死去。

电梯终于停下,可可利亚再次返回了存放着那座巨型机甲的穹顶。只不过这一次,她心底的不安却在慢慢扩散。

万一计划失败了呢?也许自己就要面对极东支部的疯狂报复。

但那又如何?ME社是她从雷电龙马手下夺来的,这里根本就不是她的根基。她真正的基地绝对不会被人发现,极东支部最多只能将报复诉诸ME社,这对她来说并未伤及根本。

铿惑的反应在她的预料之中,在新西兰那里他必然会做出人质交换的选择,在那之后才是可可利亚真正计划的开端。

在前不久铿惑和她的通话中,她已经在谈判中占据了优势,现在极东支部那边应该正在忙着准备人质交换的准备,即使铿惑想搞什么小把戏也来不及……

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可可利亚还是检查了一下自己用于控制第一律者复制体部队的终端控制器。

一共三十二名第一律者复制体,其中十六名被安排在了地面和基地上中层的重要通道进行防御,四名跟在自己的身边,剩下的十二名被安排到了三名俘虏那里……

可是当她扫过基地的防御布阵和人员实时流动之后,却突然发现第一律者复制体的数量好像没对上号。

少了一个,关押温蒂的那个房间里的复制体的信号消失了。可是问题在于她为什么没有收到警报?

这些第一律者复制体的大脑中都装有最新的生物芯片,除了可可利亚,他们不会听从任何人的命令,连自己的思维活动也被压制到最低,勉强保持着介于傻子和植物人之间的状态。按理说,哪怕生物芯片的信号消失,自己也应该立刻接到主控室的通知才对,可为什么……

可可利亚几乎是下意识地转身要回去看一下情况,毕竟她才刚从那里离开不久。可她只是转过了身便停在原地,眉头深深地皱紧。

“主控室,基地的人员流动有出现异常吗?一号目标房间的警卫为什么不在?”

主控室的回复快速而又准确,但内容却让可可利亚有些摸不着头脑:“报告可可利亚长官,一号目标的警卫被新长官调走进行了巡逻,由于新长官的权限较高,覆盖了您的指令。”

新长官?

可可利亚沉默片刻,继续提问:“新长官?权限比我高?你在说梦话吗?”

“报告可可利亚长官,新长官持有比您更高的基地权限。”

“新长官是谁?”可可利亚心中的不安被迅速扩大,她怀疑会不会是【逆熵】的其它执行者插手了这件事。

“新长官是新长官。”主控室那边的回答十分严肃,但内容却很容易让人笑出来。

可可利亚再次沉默了下去。

而下一秒,作为一名军人,她做出了无可挑剔的举动。

“T-7警卫部队,立刻接管主控室,把里面的人全部控制起来——如果遭到抵抗,格杀勿论。”

“能源室,在T-7警卫部队接管主控室后,立刻物理切断主控室的能源供应,切换到备用能源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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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蒂很想睡觉,可是她睡不着。

一种类似于大脑放空的状态让她感到分外安心,不用去担心自己还能活多久,不用再绝望中等待着自己幻想中的救赎,也不用想着自己渴望的东西对抗冰冷的现实。

挺好的,因为她就要死了,她想要多清醒一会儿来享受这种安宁感。

死后的世界会是什么样的?会有天使来迎接她,还是会有魔鬼将她迎入地狱?还是……一片空洞的虚无与永远的宁静,让她再也不需要去考虑这些麻烦的东西?

她不知道,而且很好奇,甚至有些渴望快些见到死亡后的光景。

那个负责看守她的僵尸脸推着轮椅走了进来,温蒂抬起头,定定地盯着那张让她感到有些新奇的脸,竟不自禁地露出了微笑。

“你好。”也许是察觉到了对方进来的原因,她竟微笑着打起了招呼。

她知道这是没有用,也没有意义的。这些长得一模一样的冷面人从来不回答别人的问题,看着她的眼神也冰凉凉的,让人想起科幻电影中的机械眼,使她有些不舒服。

可出人意料的,那个僵尸脸竟然也对她回以微笑,这是她从未见到过的。

“晚上好,可爱的小姐。”韦德蹲下身,把轮椅停在她身边,“要出去散散心吗?”

“好啊,去哪里?”温蒂已经彻底放下了心中的执念,这个看起来和那些僵尸脸不太一样的僵尸脸要带她去哪,做什么,都已经无所谓了。

他说要走,那就走吧。

“秘密。”韦德把自己的食指竖在嘴前,“但是现在还不能去,再等一会儿。”

“不是带我去手术室吗?”

“不,不去手术室,我们去外面。有星星的地方,有风的地方,有夜宵的地方。”

温蒂歪了歪头,笑容愈发明显:“可是我要去做手术了,我们来得及赶回来吗?”

韦德走到温蒂身边,将她扶了起来,放在轮椅上:“来不及的话,就不赶回来了。”

“你要救我?”温蒂笑出了声,但她的笑容却有些奇怪,她的眼角向上扬起,嘴角弯起的幅度也超出了笑容的范围,她扬起下巴,笑得像在看一出滑稽的闹剧,“救我?可我不需要被救啊。”

“那就当我是来劫持你的好了。”韦德微笑着,用极其温柔的语调说道,“我要把你劫持去一个很好的地方,好不好?”

温蒂笑得更起劲了,她笑得很用力,用力到让人觉得这是假的:“好啊。”

……

无所谓了,无论是拯救也好,劫持也好,这对她来说都无所谓了。

顺其自然,看看这些反复无常,出尔反尔的人类会玩出什么样的把戏。这对于她来说,大概是最后的消遣了。

不知为何,她蓦地想起那个说过要把她带回圣芙蕾雅学园的人。那个人带着如山般的压迫感来到她的面前,击碎了她用以保护自己的外壳,将她从自我封闭的牢房中拉了出来,强硬地塞给她一个选择的权力。

那个时候,她还没能从自我放弃的蛋壳被击碎的状况中恢复过来,可蛋壳外的阳光却洒在她的身上,暖暖的,让她忍不住想拥抱些什么。

她不愿意做出选择,所以那个人便替她选了一个他觉得不错的放在她的怀里。她拥抱着那个选择,竟然破天荒地觉得这样也不错。

他说,他要让摧毁了新西兰的律者温蒂受到审判,而没有抵抗的乖宝宝温蒂重获新生。也许是很久都没有人和她说过话的缘故,她竟然觉得这个人挺有趣的。

至少在那个瞬间,她相信了那个眼神里有着些许难过的男人。那种眼神不是怜悯,而是难过。

【他在为我感到难过吗?】

她这么想着,心底那个一直被她束缚的渴望在那个时侯也疯狂地跳了起来。

她想活着,如果可以的话,更想以人类的身份活着。

她一度以为自己只能作为死士死去,或者作为律者活着。可是那个男人却说她有第三种选择,那是她曾经想都不敢想的选择。

有那么一个瞬间,但也最多那么一个瞬间,她相信了那个男人。

可在这个瞬间过后,那个男人就将她推入了深渊,仿佛之前和她说的那些只是为了让她在坠入深渊的时侯落得更深一些。

那个时候她笑得好开心啊,她已经好久没有那样笑过了。人类果然很有趣,有趣到总是能让她感觉到不同的滑稽感。无论是对无价值者的蔑视也好,对有价值者的追捧也好,对人如春风般温暖的关怀也好,对人如棉里藏针般的祸心也好。这些感情揉杂在一起,让这个世界变成了一幕充满了反转与黑色幽默的喜剧。

而她,身处剧中,比任何观众都能更深切地体会到这种戏剧感的反差。

她已经不渴望得到救赎了,也不渴望得到毁灭。她只想看看,在自己死去之前多看一些东西。

不是看世界,也不是看人,更不是看事情。

她只是想多看看。

韦德走到温蒂的身后,坐在了温蒂原来坐着的地方。温蒂看不到这个位置的情况,但她并没有转过身,而是安静地在轮椅上坐着。

之前可可利亚来和她谈话的时侯,她一句话都没说过,因为那个女人给她的感觉和铿惑差不多。明明是为了自己,却偏偏要包装成为了别人。

她不想说话浪费自己的力气,因为自己的结局已经注定。

但想到这里,温蒂却又轻轻反驳起了自己。

当时的情况她记得很清楚,那台泰坦机甲里的声音威胁铿惑交出自己,否则就要杀死他的部下——猎杀者小队的那三个人和他的关系一定很好吧,否则对方一定不会拿这个来威胁他。

这么想来,那个男人也许并非不可理解。

但还是他把自己交给了那个叫作可可利亚的女人。

可是……这样其实也没什么差别,毕竟自己早就放弃了做出选择的权力,无论什么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都该坦然接受。

温蒂的头低了下去,齐肩的短发在她的脸颊上磨蹭着,给她一种痒痒的感觉。

没错,这样的话,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可以笑出来。无论是背叛也好,厌恶也好,对她来说都不过是潺潺的流水,在她身旁流淌而过。

与她无关,她只是被动地被那流水溅湿了衣服,这不是她的错。

可是为什么……

不知何时,温蒂的右手抬了起来,用力地按在自己的胸前。

胸口很闷,有一种喘不上来气的感觉。她的鼻子一皱一皱的,有些发酸。眼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让她感觉自己眼睛那里胀胀的,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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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铿惑正略显呆滞地靠墙而立,身旁路过的工作人员步履匆匆,尽管觉得这个生面孔有些奇怪,但谁都没往入侵者的方向去想——这可是ME社造船厂的地下基地,离地面有一百多米!哪家入侵者能悄无声息地入侵到这个地方?

而铿惑呆滞的原因并非单纯的因为无法接通主控室的通讯,也同样来自于一个他未曾料想过的通讯。

来自布洛妮娅的通讯请求,而铿惑几乎是下意识地拒绝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