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辰时埃
但是哪家空乘会坐在乘客对面连续盯着乘客两个小时的？
在丽塔呆在极东支部的这些天里，铿惑一直都觉得这个人对自己好像和对别人不太一样，可他又不敢往可能的那方面想，毕竟这个可能性连铿惑自己都觉得荒唐。
自己和丽塔之前也就见过几次面，抛去这次极东支部的视察不提，他俩接触的最长的时间就是自己前往天命总部受封的那几天。在那几天里，除了丽塔的服务太过周到导致自己不习惯以外，丽塔的表现可还都算正常，哪像这几个月里的表现？
丽塔有意无意地入侵他的私人空间，让他感到一股发自内心的紧迫感。如果说帮助自己办理公务还算是情有可原，给自己带午饭也算是她对周围的人温柔体贴，可她每次看着自己都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再加上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间的撩拨，铿惑觉得自己简直堪比当代柳下惠，坐怀不乱真君子。
如果是别人也就罢了，铿惑有很多种办法对付对方，可是对于丽塔，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丽塔本身就莫名地带有一种危险的气息，这种气息并不外露，反而如内刃般隐藏在她温和的气场之下。如棉里藏刀，令人不敢接近。语言上的诱导已经试过了，但丽塔显然也精于此道，每每都能转移话题，要么就反戈一击，让铿惑觉得头疼无比，干脆就放弃了这条路线。
铿惑仔仔细细地读着报纸，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他已经快把报纸读完了，可丽塔却一点都没有离开的意思。如果他把报纸读完而场面还没有什么改善的话，他可能就只能尿遁了。
而且是在厕所里呆上十个小时的那种。
终于，铿惑率先忍不住了，他把能读的都已经读完，剩下的全是广告，他总不可能装作在认真看广告的样子来糊弄丽塔，毕竟丽塔也不是傻子，总能看得出铿惑是在借着读报纸来躲避自己的目光。
铿惑把报纸收了起来，叠好，放到一边，拿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
“铿惑大人现在有空了吗？”丽塔柔声问道。
“嗯，有什么事吗？”铿惑心头一紧，表面上却没有表现出什么来。
“丽塔想和您说一下关于奥托大人这次召您回总部的事。”丽塔将胳膊从桌面上收了回来，正襟危坐，“想必您也已经察觉了，最近奥托大人很忙，再加上特地派遣了无色大人和丽塔一起前往极东支部，一定是有什么深意在里面。”
铿惑装作没听懂的样子：“深意？你们不是来审查女武神考核和那艘战舰的吗？还能有什么深意？”
丽塔微笑着，此刻的她身上不再有之前让铿惑感到抗拒的那种入侵感，反而回到了最初认识她时的那种严谨认真的感觉：“铿惑大人说笑了，其实丽塔也在犹豫要不要和您说这件事，但怕您心有怀疑，所以一直都没有说出口。可现在，应该可以告诉您一些事情，让您放放心了。”
原来丽塔刚才只是等着自己读完报纸好说一下工作方面的事？铿惑心里长舒了一口气，早知如此，他哪至于盯着招收粉刷匠的小广告研究了半天排版。
至于让人家等了两个小时这件事，则被铿惑选择性地无视了。
“您大概对那场表演赛心有疑惑吧？”丽塔低下头，轻轻搅拌着杯子里的红茶，“如果是为了给极东支部造势，根本用不着派遣两名专员。您心里其实早就对这件事抱有怀疑了吧？”
“所以他到底想干什么？”铿惑早就琢磨出这里面的不对劲儿了，但他一直都没有挑明了说，而是自己在心里瞎琢磨，毕竟这种事可不是能放在明面上讨论的，“说是表演赛，其实派你或者无色辉火任意一个人来都可以吧，一对一的表演赛其实比一对二更有说服力，至少别的支部不会认为这是在打假赛——可当时的情况是我不得不一个人打两个，其中一个还是全地形浮游要塞，这我要是打输了虽说情有可原，但达不到应有的效果；如果我打赢了，那在其他支部眼里，这场表演赛可就太假了……”
“那这个秘密……就请让丽塔暂时保密吧。”丽塔抬起头，嘴角扬起了一个比平时弧度要大一些的笑容，“铿惑大人想必也不会急于这一时吧。而且比起由丽塔来说明，大主教一定希望这件事能由他亲口来说。所以……还请您放下心来。”
“……奥托要给我一份惊喜咋的？”铿惑挠了挠头，虽说他之前对丽塔来极东支部的目的抱有很深的怀疑，但他并不认为对方抱着恶意而来，再加上丽塔说的这番话，让他不自禁地觉得最后的答案很可能超出自己的预料，“难道是春节没见着我，特地把我叫到总部去包个红包？”
丽塔的笑意更浓了，她将手里的小勺轻轻放在茶托上，双臂虚抱放在桌面上，上半身向着桌子的方向微倾，似乎昭告着公务已经谈完：“铿惑大人，丽塔可否斗胆问一下，您和卡斯兰娜小姐是什么关系吗？”
铿惑险些一口把茶喷出来，正因为这股滞涩，让他的回答晚了半拍：“上下级啊，她是我的秘书官。”
“真的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吗？”丽塔恢复了最开始时单肘拄在桌面上的动作，双眼因笑容而弯成了两道月牙。
“这个……你知道的，咱天命在这方面有规定……”铿惑险些以为丽塔来极东支部的目的是调查他有没有违反【天命上下级禁止成为恋人】的规定了，“上下级之间不可以是恋人关系……”
“是吗？那真是可惜了。”丽塔的姿势甚至有些得寸进尺，她的另一只手也拄在桌面上，双手捧着自己的脸，像捧着一朵花一样，“卡斯兰娜小姐明明是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儿，难道铿惑大人看不上她吗？那您的要求未免也太高了。丽塔可是注意过，她看着您的目光里满是欢喜和眷恋哦。”
“这个……”铿惑根本把不准对方的套路，因此也不敢贸然回答，“话题怎么拐这儿来了？咱这不是说工作的事儿吗……”
“可是工作的事情已经谈完了呀。”丽塔的笑容如同盛夏中绽放的花，“铿惑大人难道没有想过……以后的事情吗？丽塔并不是说极东支部的发展之类的，而是更私人一些的问题。如果您把丽塔当作朋友的话，这个话题的可以谈的吧？”
“这个……”铿惑的大脑飞速运转着，他借着喝茶的功夫迅速考虑了一下接下来自己可以选择的两种回答，并在预测了回答的结果后选择了说真话，“目前的话……要说好感的话肯定是不可能没有的，但是现在结婚还有些早了，而且天命的规定也不允许。这个等以后再考虑……”
“哦……是这样吗……”丽塔的笑意更浓了，“不过真的是很巧呢，在地球上竟然还有除了天命的卡斯兰娜家族以外的姓卡斯兰娜的人，而且发色也是那么像……”
“世界上的巧合多了去了……”铿惑定了定神，想起在女武神实战考核那天，德莉莎对丽塔的解释。
丽塔看起来好像并不知道琪亚娜的身份，在考场上初次听到卡斯兰娜这个姓氏时还愣了一下。幸亏德莉莎的脑筋在这个时候转得尤其的快，声称【这个姓氏只是巧合，况且卡斯兰娜家族的人怎么可能不在总部接受培训而是千里迢迢来到圣芙蕾雅学园】，好歹把丽塔糊弄了过去。
丽塔对这个问题好像很感兴趣，追着问个不停：“不过……铿惑大人竟然已经考虑到结婚了呢，通常来说，难道不会先从男女朋友做起吗？”
铿惑额头上的冷汗冒了出来。
“那么，话说回来，铿惑大人现在没有女朋友吗？”
铿惑额头上的冷汗都快滴到茶杯里了。
“这个问题有点……呃……让人不太好意思回答……”铿惑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只是好奇我有没有女朋友，没有别的含义或者后续问题吧？”
“这个嘛……丽塔也不知道呢。”丽塔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依旧双肘拄在桌面上，手撑着自己的脸颊，仿佛在期待着铿惑的回答。
第五百五十七章 抵达总部
飞机上的这十几个小时在铿惑的睡遁之下飞速揭过，直到最后丽塔都没有得到铿惑关于那个问题的正式回答，不过铿惑的态度其实已经能说明很多东西了。
下了飞机，铿惑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受到奥托的接见，而先被丽塔送往住所休息。铿惑对此也不反对，毕竟这一路上丽塔的各种私人化表现让他的危机感十足，他巴不得赶紧一个人呆着然后把琪亚娜的大头照贴在眼睛前面滚屏播出十分钟。
这一次，丽塔仅做简单的辞行后便离开了铿惑的住处，让铿惑感觉轻松不少。可令铿惑自己也没想到的是，丽塔走后他竟然觉得有点不适应了。
也许是个人都有这样的虚荣心理，哪怕心里确实谈不上喜欢，但有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喜欢有事没事就盯着你看确实能让人的心受到不少鼓舞。尽管铿惑并不认为丽塔会因为这么几次有限的接触就与自己暗生暧昧，但丽塔最近的表现实在是太出格，让铿惑产生了那么一丝正在被人侵略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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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兰黛尔拉开宿舍的门，随手将手提袋放在了门边的柜子上，但一低头，却发现门口多了一双鞋子。
“您回来了，幽兰黛尔大人。”丽塔悄无声息地出现，身上穿着欧式的女仆长裙，手里拿着一块抹布，似乎刚才正在做扫除。
幽兰黛尔这才想起来丽塔好像确实是在今天回来。这几个月丽塔一直在极东支部，幽兰黛尔已经几乎快习惯宿舍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你回来了。”幽兰黛尔走到浴室的门口，将脖子上搭着的毛巾甩了进去，“我还以为你会再过两天才回来。”
“是的，但是我也没想到您会把房间弄得这么乱。”丽塔微笑着回应道，“哪怕我不在身边，也希望您能在私生活方面过得精致一些。”
“你可饶了我吧。”幽兰黛尔伸了个懒腰，觉得刚才的三头肌拉伸得还不太够，干脆就抱着双肘就地拉伸了起来，她的身上穿着露脐的运动背心，这个动作将她的曲线几乎拉伸到了极限，“我只是这几天太忙，没有空收拾而已。对了，我在外面吃过了，今天不用给我准备午餐。”
“好的，幽兰黛尔大人。”丽塔的心情似乎很好，连脸上的笑容都有一种轻快的气息，“您要沐浴吗？”
“待会儿再说。”幽兰黛尔的目光落到了灶台边的保温罐上，那里面很明显装得满满当当的，看起来好像是一份便当，“你做了便当？”
“是的，打算一会儿给铿惑大人送过去。”丽塔轻轻点了点头，“铿惑大人舟车劳顿，离用餐地点也有些距离，我想他大概会懒得去吃饭吧——铿惑大人在忙的时候和累的时候经常会连饭都懒得吃，我很担心他今天会直接在房间里睡上一天。”
幽兰黛尔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圈丽塔，而丽塔却好像没有发现幽兰黛尔那充满怀疑的目光。
幽兰黛尔知道丽塔这几个月一直呆在极东支部，也知道因为【狮心计划】而一定会与铿惑有很多交流，但从丽塔的表现上来看，她的行动似乎有些超出了计划的范围。
“丽塔，你该不会是……”幽兰黛尔迟疑了一下，还是把话说了出来，“入戏太深了吧？”
幽兰黛尔的话似乎戳中了什么，让丽塔擦拭着盘子的手骤然慢了一下。片刻后，她的动作便恢复了常态，似乎刚才并没有因幽兰黛尔的问题而停顿。
幽兰黛尔一直在观察着丽塔的动作，丽塔的那半分停顿也落入了幽兰黛尔的眼中：“丽塔，你……”
“请放心，幽兰黛尔大人。”丽塔回过头来，展颜一笑，“丽塔一直都清楚自己的任务是什么。”
幽兰黛尔耸了耸肩，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究：“既然铿惑来了，也就代表着【狮心计划】要进入下一阶段。在最后的结果出来之前，我个人建议你还是小心些自己的分寸。”
“谢谢您的关心。”丽塔轻巧地将盘子放在一旁，看了一眼尚且温热的保温罐，“但奥托大人不是也说过了吗？那只是一个保险措施，事情最后不一定会发展到那个地步，不是吗？”
“也许吧，看来你对他挺有信心的。”幽兰黛尔走到冰箱旁，取出冷藏的蛋白质水，“你觉得铿惑这个人怎么样？我和他只同事过一次，但是我对大主教的决定还是有些怀疑。”
“丽塔的想法并不能决定什么，最后还是要看铿惑大人的选择。”丽塔将餐盘在晾水架上架好，仔细地把抹布拧干，“而且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丽塔觉得铿惑大人完全可以承担得起那个职责。”
“是吗……”幽兰黛尔用有些奇怪的目光看了丽塔一眼，她还是觉得自己的搭档似乎把一些话有意无意地憋在了心里，“你为什么会对铿惑有这样的评价？”
“您也完整地看过了铿惑大人的档案，您难道就没有什么感想吗？”丽塔将抹布叠好，擦干了手，“【狮心计划】的参与者都完整地看过铿惑大人的档案，越是深入地了解这个人，就越是会觉得……”
丽塔歪了歪头，似乎是在斟酌自己的词句，可她却也没发现，自己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的笑意：“铿惑大人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人，无论是作为领导者还是朋友。但是他又很有亲和力，无法让人生出抗拒感。在那种亲和力下，他的光芒会被掩盖下去，让你觉得他只是一个与你平等的普通人。在极东支部的这几个月里，丽塔觉得和铿惑大人共事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您不这么认为吗？”
不知怎的，幽兰黛尔的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却是铿惑的那声“幽兰呆鹅”，不禁噎了一下。
“啊啊啊好吧好吧，反正我也只是顺口问一下。”幽兰黛尔把脸别过去，将空水瓶放到了水槽边，“我去洗澡了。”
幽兰黛尔转身走向浴室，而丽塔则轻巧地拿起空空如也的水瓶，拧开水龙头，清洗着它内部的残留蛋白质水。
只不过，这一次她却罕见地有些心不在焉。幽兰黛尔刚才的话在她的脑海中萦绕不散，甚至让她不自觉地产生了一些对自己的怀疑。
若是客观地仔细想来，自己近些日子的行为确实好像超出了计划的范围。她此行的任务是采集铿惑的战斗数据与人格特征数据，如果说寸步不离地跟着铿惑算是正常的工作范围的话，那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给他准备便当的呢？
最开始的时候，只是因为看到铿惑经常不吃午饭，自己顺手给铿惑做一份便当带过去而已——至少丽塔给自己的理由是这样的。可是到了后来，丽塔却越来越觉得这个理由无法说服自己了。
……
【狮心】，这个计划的保密程度之高，除了奥托大主教和有限的几名直接参与者外没有人知道它的存在。而丽塔，幽兰黛尔和无色辉火则是这个计划的其余几名直接参与人。
早从去年开始，奥托就让她们详细地阅读过铿惑的所有资料，并且让她们进行了大量很明显具有针对性却不知道有什么效果的训练。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大概是从铿惑大人受封的那段时间吧？】
从那个时候开始，针对铿惑的数据采集就已经开始了。从他的日常习惯，到战术风格，再到性格分析，这些逸散在铿惑周围的信息被事无巨细地采集，并用特殊算法进行数据分析。
这个数据分析的结果会用于什么地方，丽塔不敢断言。但能够感觉到的是，奥托对于这名舰长十分看重，而且这个庞大的计划也分为多个阶段，她们三人所参与的只不过是这个庞大计划的冰山一角。
而这个计划最终的目的，除了奥托本人外无人知晓。
……
可越是了解铿惑，她就越是能感受到一股由心而生的尊敬。如果把这个人的一生以文字记录下来，恐怕会像小说主角一样波澜壮阔吧？
丽塔就像读小说一样阅读着铿惑的档案，档案中的每一句话都能让她感受到这个人的不同。他就像骑士文学中的主角，为了捍卫自己要守护的东西而无畏地向着比自己庞大得多的巨兽发起挑战。
尽管档案上的记录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但对于当时的丽塔来说，也不过是另一份任务档案而已，与她以前读过的档案并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她经常从德莉莎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也偶尔能从别人的只言片语里听到他的故事，最后却发现这两者的叙述竟然大相径庭。
在德莉莎的叙述里，铿惑除了脑子有坑以外可以称得上是难得一见的人才，字里行间全都是对这个学生的洋洋得意。可是从别人的只言片语中，丽塔听到的是挖坑狂魔，钓鱼大师以及【威震天的老板】。
这种强烈的反差让丽塔有些好奇，她很想知道一个人到底是为什么会让他的风评如此两极分化。在铿惑来到天命受封的时候，丽塔受任去负责铿惑的日常护卫与饮食起居，也稍微地满足了一下她的好奇心。
但她感觉到的东西却又和别人说的不一样。铿惑身上没有什么英雄的光环，有时候会像个混日子的懒汉一样瘫在沙发上思考人生，让人无法把他和那个拯救了广州市的英雄联系在一起。但也因为这样，铿惑才更像是一个人，一个会懒，会累，会耍赖而且还很有趣的普通人，而不是身上二十四小时笼罩着神话光辉的英雄。
就像你那个喜欢说俏皮话的学长，就像那个总是借你作业抄的同学，就像你楼下每天定时定点抽一根烟的上班族，铿惑给人的感觉与他们的差别不大，都是触手可及的，真实的。让人感到他好像和自己已经认识了许久，已经融入了你周遭环境的普通人。
而这层质朴的亲切之下，丽塔却无法忽视那被深藏在他眼底的光。如果是别人，大概就会忽略掉铿惑的本质。可丽塔在接触铿惑这个人之前，先接触的是他的档案，对他的了解是广州市的救世主，是捣毁天命数个研究基地的前通缉犯，是收复了长空市的英雄。
而了解一个人时，第一印象造成的感官差别实在是太大了。
假如说，你的同班同学打败了外星人拯救了世界，也依旧是你的同班同学。你很难对他生出什么额外的尊敬感来，毕竟这孙子昨天还厚着脸皮拜托你替他送情书，前天还向你借作业抄。在这样的熟络与印象下，哪怕他是英雄也不会让你对他的认知产生什么改变，你依旧觉得他是那个耷拉着眼皮的死扑街。
但如果是一个拯救了世界的英雄来到了你的班级，成为了你的同班同学呢？他还十分不好意思地拜托你替他送情书，还向你借作业抄，这种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你会觉得这个英雄也有着普通人的一面，在聚光灯照不到的地方也和你一样为了一日三餐或期末考试发愁。你会蓦地生出一股亲近感与尊敬来，与他的亲切交谈会让你觉得受宠若惊，他赖在沙发上的姿势都可以裱起来当作世界名画《英雄的午后》——尽管这么说起来有些夸张，但不可否认这个情况确实存在。
在丽塔的眼中，铿惑很明显就是属于后者。
如果仅凭这些，就说丽塔对铿惑心有不轨的话也太过想当然了，可丽塔也确实感觉到了自己近些日子里的行动略有逾矩。
“这么说来，可能确实给铿惑大人添了麻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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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天命的私人空岛中，一个一头金发的青年正紧锁着眉头，盯着面前的文本框，里面上万行的代码堆叠得让人眼花，可他却恨不得把眼珠子都贴在屏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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