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两仪轮回
“但是她这位大酋长在将部落带向死地，她掀起的战争...除了死亡，什么都不会有。”
“她是大酋长，我是部落的士兵。”
“然而她在毁灭部落！你在效忠一位即将毁灭你守护着的部落的女妖——诚然，这个世界的部落和我没多大关系，但是，我能感觉到这里的兽人和我的血脉相连，我不想看着他们在虚无的胜利的指引下，最终步入毫无荣耀的死亡！”
看着情绪忽然激动起来了的加尔鲁什，以及这位加尔鲁什身上冒出来的点点圣光，萨鲁法尔大王嘴角的笑容变得意义不明了起来。
“你和他不一样，真的，完全不一样，如果他是你这样，那么，也许后面很多事情不会发生，我困了，你们随便找个地方休息吧——把这当成你们的家，别客气。”
说完这句话后，萨鲁法尔大王揭开门帘走了出去，在右脚跨出门帘的瞬间，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对了，部落计划屯兵幽暗城，应对联盟有可能的报复行动，希望这个情报对你们有价值。”
十三.纳格兰草原上的萨尔
是夜，月明星稀。
在萨鲁法尔大王的会客厅里，确定了萨鲁法尔大王已经进入了沉睡的兽人三人组展开了伪装系统，拿出了通讯器，拨通了一个号码，数秒钟后，远在暴风城中的瓦里安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出。
“怎么样？”
“幽暗城，几乎已经可以确定是那。”
结合瓦里安在自己一行人到达奥格瑞玛之前告知的联盟有计划对部落的某处主城发动报复性攻击的事情，兽人三人组完全肯定了他们所寻找的时间节点，就是未来的幽暗城之战。
“看来未来已经明朗了——加尔鲁什，你们准备怎么办？”
瓦里安犹豫了一下，问出了这个问题，诚然，在泰达希尔兽人三人组帮助了暗夜精灵，但是那是在部落军队彻底践踏了作为部落与军人的荣耀底线的情况下，如果幽暗城之战是一场正经八百的攻防战，那么兽人三人组的立场将在这一战中极其尴尬。
“我们自有分寸，瓦里安。”
加尔鲁什开口，而在旅店中的瓦里安知道这是这位年轻兽人‘再想想’的意思，无奈的点了点头。
“行，我会想办法让联盟这边控制战斗烈度的——如果战况允许的话。”
——————————————半小时后——————————————
“嘿，德拉诺什。”
纳兹戈林裹在自己的睡袋中，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在听到自己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后，他意识到了自己的战友，萨鲁法尔之子德拉诺什，亦没有进入梦乡。
“什么事情，纳兹戈林。”
德拉诺什的声音尽管不是很大，但是中气十足，很显然，从睡下到现在，他一直保持清醒。
“你在想这个世界的你的父亲的事情？“
“我没法，也没有理由阻止他去与联盟作战，纳兹戈林，诚然，这个世界的部落已经不再荣耀，但是，他依旧是部落的大王。”
几次沉重的呼吸后，德拉诺什那比刚才的声音略微沉闷了一点的回答声响起。
“这个世界的萨鲁法尔大王已经心有死志了，德拉诺什，如果幽暗城之战再发生一点什么的话，他极有可能会选择战死沙场。”
加尔鲁什的声音也加入了谈话，在不久前的交谈里，他已经敏锐的发觉了这条时间线的萨鲁法尔大王已然陷入了迷茫中——部落不再荣耀，叛逆了萨尔建立部落的本心，照理说他应该揭竿而起的，但他作为军人，最高的荣耀之一就是听从指挥，加尔鲁什考虑了一下如果自己陷入这种抉择后惊讶的发现，如果没有特殊外力诱导，除开选个合适的时机战死，自己可能真没更好的选择了....
“是，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加尔鲁什，尽管他严格意义上不是我的父亲，但是他的确又算是我的父亲，我想....阻止他。”
德拉诺什犹豫了几秒钟后，说出了一句让加尔鲁什嘴角微微抽搐的话。
“阻止？我们三人的立场已经够尴尬了，我们没资本也没资格阻止他的，除非......”
想到另外一个世界的萨尔给自己提到过的事情，加尔鲁什灵光一闪。
“除非什么？“
“除非我们找回另外一位大酋长，我是说，将这个世界的萨尔找回来，告知他部落发生的事情，尽管他已经不再担任大酋长，可他的威信依旧足以服众。”
”找回萨尔？不太现实，先不说他愿不愿意回来收拾希尔瓦娜斯的烂摊子，最重要的一点，我们该去哪找他？“
“我能猜到他在那，如果是萨尔的话，他只会在那，不过要将他劝回来可能有点困难——只是，我觉得如果这边的萨尔和我们那边的萨尔脾气差不多的话，他会回来。”
加尔鲁什一边分析着，一边拿出自己的通讯器再度将其开启，接通了瓦里安。
“瓦里安，非常抱歉打扰你睡觉，但是如果可能的话，能不能帮我们搞到这个世界的前往黑暗之门的传送坐标？”
“你们要去这个世界的外域？那里早已经平静了。”
从通讯器对面传来了瓦里安有点困的声音。
“我们想去外域，把这个世界的萨尔找回来，他也许会让事情变得不那么糟糕。”
————————————数日后————————————————————————
“嚓，嚓，嚓——”
在外域的纳格兰的玛格汉兽人居住地加拉达尔村外的农田旁边的一个小屋里，兽人前大酋长，多次拯救过世界的传奇萨满，大地之环前领袖，萨尔，正坐在一张石头堆砌而成的座椅上，费力的打磨着一把有点锈迹的镰刀，在他的身边，金黄色的麦浪翻滚，在风中散发着一股淡，但是却让人心安的香气。
忽然，一阵细小的脚步声传入了萨尔的耳中，并且越来越靠近，觉得这脚步声很耳生的萨尔抬起头眯着眼看向了远方，发现有三位披着部落的战袍，只有一部分脸露在外面的兽人朝着自己走来。
“部落的访客？”
萨尔嘀咕了两句，不情愿的放下了自己手上的镰刀，迎着这三位兽人走去，在交付了大地之环领袖的职位后，自觉对家庭亏欠太多的他选择了带着自己的妻子与孩子，回到了纳格兰草原上务农为生，平静的过下去，而部落的领袖们都支持他这个决定——但是现在看来，部落那边，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这位前大酋长。
随着双方的距离的接近，那三位兽人露出来的脸让萨尔愈发迷惑，为什么带头的那位看起来那么像年轻的时候的加尔鲁什？为什么跟着他背后的兽人如此像已经安息于墓地的德拉诺什，为什么第三位兽人和在黑锋骑士团服务的天启骑士之一，被从死亡中唤醒的纳兹戈林一般无二？
最后，在看到加尔鲁什背后晃动着的血吼的时候，一个念头闪电一般的划过了萨尔的脑海。
“难不成？和德拉诺那个时候一样？”
————————————————几分钟后——————————————————
"请。“
尽管萨尔差不多猜到这三位都已经死去的兽人来自另外一条时间线，但是察觉到他们并无敌意而是的确有事来拜访自己后，萨尔还是友好的将他们邀请进了自己的小屋，并且端上了茶水点心。
“这点心...是盖亚安祖母的手艺？”
加尔鲁什微微向萨尔表达谢意后，拿起一个粉团一般的点心一口吞下，眼睛一亮。
“不，是我的妻子的手艺，盖亚安祖母教会了她所有。”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萨尔明显有一丝自豪萦绕的语气，看着眼前这位已经成为了居家好男人的前部落大酋长，不知道是不是真该打破他的平静生活的加尔鲁什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开口。
“这样真的好吗？萨尔，我不相信你没有自己的情报来源——我们来自另外一条时间线，在我们的时间线上，你领导着部落，领导得很好，我们的部落与联盟，与暗夜精灵，与德莱尼人，地精，甚至还有一些星界生物都保持着和平的外交与贸易——但是看看这条时间线，部落最新的继承者都做了些什么？破碎不堪，分崩离析，连最基本的底线与荣耀都尽数抛弃！”
面对加尔鲁什凌厉的诘问，萨尔并未马上回答，而是端起自己的泥土烧制而成的杯子轻轻喝了一口水，看着其上飘起的白色水雾，慢慢的摇了摇头。
“很抱歉，加尔鲁什，我....并不是什么救世主，我也不想领导部落，坐在这里的，是一位普通的，务农的兽人，以前的东西都已经过去了。”
“那不是一句过去了能抹掉的，萨尔，你创立了部落，你给了从战火中挣扎出来的老兵们希望，你规划了一张美丽的蓝图，然后将这一切抛下，一走了之？这个世界的我的事情，你逃避了，结果呢？希尔瓦娜斯的事情，你还要逃避吗？”
“加尔鲁什......”
被面前的加尔鲁什揭开了自己最不愿意回忆起的东西，萨尔不由自主的握紧了自己手上的东西，水波微微荡漾，溅在了石质的桌面上。
“我在这个时间线的父亲，你的老朋友，萨鲁法尔大王，已经陷入了迷茫——他想效忠的不是希尔瓦娜斯这样的部落，而是你当年为他描述的，那个各个种族和谐共处——甚至也可能包括联盟的人——的部落，但是，作为一位士兵，他不得不为现在又一次被带入了黑暗，走向了嗜血的部落效力，他不得不让自己的战刃再度沾上无辜者的鲜血，他不得不作为一位战士，做出自己最憎恨的事情，这对他，公平？”
德拉诺什放下了水杯，盯着萨尔的脸，眼中隐约有怒火腾起，这让萨尔仿若看到了当年在远征诺森德的时候，那位属于自己时间线的，意气风发的年轻兽人战士的气势。
“而且，萨尔你觉得你能置身事外本身就是愚蠢的，以希尔瓦娜斯的性格，如果她真的是准备用部落做点什么，那么你这位拥有极高威信的前大酋长，艾泽拉斯的救世主必然是她的眼中钉，尽管你一再表明了你不会再领导部落，可是，你的威信并不会随着你的话语而逝去，就好比我们来寻找你一样，当希尔瓦娜斯的举动让部落大部分成员无法忍受之时，他们会本能的来寻找你，就好比当年你们的加尔鲁什的部落分崩离析一般——你活着，就是威胁。”
纳兹戈林将水杯中的水一饮而尽，慢慢的给萨尔分析起厉害来，在这三人的分析下，萨尔隐隐约约觉得，自己的隐居，似乎并不是那么稳妥？
“我知道希尔瓦娜斯，她是.....”
“她是你们部落的元老，她生前是一位伟大的游侠将军，至少在成为大酋长之前，她没有做出对部落不利的事情——这些情报并不难收集，萨尔——但是，现在问题就是，她不仅做了，而且做得极其过界，部落已经开始朝着当年古尔丹的部落回归，而且，滑向的是一个更为恐怖的深渊——连死亡都无法终结作恶，那什么东西能终结它的做恶呢？“
”我得想想，这事情，我得想想。“
面对一系列的诘问，萨尔捂着自己的额头，竭力想从这堆乱麻中理出自己该做的事情，看着这个时间线的萨尔还是犹犹豫豫，再也忍不住的加尔鲁什右脚踏上桌子，脸贴近了他。
“想想看你的父亲！想想看我的父亲！想想看你的梦想！想想看部落现在的样子！想想看艾泽拉斯！！你创造部落是为了什么？为了将艾泽拉斯毁灭吗？你可以不领导部落，那是你的自由，部落也不是非得要有一位大酋长，但是！你都不站出来守护你的部落！还有谁能站出来？当年你下定决心纠正你们时间线的我的错误的时候的那份果决哪去了？单纯是因为希尔瓦娜斯是沃金选的人？告诉你！万灵的事情我也很清楚，沃金当时听到的是不是万灵的声音都两说！置身事外就可以装成看不见？那是懦夫的选择！”
看着面前的加尔鲁什因为愤怒而微微浮现的圣光纹路以及白银之手的标志，听着他愤怒的话语，萨尔闭上了眼，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走出了屋子，看着他的背影，纳兹戈林忍不住嘀咕了起来。
“我说，这个时间线的萨尔不会是说不过我们又不想回去，选择直接走人逃避了吧？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不得不为这个世界的部落感到悲哀，居然摊上这么一位缔造者。”
“不，纳兹戈林。“
明白萨尔已经做出选择的加尔鲁什扛着血吼，也悠然的走出了房间，看着萨尔推开了一个巨大的铁毡样的东西，呈现出了下的深坑，看着萨尔从中拿出了传承于杜隆坦的霜狼战斧，嘴角浮现了一丝狂野的笑容。
“走，我们的交通工具能让你最多一周，就赶回去。”
十四.重逢，萨尔与萨鲁法尔
杜隆塔尔，刃拳海湾。
这处迎接了最初的部落的登陆，并且见识了一次又一次的风起云涌的港口，已经成为了部落最大的军港的海湾里，数十艘运兵船在海浪的击打下轻轻的晃动着，部落的大王萨鲁法尔抱着双臂，看着正在港湾营地里面列队，聊天，或者因为即将参加一场浩大的战争而肾上腺素分泌过多，正在拿训练假人当靶子发泄的年轻部落士兵们，瞳孔中不带一丝感情。
“这场战斗，对于部落，没有一点荣耀可言。”
加尔鲁什的声音在萨鲁法尔大王耳边响起，而萨鲁法尔大王则是微微侧了侧头，看向了这位来自另外一条时间线的兽人战士。
“他们看不到，在黑海岸女妖下达那个命令的时候，我甚至无法阻止士兵们——他们中有一部分和我一样身经百战，但是他们就是那么做了！”
“比起魔血诅咒，心中的嗜血才是最难摆脱的东西，萨鲁法尔大王，哪怕被战争折磨到千疮百孔，许多兽人依旧在渴望所谓的战斗的荣耀，杀敌的荣耀，战死的荣耀——这种荣耀观如果不将其改变，迟早会将一切焚烧殆尽——就如同现在一般。“
纳兹戈林沉静的走到了萨鲁法尔大王身边，缓缓开口。
“...你们的部落，已经做到了？”
听出了纳兹戈林弦外之音的萨鲁法尔大王轻声发问。
“是的，虽然有点艰难，但是我们中的学者，建造师，炼金师等也逐渐取得了和战士一样的地位，只要他们能够为部落做出足够的贡献，那么他们就值得被尊敬。”
“真好，真好啊.....”
萨鲁法尔大王感慨了两声后，轻轻的指了指道路来的方向，示意三人组离开。
“这不是你们的部落，你们也不必为了它而战，我是部落的大王，我要陪伴到它到最后一刻，但愿我战死的时候，女妖还没有打破我对部落的最后一丝幻想。”
“在我们离开之前，我们希望你去见一个人，他就在附近，这不会耽误多少时间。”
“联盟的人？如果是，那恕我不见。”
萨鲁法尔大王轻轻眯起了眼睛，他看得出来，兽人三人组在竭尽全力想让联盟与部落在损失尽可能少的情况下结束这场不应该发生的疯狂战争，但是，他是部落的大王。
“不，是部落的人，或者说，以前是。”
———————————————德拉诺什防线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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