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全网就我一个播刀剑神域啊 第127章

温贝尔慌张地半跪在地上，把自己的衬衣扯破来帮助莱欧斯包扎伤口，但看向索霖的眼神依然带着深刻的畏惧感。当然不仅是他，此刻仍在演武台附近的观众席上观礼的人们，也纷纷发出了震惊和恐惧的尖叫声，场面顿时乱作了一团。

“学院有规定，凡是发生了真剑决斗，那么在不产生死亡的情况下，双方各安天命……我倒是要看看今天谁敢拦我？”

索霖看着眼前这一幕自导自演的愚蠢滑稽剧，不由得站在原地笑出了声来。可是在下一刻，平常围拢在莱欧斯身边的那些下级贵族们就纷纷走了过来，把索霖围在了中央。

“咳咳咳……你也说了，那是……学校里的规矩。”莱欧斯在温贝尔的搀扶下，挣扎着站起身，看着被围在中间的索霖，肆无忌惮地笑道，“但是啊，要是伤害了贵族，可是要按照‘贵族裁决权’来进行宣判的！”

“在禁忌目录的范围内，我想要对你做什么都可以……而且呀，这是根据帝国基本法与禁忌目录做出的，正当且严肃的贵族裁决，妨碍裁决权也是重大的违法行为哦。”

他接着补充着，然后缓缓地走到索霖身前，右手轻轻抚上了他面无表情的白皙脸颊，脸色虽然苍白但却带着相当满足的笑容。然而他的动作还没有做到一半，就感觉自己腰间一痛，眼前一黑，意识中最后飘荡的是一个无数次出现在他梦中的悦耳声音。

“你觉得我会在乎吗？”

右眼的封印 人界历380年2月 1

在一众围观人群以及优吉欧惊恐的眼神当中，索霖毫不犹豫地用左臂上绑着的一把短匕首削掉了莱欧斯的右手，然后一个干脆利落的二连刺击分别击中了他的腹部和胸口，最后一脚把他踹倒在了地上。

“还有谁想要阻拦我吗？”

索霖原本就极为冰冷的声音在周围的人听来竟是凭空染上了一丝血色，那飞溅的血液洒落在他的胸前和脸颊上，显得那张可爱的脸多出了一种诡异的血腥美感。

当然，没有人敢接近他，甚至连站在他周身五米范围之内都是一件相当考验意志的事情。只有优吉欧在经历了最初的恐惧之后，踉踉跄跄地走到索霖的身边，声音颤抖着说道：

“索霖……你……你杀了他？”

“我也不想的，他只要不做到那一步，我不会下这么狠的手。”索霖耸了耸肩，用手中的黑羽指着躺在地上死状凄惨的莱欧斯，随意地用脚尖踢了踢他的左手，“对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先回去吧，我在这儿等一会儿。”

这时候站在下面的那些人，也就是莱欧斯的家臣们，已经被杀意外露的索霖吓得带着莱欧斯跑到了超级远的地方，而其他人虽然想要围观看看难得一见的整合骑士执行处罚的场面，却也因为这份杀气而吓得只敢在观众席看台上围观。

“别胡闹了……整合骑士们还没有来到这里，趁现在快走！”

优吉欧低声呼喊，可索霖却充耳不闻，只是用随身携带的方巾擦干自己衣服上和脸颊上沾染的血液，接着就找了个空旷点的地方安静地坐了下来。

“有意义吗？没什么意义。这里是帝立修剑学院，这里是央都，这里是距离中央大圣堂最近的地方。那些整合骑士们骑着飞龙，很快就能到达这边来，你十一路公交车怎么都跑不过飞龙这种机动部队，人家都骑脸上来了得给点面子不是？”

优吉欧这会儿依然听不懂索霖的冷笑话。他担忧地看着索霖，但却丝毫没有离开这里的打算。

“像曾经那样的事情，我已经发誓不会再发生了。如果现在看着你被整合骑士带走而无动于衷的话，那我和曾经那个懦弱的自己还有什么区别？”

他的语气异常坚定，在“遵守禁忌目录”和“保护索霖”这两者的冲突之间，他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兴许是因为这与他以往的信念相悖，他的身体颤抖了起来，右眼疼得可怕。

“你……你怎么了？”索霖一开始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只是在那里满意地听着优吉欧的宣言，可转过头来才发现他这会儿正蜷缩着蹲在地上颤抖，右手和左手一并捂着右眼，于是连忙关切地问道，“没什么事吧……我来帮你。”

“不用了，索霖，只是一点小问题而已……”优吉欧勉强地回答着索霖，然后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不再用手捂着右眼，而是把蓝蔷薇拔了出来，紧握在右手中，“只要我还能站在这里，我就绝对不会让他们带走你。若是我倒下了……那也是他们将我一同带走。”

“我不会在逃避了，绝对不会……绝对不会！”

优吉欧呐喊着，这种呐喊声也响彻在他的心底，而索霖听见了他的喊声，却只是浅浅地笑了笑，并没有说是赞同或者反对的话语，而是忽然问了他一个问题。

“你知道吗？他刚刚说要在禁忌目录的范围内对我作出惩处，然后直接开始对我动手动脚，这看起来并不是禁忌目录允许的东西。然而我曾经阅览并记住的内容告诉我，除了进行接吻这样只有受到史提西亚祝福的男女才能进行的活动之外，其他类似的亲密身体接触都是被允许的，或者说允许贵族进行的。而看莱欧斯那个家伙的样子，他从前怕不是无数次干过这样的事情，并且让那些受害者无可奈何，只能任凭摆布了。那么优吉欧，你有没有好奇过，为什么这个世界上具有如此严苛的法律，却依然能够滋生出像是莱欧斯这样的人渣贵族呢？”

“我……我不知道……”优吉欧犹豫着回答说，“我本来以为，越是严苛的法律，越是能够使人变得善良……”

“但是你错了。法律的作用永远只是惩戒恶行而不是弘扬善举。也许对这个世界的平民来说是如此，不过对于那些贵族来说，法无禁止皆可行才是他们的信条。”索霖这话像是在嘲讽，可优吉欧又不明白他在讽刺的是那个莱欧斯，还是禁忌目录，还是……这个荒唐的世界，“这是我要教你的第一件事，接下来的话用心听好，因为这也许是你听到我说的最后几句话了。”

“学会独立思考。学会质疑。学会对世界好奇。学会抗议你面对的不公。学会直面你的困难与挫折……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无限的可能性，而你所要做的，就是在我的面前，将这些可能性尽可能地展露出来。我相信你可以做到，优吉欧，你是最不同寻常的那个。”

优吉欧一知半解地听着索霖的话，然而他过了好久依然还是没能听明白什么，只是想办法将这些话记在了心里。可是当他心中有了些许明悟，又一次看向索霖的时候，却发现他此刻也是一副茫然而不知所措的样子。

“我刚刚睡着了？”索霖指着自己，这样疑惑地问道，“我确实想要睡一觉的，问题我的神经还没有粗线到这样的状况还能睡着吧。”

“没有，你刚刚和我说了好多话……你不记得了？”优吉欧反问道。

“……不记得了。”索霖默默地摇了摇头，然后指了指天边，“看，他们来了。”

优吉欧循着索霖手指的方向向半空中看去，只见一个闪闪发光的巨大生物出现在天上，那如同两座尖塔一般的翅膀和弧形的长尾巴让人一眼就能看出那是飞龙——整合骑士们的坐骑。

右眼的封印 人界历380年2月 2

那超乎常人想象的巨大身躯，让人不禁感叹这就是代表着公理教会权威的飞龙，人界最大也是最强的灵兽。当然想要这么感叹的其实只有优吉欧，而索霖则是只想吐槽这玩意的名字。

“所以咱们这算是让人飞龙骑脸了吧，虽然这个飞龙和我说的那个飞龙明显就不是一个物种。”

直到这个时候，索霖依然能够用相当淡定的语气吐槽。现在能让他感到奇怪的事情就只剩下了一个：刚刚那个接管了他意识的到底是什么。

飞龙的骑手从龙背上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了两人面前。那个骑士的身材比优吉欧还要矮上一点，和索霖的身高相差不多。双肩上的扣子将一条蓝色的斗篷挂在身后，上面绣着由十字形和圆形组成的公理教会纹章。

更加显眼的是披在斗篷上的常常进发，那是远比莱欧斯的头发更加纯粹的金色，只需要一点点的光亮就能绽放出如同黄金熔解一般的辉芒。

这个蓝色和金色的组合——似乎在哪里，曾经见到过。优吉欧这样想道。揪心的焦躁，在几秒钟以后，变成了仿佛会让心脏停止跳动的冲击。

他看向那个骑士，很努力地用流畅的语言说道：“我是北圣托利亚帝立修剑学院的优吉欧上级修剑士。”

“同上，我是索霖。”索霖稍微偷了点懒，简洁地自我介绍道。

“我是圣托利亚市区监管者，公理教会整合骑士——爱丽丝.辛赛西斯.萨蒂。”

“不是吧……”

索霖听到了这个熟悉的名字，这样想道，却看到身旁优吉欧的表情明显就变得不对劲起来。他似乎看到了更多的东西，相似的相貌、熟悉的声音以及相同的名字，都指向了优吉欧的那位青梅竹马。也就是许多年前被整合骑士们带走的爱丽丝。

“爱丽丝？是你吗？你是……爱丽丝吗？”

他颤抖着声音问道，然后迈着无比坚定的步伐向前走去。

“爱丽丝！”

他大声呐喊着，声音比之前明确得多。然而对面的那位少女却明显没有认出优吉欧来，她的脸上依然带着相当冰冷的漠视表情，也不搭理优吉欧，只是径直朝着索霖走去。

更奇怪的是，明明在优吉欧看来，索霖并不是那么容易放弃抵抗的人。然而他现在却依然毫无动作，就像是等待着名为爱丽丝的整合骑士将他束缚起来，然后带到中央大圣堂去……

“索霖！”

想到这里，他突然焦急地喊了一句，然后挡在了索霖的面前，看向爱丽丝的眼神也不像刚刚那么温柔了。

“爱丽丝……你别过来！我不会允许你带走我的友人！”

他没有拔剑，然而下一刻这种不必要的放水举动就让他受到了代价。只见爱丽丝迅速地把自己腰间的剑连着剑鞘卸了下来，直接抽到了优吉欧的脸上。

优吉欧的右脸感受到了猛烈的冲击，他被迅速地打飞，仰面朝天倒在地面上。

“优吉欧！”索霖跑了过去，很快就把他扶了起来，转过头看向爱丽丝，“你这家伙……”

他本来以为这个貌似是优吉欧一直念叨的那个爱丽丝的家伙会稍微留手，然而她却丝毫不留情面，下手相当果断。优吉欧这会儿甚至都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茫然地瞪大了双眼。

“注意你的言行。我有着能把你们的天命夺走七成的权利，如果再试图阻拦执法的话，我会彻底将你打到失去意识。”

在以如同雪水一般清澈，但又显得凛然而严肃的声音说出这句话后，爱丽丝就把剑暂时放回了腰间，又一次朝着索霖走来。这时优吉欧又一次站了起来，而且他看上去也要比刚才更加坚决——至少他已经拔出了自己的蓝蔷薇。

“你不要再过来了！”

他大声喊着，试图将爱丽丝斥退，然而这只是徒劳的举动。爱丽丝看着优吉欧又一次拦在自己的面前，也是露出了相当惊讶的表情，然后又一次举起了手中的剑。

“我说了，如果你再拦着我的话，我不介意给你点教训。”她说。

优吉欧没有回应她，只是艰难地举起了自己的剑。他此刻不仅是在和自己的过往做抗争，还要对抗从小到大一直信奉着的教条。他的右眼一直在阵阵作痛，而当他冲着爱丽丝拔出蓝蔷薇之后，这股阵痛就越发地严重，严重到他已经流出了混杂着血水的泪水，身体也在不停地颤抖着。

本来索霖还是能够稳住自己站在一边看戏的，不过他看到优吉欧这个样子，心底最柔软的那部分忽然像是被重重敲打着一番，这让他不受控制地拉住了优吉欧的衣服下摆。

“停下来，优吉欧，你并没有这样做的必要，犯下这样严重罪行的……可并不是你啊。”他依然面无表情，可声音中隐约带着的颤动却被优吉欧听了个一清二楚，“你还有机会来找我的，只要你不停下脚步，那道路就一直会延伸下去。”

“但我不想后悔了。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确实是爱丽丝，而她也是在进入了中央大圣堂之后才变成这个样子的。”优吉欧的声音异常坚决，“我不想你也变成那样，我也不想后悔。即使不想动手，那我也必须动手了。”

他忍受着从右眼传至大脑中央的剧痛，已经被染成一片血红的视野迸射出火花，而视野中央一行写着“system alert：code871”的神圣文字，并且顺时针旋转着。

“那是什么意思？”

优吉欧这样想着，虽然他听不懂，不过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就是那个一直妨碍着优吉欧的行动，强制他服从法律的封印。就是因为它，在八年前的那个时候，他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爱丽丝被带走，而什么都做不了。

“不管你是什么意思……FNNDP！给我滚开！”

他看着接近过来的爱丽丝，怒吼着将剑斩向了她。而就在这个瞬间，他的右眼迸射出了银色的光芒，接着整个眼球从眼眶中飞了出来，场面可怕至极。

一切的源头 公元2025年2月 1

现实世界，若干天前。

在长久的昏迷后，墨羽岚终于费力地睁开了双眼。面前是洁白而陌生的天花板，他隐约能够嗅到消毒水的特有气味，与此同时，他还感觉到自己的视角受到了限制，鼻子和嘴也被一个透明的东西给罩住。

心脏依然在跳动，只不过跃动的幅度相当微弱，而且几乎每分每秒都能感受到心脏传来的骤痛。

“你要死了，我的朋友。”

耳边忽然听到了这样的声音，他试图转过头去，却发现有什么东西固定住了自己的下巴，让他无法做到这一点。

“别费力干其他事情了，听我说。你被中等口径的狙击枪弹直接命中心脏，这直接地导致了你的供血能力急剧下降，照理来说没人救得了你。就算是你位于相当高端的急救中心，也不过是将你短暂的生命稍微延续上那么一点点而已。”

墨羽岚点了点头，眼神中流露出十足的疑惑。他听出了自己身边的那个人是谁，那是他一直以来无法理解的男人，一个谜团，自称雇佣兵头子，苍瞳小队队长的楚子羽。

“先别急着泄气，我会在这里陪你聊天，就说明我能救活你，而且是百分之百的成功率。而你需要做的，只是一件事而已。”他换了一个角度，站在墨羽岚能够看到他全貌的位置上，试图打消一部分他的警惕心理，“你在接下来的某天会被运送到一个地方接受治疗，那个地方的治疗可以治愈你因供血不足而导致的思维停滞，但也只是在一定程度上。而我能做的只有恢复你的供血，但并没有办法重启你的思维。”

墨羽岚疑惑地看向了面前的男人。他大约明白了自己现在所处的状况，而且也能猜到他将要用什么样的方式救治自己——但他依然不知道楚子羽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这样，这个男人的想法和真正目的往往是最难看透的，这也导致无论是什么样的方式都无法推断出他做某事的动机。

“恢复身体机能的方法很简单，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你将会注射我的血清，而这将会逐渐恢复你的所有身体机能。重点是后一项，也就是重启你的思维。你将会被你的岳父送到他们的研究设施中，通过让你在一个虚拟世界中生活的方式来达成治疗目的，但这个虚拟空间却不是这么简单。”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从兜里摸出来一包烟，然后想了想他现在所处的环境，很尴尬地把烟放了回去。

“他们藉由这个虚拟世界研究的是真正的人工智能，这里就不再和你科普了，总之这个技术如果完成了，他们将可以量产像是Vector或者艾维欣这样的人工智能。而我需要你做的，就是保证这项技术完成，并且将它的资料交给我。”

墨羽岚听到这里的时候瞬间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楚子羽。而后者却只是淡定地笑了笑，然后很随意地坐在了他的床边。

“不要以为这是什么二五仔举动，这对你我以及重村教授都是有益的，双赢的买卖。我们互相之间并不是敌人，而我们的敌人在你还未知的外侧，这才是我寻求你帮助的原因。如果你同意的话，那就眨眨眼，然后我和你说一下后续的计划。”

墨羽岚犹豫了好长时间，这才用力地眨了眨自己的眼睛。这时他感觉到了明显的困意，但他为了听完楚子羽的计划，仍然强撑着自己不要睡过去。

“看起来时间不多了呢，既然你同意了，我就说一下我的计划。首先我会利用一些特殊的方式来封存你从一段时间前到进入虚拟空间的记忆，这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而你在进入虚拟空间后，应该是有一部分的记忆和大部分理性的一面消失，你的人格会变得更加感性，但这不是问题。在那个世界中存在一个能够联系到外界的通道，当你到达了那个通道之后，直接用它联系外界，我会告诉你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楚子羽洋洋洒洒说了这么一大长串。而墨羽岚在听完了这个计划之后，就发现了一个特别明显的bug：如果他抹除了自己的这部分记忆的话，那么他很显然就不会记得这个计划了，那么他也不一定能够到达虚拟世界中那个“能够联系到外界的通道”。

这时候楚子羽也看到了墨羽岚眉眼当中流露出的那种犹豫之色。他微微笑了笑，接着安慰他说道：

“不用担心，虽然你到时候肯定会忘记，不过凭借你的本能，你一定会走到那里，从而找寻到联系外界的通道。而且在找回了你大部分的理性以后，你的感性一面会随之削弱，这会导致你本来在虚拟世界中很重要的人际关系和羁绊也变得薄弱。一切的一切都是完美无缺的。”

说完，他轻轻摸了摸墨羽岚的头，然后用催眠一般的语气在他的耳畔轻声说道：

“睡吧，当你醒来的时候，你就会发现一切都不一样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