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间提刑官
“抱歉，运算量太大这机器太慢，我就小超了一下，结果温度压不住了只能先这样。”白面鸮和数据斗智斗勇，眼睛都不带抬的，语气愈发缺少平仄接近计算机合成女声，“帮我打开笔记本第十四页，然后摆在左边的架子上。”
“……好吧。”
“麻烦你了，冰箱有零食和饮食，你可以随便吃，是我个人准备的，比公司的质量好很多，稍后我可以和你分享些新的情报。”
“那我就不客气了。”
既然是私人珍藏的零食，秦欢不介意尝一尝。
打开冰箱他就后悔了。
“质量好很多”=“老鼠更加肥硕，虫子更加大只”。
黎博利的饮食习惯真是好难接受……
火速移开目光，饮料倒是还不错。
他找到了一瓶百花酿，再三确认才敢喝，香甜而层次分明，让人想到了最美好的盛夏。
坐在沙发上看美少女珍藏的纪录片资源，全都是莱茵生命内部才能看的珍贵影像。
他愿意等的原因是因为，白面鸮一直在破解的那些加密资料，图标显示它们来自：整合运动。
秦欢很有兴趣了解更多这个组织的资料。
第133章 整合运动在搞基因组计划？
整合运动，作为一个几年之间蔓延整个泰拉的恐怖组织，在诸多地方都挑起过暴乱，伤害了很多人，大部分民众都对其深恶痛绝，认为这样的不稳定因素就应该狠狠扫进垃圾堆。
它的杰出战绩，甚至成为了部分人攻击政府无能的论据，尤其是龙门这样多方势力云集、感染者又众多的地区，在键盘侠眼中正规军、近卫局竟然被一群只会没脑子猪突的病人耍得团团转，全都是吃着我们税收不干货的乐色云云……
然而，真正和整合运动交过手的人，只要稍稍花费心思研究过其发展史、组织架构、发展方针等等内容，就会发现这个组织根本不是只会搞暴乱那么简单。
甚至可以说，制造刻板印象是整合运动故意留给世人的，达到降低他人对其威胁评估、清洗自身内部不稳定因素的一石二鸟策略。
对比起来，这就好像是异世界的某推特治国总统，留下了诸多段子，很多人都觉得他鲁莽、霸道、智商感人，却不知道这种张嘴就能评价有一整个智囊团在背后出谋划策维持人设的公众人物，才是真正的智商感人。
他留下的所有负面印象，都是想给你看到的，都是网络上沉默的、掌握着投票权的大多数民众想要看到的，在他们的理想中灯塔就应该是这般的百无禁忌、坚持自我形象。
这喜闻乐见的套路如我们看待王某聪，你或许不喜欢他，但你会觉得顶级二代应如是，如果有机会的话，你不介意重生成他。
在信息越来越透明的年代，把自己的人设维持住不崩，对于公众人物来说，就已经是最高挑战副本了，而整合运动要维持的形象就更简单了。
但简单也是最有效的。
暴民形象掩盖了整合运动是一个跨种族、跨文化、超越世仇和利益，把各地感染者团结在一起的超级组织。
没事还能拿出来战斗无人机、隐形装置、源石兽控制、空间传送技能、信息压制武装、超远距离群体治疗、人体改造战斗兵器等等尖端科技。
他们制造的无人机种类丰富，不断强化进步推陈出新，他们改造的超级战士，单体战斗力超过了任何国家实力台面上的兵王，拓展、培训、综合管理水平也不弱于哪家跨国企业。
这样的组织说是暴民，大概有史以来所有的农民起义都原地爆炸好了。
暴民拿着比正规军更先进的武器装备，数量源源不断就算了，单兵质量也如此感人？
这是一种伪装，一种让各国政府有苦说不出的成功伪装。面对着整合运动背后恐怖的技术潜力，你不能洗给民众敌人太强，可能真的有高达，这会让民众信心崩溃，说不定直接投降了。
毕竟得病比治病容易得多。
整合运动在一些愚昧、贫穷地区，一直暗中宣传矿石病人间瑰宝，感染者生命进化，平等友爱大家庭欢迎你这样的口号。
偏偏越是那样的地方贫富差距越是大到可怕，结果就会为整合运动提供源源不断的新生力量。
离开切尔诺伯格之后，秦欢虽然仅仅只和整合运动几个发展下线的杂鱼接触过，但情报搜集上却没有放松对这个组织的了解。
再结合罗德岛、企鹅物流的一些内部资料，可以确定这个组织虽然不会是正义的最终敌人，却也不应该是可以随便忽略的小配角。
莱茵生命也在重视整合运动的问题，他们和军方合作，通过线人攻破了几个整合运动小型据点，得到的一些加密数据，现在就在白面鸮手里。
只是破解工作之前始终没有进展，她没事就钻图书馆，其实也是很想将其完成。
直到今天和秦欢的交流，她灵感闪现，这才找到了破关的关键钥匙。
经过一系列尝试果然古代文字是这批资料的加密编码，急迫之下她甚至不惜拆掉自己的机器，只想快点见到答案。
她也没让秦欢等上太久，至少他还没有看完“源石影响下的神秘深海巨兽”系列影片，巨大的灯塔水母化身鲸鱼杀手，成功统治一片海域即将登基，就被欢呼的白面鸮吸引着去分享情报了。
虽然不能得到具体内容，但吃到第一手的新鲜瓜，也是很开心的事情啦。
“这是一项超级研究，整合运动这几个据点都是帮忙采集样本数据。”
“什么样的数据？”
“基因。”
“人……人类的基因？”
“准确的说是，感染者的基因。它们的目标经常更新，寻找特定部位晶体化、颜色也有规定的感染者，其基础种族倒不要求……看这个主要目标变动频率，几年下来都毫无规律，倒是符合前沿研究的规律——你的努力和技术不是决定性因素，老天爷的垂青才是。”白面鸮脸上浮现一丝自得的笑意。
这个近乎自嘲的冷笑话，能伤害到除了秦欢爆种短暂指点的晶体化逆转项目组之外，九成九的研究人员了。
秦欢早就习惯她没事就蹦出一些不合时宜的段子了，象征性地笑了几声，看到白面鸮利出这条情报的推理基础并不是真正的基因数据，而是记录任务内容的表格，不禁暗暗啧舌。
“连研究的分割目标，而不是核心数据都有高级的保密手段，你觉得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探究矿石病和基因表达的关系，不外乎治愈矿石病，或者是把感染者改造为超强战士，不论哪一个都符合整合运动根本利益，不用管他们，反而是拿到技术超车更有意思，相信上面会有兴趣更针对它们一点。”
一个能扩大招募，珍上能给招募到的人升星，确实是发展的根本大计。
但秦欢却觉得这种你不说别人都知道你在做的事情，会有加密的必要吗？
白面鸮认定他想太多，不理睬他去申请了更大的破解项目，里面是军方最近把整合运动在邻近小国境内的实验基地整个端了，直接把一台来不及销毁的超级计算机搬了回来。
当然，损失也是惨重的。
按照白面鸮的猜想，这次总该有具体的技术资料了吧？申请项目的需求是曾经破解过整合运动的高级加密数据，于是刚刚突破的她成功抢下心意的项目。
然后她就把秦欢赶了出去，八卦可以分享，技术可是莱茵生命的财产，必须要捍卫！
“谁稀罕……反正我也看不懂！”秦欢扬扬拳头，一脸不在乎。
第134章 龙与奇美拉
从白面鸮房间出来，夜色已经降临。
晚间的医院和白日的喧嚣就是两种极端，病人和家属数量就少了九成，医护也不用匆忙地奔跑在走廊上，照明灯亮在眼睛舒适的昏暗区间，脚步都有隐隐的回声。
除了急诊之外的病房，大部分时候都是这副样子。
秦欢走得很慢，享受着这份安宁，也是放不下刚刚得来的整合运动情报。
白面鸮的那个分析很有可能，但他总觉得有点过于简单了。
已知的线索在他脑海里排列组合：
古代文字，感染者基因，特定部位的晶体化，采集对象遍布整个泰拉的研究，极高加密等级……
“那说明其成果应该也是极高加密等级的，尚不为世人所知，这一点就足够排除白面鸮推断的那两个理由。”
“当然，我们的白面鸮小姐只是随口讲了两个分析告诉我，她真正的报告会怎么写，我又不知道，但如果就这么小看一个拥有最少三个博士学位的少女，我就是自大狂了……”
秦欢又想到了一点，他和白面鸮才认识，并不是可以无条件信任彼此的那种朋友。
立场不同，人家开心可以给你罗德岛的病人讲讲八卦，却没义务把自己组织掌握的重要情报分享给你。
他苦笑着把这点小小的无奈驱逐出脑海，反正莱茵生命秘密众多，内部也是矛盾重重，繁荣不再的隐患已经注定，塞雷娅、赫默、白面鸮等人未来和他的瓜葛，绝不止是在二号研发中心治过病这么简单。
要天下亚人开诚布公，那可真得找到一个极妙的机会才有可能。
“等等，亚人？亚人的基因……整合运动……他们是在整合基因！”
秦欢终于找住了一点灵感，联系上了自己的梦境：
神人们的战士制造计划，将自己的基因打散和动物基因结合，创造出了现在的亚人……
能力掌握，其表现在现在看来就是矿石病……
整合运动收集不同表征感染者的基因，将其堆叠在一起……
有没有可能是在逆向组合，重新组合出古代神人的基因？
“将其复活，或者是触摸自由掌控源石能量的领域……恐怕，这才是真正的整合，而不是什么天下感染者团结在一起的空谈！”
秦欢的这个推论一下子贯通了很多关键节点，单一个治愈感染者还不值得整合运动浪费人力物力布如此大棋，这项研究真正目的有可能指向的是至今泰拉先进没有人能达到的高峰：
打破利用源石能量的桎梏，触摸神之领域，重现昔日文明的辉煌。
为什么神人造出的第一批战士，是龙？
因为龙本来就不是泰拉的原生动物。
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鱼，爪似鹰，掌似虎，耳似牛。
这根本就是神人为承载自己基因，强行拼接而出的造物，近乎完美的初代奇美拉罢了！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狼是鲁珀，犬是沃尔珀，兔子是卡特斯，猫是菲林，只有龙是龙，奇美拉直接写作奇美拉。
因为，前面都是通用语本来就有的词，龙和奇美拉是由史前文字直借来的发音。
塔露拉作为龙族的强大，是因为她展现出了更多的神人基因，阿米娅以牺牲姿态爆发触摸深渊之门，掌握着勉强能与塔露拉比肩的能力级别，也是混种优势的一种体现……
秦欢越走越慢，抬其手，指腹轻轻划过片尘不染的墙壁，莱茵生命这巨大到恢弘的医疗中心，在他眼里突然染上了更多色彩。
只有粗糙的摩擦感，才能让他确定自己留在人间。
“塔露拉……或者说是她背后的技术来源，想完成这个目标，掌握的绝不止是整合运动一个组织这么简单，或者换一种说法，她们在追寻的东西，绝不单单只是吸引到整合运动的一群疯子而已。”
他感觉一股电流流过脊椎，这种接近真相的感觉，又刺激又危险。
来到这个世界几个月了，他多么清楚明白长期的存亡危机下，每一个人都对实力有多么深切的渴望。
“整合运动绝对掌握着，或者可以渗透多处遗迹，神之领域大旗舞动之时，整合的可不光是基因，还有世人的贪心……”
他思量着，忽然露出一丝笑意……
知道敌人强大、野心深远也不是坏事，至少现在可以百分之百的确认，整合运动不是单纯想毁灭世界、杀光正常人的疯子。
按照他们对古代遗迹的研究，感染者乃生命进化风向的论断，也不能是错。
“所以我怕什么，俺也是感染者呢！大不了大家都当感染者。既然不是疯子，既然都是为了利益二字，那么只要我足够强，杀再多整合运动也可以是合作伙伴，了不起大家友好谈判共同繁荣泰拉星喽。”
他笑了起来，想到曾经在这个星球到访过的强大生物，想到史前文明的消失，想到头顶的深渊之门……
相比这些，人类内部的小小分歧，早晚会退到次要的位置，他需要的就是在那车轮真正滚动起来的时候，有足够坚硬的外壳不被碾碎，硬到不怕敌人是谁，正面硬刚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