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刘达线人
弗拉基米尔雪原,还是没有变化,无论这里发生什么,都始终是白净的一片,展现着大自然的美丽,从未改变。
慢步的和霜星一同走出军营,尼古拉和霜星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周围有着一定数量的禁军和亲兵跟随,但都没有去打扰两者这份相处的宁静,凌厉的雪风在空中呼啸,偶尔间掀起周边的草木摇摆,惊动着树枝上的雪鸟展翅的翱翔,发出着‘咯咯’般啼叫的声响,悦耳动听。
而似海洋般恬静的蓝眸看着前方尼古拉的背影,霜星的心理略为的有点疑惑,不懂得尼古拉带她是想去哪里,明明是尼古拉主动邀请她出来,但尼古拉一句话都没对她说,还是以着走路的方式前去,没有坐车又没有骑马。
虽然霜星并不在意着这点,无论尼古拉要带她去哪里,霜星深知她都必须前去,其实不认为尼古拉会对行什么不利之事,对尼古拉的人格很是放心,另外要做什么不轨之事,三更半夜找她就行,她也不能拒绝,只能逆来顺受接受尼古拉的乱动,指不定还得捂住嘴巴不能出声。
那在雪地上,尼古拉放弃躲避被她的原石剑刺中的一幕,不禁再度回味在霜星的脑海里,弄得霜星顿时收回自己的目光,闪动的碧蓝双眸渗透出复杂的眼神,同在这场景的背后,霜星又能总想到自己身边无数的人死去的画面,和尼古拉受伤的场面重叠,在霜星的眼中重现。
霜星的双手,不知怎的紧攥在一起,手心隐隐间都有些发红,在少女白净肌肤中衬托出些许不同的色彩。
只是到途中突然的松开,似放弃什么一般,霜星低垂下眼帘什么都没做,仅仅是默默跟随着尼古拉,寒冷的冰雪倾打着少女的脸庞和璀璨银发,和少女洁白的本身似融于一体,犹若着雪地里的化身,别样的美丽而又动人。
“…霜星,听说,你会唱歌?”
随即,就当行走的中途,尼古拉突如其来的对霜星发起话,一脸淡然的斜视着霜星一眼,平常对霜星流露出的温柔笑容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对霜星的平淡,和之前对霜星的态度有些反差。
“回陛下,霜星会一点,以前家父有教过霜星一些歌曲。”少女很快的回道,没有在意这点,声音很轻,就和空中飘落的白雪一般,微乎其微。
“那方便的话能唱一曲给我听吗?这里离我们要去的地方还有段距离,打发下时间也不错。”尼古拉依然的问道,对自己的尊称悄无声息的已有改变,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请原谅霜星的无礼,陛下,最近霜星喉咙有点嘶哑,恐怕并不能唱出优美的歌曲给陛下聆听。”
少女即刻的拒绝着,理由说的很委婉,话里保留无法一线,无法唱出优美的歌曲,也就是说只要尼古拉强行的要求,她也能唱的出来,无非是效果不尽人意。
至于喉咙是真的有点嘶哑,还是假的有点嘶哑,唯有霜星自己知情,真的嘶哑情有可原,那假的嘶哑还唱不出来的原因只有一点,那就是少女已没有再去高歌的心境,就和晶莹的白雪一般,还有少女自己的温度一般,无比的冰冷。
即便根据着霜星冷若冰霜的面色,也根本看不出来霜星在想些什么。
白皑的雪花背后,是由水构成。
那少女冰冷的心又是什么所构成,这一点,值得人深思。
“这样吗…”尼古拉喃喃道,声音平静,没有丝毫的不满。
“那要我给你唱一曲吗?不瞒你说,其实,不瞒你说,我也会唱歌。”然后,轻声的说着,尼古拉的这一句话语让霜星微微的一愣,不是愣然着尼古拉会唱歌,是愣然着尼古拉会为她唱歌,一个皇帝,给一个‘罪臣’唱歌,少女意识得到这意味着什么。
仅是正因这,霜星的心才烦躁起来,不懂得尼古拉对她这么‘关怀’的用意。
她,究竟有什么吸引尼古拉,吸引这一个皇帝的因素?
霜星搞不懂为什么,从尼古拉吻她的那时起,就一直搞不懂。
一个皇帝陛下,就因一时兴起,会去亲吻一个女人?
霜星不知初雪是怎么想的,但霜星清楚,尼古拉当时说的肯定是假话,真实的目的是隐瞒着初雪,不想要初雪多联想,表面上跟纯情的男人一样,实际上只不过是尼古拉对初雪展现的伪装。
用着‘纯真’的外表隐藏着自己,到头来,哪一句真,哪一句假,都模糊不清。
就和塔露拉一样,一模一样。
霜星的心底不由得有的这股感觉,愈演愈烈。
“这…不会麻烦陛下吗?”
而没有拒绝的拱手道,霜星很聪明的也没有答应,相反询问起尼古拉的意见,相当于是尼古拉决定自己唱不唱歌,和她无关,至始至终都和尼古拉拉开着‘距离’,以着一名‘臣’的身份,即使着尼古拉的言行举止都对她很亲近。
“我都亲自给你说,我又怎觉得麻烦,而且我也不知我唱的怎样,说不定还很难听。”尼古拉略感无奈的轻摇下头,怎看不出霜星的小心思,可没有多少生气的情绪。
早已习惯这种方式,地位不对等的对话的方式,和凛冬、真理及古米的时候都是这般,霜星也这样,尼古拉并不觉得例外,就算是初雪,他都不知花费多少时间才建立较为平等的关系,初雪可以对他发着少女的脾气,他也可以反向依赖着初雪互相关怀。
这个无形之间的差距感,到底是什么感觉,在这世间,估计只有集结一国最高权利的人才懂。
狗彦吾除外。
“那陛下既不嫌麻烦的话,霜星洗耳恭听。”
少女微微低下头答道,除此以外不再多言,和尼古拉的对话依旧十分的恭敬,反向的说是跟尼古拉亲切不起来,对尼古拉无法以亲和的态度对待,身为臣是这样,身为女性自然亦是这样。
“那,我就唱一首吧,假若觉得难听,可不要笑话我。”
随后,平声的说道,收回自己的视线,尼古拉扭过头目视起白芒的前方,轻语的唱起歌来。
“вечный сон(长眠者遍歌),Они освободятся долго, они будут радоваться(他们长将解脱,他们终将欢欣),покрыть сукно(替亡者盖上黑色呢绒)。”
所唱的歌是一首深沉且古老风格的歌曲,和现今流传于全泰拉世界的摇滚乐完全不同,在大雪狂嗷的雪地中,男人的声音能说是雪地里除去鸟儿吟叫唯一与众不同的声响,和充斥着寒意的寒风一起流进霜星的耳膜,引得霜星情不自禁竖耳静听起来。
“и наполняет меня(笼罩我逾半的灵魂),меня в пропасть заманивает горячей пастой(用烈火般炽热的酒浆,引诱我步入深渊),только слышно (听到喃喃自语,才清醒)。”
男人的声音忽高忽低,高声和低声互相掺杂,共同编织成一首不同寻常的歌曲,在男人忘我一般的高唱之下,一股奇妙的意境在男人歌唱的歌曲中迸发而出,时而悲伤,时而激昂,时而似太阳般炽烈,时而似幽泉般低谷,给予少女的听感不亚于她最喜爱歌曲,甚是在这之上。
“пыльные слова и звон(落满尘土的话和香护的叮当声),Эти челноки на неизвестных следах(那些穿梭在未知的脚印),Я смотрю прямо(直直将我凝视)。"
要论怎么来形容的话,在少女的心中,就像是穿越岁破的红尘,一首真挚、浪漫、一尘不染的美妙之声。
“Безумие раздувает его крылья(疯狂煽动它的翅膀),и наполняет меня половиной души(笼罩我遍半的灵魂),меня в пропасть(用烈火般炽热的酒浆,引诱我步入深渊)。”
话,或许可以骗人。
但少女知道,歌曲,绝对不会骗人,一首真正值得人回味的歌曲,必要有着与之相等的心境才行,没有心境唱出来的歌曲,那就似是纯粹无聊的念稿一般,台词相同,听感则截然不同。
是的,霜星清楚,她并不是喉咙嘶哑才难以唱歌,是她对着尼古拉,对着这一乌萨斯的皇帝唱不起来,没有那个心情,没有那个情感,唱出来只会自讨没趣,她不想唱,尼古拉不见得就想听。
然而这个皇帝,竟能唱出这种动人心弦的歌曲,这是霜星向来没有想到过的事情。
这一刻,明亮的眼睛直盯盯的目视着尼古拉的后背,霜星的瞳眸闪烁一道怪异的色泽。
“услышать бормотание(听到喃喃自语),трезвый(才清醒),Мне нужны руки(我须双手),принести ему победу(向它呈上胜利)。”
于是,以着激亢的声音结束,或许是很少的一口气把歌曲唱完,尼古拉不由自主的咳嗽几声,脸色有点通红,似有些不适应。
“怎么样,还行吧,我唱的不多,有点难听你也可以说出来,没事,我不在意的。”
之后才回过头看向霜星,尼古拉微微一笑的讲道,笑容很淡,但流露出的温情真实而又温馨。
“唱的很动人,陛下,这首歌曲,霜星从来没听过,霜星斗胆问一下陛下这首歌曲的出处。”
少女毫不犹豫的给予尼古拉答复,发自心底的称赞起尼古拉的歌声,语气间骤然温和许多,貌似少的一点对尼古拉的疏远。
“这首歌曲,是我自创的。”
不过尼古拉的这道回答,顿时令霜星纤细的眉梢抖动一下。
“陛下…自创的?”
低声的问着,霜星有些难以置信,在少女的印象里,这首歌曲老实而言已足够称得上是天籁之曲之一,假设是音乐家,少女可能还释怀一点,但创造这首歌曲的人是一个皇帝,少女莫名感到一股强烈的违和感。
“嗯,自创的,不骗你。”
虽说霜星不知这首歌曲正是‘明日方舟’EP-Requiem的原曲,某种方面对于泰拉世界的确是自创没错,轻点下头,尼古拉爽快的把这首歌曲的创造者改为自己,脸不红气不喘。
反正泰拉世界也没这首歌,谁先唱,这首歌就是谁的,莫得问题。
“那霜星,你觉得…我唱的这首歌怎么样?说说你的感受如何。”
随之,抱着新奇的心态询问道,尼古拉莫名的想听听霜星,这首歌的‘主角’之一会对这首歌曲评价些什么,某道意义上,这首歌曲也是他很喜欢的歌曲之一,经常反复的听,沉迷在这首歌曲独特的声韵之中。
“像是纪念着死人的歌曲,即使着陛下创造的这首歌曲听感上是在歌颂,但在霜星的耳里,听完之时只感到一股悲伤。”
接连得到的是霜星这般的回复,翕动着薄薄的唇瓣,少女柔声的讲出自己的想法。
“陛下,是在缅怀什么人吗?”
末尾反向的无意间对尼古拉问道,霜星的目光和尼古拉的目光不由得碰撞在一起,让耳闻的尼古拉保持沉默,许久未发一言,灵气的蓝眸和深邃的瞳仁彼此对视,尼古拉猝然止住脚步,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起来。
“是的,它的确是缅怀死人的歌曲。”
进而果断的承认这件事实,缓缓的抬起手臂,尼古拉的手掌轻轻的抚摸起少女的头部,宛若着对待所珍惜之人一般动作非常的轻柔,默默不语,少女徐徐的垂首任由着尼古拉抚摸,十足的一副乖顺的模样,秀美的脸庞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什么,也有可能习惯尼古拉摸头的行为。
“但现在,我已不需要缅怀了。”
说着自霜星不解视线中不明意义的回过身,尼古拉没有答出霜星提问的问题,把这问题的答案隐藏在心里。
不会和霜星分享,也不会和任何人分享。
那正是在这世间,只有他才知道,这个歌曲,它所纪念,所缅怀的是谁。
是一道不能说出来的答案,也是少女不需要知晓的答案。
只需要他知道这本应发生的‘悲剧’,就足矣。
“…霜星,能跟我聊聊吗,塔露拉,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想了解一下塔露拉,你直话直说无妨,我不会介意你的发言。”然后,继续的往前方走去,背对着霜星,尼古拉把话题稀罕的聊到塔露拉的身上。
“禀告陛下,经过陛下说明之后,霜星对塔露拉的印象已有改变,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在之前,在霜星的眼中塔露拉,是个很有魅力的人。”少女感到意外的眨动下眼睛,没料到尼古拉会问有关塔露拉的事情,泯动着樱唇回着,答的很果决。
“最初,她来到这片雪原上时,除去一把剑一无所有,可近乎天真的向我和家父伸出着手说能带领我们走出雪原,在她的领导下,很多被虐待的感染者因她获救,她的存在,相当于是每个感染者心中的火,坚信着在这个火把之下,感染者能找到一个出路,一个光明的未来。”
不加掩饰夸奖着塔露拉,确实是按着尼古拉的要求在直话直说,是本人的真心话,也许塔露拉利用整合运动达成自己的目的是个很卑鄙的行为,但塔露拉的‘功’,霜星不会忘记,更不会忘记。
“开始时的她,是个很温柔善良的人,会因一个小孩的哭泣上前安慰,会因一个老人的心碎上前拥抱,她公开说出自己的志向是将泰拉世界处于水深火热的感染者全拯救出来,洗礼这世界的不公,她个人主张也获得许多感染者的共鸣,愿意相信着塔露拉能领导感染者前进。”
“只是在经过一个村庄后,塔露拉产生变化…”
而说到这里,霜星的声音蓦然细微许多。
“她就像是变得个人一样,寡言少语,回到整合运动时,她纵容整合运动里极端激进的人,也坐看着整合运动的思想陷入冲突当中,若她是个演员,她的演戏,也许比任何人都真,骗过我,骗过家父,骗过整合运动所有的人,正把感染者引向她的复仇之中。”
声带变得低沉,变得沉重起来,可能时到现在,霜星还是对塔露拉利用整合运动的事实感到错愕,对塔露拉背叛整合运动无法释怀,以前的所有都是虚假,在少女认知里剩下的唯有虚伪可言。
“是吗…”
换来尼古拉呢喃的一声,没有多言,迈动的脚步始终稳健如一,似对霜星所讲的塔露拉变化毫无波动一般,雪花遍布的雪地尽相留下两者大小不同的脚印,算得上是寂寥的雪地里属于活物的一线生机。
伴随着一段许长时间的行走,终于,尼古拉和霜星来到目的地,即前者引领着后者所要来到的地方。
可跟身旁不动声色的尼古拉不同,当目击到自己所来到的地方时,霜星下意识睁大自身的双眼,曼妙的娇躯不经意间的颤抖一下,竟对脚下这片黑色的土地产生极度的排斥,冲击着霜星的心头。
“走吧…我们进去吧。”
因为此时此刻,在霜星眼里所印入的是一座弗拉基米尔雪原上的矿场,一座几乎都快遗忘,但霜星一生都无法忘记,不可能忘记的矿场。
“进去…祭拜下那些人吧,你,恐怕也想的吧,霜星。”
是少女小时所待的矿场,在被爱国者救时之前所待的矿场,少女小时所有认识的人大多都在这座矿场死去,少女的父母,祖母,还有小时的伙伴也是,一个都没落下。
死在这什么都没有的地方,没有意义的死去,被乌萨斯军队屠杀,被乌萨斯军队虐待。
霜星的银牙,倏然的紧咬在一起,乃至于牙龈都已咬出丝丝艳丽的血液,在殷红的唇角外缓缓的留下,狰狞的血丝在霜星淡蓝的眼眸中涌现,无形的凸显霜星如今的心绪,心脏犹如着被尖刀扎进一样痛不欲生,折磨着霜星的身心。
但没有止步,快速的擦拭下唇上些许的鲜血以免被尼古拉看到,霜星面目寒霜般冷漠的跟随着尼古拉走进矿场之中,在尼古拉的带领下走进她所厌恶、痛恨及已十几年都没踏入的地方里面。
四周的一切,在少女的视野里并没有变化多少,那把所有人都困在矿场里的罪恶的铁丝网,那矿场的员工所挤在一起睡觉的‘洞窟’,那令人畏惧的原石,所有的都是那么的熟悉,又相对的让少女感到点陌生,庞大的矿场除的跟随的亲兵和禁军之外再无一人,死一般的寂静。
继而,一步一步的走着,一直带着矿场的深处走去,尼古拉来到自己想要来到,也是他想要少女来到的地方。
是墓地,傻眼的愣在原地,少女没有看错,凄凉的雪风寂寞地低语,唱着那首古老的童谣为这里沉眠的逝者悲哀,矗立在这里的石碑每一个都非常的朴素,就连一张照片,一个名字都没有,可它们也代表着这里有无数人死去的事实,在这座矿场里死去,被欺虐至死。
少女,又怎能忘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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