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磷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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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凝光年纪还很小，也没有钱，每日从瑶光滩捡些漂亮的贝壳，赤着脚沿路叫卖到璃月港，换得些许钱财，小心翼翼地存进储蓄罐里。这个简陋的小罐子里不仅是钱币，也是凝光的梦想。
直到某天，凝光被某个商人利用契约的漏洞坑了一把，所有的积蓄没有了，还欠下一大笔债务。
走投无路的凝光推着小车，在雨中叫卖。因为雨天，街上根本没有行人，她的声音已经沙哑了，货物却一点都卖不出去。小凝光精疲力竭，终于忍不住，蹲在角落哭泣起来。
哭了一阵，小凝光突然感觉不到雨滴打在身上，抬起头来。
看到了一只很大只、圆滚滚的幼鸟，一边张开翅膀为她遮雨，一边歪着头看着她。
“你怎么了？”
正是涅槃后从蛋里出来不久，偷偷跑到城里来玩的方宁。
“我、我，你……好大的鸟！”
凝光有些语无伦次。
“我是仙人，不是鸟。”说着，方宁变成人形，是和那时的凝光年龄相仿的漂亮小男孩。
“仙人！”
凝光想起了听别人说起的，游历红尘的仙人主持公道，惩奸除恶的故事。只要向这个很漂亮的小仙人求助的话，自己岂不是就有救了？
“仙人大人，你听我说，我遇到了……”
咕噜噜。
凝光的肚子叫了起来。这时她才想起自己一天没吃东西了。今天其实是凝光的生日，她带上存钱罐，想着把货物卖完，就去吃虎岩好好吃一顿。
结果现在攒的摩拉全没了，货物也没买掉，如果明天还不上奸商的钱，说不定会被痛打一顿……
想到这里，幼小的凝光鼻子一酸，抑制不住，再次掩面抽泣起来。
“别哭啊。”
方宁刚从蛋里出来没多久，记忆全失，有些呆呆的，面对哭泣的女孩不知道怎么办。
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伞来为眼前的女孩遮雨，一边摸着女孩的头安慰，一边思考该怎么让她开心些。
“对了，这个给你吃。”
方宁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来递给凝光。
凝光闻到一股肉的香气。
她很穷，还要攒钱，只有过年的时候会有一点肉吃
凝光咽了咽口水，接过油纸包，里面是两个夹着大块肉馅的面饼。
“这、这是……”
“摩拉肉，我自己做的哦。”方宁有些得意地说。
他的手艺，可是连最讲究的阿离都挑不出毛病，一等一的好。
“快吃吧！吃完再和我说说你的事情，我会帮你的。”
于是尚是萝莉的凝光大口大口地把两大份摩拉肉吃掉，边吃边流泪：“呜呜呜，太好吃了！”
好吃到眼泪都掉下来的程度。
第五章 没有终点的棋局
待凝光吃完，方宁拿出绣着龙纹的手帕，帮她把沾着泪水和饼渣的小脸擦干净，然后听她说了今天的悲惨遭遇。
“这样啊，遇到了恶意利用契约的人……”方宁听完凝光的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作为契约之国的璃月，专门钻研规则漏洞的人却是七国最多，想想也挺讽刺的。”方宁仰着稚嫩的脸蛋，学着阿离的样子，故作老成地感叹。
“不要怕，我帮你找全璃月最好的律师，保证把奸商送进牢里。”
“我、我没钱。”凝光怯生生地捏着粗麻布短衣的衣角说。
“我和那位律师很熟，不用给钱啦。”方宁笑道。他从口袋掏出一些小玩意，递给凝光。
“这个送你了。”
“这是石珀！”凝光惊呼。没想到这位小小的仙人随手就掏出了好几颗品相绝佳的石珀。
石珀又叫岩之心，由极纯的岩元素凝聚而成，璃月人认为石珀是大地的精粹，极其珍贵。凝光只在某些富商身上见过石珀做成的饰品。
金色的玉石闪烁着光芒，连黑夜都被照亮了几分。
“仙人大人，这太珍贵了，我不能收……”凝光疯狂心动，小手捧着石珀送到方宁面前，脸上满是不舍。
“只有你们凡人才会觉得这东西珍贵，对我反正一点用没有。”方宁摆摆手，让凝光收下。
这种东西，隔两天琥牢山就长一大堆，割了一茬又长一茬，还阻碍岩元素流动，理水叠山真君总叫方宁过去清理，方宁随便挑了几个好看的拿着玩而已。
“这个应该能卖个好价钱，等把奸商送进牢里，拿回你的积蓄，应该够在吃虎岩租个店了。”
方宁看着凝光的小脸，道：“总卖贝壳肯定不行，要不要和我学做菜？”
“要！”凝光像小鸡啄米一样点头，“我想学做摩拉肉！”
“好啊，我教你。”
这便是如今七星之首的凝光，发迹的开始。
……
……
“有时候我在想，当年你为什么会那么巧合地出现在我面前。”
凝光看向对面的少年。
已经过去不知道多少年，当时脏兮兮的穷萝莉已经变成富可敌国的白毛美艳御姐，而幼鸟却依旧是幼鸟，长大了一点，却远谈不上成熟。
当年那只穷萝莉的感激之情，早已完全变质。
“并不是巧合，”方宁把一整盘天枢肉倒进嘴里，“我感受到了你对改变现状的强烈渴望，然后我选择回应你的愿望，如此而已。”
这么说，他真能感受到他人强烈的心愿？
‘回应愿望，带来希望的飞鸟’，并不只是虚名，而是确有其事。
凝光想起搜集到的关于方宁的传说。
“说起来，你做的摩拉肉，即使是得到亲传的我，也只能复刻七分的美味呢。”凝光说。
不论是凝光自己改良的‘乾坤摩拉肉’，还是委托璃月顶尖大厨，用顶级材料制作的摩拉肉，都无法比拟方宁亲手制作的美味。
“我活了好几辈子，每次涅槃什么都忘掉，唯独忘不掉的就是这做菜的手艺。你还要再修行几百年才行呢。”
方宁站了起来。
“怎么了？”凝光问。
“你不是想吃摩拉肉了吗？我这就去给你做。”方宁道。
“不用了，”凝光伸手拉住方宁，“改日吧，先陪我下一盘棋。”
“我能选择去做菜么。”方宁有些无奈地说。他不愿跟凝光下棋。
“你说呢？”凝光抬起湿润的眼眸，笑吟吟地盯着方宁。
“我知道了。”方宁举手投降，无奈地坐回座位。
凝光抬手招呼侍女把盘子端下去，放上‘璃月千年’的棋盘。
璃月千年是凝光发明的一种棋，按比例复制了璃月港的地形街道，商贩、茶馆、商肆、酒店、杂铺一应俱全。玩家用。玩家用骰子决定棋子步数，落在各个地点，便会触发不同事件。整场游戏以玩家手中的最终筹码数定胜负。
没人能在璃月千年上赢凝光，因为凝光就是棋局规则的制定者。
当然，也有可能是畏惧凝光的权势，所以不敢赢。
据说那位‘南十字船队’的船长北斗赢过凝光，但公开场合两人都没有承认。
方宁不是人而是鸟，他也没赢过凝光，只是原因不太一样。
“还是老规矩。”凝光玉手把玩着骰子，摄人心魄的瑰丽红眸直勾勾地看着方宁，“我压上群玉阁，以及我自己，只要你赢了，我的一切就都是属于你的。但你也要对等地压上筹码。”
“我明白我明白。”方宁叹息一声，拿出一根羽毛压在桌子上，道：“我也压上我自己，如果你能赢，那我就留在群玉阁当镇宅神兽。”
这样的赌约已经重复了不知多少次。
两人开始对弈。
凝光维持不败的手段，是频繁地修改棋局的规则。有时她兴致来了，甚至直接在对弈过程中变更游戏规则。
但与方宁下棋，两人都只遵循当初一起制订的最初版规则。
唯独与眼前的少年对弈，凝光不会用任何手段，将一切交给命运。
当然，无论哪方赢了，事实上都是凝光赢了……
一刻钟后。
棋盘上，方宁获得了压倒性的优势。
“有时候我会想，你真的不是岩王爷的私生子吗？”凝光白皙的大长腿交叠，脚尖勾着高跟鞋，一下一下地晃着。
方宁的运气实在太好了，次次都能骰出最佳的结果。
虽然快要输了，凝光依旧气定神闲。
“小了，你把我辈分说小了。”方宁吐槽道。
他丢下骰子，后仰靠到椅背上：“不玩了。”
“明明只要再走一步，你就能把我和群玉阁都赢走了。”
有些幽怨地说了一句，凝光示意侍女把棋具撤走。
一旁观看的侍女冷汗淋漓，收拾桌子时差点把棋子弄撒。
差一点群玉阁就要易主了！
“要不要赢下你，还是让成年的我来做决定吧。”方宁说。
“我会耐心等待的。”凝光微微一笑，道：“你可以随时来找我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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