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少年先疯队
第十三章 人心要由秘密与谎言来守护
洛修稍微回忆了一会儿，最近才听谍报人员说过的预言内容，随后便流畅地背了出来。
“七七之夜，六种萌芽之时，人将为神之代理。其如无瑕之玉。权威首先颠覆，收纳异邦之人；尔后解支配之桎梏，京城满净化之歌；遂星雨洒落，为天地开辟之预兆。童子到来，君临天之御座———视其人，身侧即为神性机巧（Machine Doll）。嗯....好像是这样说的？”
“———这是教父‘时老翁’的预言？！你竟然也知道吗？你到底是什么人？”
在人偶被一击杀死，本打算找机会逃走的西里·金斯福特，听到洛修这句话的时候，忍不住有些诧异，这虽不算太过保密，但也应该是大势力才知道的预言，为何连冒充他人的宵小之辈也知道。
....难道是，敌对的家族？故意杀掉菲利克斯？但我怎么没有听说过，有谁存在这样的刀法。
西里内心不断思考着，却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时，洛修却并没有解释就走了过来。
这让西里无法继续考虑，洛修这人算是什么情况，下意识往后退开：“你、等等！等等！我可是金斯福特家的人！你若是敢对我动粗，不仅仅是金斯福特，就连王室也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动粗？我可不是那种喜欢动手动脚，粗暴的野蛮人。”
“是、是吗？也、也是呢！咱们可都是文明人，有什么事情都可以通过协商来解决嘛！”
稍放松了一些的西里，随即露出讨好的笑容来，一点没有先前那副贵族高高在上做派，甚至因局势的逆转而狼狈得完全失去平日冷静的模样。
可在这个时候....洛修却在露出温和笑容同时，拔出了一支手枪对准他的脑袋：“动手动脚当然不会，毕竟我是要杀了你，怎么可能仅仅只是动粗？手脚我也不动，我只动枪，你金斯福特家的嫡长子我都杀了，就算再杀了你又能怎么样？”
“别、别！我、我.....”
“啊~其实你可以付赎金。”
不等西里编制好求饶的言语，洛修却给了他一个提案，令他如梦初醒般用力点头：“啊、对！我可以支付赎金！我可以给你钱！只要你放过我，我可以给你很多很多钱！”
“嗯，那么我们来谈一谈，你值多少钱吧？”
笑容更胜的洛修，重新收回了手枪乐呵呵的，就真与西里谈起了赎金。
而这举动却是让现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再度傻眼了....普通，这个时候不应该是拒绝金钱交易，遵循自己最初的行动吗？
不过，认真想想他们却又理解了，拒绝金钱交易的都是正义的伙伴，而洛修却....果然是在阴暗角落里做见不到人事情的反派吗？竟然会和敌人进行金钱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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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洛修那过于凌厉的一击，实在是快的让人难以想象。
因此他们对于自己该如何去面对，面对那招时真的可以胜利吗？这个问题即便是有人偶在身，也没有办法得出准确答案。
正是这样，所有人都没有行动，去对付那仿佛没有任何紧张感，在这个时候还敲诈勒索的洛修。
留在这里看别人做黑色交易不合适，可就这样离开好像也不太对，因此....一行人就这样在原地看着洛修和西里，谈腐败的金钱交易却不知自己该做什么，因此感到十分的尴尬。
为什么针对恶徒的围剿，却会发展到现在这样....奇怪的状态？对当前情况雷真的脑袋里可谓是一片混乱。
虽无法判断洛修魔力的量如何，可以他先前那突然杀死艾丽莎时散发出来的气势，就算是他能够将学院第一的“元帅”杀掉，恐怕也不是太奇怪的事情....才刚刚这么想了，雷真却又立刻摇头在心里否定这想法：不，太荒唐了，不可能的，剑术再好也绝对无法与魔术抗衡，再好的剑术在机巧与人偶面前都不堪一击。
之所以会有这样，机巧人偶强过一切的想法，则是两年多前赤羽雷真亲身经历造成的。
当年的他正是因为剑术上败给了哥哥，因此彻底放弃了剑术，就算死也不再使用苦练已久的剑术，而是以他才修习没两年的格斗术配合人偶作战，而不使用更强许多的剑术来配合人偶作战。
正是这样，他决不承认洛修能以剑术对抗自己的哥哥....那学校里排名第一登录代号“银色假面”，学生总代表被称为“元帅”的男人。
毕竟如果承认了，那自己彻底抛弃了剑术的行为，不就与傻子一样了吗？
就在赤羽雷真与芙蕾、洛基姐弟二人，内心复杂万千之际，洛修却已和西里·金斯福特达成了一致。
西里·金斯福特写下了六万八千英镑的欠条，签字画押按指纹之后，就匆匆忙忙的逃走了。
“过一阵子，我会让人上门讨债的，你就慢慢等着吧。”
洛修微笑的目送他的离去，手上也小心将欠条收好放在口袋里。
不过四周其他人，却都不觉得他能讨回债务，西里更干脆的认为他是怕了自己，找个台阶下才故意这样要求赎金，实际上却不可能来讨债。
正是出于这样的心理，他才会写下足够在伦敦买下100套房，还绰绰有余的巨额欠条。
洛修明白他们的想法，但没有在意只是将视线投向了其他人，露出温柔的笑容问道：“接下去，你们打算怎么样？如果你们也愿意写下欠条，我可以对你们设计对付我的事情既往不咎哦？”
....这家伙是认真的，想去金斯福特家族讨债吗？就在他们诧异的同时，想要反对之际....远处传来了女性的声音。
“———写欠条？别人些写欠条你可以放过，但是....你就算写再多的欠条！我也绝不会放过你！”
“这个声音....”对于那莫名妖娆的声线，有些耳熟的洛修仔细的思考了一下，自己过去是不是在哪里听过，同时一脸困惑的看向那从道路的另一头，传来某个人声音的方向沉吟：“嗯....不认识的声音呢，会是谁呢？”
伴随着一阵“喀啦、喀啦”的木屐声响，一名衣着暴露的女人宛如从浓雾中现身般，自绿化带后露出身影。
她正是日本引以为傲的稀世名匠———花柳斋硝子。
洛修微微侧头看着那女人，迟疑了将好一会儿，才微微张嘴点了点头，终于从脑海里整理好记忆想起了这个女人是谁了，恍然大悟道：“啊、原来是硝子小姐呀，两年多不见近来可还好？”
“....现在才想起来吗？在你的眼里....我就是那种完全不值一提的人？！”与洛修那轻浮的样子完全不同，硝子几乎是咬牙切齿般瞪着他：“就算你能忘记我，我也绝对不会忘了你....我可是为了找你！几乎踏遍了整个世界啊！”
“竟然为了找我踏遍了世界吗？真是痴情呢，不过不好意思啊，我虽然喜欢大姐姐，可我喜欢的是既温柔又善解人意的大姐姐，不是你这样妖艳的呢。”
“别给我耍嘴皮子！我就算眼瞎也不会看上你这样笑里藏刀的卑鄙小人！”
“....哎呀，只是个小玩笑啦，不过我突然发现....我意外的真挺遭人记恨的耶。”
对于自己并不讨喜的事情，并不是毫无认知的洛修，却是带着不变的笑容微微感叹后，姑且是解释了一下：“其实我也不是有意忘记你的，但这些年事情太多了，我的记性不太好，如想报仇我一般都推荐他们先自报家门，不然太小的事情我基本都记不住了....嗯，除了欠我钱的事情以外。”
“你骗谁啊！你可是将我毕生杰作抢走了！现在竟然说记不住我？！侮辱人也得有个分寸啊！！”失去往日冷静的硝子，手上用力的几乎要将烟斗都捏碎了。
“不不不，这句话我觉得不对，侮辱人哪里还得讲分寸呢？”
像是在与老友交谈般纠正了一下，不带任何紧张感的摆手的洛修，还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笑道：“记性比较差倒也不是骗人的，你看我的头发都白了这么多？稍有些健忘不也很正常吗？”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盗走我的人偶！”硝子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努力压抑自己内心的愤怒，吐出烟雾的同时厉声质问。
“呃？你不认识我了吗？那我们不就是彼此彼此了吗？”
面对硝子的问题，洛修稍稍有些惊讶，可很快就想到了可能出现问题的地方。
简单说就是抹除记忆的时候，为了以防万一他重点淡化了针对自己这个人的印象，似乎是在持续性作用下，不小心让硝子逐渐完全忘记了他的事情。
....正常来说应该不会，不过，如果不正常....比如是人偶的话就不一定了。
而在清洗记忆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花柳斋硝子的结构有问题，并在她的工房内部找到了由前代花柳斋留下的记录。
这让他在那个时候就突然发现了，花柳斋硝子是前代花柳斋仿照亡妻，精心制作的人偶。
由于可以独立行动，明显就是个禁忌人偶，至于神性机巧....这完全不可能，毕竟那是前代花柳斋到死都没有完成，并寄托给硝子的愿望，如果完成的话硝子也就没有必要再去实现“父亲”的愿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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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的人偶技术相当高名，甚至都可以达到内在几乎也以假乱真的地步，如果不使用特殊的术式去观察，即便是洛修有时候也没有办法看出是人是偶。
特别仿真人偶方面，花柳斋确实可以算是登峰造极，虽说....论战斗的话就不一定是这样，但性能也可以属于顶尖的水平。
很遗憾的是....花柳斋硝子虽然是花柳斋的产品，可本质上却只是有一些魔力的禁忌人偶。
正是这样，即便怒到快要失去理智了，硝子也没有办法真的对洛修出手，因为....实力差距太大了。
于是她的手下与代言人....赤羽雷真便皱着眉头小心翼翼走上前，代为质问道：“你究竟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猎杀人偶？偷走硝子小姐的人偶！难道你是喜欢虐杀人偶的变态吗！？”
“呃？为什么就扯上变态这两个字了？我虽然杀了不少人偶没有错，但应该还不算是变态，而且是很仁慈的尽可能一击毙命啊。”
虽说被怀疑成变态已很习惯，但还是第一次被男性这么怀疑的洛修，这一回倒稍微有些郁闷了。
可他这辩解的话似乎猜到了雷区，让赤羽雷真忍不住怒道：“什么一击毙命仁慈啊！人偶也是会哭泣、会愤怒、会悲伤！有着人的内心！和人没有区别切实存在这个世界！活着的生命啊！”
“这我知道啊，然后呢？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洛修带着平静笑意的双眼，缓缓地看向雷真....也就在那个瞬间，雷真忽然感到一阵战栗。
透明的水珠不断从脸颊滑落，可赤羽雷真却还是鼓起勇气将烈火一般的怒气，朝着那伫立在艾丽莎尸体上，依旧不改笑意的男人以颤抖的声音吼出：“———既然知道....既然明白人偶也是有生命的，你为什么要猎杀人偶！为什么你还能笑得那么开心？”
“其实也不是开心啦，我只是觉得比起哭丧着脸和板着脸，果然是笑着会比较好吧？而且.....”洛修若无其事的耸了耸肩，随即平静的道：“你或许误会了什么，我是个博爱主义者，无论白人、黑人、黄人，又或者印度人、犹太人，甚至人类与人偶，在我眼里都没差，当然因为人类遇到的比人偶多，所以我杀过的人即便是将人偶们埋起来，也不是什么问题哦？”
“....你....！”
很想认为他在撒谎、在故意虚张声势，可是....赤羽雷真却发现自己难以否认这一点。
就在他的眼神变冷，表情消失的瞬间他的心中，或者说是让在场所有人的心中，皆涌起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混杂在低沉而平静的声音中，是有如同静电一般在空气中扩散的杀气....那仿佛面对死神般的战栗，令他们忍不住双腿发软。
这男人过去....一定夺取了好几百人、好几千人，甚至是上万人的性命，莫名的相处所有人都出现了这方面的认知。
....这个人，和他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根本就不该出现在校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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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令众人感到窒息的压力中，洛修却没有一会儿便重新换上笑容，有些郁闷的自语：“总感觉，我就像跑到幼儿园里欺负小朋友。”
没有人回应，只是在得以解放的重压中庆幸，而本应没有多少战斗力的硝子，却成为打破这平静的第一人，她带着打破了胆颤的怒气与执着，呵道：“———不管你怎么想的，把我的人偶还给我！”
“嗯....做得到就抢回去怎么样？比如把我杀掉，然后从我身上踩过去，这样你就可以享有胜利者应有的权利。”
“那本就是我的东西！”
“因为曾是你的所以我就要还给你吗？这真是教人傻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耶，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会如此幼稚？....简直像小孩子在哭诉呢。”
信奉弱肉强食、丛林法则的洛修，对于硝子所有权一说可谓嗤之以鼻，他从一开始便是在掠夺，不管是生命还是财产，都是掠夺来的东西，这样的他又怎么样可能因为陌生人一句话，就将得到的东西还回去？
只是....如果被掠来的并不是东西的话———
“....主人.....”
伊吕里与两名妹妹夜夜和小紫，从庭院的方向出现，她们的脸上没有平时的笑容，而是感到哀痛似的蹙着眉头。
“今晚真是热闹呢，你们不去睡觉，来这里干什么？”
“为什么....您要猎杀禁忌人偶？”
“你也知道这件事情了吗？”
“请回答我。”
“我又不是被逮捕的犯人，为什么要回答你这无聊的问题。”
“无论如何都不行吗？”
不仅仅是伊吕里，连小紫与夜夜都对于洛修这行为，感到了难以理解并期望知晓真相。
小紫勉强着自己露出与往常天真无邪的微笑，轻快的走上前挽住了洛修的手臂，可怜兮兮的仰头望着他，这动作仿佛就像是妹妹在向哥哥撒娇一样。
连夜夜也没有往日的不正经，凑上前无言的仰望着他，以那渴求的视线祈求答案。
“啧.....”忍不住撇开头咂舌的洛修，今夜似乎是第一次，感到了些许的烦躁：“这是必须要做的事情，这样的答案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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