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苇名一心 第82章

梵天啊，覆盖大地！

一道纤细的金色光束自魔人的眼瞳中射出，正掠起天魔的衣角，但她却感觉刚与一座燃烧着烈焰的异域巨神像擦身而过，那种气势难以言喻。

金光一闪，远处的赤备营门猛然爆炸，火光冲天而起，天狗们极远的目力甚至还能看到许多士兵在空中被气浪抛飞。

“这……你难道，是魔界投放的试验兵器！？”

魔人武士当然不会回答天魔，只是转过头来面向于她，眼中继续金火攒动，看来是不会消停了。

“怎能让你再次得逞！”

天魔不闪不避，手持刀刃就往魔人的脖颈处斩去，在她看来这大块头定是只保有战斗本能的战争兵器无疑，即使脖子并不是弱点也能牵动他的头颅，让眼中射出的光炮指向天空。

不过当她飞临魔人武士面前时，那右眼金火突然褪去变成一个眼睛的纹路，转而左眼红火骤燃，心知不好的天魔立即九十度折去，还是为时已晚。

黑天呀，缚之时轮！

一道红色的圆轮突然扣在了天魔的腰部，将其双手和羽翼也一同卷入，凭借她的实力竟一时动弹不得，只能直直坠下，不过魔人武士伸手接住了她，将其握在掌心，随后看了远处着火的营门一眼，有一只状似老太婆的魂灵正穿梭于火中，在其活动下火势也在渐渐变小，那是火消婆，能够阻止火势的鬼物。

“放开我！你这混账！”

“呵呵。”

正在想办法挣脱圆轮的天魔突然听到来自头顶的笑声，抬头望去，真是魔人在对她笑，可这家伙不是没有理智的兵器吗？她之所以大意被抓，或许就是将与鬼族堂堂正正的决斗经验给贯彻进去了，却根本没想到“兵器”也会使诈。

“汝乃是天魔吧，刚才那个救走井伊直政的天狗，老朽好像认识。”

第186节 第184章 这白莲奶糖是什么做的？

“魔人，你不属于此地，为何要戏弄于我！？”

天魔在接受现实的时候倒是看不出传闻中那般高傲的样子，这让某位假天魔开始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又一次演技用力过度，不会弄巧成拙吧？

“……”

魔人再次回头望了一眼，发现除了空中再次围拢过来的天狗，赤备的铁炮马队和支援兵力也在靠近，是时候该撤了。

“此界的天魔啊，不知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一件事情？”

天魔此时应当眉头一皱，但面具可没掉下来过。

“今日即是已被擒获，你这域外之人也别想知晓任何东西，竟然装疯卖傻欺辱我等，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哈哈哈，厚颜无耻而已，小事尔，不敢抵抗命运的奴役，才是亡国灭种的大事！”

魔人声如洪钟的嘹亮大笑震耳欲聋，被其攥在手心里的天魔尤其是如此。

“既然你不服，刚才只算今日的热身，明天我们再打过！”

他说罢竟然真的随手将天魔向鸦天狗群中抛去，半途中她身上圆轮枷锁就消散了，天魔空中侧身翻滚几圈卸去了他的投掷力道，回头望向正转身离去的魔人武士，如果能望见她的表情，应当是不可置信吧。

魔人武士来到之前他砸出的坑洞旁，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没有预料中的地动山摇，就只是静悄悄地消失，留下一片狼藉的土地，和一个破烂着火的营门。

“母亲……天魔大人。”

之前救走井伊直政的鸦天狗依旧还是第一位到达天魔的身边，其他鸦天狗见天魔无恙，也就在周围的空中盘旋或悬浮着，防备其他的异常情况。

“文呐，我们有真正反抗过鬼族吗？”

“诶？为什么这么问，不是您和前代大人以力相争，才为族人争取到一丝喘息的吗？”

这么回答也没有错，鬼强行奴役鸦天狗自然是为了让自己过得更舒适，这样就有许多空闲去做想做的事情，比如开宴拼酒打架斗殴，根本不会在意鸦天狗的感受，上一代天魔正是主动提出要与鬼天王决斗，最后拼尽全力身死于星熊王星熊勇仪手下。

但也正是前代天魔的身死，让星熊王对鸦天狗这个种族有所改观，鬼族最欣赏的从来只有两种人，勇士和海量的酒徒，于是两位鬼天王合计了一下，至少给了鸦天狗有限的自由，但是必须按时回来和剩下的族人换班，以保证鬼族的需求为第一要务。

作为继任者，当代天魔同样发起过对鬼天王的挑战，这次换成酒吞王伊吹萃香，理所当然地也是失败了。

“是吗，那为什么我还没有身死，天魔的职责，难道不是该用性命挽回我族的尊严吗？”

身旁的鸦天狗还没有回话，就被天魔挥手制止了，在她看来这种自我质问其实也并没有回答的意义，一代代鸦天狗全都去送死，也顶多只能争取到一点可悲的怜悯。

“事情还没有结束，你和其他人在此等候，如果那个将军没事找事，就说我正在追寻前去魔界的通道。”

----------------------------------------------------------------------

“呼，超人糖的药效似乎让人太过亢奋了，老朽在这苦寒之地竟然都出了一身热汗，这种虚妄的力量，可不能沉迷其中啊。”

身材缩小了无数倍的“魔人武士”此时变成了仅仅算是身材高大的正常体型，当他解下头盔，放开领口时，出现的那张脸正是苇名一心，还有那满身大汗。

不用再多解释了，他当然是吃了圣白莲所制造的大号超人糖才会变成之前那个模样，乒乓球大小的玩意其实比想象中更容易入口，只不过得把嘴张大整个塞进去才行，它直接就会融化，并不需要你辛苦地用舌头舔上半个时辰。

“味道好像也还行，像日式三盆糖一样淡雅的清甜，甚至有浓郁奶香味。”

不过魔人一说倒是一心未曾预料的，他至今没想到挺好的说辞，只不过算着时间已经差不多，必须得要行动了，但还是那句老话，有些事情并不需要自己苦心积虑，聪明人会想当然地找到“最佳”解释。

现在转念一想，圣白莲的魔人之力正是来自于由魔神亲自撰写的典籍《魔人经卷》，当年那些僧人封印她，正是将其神隐于魔界之中。

但真正心地善良又背负着责任的人运气都不会太差，圣白莲因为封印而失去力量之时，幸运地遇到了魔界之主，也就是所有魔人的母神，神绮·玛格特罗伊德，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但圣白莲如今依旧好好地生活着就是结果，甚至于，加持在一心这件铠甲上的「魔神复诵之经」也是学自于神绮本人的魔法，并没有写在经卷上。

所以“巨型超人”状态下的一心被错认为魔人也是情有可原的，他当时的力量除了梵天与黑天之瞳外的确都是魔界的力量。

“哇啦啦！”

“芳香不要闹了，老朽得先找个河边洗一洗汗。”

宫古芳香不知怎么突然从地下钻出来，用双手上的尖指甲轻轻戳着一心的胸口，表情有点……焦急？

天空中传来风涌的呼啸，听起来像是炮弹打来的声音，一心终于反应了过来。

“这就寻着找来了吗，动作倒是挺快。”

不消片刻，天空落下鸦天狗当代天魔的身影，悬浮在离地面两米以上的半空中，看来是在防备“阴险”的魔人耍诈。

“……这就是魔人的真面目吗，为何要特意留下你的标记引我至此？如果还想要动用你那毫无操守的脑筋，可以免了。”

“那你觉得老朽看起来、听起来、闻起来像魔人吗？”

一心看来完全没有戒备的模样，仿佛就在闲聊一般，表情随意而放松，这真就让天魔沉默了一会，应该是在感应气息后才重新开口。

“魔人的影子不见了，你干了什么……不，你究竟是谁。”

“老朽是谁？这种问题也亏这位天魔阁下问的出来，你难道不是随赤备出征的外援吗，难道赤夜叉就没有和盟友分享一点情报？”

天魔面色一沉，她的确是因为被魔人戏弄而心态急躁，此刻节奏被对方完全掌控才意识到如此，但为了探究真相，除了顺着他谈下去也别的办法。

“你的气质，我好像十分熟悉……独眼，难道，难道你是苇名的剑圣！？不可能！！”

第187节 第185章 妖怪剑圣央

“……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难道在你眼里，剑圣就只能用剑战斗吗？”

天魔死盯着苇名一心的面庞，似乎想从中找出一丝心虚的痕迹，自然是不可能找到的，一心做事情向来义无反顾，哪怕结局只剩下失败，也是一样是如此。

“那么首先，老朽还是要为之前的事情道歉，对一位同为剑客的女士做出那种举动，的确不是很荣耀光彩，但老朽身负任务不得暴露，既然碰巧与妖怪剑圣射命丸央阁下相遇，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天魔翅膀上的羽毛突然根根直竖起来，仿佛要当做弹幕进行覆盖射击，不过她依旧还浮在空中，应当是在利用微妙的控风能力，一心的鸦羽斗篷能够低空漂浮就是如此。

“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名讳的，鬼族只有天王能够知晓，她们两个不会告诉你，我的族人更不可能！”

一心突然觉得拿五百年后的超前信息去糊弄和自己同一时代的“古人”，颇有些滑稽，甚至内心还有点欺骗人家感情的罪恶感。

“呵呵，或许接下来这句话天魔阁下不怎么爱听，但确实是你的族人将汝之姓名透露给老朽的。”

既然身份都已经暴露，天魔央也不是那种拘谨扭捏之人，她直接将天狗面给取下，选择和一心同样坦诚，那张面容与射命丸文真有着六分以上的相似度，只不过主修剑道的天魔央有着更深沉内敛的气质，并不像文那样将任何情感都表露出来。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哪怕你是人族剑圣，我也有足够的理由怀疑这是离间之计，苇名正和内府赤备处于战时吧，不要以为鸦天狗对待战争会如此幼稚。”

“射命丸阁下说得对，是老朽过于唐突，那么就先转移话题缓解尴尬，‘邀请’你前来自然是有特别的用意，能否告诉老朽内府是用了什么筹码指示鸦天狗前来的呢？”

天魔央总是没有好脸色，虽然内府分配的任务并没有与苇名作战这一项，但她依旧对一心非常警惕，这让一心比较无奈，自作孽而已。

“没有人可以指使我们鸦天狗，除了……”

央大概想了整整一个版面用来反驳的豪言壮语，但却直接在开头把自己给哽住，一心如今是何等的明白人，不需要更多言语，他已经明白前因后果。

“原来如此，那么请原谅老朽要再次得罪，如果射命丸阁下认为这是离间也请便，内府看来并没有履行承诺的意愿，据老朽所知，鬼族在几百年后被当时新任的地府阎罗聘请前去驻守旧地狱监牢才从人间消失的，所以他们对鸦天狗一族的统治至少还有几百年。”

一心没有说谎，这其实也算是信息不对等的优势，因为初代天魔的出现鸦天狗才和内府达成合同，而这个所谓的天魔就是他自己，所以内府对鸦天狗的承诺在原来时空中究竟是否存在都未曾可知，当然，一心对坑内府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你这是什么意思，几百年后，难道会预言不成？”

只不过刚才那种说法自然不能取信于人，央反倒是更加怀疑了，一心也只是微微一笑，要不是现在射命丸文现在大概正执行仙峰寺的作战任务，直接让她们母子见一面倒是省去了许多功夫。

“还记得老朽才刚跟你说过，救走井伊直政的鸦天狗很是眼熟吗？想来，她就是身具须佐之男命赋的射命丸文吧，也就是鸦天狗一族的当今公主，不过你们没有公主这个说法，总之就是你的亲生女儿，正是她告知老朽天魔之名。”

一心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左手一直放在腰间佩刀的刀柄之上，并将精神集中迅速提升到极致，因为对大多数人而言，亲人子女往往都是逆鳞，触之者不死不休，没有超人糖附加的强大身体防御，不凭手中刃可挡不住妖怪剑圣的怒火呢。

天魔央看上去十分冷静，但一心体内澎湃的战意表示两者的气势正在无形之中对抗，显然她在等着对方的下文，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着如果继续装作戏耍的话，就会要得偿所愿地开打了吧，真期待啊，天狗的妖怪剑圣究竟使用的是何等空舞剑术呢，这正是一心与迦楼罗之翼的合体作战短板，他不会系统的空中战法。

但理智还是抑制住了他的疯狂想法，现在还不是任性的时候，明天他还要继续去赤备营捣乱，直到后方传来捷报。

“恕老朽暂时无法自圆其说，因为还有人没有到场，不过如果你想知道后续，老朽知无不言，几百年后失去束缚的鸦天狗一族傲慢一时膨胀无比，就连天魔也弹压不住，深有心机的人类自然无法容忍，于是使用当时最为强大的力量‘科技’将鸦天狗一族几乎捕杀殆尽……”

“胡言乱语！闭嘴！”

天魔央的身形快近成幻，这袭来的一刀朴实无华，没有任何花哨的技巧，但却饱含着她对天狗剑道淫浸千年的剑心，哪怕是绝对把握着着胜利的鬼天王，也不会自大到去傻乎乎硬抗。

一心也是如此，影秀自刀鞘中扬出一道闪耀银烁的弧光，在央的刀锋即将贴近天灵盖的那一刹那，与其刀身轻触既返，他没有活过千年，就是那古今五百年也不过曾是个误会，但人类之所以能够在群魔乱舞中生存直到崛起掌控世界，靠的就是身为万物之灵的超绝天赋与努力，人生百年未必不如千年时光。

「奥义·登鲤」

今次的苇名流登鲤技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干净利落，宛如蜻蜓点水，浮光掠影，这正是苇名一心动用全力的表现，不再收敛，不去顾忌。

叮。

天魔央刀尖上的力道沿着发力的途径原路返回，在过去的设想中，对手可以顺势拆招进入缠斗、以伤换伤用小搏大、还有脚底抹油溜之大吉，甚至是一拳头将刀身崩裂直击胸口，这些她都有应对的反击措施，唯独奉还这一式从未遇见过。

不过央也并未慌乱，自己所挥下的剑招自然熟悉无比，她借助鸦天狗轻盈灵活的肢体动作，顺着奉还之力翻转身体随后平稳站定，此刻两人都是毫发无伤。

“这是什么招式，你的秘技？”

“说是秘技可太小看老朽了，此为苇名流之登鲤，可是苇名道场学徒每日的基础必修，射命丸阁下也想学？”

身为剑圣没有一个不是武痴，天魔央差点就把“我想学”三个字脱口而出，还好及时醒悟当前是个什么状况，顶多也就脸涨红了那么一息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