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苇名一心 第134章

没办法，演员一心的角色池就是这么深。

虽然苇名一心摘下了墨镜，但身为红魔馆为蕾米莉亚掌控一切的女仆长兼职大管家，还是从他的着装上看不出不少端倪，尤其是联系上刚还派出去料理某些事物的魂魄妖梦，不需花费多少工夫就想通了前因后果。

啪，咲夜拍了自己脑门一巴掌，暗自庆幸当初自己请了妖梦这么一位经验丰富的“雇佣兵”成为新人演员。

“还好她处理得不错，看起来那位领主也没有动怒的样子。”

虽然后悔自己没有亲自去迎接，但这种马后炮不是一位专业女仆应具有的品质，于是咲夜当即摆正心态，悄悄绕过人群向苇名一心那边走去。

“妖梦，红美铃她在哪呢？”

“啊，美铃姐？嗯，应该在……咦？她刚才还在那边练习来着，可能是跟道具组换道具和服装去了。”

“哦吼吼……咳咳，不是，老朽只是对电影的拍摄过程很好奇而已。”

一心不知为何有点小小的兴奋，差点就暴露了，赶快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然而妖梦早就不是那个懵懂的小女孩子，见状甚至悄悄撇过头偷笑出声，没想到一心前辈还有这样的性情。

正在这时，一心看到一身现代女性西服套裙的十六夜咲夜向他走来，但仔细看去，那并非是千篇一律的职场套装，反而有一种西方执事般的韵味潜藏其中，很有女仆长她的风格。

“因为现在身份的关系，请恕我不能向您行礼，但我向领主大人致以诚挚的歉意，差点就和您又闹出了误会。”

咲夜凑到一心的身边，神态恭敬但不露形地向他悄声表达了歉意，一心为了方便于她，也只不过摆了摆手，连身子都没有转过来。

“嗯，不妨事，妖梦和老朽是旧时了，很多年前以前还向她请教过剑术呢，她已经跟老朽解释过了。”

“哦？”

咲夜惊奇地望向面色波澜不惊的妖梦，她知道妖梦并不是人类，但可猜不到人家是地府公职捕快，现在身为“白泽”剑圣的苇名一心竟然还亲口说向她请教过剑术？

顿时魂魄妖梦在红魔娱乐公司的无形地位就从新人拔高了无数层，咲夜再一次庆幸她没有资本家剥削员工的习惯，嗯，除了红美铃。

“你的工作很出色，魂魄小姐，我会立即联系财务转账给你的。”

“不，那个，十六夜小姐，我什么也没做啊？”

迄今为止妖梦赚的都是血汗钱，不义之财从来都不沾，只有吃食打包除外，本来咲夜是给钱让她去打架的，她觉得自己受之有愧。

“公司自然有公司的章程，平稳解决了事态就是你的功劳，和手段没有任何关系，放心吧，红魔……集团不会亏待功臣。”

一心笑着看向万分犹豫的妖梦，他刚才特意提到两人之间的旧事，自然是为了让咲夜更加看重她，妖梦赚钱就会轻松一点，这也算是不给造成她心理负担的帮助吧。

“怕什么，人际关系就不是能力了吗？那为什么会有中介人这种能赚钱的职业呢，她给你就拿着，实在过意不去，等你工作完了请老朽喝顿酒吧。”

“那，那好吧，多谢十六夜小姐，多谢一心先生了。”

咲夜神色如常地退去，但再次把妖梦在心里拔高了一个阶位，因为就连自家大小姐也不过是称呼苇名一心先生而已。

第306节 第302章 苇名一心的演艺梦

“呼，呼，混账，为什么找不到，不可能的！”

蕾米莉亚手持鲜红色的必中之枪冈格尼尔，威风凛凛地……杵着它当登山杖和洛阳铲，如果冈格尼尔有灵，一定会对她说妈卖批……哦，抱歉，应该是Du-te dracului（罗马尼亚语）。

眼见蕾米莉亚不停地用冈格尼尔发泄式的戳着地面，芙兰朵露也忍不住出声道。

“也许是你没有此处的命运呢？姐姐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我可感受不到命运。”

“绝对不可能！”

蕾米莉亚有些气急败坏，虽然看起来像是她喜欢无理取闹的那个人格，但身为妹妹的芙兰朵露却能看出来其中的差别。

“斯卡雷特家族和教廷如此血海深仇，他们的命运怎么可能和我无关？！我不相信！”

芙兰朵露暗自摇了摇头，她不太好从家族仇恨方面劝解蕾米莉亚，因为自当年家族被攻破时起她就处于失控状态，几乎是个没有自理能力的人，根本没有心思去背负那么多东西，重负全部压在了蕾米莉亚身上。

而且有些话她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干脆就不说了，所谓的仇恨究竟是深埋心底，还是只流于形式？当年杀害她们族人的东正教徒与兄弟会成员如今都已经是一抔黄土而已，这复仇又有何意义呢？

“我说你们两个是不是白痴呀？找不到不代表没有啊，说不定就是个教廷自导自演的骗局呢？”

大概是当局者迷，贝尔毫不留情的话语让蕾米莉亚如梦初醒，手上冈格尼尔的枪头都爆出一阵殷红的霞雾。

“自导自演？他们没有公布任何关于那些木像除外表之外的信息，不可能是为了信仰，那难道说……”

当初从日本传出埋藏木像的消息时，蕾米莉亚就打算前来查探虚实，但却正好碰上双生魔人从斯卡雷特两姐妹身上分离，导致她以为中了诅咒。

越往深处想，她脑门上的细密汗珠就越多，如果当初没有因为意外而耽误行程的话，或许就和天主教杠上正面了吧，他们刻意散布这个消息，又隐瞒重要信息，肯定为了吸引一些隐藏势力送上门去了，比如红魔馆。

“既然没有命运，我们即刻归程，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等回去再找帕琪商量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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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又要改，バカヤロ！欺人太甚！”

《东京正午》的导演汤福代一突然大发雷霆，吓得一旁的剧组场务甚至顾不上职务尊卑级别，赶忙上去捂住他的嘴。

“我的大导演，你可别喊这么大声了，我们剧组的Boss还在身后呐！”

被场务提醒到此，汤福代一也是脊背上突然窜出瀑布一般的冷汗，偷摸跟做贼一样向后望去，发现十六夜咲夜还在跟人说话，似乎并没有在意这边，这才松了一口气。

“是谁提的要求，制作人吗？”

场务一脸便秘地点了点头，像他这种夹在导演跟制作人之间的工作人员几乎是最难做的，他最大的职责，就是在两人意见相左时安抚住暴躁的导演，让他认清现实而向资本屈服。

“没错，汤福导演，我临时决定要加一人，并非是和别人商务上的合作，只是觉得这样会使电影更加出色。”

明明刚才还在稍远处，但咲夜声音却冷不丁地从汤福代一的身边响起，差点没吓得他把手里的剧本给丢出去。

“原来是十六夜小姐的要求，如果我能做到是一定满足的，但现在临时要求改，会不会太仓促了，剧本都来不及修呢。”

汤福导演立马换了一副讨好似的面孔，好似没有那文艺工作者的气节，但心中想必已经把咲夜和她背后的甲方骂了个狗血淋头，要不是这些门外汉……娘有钱，他能在这卑躬屈膝？

之前已经根据十六夜的要求大动干戈一次了，那就是把原本的反派角色演员换成魂魄妖梦，虽然都是演剑士，可一个是成年男人，一个是少女，剧本上的设定和台词就得改动许多，不然总不能让她演着昭和男子才有的桥段和台词吧。

“没必要修剧本，连台词都没必要写，直接临场发挥，加一场跟妖梦的对手戏就行了，正好补充她的背景设定，让人物更丰满。”

“临，临场发挥？”

汤福导演感觉自己整张面皮都在抖动，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又要抖出一个八格牙路，于是手藏在一旁掐自己的腰眼子。

‘你特么当这是综艺真人秀吗？！’

他憋了半天，最后仔细想想还是得妥协，反正有红魔集团镇场子，没催什么档期，剧组资金也是甲方全额负责，这么优渥的条件，当条狗又如何？只不过如果这段强加的剧情太过突兀，后期再想想办法找个理由剪掉就是了。

汤福代一不怕陪着这些有钱人瞎胡闹，就怕她插手了自己的作品，倒要败坏自己的导演名声。

“请问十六夜小姐要加一段什么剧情呢？”

“妖梦所饰演的反派前去执行自己的复仇计划前，被其师持剑阻拦，然后不得已弑师正道。”

“……”

倒不是说不行，在剧本的设定中，反派尽管一开始就背负着仇恨，但终究还是个少女，确实一出场就性格极为冷血也说不过去，有了这个情节承上启下，的确能够让其人物更加丰满。

一时间他对咲夜再次插手的抵触也小了些，大概没想到她会提出如此合情合理的建议，但问题是要拍好这一段，首先还得设计一套新的打戏，然后是反派师父的演员气质得合适，角色越显得高深强大，自然也就侧面衬托出反派的恐怖。

‘哎，估计是走关系要客串的人吧，可惜了，如果不是她要求，我还可以叫市野回来。’

市野就是反派的原本饰演人选，演过很多时代剧，非常典型的日本剑士形象，在汤福导演看来他就最佳人选。

正当汤福代一暗自叹气时，突然被人从背后搭上了肩膀。

“可是导演阁下？老朽初来乍到，未指教？”

那腔调和嗓音不带一丝现代人的软弱与浮躁，仅仅有着切入心肺的坚韧锐利，不知道汤福代一究竟是如何从一句话中体会到这么多东西的，但他的确震惊了。

“这，这这这这……”

回头望见那恍若从天守阁浮世绘画卷中活生生走出的高大旧时代武士，汤福代一甚至都没反应过来他此时应该回答对方的问题，而不是昂头瞠目，下巴许久合不拢来。

第307节 第303章 可爱在性感面前失去高光

“您真的是武士？”

大概是苇名一心的气势太过惊人，就连汤福代一也不自觉地将自己代入了时代剧之中，但很显然他当不了武士，于是连敬语都情不自禁地捎带上了。

“导演先生说笑了，这都令和年间了，哪里还有武士阶级的存在。”

对于汤福导演“真挚”的疑问，一心只是笑了笑，对此并没有多言，汤福代一只能将目光转向十六夜咲夜。

“咳，苇名一心先生是妖梦的长辈，在剑道界素有稀世剑圣之名，和红魔集团也有过密切的渊源，本只是前来探望一下妖梦，是我提出强烈的请求，先生才勉强答应客串一场。”

“剑，剑圣！？”

汤福导演被咲夜说得一脸楞逼，他在日本执导过许多电影和大河剧，自然和许多剑道界人士有过交流，懂得剑道评级那一套，实际剑术最高是八级，往上还有荣誉段位九级和十级，以及其他比如流派评级比如切纸、目录、免许、皆传之类的，但从没听说过在现代还能有人敢称剑圣。

那难道不是史书里才有的称号吗？就像中原的孔子、孟子和日本的圣德太子，能被后世国家追为圣人是毫无疑虑的，但又有哪个当世之人能够称圣？这种评价对活人来说完全是不可承受之重，得是英灵才有这种资格。

“咲夜小姐谬赞了，老朽如今早已于剑道界销声匿迹，哪来的素称剑圣？不过一疯痴剑鬼尔。”

苇名一心这话就说得很有水平，首先明面上否认当代剑圣的称号，在咲夜看来是不过是东方人常用的谦词，可在从汤福代一的角度，显然更加让他拜服。

这导演哪里能理解得到剑圣究竟是个什么存在，这样说明可能反让人看轻了一心挥剑一生所杀得来名声，倒是他年轻时的剑鬼之名，在现代人看来更加凶厉莫测。

夜游魂乱狱醒祸，黄泉剑怒马斩嵬，问神无用，见鬼回头，是为非人哉之剑鬼。

“如此珍贵的素材……额不是，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能请得您这样高强的专业人士，实在是荣幸。”

汤福导演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滴，明白这是一个将电影的日本文化内涵升华的绝好机会，如果让他妥善安排一下，甚至可能成为电影史上的经典武士对决桥段。

但制作人十六夜咲夜之前怎么说的，临场发挥？那绝对不行，实在是太浪费了！

“这个，十六夜小姐，剧本我们可以暂时不改，台词也可以后期改口型配音，但打戏还得让武术指导来商量一下吧，然后先现场彩排一遍？”

咲夜眉头一皱，没想到区区乙方敢挑衅甲方的权威，看来他是没见过资本家的大棒槌，还想要胡萝卜？门都没有。

但还没等到咲夜开口，苇名一心却先抢过了话头。

“排练？荒谬，难道古时战场上，敌将会跟你商量，我们先把打斗套路设计好，接着拿木棍演练一遍，最后才能上刀枪吗？”

一心特意摆出不悦的神情，独眼中所电射出的无形光芒，唤醒了人类从先祖那继承而来的危险预警机制，震得汤福导演肝颤不已。

“可是……”

汤福代一很想争辩一番，他心里也明白苇名一心是在偷换概念，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就像嘴里藏着一根指向自己脑门的手铳扳机。

“好吧，既然不相信老朽身为剑士的素养，那就让导演先生亲眼见证一下，何谓究竟何谓古时武士们赖以生存的剑道，妖梦！”

“嗨，我准备好了，一心先生请赐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