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罗双树
“我才没这么肤浅。”
“可你刚才确实很高兴啊。”
“我是有点暗爽......不对,那是为了让爱国者引起重视,一切都是权谋!”
雷恩咬咬牙,没完了是吧,才摆脱智商吞噬者刻俄柏,又遇到个乌萨斯钢铁直女,他正想教一教凛冬什么叫情商,前面的弑君者就停了下来。
“内部营地到啦,塔露拉就在那边,我先去忙。”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逃了,看得出这一路都有了心理阴影。
我有这么可怕吗?
雷恩已经全然忘了第一次见面就把弑君者当玩偶甩的事,向前走了几步,发现林中有个大坑,俨然是个废弃的矿场。
坑边有一些树枝和破木头搭建的棚屋,里面躺着的感染者大致分为两类。
一类是老弱病残,一类有着纠察官的武装,看起来强壮一些。
人群中有个身穿破旧军官服的少女,她有着一头银色短发,走起路来风风火火,显得精明干练。
“再去找点食物,把我的口粮匀一点出来给伤员。什么,附近的撕裂兽已经被捕光了,那就让弑君者把收集起来的毛皮带到城里去卖掉,全部换成土豆。”
“抢村庄?绝对不行,村子里早就被税吏压榨干净了,再说我们如果做了,和那些狗腿子有什么区别?”
雷恩就在百米外静静看着,对塔露拉的第一印象还不错,年龄不大,行事风格却无愧于‘斗士’之名。
精力充沛、行事果断、能够自我牺牲,难怪乌萨斯的感染者都把她当成救星。
‘但是这灵魂之火......’
灰烬习惯用灵魂去分辨,只见塔露拉的灵魂之火有三种颜色。
黑、白两色都没有问题,但那抹紫色确实太罕见了,雷恩只在一处见过。
恐魔金像!
一个人,一个感染者的灵魂怎么可能是紫色,其中又代表了什么,这和她领导者的身份有什么联系?
雷恩一瞬间想了许多,却只能藏在心中,总不能上去问人家魂中有紫,说一下身上的特殊点吧。
这时塔露拉也见到了雷恩,他那身干干净净的教师打扮在一群感染者中间太突兀了,稍稍一愣,便快步走来。
“凛冬,你去做做调研。”雷恩悄悄收起了讶然。
“为啥?”
“待会你要是在身边,我怕忍不住揍人。”
雷恩整理着风衣,这是两个感染者组织历史性的会见,他可不能让巴别塔丢脸。
凛冬不是刻俄柏,人话还是能听懂的,便稍稍退后几步。
塔露拉大步而来,停到雷恩一米外,很是热情的伸出手:“我是整合运动的塔露拉,早已等候你们多时了。”
波克带领的先遣队去年就到了乌萨斯,萨卡兹的战斗力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不谈,有个感染者的国度更是让人振奋,这次向南迁移也有靠近卡兹戴尔的意思。
少女说话干练而简洁,雷恩伸手握了一下,感觉对方的手掌温热,就如一团烈火。鼻腔中则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这只手杀了不少人。
“我是雷恩.罗德兰,全权代表特雷西娅殿下和巴别塔,我看过资料,塔露拉你做了一件好事,点燃了感染者反抗的心。”
雷恩倒不是上来就拍马屁,而是遵循基本事实。
在以前,乌萨斯的感染者不敢反抗,要么逆来顺受,要么躲在偏远的地方,被纠察官找到后像是豚兽一样被杀死。
被一位国家代表当面夸奖,塔露拉仅仅是微笑了一下。
“我坚信正义仍存在于这片大地,感染者必将建立自己的家园,谁不让我们这么做,我们就推翻谁!”
一席话说的掷地有声,塔露拉捋了捋耳侧秀发,又把马屁拍了回来:“雷恩先生,我在情报中也听说过您,结束卡兹戴尔内战的大英雄,王城的征服者,能派您来,足以说明特雷西娅殿下的重视,那么......”
马屁没拍完,雷恩已抬手打断。
“都是过去的事,并且你不能把这个消息传递出去,在整合运动,我叫做灰烬。”
塔露拉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她是接受精英教育出来的,人生阅历也极为丰富,很擅长解读谜语。
不能透露雷恩的身份,表明并没有全力合作的决心。
“卡兹戴尔怕引火烧身?”她两条细长的眉毛挑起,显得不怒自威。
“内战刚刚结束,卡兹戴尔百废待兴,我们没有实力去承受乌萨斯的怒火。”
“那援助呢?你已经看到我们在过什么日子。”
塔露拉红着眼,她力排众议来到南方是为了寻找胜机,结果乌萨斯的铁蹄告诉她,爱国者是对的。
北部冰原死路一条,南方也好不了多少,她现在不愿意放弃一点希望。
“乌萨斯的苦难我已经深切感受过了,但现在的情况卡兹戴尔很难提供帮助。”雷恩把手一摊。
塔露拉的脸色一寸寸冰冷下来,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居然没用,偏偏压抑着的怒火无从发泄。
因为这个雷恩说的是实话,军队加强了围剿,巴别塔怎么可能把物资运进来,她也想过带人去卡兹戴尔,除非特雷西娅发疯向乌萨斯宣战。
但残酷的现实让人怒火中烧,她不甘心的问道:“卡兹戴尔仅仅想利用我们吸引乌萨斯的注意力?!”
她的声音有些大,引得周围感染者纷纷抬头,有个埃拉菲亚族女孩赶紧跑来。
面对塔露拉的怒火,面对一群麻木的感染者,雷恩默默摇头:“卡兹戴尔没有袖手旁观的意思——”
“我这不来了吗?”
你来了?
塔露拉动了动嘴,却怎么也说不出‘你算老几’这几个字。
相对于各种光环加身,名字在大地传扬开来的灰烬。
她,塔露拉,不过是乌萨斯冰天雪地里的无名小卒罢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让苦难者——站起来!!
天气极度寒冷,呼出的空气很快凝结成霜,那四散的感染者簇拥在一起瑟瑟发抖。
破烂的窝棚内,一个表面凹陷的水壶在冒着白烟,面容温和的女孩在给一群几岁的毛孩子倒着开水,待最后一个孩子捧着杯子暖手,她又提了水壶来到雷恩身前,轻柔的给他斟满。
开水冒着白烟,带来了几分温暖,女孩歉意的说道:“很抱歉,灰烬先生,最后一点茶叶给孩子们补充维生素了,实在没有东西能招待您。”
“无妨,这种天气喝点白水更好。”雷恩笑了笑,轻抿一口看向对面的塔露拉。
这位斗士正沉着脸坐在角落,脸色不断的变化。
女孩注意到了雷恩的眼神,躬身道:“塔露拉性子有点急,如果有什么冒犯的地方,我向您道歉。”
“阿丽娜!”塔露拉抬起头来,抿着嘴唇,高耸的胸膛迅速起伏,“我只是有点不甘心,好不容易看到点希望。”
她的言语并不犀利,刚才雷恩的那番话有理有据,若说巴别塔仅仅是想白嫖又不尽然。
‘我这不来了吗。’
乍一听,觉得这话很是狂妄,可冷静下来想想又能听出其中的分量。
虚名在某些时候是有用的,本身就带有权威性,雷恩.罗德兰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其不远万里来到乌萨斯本身就代表了重视。
抛开巴别塔代表这层身份不谈,那支在卡兹戴尔内战中声名鹊起的精锐佣兵也是雷恩的底气所在。
“希望依旧存在,至少灰烬先生已经帮过我们两次大忙。”名为阿丽娜的女孩柔声道。
“这话是没错,整合运动差一点就被这片大地给孤立,那群龌龊的小人竟然敢曲解斗争的意义。”塔露拉显得愤怒,站起身,在窝棚里来回踱步。
“但这样一来,军队会把我们当成巨大威胁,尽全力剿灭。”
阿丽娜的脸上也出现担忧的神色,和乌萨斯军队比起来整合运动太渺小了,用一根手指就能摁死。
“呵呵。”
就在这时,抱着水杯的雷恩忽然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我只觉得你们把斗争想的太简单了,既然想让感染者获得自由,又怕与强敌战斗?”
“这不是怕,整合运动本来就是在夹缝中生存,小心翼翼的壮大自己的力量。”
“那么以后不会了,这场战斗没有和解的余地,至少我给你留下了最后一丝胜利希望。”
雷恩说的很平淡,当然不知道正是他让特雷西娅复活才让乌萨斯重视起了整合运动。
本来在那些大人物的蓝图中,感染者只是新旧贵族、官僚、保皇党争权夺利的工具。
当过宪兵的塔露拉并不天真,她知道雷恩做不做军队都会变得认真起来,听到后半句话后稍稍皱眉。
“希望?什么希望?”
按套路这时候就该灌鸡汤打气了,可雷恩反问道:“我之前在电报中提的那几个问题,有答案了吗?”
塔露拉眉头一挑,随即想起柳德米拉传回来的信息。
朋友是谁,敌人是谁,最终目标是什么,怎样去达到最终目标。
这些天她已经沉下心思考过这四个问题,除了最后一个已经有了答案。
“感染者是我们的朋友,谁阻拦我们建立家园谁就是敌人。”
“错了。”雷恩坚定的摇头。
“你说啥?这里面哪里错了??”
“全错。”雷恩放下了杯子,起身向前,直视着那双灰瞳,“我问你,如果贵族和军队里也有感染者,如果队伍里的感染者背叛,还是我们的朋友吗?”
塔露拉一愣,她当然知道法律是不平等的,有权有势的人感染矿石病也不会被拉去服劳役,甚至过得比大多数乌萨斯人都要好,也知道人心叵测,感染者也会自相残杀。
用一个疾病来划分敌我,似乎很不科学。
“看看外面的人,他们有几个是天生的感染者,又是什么让他们聚集在整合运动的旗帜之下?”
塔露拉没有说话,眼神深邃,作为一个自己把源石碎片嵌入身体变成感染者的狠人,像是抓住了什么。
“不是因为矿石病将我们联系在一起,而是苦难让我们聚集此处。”雷恩沉重的答道。
他回想起自己一路的见闻,毫不夸张的说,乌萨斯的官僚和军队就是一群土匪。
栽赃、掠夺、屠杀,他们能够为了一己私利做任何事,能用无数种方法榨干别人的油水。
“苦难不分疾病,不分种族,每一个被奴役的乌萨斯人都是潜在的同胞,每一个反抗命运的人都值得联合,他们才是整合运动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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