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寸夕日
林娥是《人间正道是沧桑》的女主角,我党排到杨立仁身边的卧底。
而程真儿是《风筝》里的人物,此时尚且稚嫩的她绝对想不到,日后会她被一个诨号“鬼子六”的人纠缠多年,并为其香消玉殒。
这个世界,显然比徐多艺预想中的要复杂的多。
徐多艺并没有考虑这么多年以后的事情,他在判断程真儿此时到底是不是已经加入我党。
‘程真儿的防备心并不强,要不然也不会被我轻易套出话来,应该还没加入组织。不过脑子还算机敏,意识到林娥的行为违反了规定,能够迅速帮她打出圆场。’徐多艺心中暗暗点头,倒是个好苗子。
进而徐多艺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在这个融合世界中,程真儿很有可能就是被林娥发展入党,进而代替她继续潜伏在中统内部的。
就在徐多艺大脑飞速运转之时,背后响起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真儿,我钱包找到了。走,这就请你去吃沙丽文巧克力……”林娥挥舞着手上的黑色钱包,笑意盈盈地说着。
但是当徐多艺转过身去看向她时,林娥的声音戛然而止,与刚刚的程真儿颇有异曲同工之妙,她的眼底更是难以抑制地升起几分惊慌之意,心跳骤然加速,背后冷汗直冒。
“杨先生,您怎么来了?”林娥人很机灵,急忙掩去了眼底的惊慌之色,转而便又挂上了惊喜的笑意。
只不过林娥的玉手仿佛不受控制地紧紧抓住自己的钱包,那里面是她刚刚从电讯教室中偷出来的电子管。
“我特意来找林小姐你的。”徐多艺注视着眼前丽人颈上的纱巾,似乎能够透过纱巾,看到她脖子上的伤疤。
林家和杨家本都是醴陵城中的大户人家,昔日林娥被杨立青开枪误伤,在玉颈之上留下了一道伤疤,只能终日带着纱巾遮掩,也是从那时起,她便与杨家产生不解之缘。
敏锐地察觉到徐多艺的目光,林娥只觉颈上的疤痕微微发热,握着钱包的手也不自觉地又抓紧了几分,不过神情依然从容:“找我?”
“没错。”徐多艺点点头,同时不着痕迹地瞥了程真儿一眼。
“杨先生,既然您是来找林娥的。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先走了,再见。”说罢,程真儿给林娥使了个眼色,表示大老板找你,那我也只能先走一步啦。
待徐多艺跟她道别后,程真儿便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简直像是落荒而逃。
‘小姑娘倒是懂得察言观色,只是杨立仁这形象好像确实不咋地。’徐多艺心中感慨,瞧瞧把人家小姑娘都吓成什么样了,跟受惊的小兔子似的。
“请问杨先生找我有什么事?”林娥问道。
“这里说话不方便,不如换个地方。”徐多艺笑道,随即向着汽车走去。
林娥看着徐多艺的背影,仅仅犹豫了几秒钟,便乖乖跟在他的身后。
“林小姐,请吧。”徐多艺绅士地为林娥拉开了车门。
林娥道谢之后,便优雅地上了车,十分警惕地看了看车上的布置,心里则是揣测着徐多艺此来究竟有何目的,她偷换电子管的事情会不会被发现,万一被发现,那该如何是好。
“杨先生,您这是要带我去哪呀?”林娥眨着大眼睛,脸上还染上了一抹红晕,好似情窦初开的少女一般。
“林小姐不用紧张,我听林小姐说要去吃沙丽文巧克力,那正好我请客。”看到心乱如麻的林娥故作小鹿乱撞的模样,徐多艺也乐得陪她演好这场戏。
听到徐多艺的回答,林娥更加摸不着头脑,心中琢磨着难道徐多艺是来追求她的,那她可得赶紧向组织报告。
徐多艺驱车来到租界中一家有名的西餐厅,似乎真的是在和林娥约会一般,席上只聊了些家常趣事,气氛还算轻松愉快。
然而徐多艺表现的越“反常”,林娥心中便愈加不安。
吃完饭,徐多艺开车送林娥回家。
“既是故人,林小姐又何必对杨某如此防备呢?”眼见今天这出戏演的差不多了,徐多艺终于开始说正题。
“什么故人?什么防备?我怎么听不懂杨先生的话呢?”林娥一脸迷糊的模样,心中却已是惊涛骇浪。
‘难道我真的暴露了,还是说他只是查出了在醴陵的事情。’林娥的大脑高速运转,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背后已经被冷汗打湿。
徐多艺缓缓将车停到路边,指着林娥的脖子道:“这么快就忘了,五年前还是我抱着你将你送去的医院呢。”
听到这话,林娥下意识地摸了摸伤疤的位置,低眉顺眼道:“没想到这事都被杨先生查出来了。”
“既是旧识,又何必隐瞒呢?”徐多艺注视着林娥的杏眸道。
“不是隐瞒,只是不想提起此事罢了。”林娥抿嘴低首,视线也飘向另一侧,似乎有些悲伤。
“还对我家立青心怀怨恨?”徐多艺故意叹气道,“也是,任谁被留下这么一道无法抹去的伤疤,恐怕心中难免有怨。”
“杨先生误会了,我只是不想旧事重提,并非对谁心怀怨恨。”林娥抬头笑道。
“那就好。”徐多艺欣慰地点点头,眸光陡然变得锐利起来,“那林小姐应该不介意为我约见一下瞿先生吧。”
###第16章 瞿恩与立青###
瞿恩,一个坚定的红色革命战士,一个令人崇敬的理想主义者,简直堪称完人。
他曾说过一句令徐多艺难以忘怀的话语:“理想有两种:一种,我实现了我的理想;另一种:理想通过我而实现,纵然牺牲了自己的生命。”
瞿恩和杨家的关系更是千丝万缕,斩不断,理还乱。
他和立仁是黄埔时候的同事,北伐之时的同袍;和杨家二女儿立华是惺惺相惜的灵魂伴侣,可惜因为各自的理想主义劳燕分飞;更是立青的人生导师和革命道路上的引路人。
徐多艺亦对瞿恩颇为崇敬,对其亦是十分信任,他认为瞿恩便是他和我党接触的最佳桥梁。
“什么……什么瞿先生?”从徐多艺口中听到“瞿先生”三个字,林娥再难保持淡定,如遭五雷轰顶。
“就是你的上司,瞿恩先生。”徐多艺笑道,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林娥这幅模样,他心中竟不可抑制地生出几分恶趣味。
“林小姐不必紧张,我和瞿兄也是老相识了,当年北伐之时,我们便是军中袍泽。此次会面,我绝无半分恶意,还望林小姐玉成此事。”见林娥咬紧嘴唇一言不发,徐多艺笑道。
林娥深知“杨立仁”的可怕,心中甚至已经抱定了慷慨就义的念头,哪里会跟徐多艺多费唇舌,她是宁死不屈的!
“林小姐,这可不像你啊,和你在电讯教室楼下的表现判若两人。”徐多艺道,随即他也不逗林娥了,小小敲打一下就行了,别真给人家吓出毛病来。
“倘若我真有恶意,只需要派人暗中跟着你就行了,何必独自一人跟你开诚布公呢。我知道立青回沪上了,何家兴夫妇就是他杀的,我找瞿恩只是单纯聊聊这事。”徐多艺道。
林娥的级别还是太低了,有些事情他不便多说,此时他以杨立青作为借口,倒也算是合情合理。
听到这话,林娥面色稍霁,似是认同了徐多艺的话。
“最近在沪上召开的全国大会应该还顺利吧,那便是我的小小诚意。另外无论林小姐钱包里装了什么东西,我都不会过问,并且保证事后没人胆敢追究此事,林小姐可还满意?”徐多艺接着道。
听到这话,林娥最后绷着的一口气也松懈下来,整个人无力地靠在后座上,原来自己那点小把戏早就被人家洞若观火了。
“三天之后,我一个人在今天吃饭的地方等他。记住,此事只能告诉瞿恩一人,否则我和他都会有麻烦的,我的麻烦未必多大,他的麻烦必然不小。”徐多艺压低声音,神态凝重地叮嘱道。
被徐多艺故意表现出的气势一激,林娥不由得点点头,像是变成了一只温顺的绵羊。
“既然如此,林小姐可以下车了。”徐多艺挥手送客,“看林小姐的样子,恐怕也没有心情请我上去喝杯咖啡了,那我便告辞了。”
林娥下车后一直盯着汽车驶去的方向,直到汽车的尾灯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她才如梦初醒,转身走进了自家的庭院。
……
“杨立仁真是这么说的?”一名带着金丝眼镜的儒雅男子不敢置信地说道.
男子正是瞿恩,他的对面坐着来给他汇报工作的林娥。
“嗯。”林娥苦笑着点头。
“好他个杨立仁啊,居然这么快就识破了你的身份。”瞿恩点了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那微微颤抖的手指,足见他起伏不定的心绪。
良久,瞿恩蹙着的眉宇方才解开,笑着说道:“原来最近的和平景象,是立仁故意退让的结果。那你回去答复他,我瞿恩赴他这个约。”
“您不怕这是鸿门宴吗?”林娥担心道。
“鸿门宴没有这样摆的,人家的诚意既然给足了,咱们也不能让人家小瞧了。”瞿恩摆手道,颇有几分豪气。
闻言,林娥有些勉强地点点头,她天生聪慧、头脑灵活,自然明白瞿恩口中徐多艺的诚意。
且不说徐多艺没有揭发林娥身份,助他们顺利召开全国大会,单是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林娥带出电子管的行径,便是亲自将把柄送到了他们的手上。
一旦双方鱼死网破,徐多艺绝对没什么好下场,就算他头上有楚材罩着,肯定也要遭到惩处,日后更是难以受到重用。
“行了,你去杨立仁家给他送信吧,真没想到你们两家还有如此渊源。”瞿恩叹道,他也是刚刚得知林娥之前被杨立青误伤过的事情。
林娥走后,瞿恩又把杨立青叫了过来。
“老师好。”立青嬉皮笑脸地打招呼道,就像到了自己家中一般轻松随意。
“严肃点,有任务。”瞿恩皱眉道,立青这小子他很喜欢,可惜就是太随性一点。
“是。”立青一秒变脸,立正站好,“请领导下达命令,杨立青保证完成任务。”
瞿恩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立青,直到他自己绷不住了:“老师,到底有什么任务啊,是不是又要锄奸了。”
最近一段时间都忙于全国大会的事情,立青的用武之地小了很多,习惯了领兵作战的他正是手痒之时。
“不是。”瞿恩摇摇头,立青小眼睛中的精光立刻熄灭大半。
“最近的和平来之不易,你的工作也不应该只是打打杀杀。”瞿恩教训道。
“您就别跟我卖关子了,有什么任务尽管招呼。”立青道。
“去这附近盯着,看看这一带近两天有没有什么异动。”瞿恩站起身,在墙上的地图上画了一个小圈,圆心之处正是徐多艺约他去的饭店。
尽管瞿恩选择信任徐多艺,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上一道双保险,万一徐多艺心怀不轨,他也能提前做好准备。
“有什么大行动?”立青眨着小眼睛问道,让他去干盯梢的活,这不是大材小用嘛。
瞿恩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拍着立青的肩膀道:“不该问的别问。记住了,你只需要在那附近观察两天,如果有任何异动,马上撤离。如果一切如常,那么你就在后天傍晚时分撤离。”
“保证完成任务。”立青敬了个军礼,而后在瞿恩复杂的目光中离开了。
‘立仁呐立仁,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呀?’瞿恩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无尽的空间,看到了正在沪上站中阅读文件的徐多艺。
###第17章 弃暗投明###
三日后,傍晚。
徐多艺孤身一人来到当日请林娥吃饭的饭店,选了一个较为清净的座位,点了一杯咖啡,静待瞿恩大驾光临。
一天前,林娥就已经以她林家小姐的身份去杨家登门拜访过了,偷偷将瞿恩答应赴宴的消息传递给了徐多艺。
徐多艺用小勺搅着杯中的咖啡,目光则注视着窗外。
不多时,一辆黄包车在饭店门口停下,瞿恩到了。
“瞿某来迟一步,累杨主任久候,抱歉了。”瞿恩看到徐多艺,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瞿兄言重了,你我相识多年,又何必如此生分。”相比之下,徐多艺的笑容显得真诚之极,他伸手虚引,“包间里叙话吧。”
“好。”瞿恩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杨立青已经将此处的环境摸清,并无任何果党特务的存在。
进入包间,两人落座。
“瞿兄今日孤身赴宴,颇有古时关云长单刀赴会之盖世豪情啊。我依稀看到了当年北伐之时,瞿兄组织敢死队冲锋时的英姿。”徐多艺脑中闪过杨立仁的这一段回忆,唏嘘不已。
“立仁你也不错啊,居然一个保卫都不带。当年之事,不必追忆,如今早已物是人非。”瞿恩冷冷道,北伐之时,他们两党合力,然而现在却是刀兵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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