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邪神，带孩子 第188章

第290章 第二百八十章 战争和战争

手指越捏越紧，整个皮肉也仿佛皱缩一般不断向着白嫩的掌心痉挛，将所有的皮肉骨骼都绷成了奇怪的条状。

“当然是，在你花心的那一刻。”

根本不用多余的动作，贪婪的身体自己就已经背叛了自己，化作一条条蠢动的蠕虫，争先恐后地向着手臂涌过去。

就好像扑火的飞蛾，明知那混沌的一切会融化自己，却无法阻挡那种炽热的诱惑。

“这……”

“我知道这只是一个意外。”

贪婪的眼底露出一丝希冀。

“然而我还是不能容忍你的花心，哪怕只是一点点，一点点。”

贪婪的整个身体已然崩解，只留下一滩筋骨皮的框架和残渣，所有的精华都回归了它们原本诞生的母体。

她——黑山羊母神莎布尼古拉丝，温柔地宣告着：“所以，你需要惩罚。”

“不！”

月夜之下，一丛丛乱舞的影子狂暴地伸展着，又在片刻之间化为乌有。

月光静悄悄地被乌云所遮蔽，月亮的仓促和惊慌仿佛并不是不忍见到这一幕，而是不敢被某些存在发觉到自己窥视了一切。

僵立的魔女们陡然融化，化作黏稠的血水，逐渐蠕动着被“大魔婆赫卡兰忒”所吸收。

没有一点肥大，也没有一点瘦弱。

黑山羊母神就这样让所有痛苦的魔女们彻底回归了静谧的沉眠，得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伊甸园。

莎布尼古拉丝满怀企盼地看向一个方向，目光穿透了神秘繁复的空间，直视着某个方向。

“快了，快乐，终焉降临的时刻，就快了。我很期盼你所做出的选择。”

她突然又转移了视线，仿佛在盯着脚下，眼神宠溺而温柔：“在那之前，你也一定会更加成熟的。我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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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戊戍辰己突然间从睡梦中醒来。

他摸了摸额头，才发觉自己满头大汗。

他的心脏狂跳，意识也有些空白，仿佛刚刚才做完噩梦。

戊戍辰己起身，走出几步，才看见了那个站立在窗口的娇小影子。

他张了张嘴，鼓起勇气道：“小茧小姐，你在看什么？”

小茧歪着脑袋，过了许久，久到戊戍辰己半带放松半带灰溜溜地即将回到床上，才回答道：“我……在看爸爸。”

戊戍辰己奇道：“他在月亮上吗？”

“不……”小茧的声音有些低沉，却又没有半分踌躇：“他陷入了困境，暂时离开了。”

“离开了？那我们……呃，你怎么办？”

“我？为什么要担心我呢？”

小茧回过头，一只眼睛中的紫色旋涡不断旋转，一只眼睛中的复眼流动如繁星，明明如此娇小的身躯，却带来让人惊悸的气势。

“应该担心的，是那些不怀好意的家伙。”

戊戍辰己刚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周围的阴影中一点点地爬出了无数的白色肢体，好像地板、墙壁、天花板都长出了血管一般。

一声悠远的喘息从长廊深处传出，湿润而闷热的气息差点让戊戍辰己窒息。

戊戍辰己有些跌跌撞撞地跑到另一个窗台面前，陡然看见了目光所及的所有建筑物上，都有着菌丝般的苍白线条。

远处的大楼中，灯光映照下的人影开始仰头抽搐，在窗户上投下了抽搐的影子，好像一朵朵鲜花正在盛开。

飞溅的鲜血划出一道道弧线，然后蠕动着变成一张怪笑的血腥面庞。

一种淡淡的搏动从脚下传来，也从空气中传来。

异样的感觉席卷了整个空间，似是而非的一切都在挑战着常识的极限。

这栋大楼活了。

这座城市也活了。

原本无害的邪神之子，将在监护人失踪的刹那，化作吞噬万物的巨兽。

“他们来了……”

小茧喃喃着，戊戍辰己好像受到什么启示般抬头一看。

黑暗的天际突然间亮起一片金色的霞光，光和云翻涌着，化作一只无法以公里计的巨大手掌，连指纹都无比清晰。

只是轻轻地落下，巨大的手掌就在空气中摩擦出漫天的火海，宛如另一颗与地球一般大小的陨石正在落下。

但不知为何，戊戍辰己却丝毫动不起逃离的念头，仿佛就这样融化在这片佛光中是那么地温暖和幸福。

甚至还能看到半透明的金色手掌背后那张肥肉堆叠的笑脸。

佛祖拈花，迦叶微笑。

这意蕴深远的典故却从没有这一刻让人毛骨悚然过。

“来吧，黑山羊之子。来到我的净土佛国，一起看着世界化作薪柴的橙红吧……”

然而，小茧好像坏掉的发条娃娃一般吃吃地低笑着：“不，我会在这里等着爸爸回来！”

轰隆隆的巨响从地底传来，一张几乎横跨整座城市的大嘴裂开，内部并非血盆大口，而是一片摇曳的苍白肢体，冰冷，黏腻，而饥渴。

那些在夜色下乌黑如棘刺的大楼中突然亮起一盏盏惨白的灯光，一张张同样惨白的窗户中伸出了带着淡淡光辉的苍白肢体，好像某种海生的软体生物，又好像一个个流水线上被淘汰的残次玩具，连色彩都来不及上便被残忍地抛弃。

整座城市就好像一张不断溢出惨白黑头的巨脸，张大着嘴巴想要蛇吞象般吃掉那只巨大的手掌。

画面仿佛永远地定格在了这一刻，狂乱而恶意的情绪近乎凝固般地充斥了整个世界。

邪神之子和邪神的战争，开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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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卓一凡，身处一片陌生的战场。

他从未想象过地球上还能有这样一个巨大而荒凉的战场。

遥远的天际，是一片浓郁的黄沙，在狂风的作用下不断翻涌，却不曾消散，仿佛将整个战场包裹，形成了一片无法打扰的世界。

而近处，脚下，则是一具具化作了白骨的尸体被陈旧的装甲所束缚。

若是再仔细看，就能发现在某些装甲厮杀的动作下，是一具具差点被忽略的纤细骨骼。

这骨骼哪怕淹没尘埃，依旧呈现出圣洁的淡银色。

但它并非人形，甚至诡异得让人怀疑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没有条理的生物存在。

就好像幼儿拼装乐高积木时缺乏了引导，拼命地在一个躯干上装着三个脑袋，六条手臂，八只腿脚，甚至把人头装在了车轮之上。

诡异的是，这一切却又无比和谐，即使完全违背了自然的生长进化规律，却依旧神圣得让人无法亵渎。

这些装甲是谁，卓一凡不知道，但这些非人的骨骸，却能清晰地判断出身份来。

因为不管怎么变化，它们都拥有一个鲜明的特征，那就是数量繁多的翅膀，犹如信鸽般的羽翼。

它们是天使，文艺复兴之前光怪陆离的天使们，怪异得让人不敢想象后世那俊美中性的身姿能与其联系起来。

但是此刻，只剩下骨骸的翅膀不再美丽，皱巴巴地紧贴在脊椎之上，看起来像是死去的秋蝉。

第291章 第二百八十一章 伊塔库亚

卓一凡往前走去，发现自己原来站在一处山坡之上，向下望去，是一片壮阔无比的战场。

人类，非人。

金属，水晶。

渺小，巨大。

地面，天空。

卓一凡从来不知道，原来世界上真的能有一个战场将上述的所有元素涵盖在内，哪怕是战斗过后的余韵都能如此波澜壮阔，让人叹为观止。

不只是人类穿上了装甲在厮杀，甚至连那些明显非人的生物都将骨骼改装成了钢铁，在这片战场上驰骋，然后死去。

这时风沙渐起，黄沙起伏得愈发剧烈，露出了些许的秘密。

卓一凡放眼望去，一眼之间，最令他震惊的，还是那天边如山岳般伏倒的巨人。

巨人身上锈迹斑斑，棱角分明，即使只露出了一颗巨大的头颅，依然可以辨认出这是何等巨大的一尊金属机械，每一颗铆钉、每一根轴承都仿佛山峰一般巨大。

巨人只在黄沙间露出了头颅和肩膀，却丝毫不令人怀疑它顶天立地的魁梧。

即使已经如此腐朽，巨大的机关巨人依旧在狂风中巍然不动。

但同样令人震惊的，却是机关巨人压在身下的一具尸骸。

它有着四个头颅，如今却只剩下两个，依稀可以看出分别属于人、雄鹰和狮子，而第四个头颅却被狠狠地扭断，不知扔到了何处。

想也知道，那是机关巨人所战斗的成果。

而这样的战斗也并非独一无二，黄沙被后若隐若现的阴影中还不知道存在多少这般苍凉庞大的遗骸。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么战斗的其中一方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四个头颅、四只翅膀的天使，正是圣经中智天使的形象，它们是称颂神之名的信使，也是把手生命之树的守护者，拥有强大的力量。

这样非人的形象，才是文艺复兴之前人们对于不可猜度的天威的敬畏之想象。

只有在“以人为本”的文艺复兴之后，信徒们才开始以自身来塑造俊美的人形中性天使们。

而能够制造如此巨大的机械与这些原始而野蛮的天使们鏖战，又会是谁？

就在这时，卓一凡的眼角瞥到脚边的碎石一跳，一跳。

脚底传来一阵震颤，愈演愈烈，连周遭的尸骸都在这剧烈的震颤下开始了乒乓乒乓地崩塌。

远处的黄沙翻滚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从内部破体而出，再次肆虐这片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