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邪神，带孩子 第138章

变形虫不止一只，同样的画面发生在了酆野山的周围，远远看起来就像是一群蚂蚁在对抗鼻涕虫。

卓一凡深吸一口气，又是用力一踏，与整座酆野山开始了角力。

在有些摇摇晃晃之间，卓一凡却进入了出窍般的状态。

他的意识飘向远方，来到了山下。

他对着安静得有些异常的古德温说：“食死徒古德温，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古德温猛一抬头，没有发现任何人的接近。

他却没有惊慌，只是嘴角翘起：“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这里是少数几个最接近祖神的地方。只要在这里献祭初诞者，就会获得直面祖神的机会！”

“可你知道一旦惊醒祖神会发生什么吗？”

卓一凡的话语带着无比的压迫力，让古德温脸色一变。

但他干笑着：“哈哈，哈哈，我们顾不了那么多了。世界的根基已经被破坏，我们虽然再次苏醒，却反而陷入了最危险的境地。如果不能得到祖神之血，获得加入这个舞台的机会，我们就只会被那些恐怖的支配者涂抹在新的地基缝隙之间，成为彻底的失败者！”

他对着不知何处的存在大吼着，神情顷刻间恐怖而扭曲。

“我不想成为失败者，不然我为什么要成为食死徒！”

那浓烈的情感让卓一凡一愣，不自觉地扩散瞳孔，映出了那瘦削而邪恶的身躯。

在恍惚中，面前的古德温晃出一道道残影不断后退，周围的时光也随之小范围的变动。

卓一凡看到古德温退后，退后，再退后。

所有的景象化作逆转的洪流，冲进卓一凡的视线。

召集苏醒的妖魔，获得预言的启示，目睹初诞者之潮，与卓一凡的战斗，寻找祖神之血的过程，从历史的尘埃中苏醒……

逆流的时光逐渐展现，转眼间跨越百年时光，回到古德温还未被历史遗忘之前的时代，那个遍地饿殍、人不如鬼的年代。

卓一凡在走进古德温的历史。

并且是倒退着观看这一切。

食死徒那嚣张颓废的时光一闪而逝，他带着扭曲的意志亵渎所有神迹，享受人间的骄奢淫逸，这样堕落的旅途让卓一凡也不禁眯起眼睛，觉得无法入目。

而食死徒的诞生之地，在死者多到无法掩埋的乱葬岗之中，鲜血凝聚的不死之药被男人灌进一个少女的喉中，却无力地从嘴角滴落。

男人失声痛哭，去吻那早已青紫的尸体，也啜饮了一口不死之药，成为了不死的狂徒，食死徒。

画面闪烁。

仇恨。

迷茫。

背叛。

甜蜜。

追求。

那个中世纪的故事并不稀奇，只是一个太过常见的伤害与被伤害，复仇与被复仇的故事。

失去妻子的男人折磨了自己曾经的好友，利用黑死病时逝去的数万生命，为自己的爱人进行复生的仪式。

仪式失败了，也成功了。

那个纯洁的少女永远地逝去了，只有一个复仇的恶灵永远地徘徊在了世间。

但是，一切故事都应该有的但是，就是在那漆黑复仇之路的起o点，往往都有一抹浅浅而刻骨铭心的温暖爱恋。

憎恨有多深，就象征着曾经的爱有多浓郁。

只不过，食死徒早已经忘记了这份美好。

食死徒，与其说是抛弃了人类身份的怪物，不如说是在继承了人类残骸的新生命。

他们践踏人类的美好，只为了证明自己堕落的正确。

卓一凡叹了口气，抽身从回忆的河流中回到狂叫的古德温身旁。

卓一凡的身形终于现出，古德温却反而一动也不敢动了。

卓一凡伸出一根食指，顶在了古德温的脑门。

这个多年以来玩弄一切的食死徒却感觉自己的汗腺重新有了存在感，一滴冷汗滑落额头。

古德温艰难道：“你要做什么？你想杀我？那没有意义。你以为我们是异类？不，我们来自人类，除非你灭绝人类本身，否则魑魅魍魉永远不灭！”

卓一凡摇摇头，说：“酆野被你捅出了一个大洞，我要把它补上。”

古德恩瞪大布满血丝的眼睛，叫道：“不可能，那是祖神在地面上的肢体，没人可以阻止……你比我更疯狂！”

古德温的狂叫引起了周围妖魔的注意，一个独眼巨人如压路机般踩着沉重的步伐冲了过来。

卓一凡单手抵住独眼巨人肥硕的肚腩，对巨大的冲击力视若无睹，任由它费力挪动四肢就是无法前进。

他笑了笑：“你的朋友，詹金是吧，他真的给了我很大的启发。”

掌心有种污垢堆积的恶心感，这让卓一凡翻了翻眼白：“这大个子该洗澡了……算了，反正又不是我吃。”

随着手掌攥住肚皮，独眼巨人史无前例地痛嚎一声，这个远古战场上令一些弱小神明都闻风丧胆的怪物被突兀地捏成了一小块篮球大小的肉团，然后被硬生生塞进了古德温的嘴巴。

“你！”

古德温还在挣扎，他的身后猛地腾起了一个巨大的阴影，巨蟒身躯的詹金咆哮着咬向卓一凡，却还是被一只小小的手掌抓住了脑袋，一寸都移动不了。

然后在古德温惊骇中夹杂着屈辱的目光中，詹金也被揉捏成了肉团，塞进了古德温的嘴巴。

接连两个肉团，塞得古德温不仅说不出话，甚至连嘴角都被撕裂，喉咙膨胀成紫色，连整个身体都在莫名地浮肿。

“卓一凡，你，你是！外……神……”

趁着还有意识的时候，古德温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努力想把信息传达出去，卓一凡再次揪住了一个蛇魔的舌头，把它打了四个死结，狠狠塞进古德温的身体。

“别说话，用心去感受。”

残忍而写意的话语中，一个个妖魔被卓一凡精准而暴力地捉到，比填鸭填鹅还残酷地塞进不成人形的古德温体内，将其完全膨胀成了一个肉山。

第213章 第二百零六章 污秽之剑（2）

那些妖魔都被这场景震慑到了，慌乱地想要逃离，但无论逃到哪里，只要卓一凡伸手一抓，就绝对会有一个妖怪无视距离地出现在他手上，成肉山上微不足道的一块肥腻肉团。

哪怕是不存在形体的虚幻妖魔，也逃不了成为牺牲品的宿命。

到了最后，妖魔们早已风声鹤唳，阵型破败不堪，成为了被狩猎的可怜虫。

终于传来一阵可怖的波动，雾气中浮现出一个巨大的头颅，光是匍匐的身姿就有五米之高，全长恐怕轻松突破了二十米。

巨大的肺部喷涂着硫磺气息的黑烟，巨人低吼着：“吾乃布里阿瑞俄斯，谁在这里放肆！”

黑灰色的身躯驱散了浓雾，刀枪剑戟的碰撞声好像一只军队在走入战场。

五十个头颅，一百只手臂，全副武装，坚不可摧，锐不可当，屠神的巨人，是为百臂布里阿瑞俄斯。

原来如此，都是些从世界各地逃亡过来的幻想种。

它们想要掠夺祖神之血，在这片土地上重新获得生存的资格。

逐渐初诞者化的人类将成为它们最好的血食，让它们获得反抗的力量。

哪怕那很微不足道。

卓一凡笑了笑。

巨人觉得自己被挑衅了，灯笼般的巨瞳直直地盯着卓一凡，十几只手掌粗暴地合拢就把他握在手心，狠狠碾碎。

然而卓一凡的影子已经融化在了空气中。

这时从天空传来一声轻语。

“是我。”

巨人疑惑地抬起头，却看见一只根本看不边际，仿佛整个大地都被盖住的大手从天空落下。

手掌的阴影化作黏稠的黑暗吞噬了大地和崇尚，高大的巨人犹如一只小小的蚂蚁，连用手指捻起来都觉得麻烦。

在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筋断骨折之声中，布里阿瑞俄斯的血肉与泥土化为了一体。

盆景之外的卓一凡没有丝毫波动，只是捏起了那个古德温所化的巨大肉山，在手心里仔细地揉了起来，认真的模样就像是在玩橡皮泥的小孩。

无数张面孔在肉团表面游走起伏，哀嚎不断，但最终通通化作了一柄几乎可以直接切削整片大地的薄薄长剑。

这把剑无比丑陋恶心，连剑柄都没有，剑身上布满红黑色血肉的经络，坑坑洼洼充满瑕疵，连最差的铁胚渣滓也不过如此了。

一张张怪脸的轮廓浮动在经络之间，尖叫着，咆哮着，哀求着，乌黑的血泪肆意流淌，嘴角却微微翘起仿佛在欢笑，只有颤抖的唇瓣才泄露了那极致的恐惧，让人脊背发凉。

但从侧面看过去，整把剑又收敛成了比纸更纤细的锋刃，带来无以名状的违和感。

只要稍稍倾斜一个角度，就让人窥见了那隐藏的地狱风景。

宛如这个世界本身。

正面和侧面，同一个事物却被分割成了两面，一种油然而生的未知感比真切的锋利更让人如鲠在喉。

剑在战栗，在哭嚎，奋力挣扎，却只能在一只平凡的手掌中臣服。

“剑吗？嗯，应该够了。”

卓一凡随手一挥，鬼哭狼嚎的阴影掠过，天空便裂开了一层朦胧的泡影。

泡影中似乎有着广大的空间，蕴满了另类的气息，顿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合拢。

然后剑尖垂下，卓一凡松开手，任由这把莫可名状的利剑落下，直直垂落酆野山顶，没至剑柄。

骤然，撕裂耳膜的尖叫响起，共振让大地不断开裂，塌陷。

酆野山彻底撕裂了伪装，一根根粗壮到可以直接碾断战舰的触手在大气之内拍出飓风，压倒了周围的所有物体。

但这把直刺到底的剑更加邪恶诡异，带着密密麻麻的沙沙啃噬声，一点点地让酆野山缩小了。

黑色的浓雾中好像藏着一张大嘴，每一次笼罩在酆野山之上，都会让酆野山消失可观的质量。

最终，一个巨大的空洞出现在了原地，哪怕以卓一凡此时的“局外人”视角看去，依旧觉得庞大深邃。

而那柄利剑依旧伫立原地，无数黑雾环绕，幻化出一张张血盆大口，似乎依旧饥饿不堪，要将更多更多的东西吞噬。

卓一凡摇了摇头，刚想回收，突然间缩回了手，表情肃穆到小茧都只敢从指缝里看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