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邪神，带孩子 第131章

所以卓一凡只是笑着捋顺小茧的长发，温暖的手掌似乎让她敏感的发丝有些颤抖。

“爸爸好痒！”

小茧有些发痒，笑得扑到了卓一凡大腿上。

坐在车上，一行人绝尘而去，只留下了身后一朵久久不散的乌云，像是一颗怪笑的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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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上山

卓一凡坐在轿车上，此时司机已经换了一个人，正是石原组的组长井田上二。

他主动请缨为卓一凡带路，前往那个被废弃的无名神社中。

当然，卓一凡也换上了一身新的衣服，与之前的装扮一模一样，不过内在的牌子却换成了一个顶尖的衣服厂家商标。

这种细致的举动倒是让卓一凡感觉怪怪的，他从来没遇到过有人这样揣摩过自己的喜恶，好像上位者一般。

这种奇怪的感觉很快消退，卓一凡就像在看一只蚂蚁的献媚一般，感觉新奇，却不会再有其他的波动。

拿过纸笔，飞速地写下一堆文字，快到发出尖锐摩擦音的手速让笔尖都冒起一缕青烟。

卓一凡把手里的一叠清单交给井田上二。

“这是所有曾经在指原莲斗那里就诊过的患者清单，你安排人调查一下他们的现状，不管是死了，失踪了，还是隐姓埋名了，你都要好好查清楚。”

指原莲斗所做的怪异实验自然不可能只有一组，他精通行为心理学，特别是师从芙兰肯斯坦的那段经历让他掌握了不少禁忌的学识，引导一个本来就脆弱无助的患者成为可怖的怪异是他长久以来的追求。

至于到底成功了多少，都随着指原莲斗的死而埋葬在了虚无之中，正需要有人帮忙调查。

井田上二接过清单，因为正在开车便匆匆扫了一眼，然后看着后视镜似乎欲言又止，但还是没有说话。

他似乎已经接受了自己被使唤的命运，在收下清单的同时就用车载传真发了出去，握着方向盘的手掌依旧稳健。

只是骨节有些发白。

卓一凡从后视镜里看了看井田上二强自镇定的脸庞，皱了皱眉头，没有说什么。

轿车一骑绝尘，喷吐着呛人的尾气开向了远方。

这一开，就开了一路，直到傍晚。

等到车停下来，已经开出了樱岛的人口密集圈，来到了一个好似荒野一般的郊外。

在萧索的夕阳下，淡淡的雾气像是漂浮在空中的絮状生物，乍一看视野还算良好，但若是你真想看清楚什么，却又觉得越来越多的雾气聚集在面前，让某些东西模糊得如同错觉。

面前这座不大的荒山伫立在荒野之上，夕阳下的阴影像一块粗糙的生铁切开了大地的光。

陡峭的山体上隐约有一条荒废的小路，但尽头到底有什么却隐藏在了一片灰暗的绿色之中。

再加上天色已晚，卓一凡也有些看不太清。

不过卓一凡稍微退后了五步，双手比划着荒山的轮廓，喃喃道：“嗯……总觉得这座山的造型是不是有点奇怪？”

荒山的山腰呈现出一种古怪的弧度，中心似乎并不在中点上，有些摇摇欲坠的感觉，就像是一根粗短的犄角。

根据井田上二所说，无名神社所处的小山是标准的荒山野岭，没有任何人宣布自己的土地所有权。

这座荒山白天阳光明媚，虽然没有鸟语花香但也算得上枝繁叶茂了，但它甚至连名字都没有，更别说在电子地图能有什么标识了。

如果不是石原组按照古德温的指示来到这里，根本就不可能知道有这么个地方。

周围也只有寥寥几户人家，通常也是远远地离开这座没有任何价值又有些荒凉得诡异的荒山。

“这种时候是不是应该来几个作死的登山者呢？比如民俗学家和他的学生们，里面最好有一对恋人，一个备胎，一个心机婊再加上一个运动健将？”

卓一凡哈哈大笑起来，周围却没有半个人应和。

井田上二一脸严肃，小茧则是皱起小眉头看着卓一凡，让他的笑声不自觉地越来越低，最后只能干咳一声，掩盖尴尬。

“咳咳，你是说我们必须在傍晚六点这段时间上山才能找得到那间神社？”

“是的，听说这个时间段，比较特殊。”

卓一凡拍手道：“逢魔之刻嘛……传说中百鬼夜行的时间。不过我记得黎明三点也是一种另类的逢魔之刻吧？”

白昼与黑夜的交替，黑夜与白昼的交接，都象征了人的精神在喧嚣与静谧之间的转变，也被樱岛的神道视作妖魔入侵凡人生活的最佳时机。

井田上二一愣：“是的，当我们从傍晚五点进去之后，就必须在第二天的黎明出来，否则会发生什么……古德温只说那是非常难得的体验……”

“那还真是让我非常好奇了。”

卓一凡扭了扭脖子，活动了一下筋骨，发出咔咔的声音，为接下来走山路做了点准备工作。

这时，突然从路上开来了一辆小货车，上面走下来一个干瘦的中年人，有着农民特有的黑红肤色，粗大的静脉看起来犹如树根一般。

井田上二说：“这是附近的农民，谷口章平，算是这里最了解荒山的人了。”

谷口章平很不情愿地走过来，操着拗口的乡下口音絮絮叨叨道：“俺们家在这里住了十几代了，从来就不敢来这里。你们这群外人真是不知好歹……”

“说什么呢！再胡言乱语你就别想要回自己的房子跟田地了！”

井田上二先是怒骂一声，才对卓一凡解释道：“这附近的人因为传统都不喜欢靠近这里，但是这个谷口章平生性喜欢赌博，欠了一大笔外债，把家产都抵押了还是不够还赌债。我们帮他应付了那个赌场背后的黑帮才有了借口逼他上山。”

卓一凡点了点头，虽然这种举动与胁迫无异，但他也不至于在这种地方乱发善心。

一副朴实模样的谷口章平低着头，小眼睛却在四处乱瞟，不自觉地瞥到一身黑色洋装的小茧，不自觉吞下一口唾沫。

他的视线顺着圆头皮鞋一点点上升到脚踝、小腿、裙摆以及纤细的身躯，最后终于脸颊。

小茧微笑以对，伸出细长的舌头舔舐细长弯曲的獠牙，好像一条蛞蝓在蠕动。

谷口章平哆嗦了一下，惊骇地反射性后退一步，却被井田上二扶住了肩膀。

与其说是扶，倒不如说是钳。

铁箍般的五指陷进谷口章平发黑的衣裳，剧痛之下他回头一看，是井田上二冰冷的脸庞。

他阴森道：“好好带这位大人上去，听他的任何吩咐，如果你敢跑，我们有的是办法料理你。”

井田上二用力把惊吓不已的谷口章平推到了卓一凡面前。

谷口章平把头压得更低了，再也不敢正面看向卓一凡和小茧。

卓一凡仿佛没有听到两人的对话，一直在看着模糊的荒山，然后才头也不回地道：“走吧。”

他没有理会这个被贪婪所害的农民，带着犹如郊游一般兴奋的小茧走进薄雾之中，仿佛被乳白色的怪物所吞噬，几步之后就看不清背影了。

谷口章平可怜兮兮道：“老爷，看起来大人不需要我。山路就那么一条，我都带你走过了……”

然而井田上二只是摇了摇头，冰冷道：

“少废话，你是不是想还钱了？我保证你身上的每一个器官都会得到充分利用，偿还你的债务。”

谷口章平终于哭丧着脸冲进了雾中。

“大老爷，等等我啊——”

薄雾始终局限在荒山周围百米之内，近在咫尺的井田上二看着这一切，却没有后退。

他只是夹出一只香烟，点燃，深深地吸一口，直到灰烬烫到指尖也浑然不觉。

第202章 第一百九十六章 传说（有修改）

在光线昏暗的薄雾中，谷口章平呆滞地站在原地，巨大的生活压力好像已经掏空了他的灵魂。

他有些恍惚的模样，隐隐看到迷雾中翻涌着眼花缭乱的古怪肢体，朝他瑟缩地抓挠着。

谷口章平眯起眼睛，向前两步，又退后两步，迷离得像做梦一般。

他突然间感觉到一片冰凉的压力悄无声息地搭上肩头，随意而亲昵，犹如多年未见的好友骤然相遇。

“你怎么还愣在这里？”

谷口章平猛地回过头，刹那间好像整个视野被黑暗所吞没，身体在无限下坠。

黑暗中模糊不清，隐约有个犄角交错的山羊头颅在静谧地看着他。

那种不可抗拒的静谧与祥和几乎要把谷口章平拉入另一个世界。

滴答，滴答。

一阵粘稠的潮水渐渐漫上全身，将他冲向一个万丈瀑布的深渊……

“不……”

他狠狠咬了一下舌尖，终于清醒过来，却已经恍惚间跌坐在地。

他这才看清面前只是刚刚的年轻人而已。

“你没事吧？”

卓一凡带着歉意说道，伸出手拉谷口章平起来。

谷口章平犹豫了一会儿，没有握住卓一凡的手，而是翻身自己爬了起来，看起来有些不礼貌，却口中诺诺道：“老爷，不麻烦你了。”

他这副软弱的模样，确实让人看了十分扫兴。

既然对方不愿意亲近，卓一凡也不强求，他向着酆野山摆头道：“走吧，不要浪费时间了。”

他听到了谷口章平局促的心跳，但也感觉到了他阴沉的心声。

小茧躲在卓一凡的背后，怯生生地看着谷口章平。

卓一凡却拍了拍她的脑袋，小声道：“乖，不要乱动。”

谷口章平俯下身似乎想要讨好这个小女孩，小茧却飞快躲到卓一凡身后。

小茧低下头， 看起来十分害羞，却是藏起了自己躁动的目光。

谷口章平苦着脸在前面开路，一级一级上了台阶，十分谨慎地拾级而上。

小茧也甩开了卓一凡的手，一蹦一跳地在台阶上轻快地跑着，一头人面鼠抓着她的裙角荡来荡去，看起来也颇为自在。

卓一凡也跟了上去，雾气在他身后缓缓闭合，掩盖了所有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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