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杰克魔豆
而此时此刻，一只老鼠正趴在另一只老鼠身上不断耸动下身，显然是在进行子孙繁衍的伟大活动。
似乎察觉到卓一凡的目光，公老鼠还用红眼睛瞪了他一眼，不满地哼了一声，拉上了帘子。
“卧槽，老鼠成精了！建国后不准成精你们懂不懂啊！”
卓一凡抓狂地抓来扫帚，捅进床底来回搅动，将那堆精巧的垃圾全部扫了出来，大批的老鼠四散逃跑，连带一堆堆平时几乎看不见的小虫子也在暴动。
“我需要一个解释！”
卓一凡虎视眈眈地看着假装事不关己的小茧。
小茧立刻抱着头露出楚楚可怜的样子。
卓一凡咆哮道：“你还有多少东西瞒着我！”
小茧跪坐在床上正襟危坐，结结巴巴道：“它们，很乖，不要，杀掉。”
卓一凡好像浑身都泄了气，有气无力道：“我不会杀掉它们，处理尸体太麻烦了。”
实际上卓一凡还是有些自责的，想着自己是不是把小茧保护得太严了，让她寂寞得只能跟老鼠作伴。
听到卓一凡的话，小茧开心地拍拍手，房间各处突然间跑出来十七八只老鼠，在卓一凡两脚间穿梭，然后又井然有序地排列成一个方阵，气度俨然。
“我去，不是跟你说不要玩这些东西了吗？”卓一凡无奈地翻着白眼。
小缠摇摇头，伸出一根触手抓出卓一凡的手机，却在指纹解锁上败下阵来。
卓一凡摇摇头，宠溺地把屏幕解锁。
小缠点开一个视频，正是某个国家的阅兵典礼，那些庄严肃穆的军阵看着跟面前的老鼠方阵还真有点神似。
“你学得好快……”卓一凡意识到自己有必要认真教导一下这个小怪物。
仔细一看这些老鼠还能发现它们双目血红，肌肉强壮得都鼓起一个个肉包，让人一点都不怀疑它们能单枪匹马干掉几只懒散的家猫。
用这整个世界的血肉来孕育我们的孩子……
让这个世界成为万千子嗣的温床……
卓一凡突然回忆起了“她”的话语。
通过污染、吞噬、改造来占领这个世界吗？
第15章 第十四章 小茧的眷属们
卓一凡体内残留的人性在抗拒着这样的未来，但邪神的本能却又让他无动于衷。
他似乎很像留住人类的同理心，但似乎又打从心底里觉得无所谓。
可是只要一涉及到小茧，卓一凡又会重新变成那个普通的年轻人，有些懦弱又十分温柔，以一个人类父亲的心态来引导她的成长。
他相信小茧可以培养出一颗人类的心，温文尔雅，落落大方，坚强善良，可这无疑是需要正确引导的，自己真的能担负起这样的重任吗？
仿佛察觉到卓一凡的恐惧，小缠温驯地缩成一团，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卓一凡摸了几下它的脑袋，叹息道：“放心吧，不论发生什么事，你永远是我的小茧。”
“不过这个很有意思诶……”卓一凡突然间兴致大增：“立正，蹲着，趴下，抬手，换一只，打滚，叠罗汉！”
刚开始老鼠们还对卓一凡的话不屑一顾，但随着小茧一声威胁性的低吼，老鼠们全部都挺胸收腹头抬高，表达出了极高的服从性。
这些老鼠不仅令行禁止，而且灵活无比，只不过在卓一凡的摧残下很快就气喘吁吁起来。
老鼠们艰难地一层一层叠起罗汉，最后精疲力尽地全部倒塌下来，倒在地上翻着肚皮吐着舌头。
“嘿嘿嘿嘿，好像很好玩的样子。”卓一凡意犹未尽：“既然这样不如上街表演杂技？”
小缠立刻一吐舌头，好像十分不屑的样子。
“也是，这也太老土了……”
卓一凡苦苦思考：“这能拿来怎么赚钱呢？驯兽？魔术？还是说偷点什么东西？呃，不行不行，我可是连冠三年三好学生的好孩子啊。”
虽然自己的身体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生活本身好像一如既往。
他伸手握拳，然后再松开，想要找回那种既晕眩又仿佛看透一切的感觉，却始终不得其门。
不过自己确实变得更加敏锐更加有力了，这种空前澄澈的感觉让他不管是记忆还是思考都更加快速起来，曾经为难的职业考试似乎都不在话下了。
卓一凡挥挥手，所有的老鼠立刻跳了起来，如蒙大赦地跑开了，小茧也挥挥手表示再见。
长舒一口气，卓一凡调整了一下心态，看着逐渐长大，不仅外形像人，连调皮的个性都无师自通的小茧，感到一阵无力，
或许自己得加强教育了。
每天播放那些育儿视频终归只是不负责任的表现，如果有时间，必须进行真正彻底的教育，让小茧塑造一个正确的三观。
“小茧，过来。”
小茧恋恋不舍地离开电脑，一只眼睛看着卓一凡，其他眼睛都在盯着电脑。
“咳咳，”卓一凡关掉显示屏，强行摆正她的头：“今天，我要教你如何识字如何写字。”
小茧好奇地看着卓一凡写下一页笔画简单的文字，然后逐字逐个为小茧讲解。
很显然，不一会儿小茧就哈欠连天，昏昏欲睡的样子。
卓一凡呵斥一声：“醒醒，精神点！现在我教你怎么写！”
小茧勉强聚起精神，坐在卓一凡腿上，让卓一凡握住它嶙峋的手掌，帮助她掌握正确的握笔姿势，然后开始写字。
卓一凡掌心的温度似乎让她很开心，复眼集中在纸上，终于认真了一回，好好地配合写字。
不过这样写字相当别扭，卓一凡也只能把字写得歪歪扭扭，有些尴尬道：“呃，字写得怎么样不重要，重要的是掌握那个感觉。你懂的……”
卓一凡对上了小茧天真的眼神。
“好吧，你不懂。”
卓一凡有些泄气道：“你慢慢练习，我出去买点东西。”
卓一凡走后，小茧看着面前的白纸，兴奋地涂涂画画起来。
在一旁，小茧亲自写下的一页文字，突然间从平面上抬起了一个蝌蚪般的头颅。
“哼哼哼——”
卓一凡哼着耳熟能详的流行乐调子回到家门前，钥匙在锁孔里转了一半却突然停下了。
他疑惑地看着门缝里那些不断挣扎着想挤出来，犹如蚊虫一样的东西，眉头一下子锁成了川字。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他本能地感觉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威胁。
他一把按死这些异常活跃的小虫子，捻起来一看却空无一物。
不，有东西留下了，是手指上一些漆黑的……墨汁？
仔细一看，这特么不是自己带着小茧写的字吗！？
卓一凡一把拉开门，一大片嗡嗡地蚊虫疯狂地一涌而出，四散着飞向天际。
卓一凡手忙脚乱抓了一把，这些蚊虫全部在掌心中化作了鸡爪般的字迹，墨迹湿润，还在往下淌。
已经几乎麻木的卓一凡看向屋内，小茧正张大着嘴开心地在纸上乱涂乱画。
她每写一个字，这个字就会艰难地从纸上把自己撕下来，伸个懒腰，抖擞精神后快速跑开。
而整个房间里密密麻麻爬满了诡异的文字们。
有些甚至不是蚊子，而是一幅幅只有小孩子才画得出的涂鸦。
众多的文字涂鸦在房间内嗡鸣乱舞，四处可以看见他们嬉戏打闹，甚至还能看到两个或多个文字在一番不可描述的亲密接触后诞生出崭新的文字。
卓一凡这一个小小的廉价出粗屋几乎在转瞬之间变成了一个全新物种的巢穴，展现出妖魔般的生态环境。
最让卓一凡抓狂的是，这些朝生暮死的文字在死去之后墨汁会全部印在墙壁、家具之上，连天花板都没放过，天知道这堆污渍要清理多久！
“小茧，你在做什么？”
一道宛如从地狱传来的声音让正玩得不亦乐乎的小茧浑身一颤，不用回头就感觉到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了自己。
她哆哆嗦嗦将白纸举起：“练字，练字。”
卓一凡终于失控地将纸张撕碎，发出绝望的怒吼……
在小茧的命令下，所有的文字小怪物都乖乖地回到了纸上，但那些已经留下的痕迹却只能慢慢清理。
就在卓一凡忧愁这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大扫除时，小茧瑟缩地举起手：“我，帮忙……”
卓一凡心疼地摸了摸小茧的脑袋，有些欣慰，但小茧现在还不能灵活行动……
可惜他错了，随着小茧一声令下，一队队老鼠从四面八方跑出来，列队整齐等待检阅。
一个带着矿泉水瓶盖帽子的老鼠做出包工头的模样，叼着根报纸卷的烟丝，吞云吐雾地从小茧那里接下了任务，然后颇有气势地一声令下，所有老鼠立刻开始了忙碌。
它们活用一切能利用的东西，做出了种种打扫器具，卓一凡甚至能看见他们用易拉罐做出了直升机一样的机器，不乏其他高压冲洗、氧离洁净的黑科技，天知道这都是些什么原理才能动起来的玩意。
别的还有各种喷水龙头、高压磨洗、起吊架等等卓一凡认得出来和认不出来的玩意，俨然是一个缩小化的超级清洁工团队，将这个巨人的房间打扫得井井有条。
卓一凡简直惊呆了，全程都摆出乡巴佬地样子一脸呆滞，直到脚边被戳了戳才让开清洁的位置。
等到老鼠们完成工作，整个房间真是一尘不染到了极致，简直要发光的感觉。
小茧开心地和老鼠们一一道别。
包工头老鼠依旧大摇大摆地离开，临走前还轻蔑地看了眼卓一凡，让他嘴角抽搐了半天。
怎么有种自己还不如老鼠能干的感觉……
第16章 第十五章 腐化抑或是……孵化
趴在床上的小茧看着面前一张几乎被涂成黑色的纸张，却如获至宝般嘻嘻大笑，还不能自己独立行走只能蠕动爬行的双腿上下摇晃着。
如果仔细看，就能发现那片杂乱的墨迹正宛如有生命般不断蠕动，变幻出种种诡异的图案和动作，以令人着迷的魔力将每一个注视的人吸进那无限的森罗万象之中。
卓一凡看着这副场景，不由得叹了口气。
前几天那场恐怖的闹剧让卓一凡终于领悟了小茧的特别之处。
一次普通的亲子教学却差点演变成了世界末日，这只能说明卓一凡的方法和观念都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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