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4S店
第104章 第九十七章传销头子
贵族感染者和普通人感染者待遇截然不同，这是体制与资源所决定的现实。
矿石病没有能够完全治疗的方法，不意味着无法抑制，只是抑制药剂往往十分昂贵。
底层人民患上矿石病，为了生活奔波而节俭的生活，无力再支撑昂贵的抑制疗程费用，迫使底层人民只能放任矿石病日益恶化，直至无法遮掩体表的源石结晶，被断定为感染者，驱逐出公民生活的城区。
贵族是不同的，矿石病恶化的理由无非这几种，身体体质不佳，自我抑制能力弱，导致矿石病快速恶化；频繁战斗和使用源石技艺，激化矿石病的蔓延；以及经常触碰源石结晶，纯度越高，恶化程度越高。
贵族本来就几乎不可能触碰源石，即使触碰源石，也是经过后期复杂精加工后，已经无法导致感染的成品；他们高高在上，养尊处优，接受着最好的治疗手段，更不需要上战场，施展源石技艺。
所以即使得到矿石病，也一般处于轻度，源石结晶尚未出现在体表情况。
贵族会得到矿石病，一般都是政敌陷害。贵族的资源，又能很好得到资源抑制病情，说不定比普通人活的还要更加长久。
说到底，针对感染者的法律，应该称作针对暴露的感染者法律。
而现在，博卓卡斯替面前站着疑似上流阶层人士的贵族，谈吐儒雅，即使面对他也不露出惧态，无非说明两种情况。
她是故意混入到感染者的内探，或许有着一定身份，但又不太受重视的贵族，不过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贵族向来不喜拿自己的生命去做赌注；又或者是她的家族刚灭亡不久，慌不择路逃到这里。只是上流阶层所培养的习惯，一时半会还改不掉。
“我为一直隐藏着身份的行为向您道歉，‘爱国者’。”塔露拉向博卓卡斯替微微鞠躬，以表示歉意，她的声音不轻不重，不像是被质问的人，坦荡告诉他：“如今我和大家一样，也不过是流浪在外的感染者罢了。”
爱国者是博卓卡斯替对外的代号，某种意义上，是为了不暴露自己原来的身份，和牵连过去与自己有密切关系的战友。
叶莲娜的代号是霜星，她自己取的代号，不过雪怪小队内部还是习惯叫她大姊。
谁让她也是雪怪小队里年纪相对小一点的成员。
博卓卡斯替微微点头，看似接受了塔露拉的说法，眼底却是暗藏着怀疑。
“你，不是，乌萨斯人。”
塔露拉向前走两步，庞大的巨人根本不害怕手无寸铁的她，哪怕是术士感染者，想要直接贯穿他坚硬的盔甲，焚烧铠甲下的身体，只凭一人的力量也是幻想，“感染者本应该不分彼此，相互协助，这不正也是您所期待的未来。”
博卓卡斯替陷入沉默。他感到疑惑，普通人变成感染者会陷入暴躁不安中，因为与过去生活分开。而对方是贵族感染者，她所表现出接受感染者身份的能力太强。
甚至给博卓卡斯替一种错觉，她就像是故意成为感染者，所以才能这么冷静。因为感染矿石病，也是她所期待的一个环节。
应该是错觉，谁会想要成为感染者。
“我，不信任，你。”
塔露拉离博卓卡斯替只有几步之遥，她深吸一口气，“您看出来了，我不是乌萨斯本土人，所以我不可能是乌萨斯所放进来的探子，即使是在乌萨斯中，放任一个贵族小姐在感染者组织里隐藏，不符合他们的骄傲。”
“我想要加入您，想要改变感染者的处境。”塔露拉叹了一口气，“但我的力量远不足够，甚至被迫离开了家乡。在来到您队伍内以前，我在乌萨斯南部地区收留了一部分感染者，或许您曾听说过名号。“
“整合运动。”
“是你。”
博卓卡斯替有些印象了。
那是活跃在乌萨斯南部地区的感染者扶持组织，要比雪地游击队形成更早，但从创立之初，也只是能为收留的感染者提供一些救援，对感染者处境没有实际的改变。
直至新的首领上位后，对内部进行了改革，才逐渐崭露头角，成为乌萨斯感染者组织中相对有名。
博卓卡斯替仅知道那位新首领，是一位女性。
“不要问篝火该不该燃烧，先问寒冷黑暗还在不在；不要问子弹该不该上膛，先问压迫剥削还在不在；不要问正义事业有没有明天，先问人间不平今天还在不在。”
这是整合运动新首领的宣言，她鼓励着感染者去拿回属于自己的权利。
“我听闻了您的事件，隐藏自我，不过是想看看传闻是否真实。”塔露拉顿了一下，“我想要邀请您加入整合运动，改变感染者处境。有雪地游击队的协助，我们能更快聚集愿意改变现状的感染者。”
“只凭，我们？”
即使到了现在，雪地游击队也还没远能到达直接冲击乌萨斯对冻原的管理。
博卓卡斯替给的是感染者希望，以及敲山震虎般警告着还没被他踏足过土地的普通人，不要对感染者太过分。
想要组建一支可以和乌萨斯集团军相比拼的队伍，所花费的时间是按年来计算。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乌萨斯军的强大，是靠战争不断筛选出来的。
“不只是我们，还有在各大城市被压迫的感染者。整合运动已经和乌萨斯南部多个移动城市感染者组织合作，形成情报网。雪地游击队的加入，将能获得所有乌萨斯感染组织的情报支持。”
塔露拉向他伸出手，态度谦虚，“雪地游击队人数终究有限，想要协助更偏僻地方的同胞，伸手难及，而我们能弥补您的劣势。”
“恕我，拒绝。”
“……”
半空伸出的手，无处安放。
塔露拉愕然，没想过博卓卡斯替回绝那么干脆利落：“是我所表现诚意太少了吗？还是因为我曾是贵族身份？如果您需要的话，我还可以从整合运动上退位，感染者需要您这样的战士带领。”
第105章 第九十八章别想蛊惑
博卓卡斯替皱了皱眉头，思索了一下回答的方式，最后选择了沉默。
他不想接受对方的合作请求，并非看不起对方，或者排斥前贵族的身份。
温迪戈有什么资格去看不起别人，曾镇压感染者的前乌萨斯军人有什么脸面去排斥贵族。
只是单纯觉得不对劲，不想要答应对方的请求。
或许是弥赛亚的政治教育真的有用了，连博卓卡斯替看待他人的视线中，也不禁多了几分思考。毕竟贵族最擅长伪装，也最擅长拿着军人作为刀子使用。
为什么要相信塔露拉？她是否只是借着帮助感染者的借口，想要聚集感染者，重振家族？
身为整合运动的组织人，真的只是为了确定自己的身份，而大胆混入进来，而不是为了故意表达自己的诚意，软化自己的态度吗？
只是短短一瞬间，博卓卡斯替至少想起了弥赛亚所教导的三个案例。
带着与民同甘共苦面具的贵族，最后飞鸟尽弹弓藏的结局。
而且塔露拉的语气，让他想起弥赛亚提到的一个词。
传销头子。
塔露拉现在给博卓卡斯替就是这种感觉。
空手套白狼，什么都没有付出，靠一张嘴皮子把所有人聚集起来。
雪地游击队所得到的是来自其他加入者提供的便利，实际上塔露拉什么都没有付出，就以整合所有人的结果获得大量声望。
博卓卡斯替开始怀疑，收留这批感染者里，有多少人是塔露拉的同伴。
他检查过那颗差点导致暴乱加剧的源石，是经过提纯过的源石，没有经过精加工。
源石对感染者来说，是又不愿意接触又不能舍弃的东西。好比被丢到了末世，天降带有诅咒的匕首毁掉了一只眼睛，如果继续拿着它，诅咒会进一步破坏身体，但不拿起它，自己又没有任何武器可以自保。
一般来说，除非是设备需要，否则感染者不会随身带着提纯过的源石。
“我，要对，属下，负责。”博卓卡斯替回应着，“请，离开。”
博卓卡斯替没注意到自己变得犹豫，雪地游击队内部变得没有那么纯粹，他也变得开始会思考那些肮脏的弯弯道道。
至少他没有那么好骗了。
……
切尔诺伯格城贫民窟正在变化，高高在上的统治者没有注意到这份变化，或者说即使注意到了，也会认为他们在做无用的挣扎。
感染者内部无论怎么改变，都不可能冲击切尔诺伯格高层领导的现实，武器和人数上的不对等，让他们高枕无忧。
劣质的枪剑在足以让城市都停下来的战略性武器面前，作用小的可怜。
感染者不是没有暴动过，只是他们的暴动除了冲击普通人生活区域，以及被实锤罪名逮捕处死，没有带来其他的影响。
至少现在是如此。
赫拉格暂时也无暇顾及到推翻切尔诺伯格城这么远大的目标。
重整阿撒兹勒，并替换腐朽的高层花费的时间要比他想象得漫长。
对外抗争选择唯唯诺诺，但为了维持自己的统治，对自己下手时，又狠得下心。
阿撒兹勒被这样的想法支配太久，这些血液老旧而没用，还带着种种疾病。
赫拉格以太刀代替手术刀，不留情的将没用的躯体斩断抛弃。
军人的手没有一个是干净的，在四十多年的军旅生涯中，为了达成命令，赫拉格已经记不清自己手上到底沾染了多少人的血液。
乌萨斯敌国的敌人，无辜的平民，愤恨的感染者，以及不解的战友……
他不介意再多一些阿撒兹勒前高层的血液，只要有必要。
“爷爷。”
少女的声音把赫拉格拉回到现实。
他疲倦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的义孙女好奇看着你。
奈音如今也是一名亭亭玉立的少女，从曾经被针对的对象，已经可以游刃有余保护自己，协助赫拉格清理不服从他命令的感染者。
但在赫拉格面前，她永远是那个长不大的女孩。
“我睡过去多久了？”
赫拉格轻咳一声，尽管大部分人仍觉得他宝刀未老，但精神终究是不如年轻人了。哪怕是骏鹰，也只是比普通人更加长寿，不至于像温迪戈两百多岁还处于壮年，连续征战数场也停歇。
“半个小时吧？”奈音想了想，狼耳朵耷拉又立起来，“一个小时前，阿莱叔叔给你送过文件。”
“功课都做完了吗？”
“做完啦。”
奈音点点头，伸出小手掌，“奖励。”
“你啊，都那么大个女孩了。”赫拉格宠溺地揉乱女孩的头发，奈音已经过了女性发育最佳时期，对于一米七五的身高颇有不满，每次试着摸她的头发时，就会努力踮起脚尖，以表示自己不是小孩子。
奈音曾幻想过能比赫拉格更高。
因为他曾经答应过奈音，如果她真的能长那么高，也让她摸摸自己的头。
“对了对了，阿莱叔叔拜托我转达，那些人又来了。”
“又来了？”
赫拉格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他好不容易整顿了贫民窟，把反对力量都消除，暗地里维持物价运转，一群来自其他城市，自称是整合运动的人进来扰乱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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