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上藤乃的幸福理论 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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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及，目前的时间点：8.9日，凌晨。

第81节 章十七 挣脱锁链

　　扭曲吧。

　　就像是轻声开启的言灵，又像是君王的指令一般，在这短短的话语被说出口之后，两仪式脚下的大地就开始颤抖了起来。

　　混凝土和钢筋混合起来的桥梁结构开始痛苦地呻.吟，这种声音比起骨骼断裂的声音要可怕百倍，几乎逼近十级地震的振幅在两仪式和浅上藤乃的脚下被重现了出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有身高百丈的巨人在摇晃着桥梁本身——不，比那更加恐怖，就像是这座大桥被手掌长达五公里的巨人用两只手朝着不同的方向扭曲旋转一般。

　　扭曲这种物质需要怎样的力量呢？万物是存在着“死”的，这座大桥也是存在着“死”的，若是展开死线，两仪式也没有十足的把握给这座桥带来“死亡”。

　　但是躺在那里的浅上藤乃做到了，两仪式本能地想要冲过去干掉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但是随后意识到，“扭曲”这个概念已经被施加在这座大桥上，成为不可逆转的事件了。

　　她刚刚想要逃出这里，脚下的地面便开始了塌陷，一片一片地碎裂成不规则的石块并且开始下坠。

　　宽展大桥的桥面下是庞大的地下空间，这原本就是这座大桥最终开发的项目目的，它并不单纯的是一座桥梁，更是一个长达十公里的繁华地下街道。

　　浅上藤乃看着在瞬间下落的两仪式，被疲惫充满的身体动弹不得，嘴角却弯起了一抹微笑。

　　她所倒下的地方是桥梁侧边的人行道位置，并且在控制热胀冷缩的钢筋线外围，更加接近路障的位置，和两仪式不同的是，她脚下所踩着的是陆地，而不是空旷的地下空间。

　　两仪式很强，想要正面战胜她对浅上藤乃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单凭借她依靠几次躲闪就找到了“扭曲”的破绽来说，浅上藤乃就无法与两仪式匹敌。

　　所以她需要借助的是外力，歪曲之魔眼能够扭曲的东西是所有的物质，只要浅上藤乃能够相信那是自己能够扭曲的东西，那么自己就能将之破坏。

　　声音仍旧没有消失，大桥的崩塌才刚刚开始，浅上藤乃奋力支撑起身体，将身体靠在了一旁的石质路障上，在她眼前所展现的是被灯光点亮的大桥一步一步崩塌掉的场面。

　　首先是大桥内部的钢筋和承重墙被一点一点地撕裂，声音通过桥面塌陷下去的坑洞传了出来，紧接着的是依附在桥梁表面上的那些灯全部因为挤压的力量而碎裂掉。

　　雨仍旧在冲刷着。

　　巨大的轰鸣声几乎要震破藤乃的耳膜，在她所看不见的地方，宽展大桥的中端，三百米宽的桥面在一瞬间被诡异的力量撕扯成了两半，伴随着巨大的力量，两边的桥梁一同朝着海中倒塌。

　　巨大的体积砸入海中，海浪一阵一阵地散发出去，宽展大桥仍旧在一步一步地瓦解着，它在不断地被诡异的力量所强行拆解，泥土和石块被拧成粉末，尘土和碎块就算是在雨中也被溅射地到处都是。

　　“啊，啊……”

　　浅上藤乃喘息着，闭上了眼睛，歪曲之魔眼的光芒暗淡了下去。

　　大桥的崩塌悄然而止。

　　“式小姐……这次是我赢了吧。”

　　头部散发出来的巨大昏沉感几乎让她昏厥，痛感从眼球直接传达到了大脑之中，这是歪曲之魔眼超负荷的副作用。无论是怎样的超能力，终究还是通过浅上藤乃本人的身体而被散发出去的干涉力，超出了人类的极限就必然会受到反噬。

　　然而，胜利的喜悦仅仅只持续了几秒钟的时间，在宽展大桥变成了一片废墟之后，锐利的刀声猛地刺进了混凝土地。

　　“骗人的吧……”

　　被碎石砸烂的手掌和裸露着骨头的手臂强硬地支撑着那个身体从浅上藤乃身前断裂的裂缝之中爬了上来，匕首的刀刃插在了地面上，就像是插在豆腐里一样毫无迟钝感。

　　在断桥之上，两仪式带着恶魔般的眼睛站了起来。

　　她伤痕累累，有一只手被下落的巨石砸地稀烂，血肉模糊地外翻着，露出包裹在肉里的白骨。从额头上不断留下的血迹布满了全身，她的和服上也满是肮脏的污渍和血迹，这些鲜艳的颜色被雨水冲刷而去，血迹从双腿流淌到地面上。

　　“呦，浅上。”

　　在大雨之中，两个杀人鬼无声地对视着。

　　“你刚刚说，你赢了，是吗？”

　　直死之魔眼的蓝紫色光辉仍旧在亮着耀眼的光。

　　精疲力竭的和服少女矮下身来，跨坐在了浅上藤乃的腰部，空气之中能够听到的声音仍旧是喘息声和雨声。

　　锋利的雨珠划过浅上藤乃的脸颊，她看着两仪式举起刀刃来，朝着自己的胸口扎下。

　　1998年8月9日，凌晨。

　　……

　　1998年8月8日，晚。

　　“就这样让式去的话，没有问题吗？”

　　黑桐干也有些担心地看着两仪式离开的方向，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回去，安静的在沙发上坐着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他放下了手中拆了封的文件袋，那上面所注明的信息在苍崎橙子来到之前就被他告诉了两仪式，但是就算是这样，黑桐干也仍旧有些担心两仪式会因为冲动而做出一些出格的举动来。

　　“可别小看他啊，黑桐，式和两年前的式不同，就算是再失去理智，什么事情一定不能做，什么事情可以做也是可以分的清楚的，她会尽力的克制自己所产生的杀人冲动，但是浅上藤乃不同。”

　　“杀人冲动？就像是两年前的时候，织……”

　　“是类似的东西吧，但是也有不同，杀人鬼和杀人冲动是不一样的东西，潜藏在她们两人血脉中的冲动和杀人鬼的习性虽然万分相似，但是不同的东西就是不同的，浅上藤乃就像是一块未曾雕琢的璞玉，没有任何东西去控制她的话就会随意地被打磨。”

　　“但是……”

　　“没错，能够打磨她的人现在失踪了，但是有人却创造了假象，那并非是想要对桐也做什么事情，而是把目标放到了浅上藤乃的身上。只有桐也出了什么事情，拴住野兽的锁链才会被挣脱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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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节 章十八 解开谜题

　　“欸？但是，橙子小姐，现在我们还没有办法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黑桐干也有些不明不白地愣在了沙发上，他看着倚靠在办公桌上，端起一杯咖啡的苍崎橙子，挠了挠后脑勺。

　　“已经明白了呀，原本我想一五一十的告诉式，但是她现在要去制止藤乃吧，所以答案就只能留下来跟你一起分享了，从我解析掉了那个人偶开始，基本的事件经过我就都可以推断出来了。”

　　“所有的经过？全部？”

　　“当然——在那之前，黑桐，你必须要了解几个特定的名词：杀人冲动，根源，起源觉醒。”

　　“全部都是让人费解的名字呢……”

　　“杀人冲动的意义我刚刚已经告诉你了，那么就先来解释剩下的两个概念，所谓的根源即是根源之涡，是魔术师们所追求的终极目标，根源之涡应该是一切的‘因’，各种现象起始之处。由于只要有‘因’就能产生‘果’，因此以存在来说，这即是‘究极的知识’。”

　　“所以说……这其实是大家都在努力研究的方向吗？”

　　“啊，就算是我，在以前也想着使用人偶来到达所谓的‘空’之境界，不过失败了——那么接下来需要解释的就是‘起源’……”

　　“…从科学的观点来看，但是有所谓转生的理论。所有的分子都会流动吧？除了精神、灵魂、生命等观念外，所有的东西都能转换为其它东西…所谓的起源，就是追溯这种无秩序法则的方法。在魔术师里，甚至也有人试著让前世的自己附身而使用其拥有的能力。这是尝试让自己出生前的能力超越时代而继承下来。”

　　“而起源则是指更上—层的东西。如果有前世的话，那之前应该就还有前世吧？前世不是人，再前世甚至连东西都不是，但存在之线还是会一直延续下去。”

　　“你这个灵魂的原点，创造你这个存在的场所，确实存在。但是那个地方并没有什麼生命之类的东西，有的只是某种开始之因，决定事物的某种方向性而己，在一切源头的漩涡中，某种方向性就如同闪电般地发生。”

　　“也就是说，起源是灵魂的模具，而起源觉醒则是唤醒人本身的混沌冲动，觉醒了起源的人必然会被自己的起源所吞噬，以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反抗无数的力量的。”

　　苍崎橙子在黑暗之中点燃了一支香烟，在黑桐干也看来，在这黑暗的房间之中，火光闪过之后仿佛就只剩下了那一个火星一般的亮光。

　　“将这三个概念融合起来，并且再带入那个人偶的制作者，答案就水落石出了。”

　　她满不在意地念出了那个名字：“荒耶宗莲。”

　　“为什么……能这么确定是这个人呢？”

　　“人偶制作的技术，还有制作这一切的理由和最终的目的，黑桐，在你看来荒耶宗莲引发这一系列事件的目标是为了谁呢？是苏见桐也还是浅上藤乃？”

　　“应该是……藤乃吧？从一开始绑架桐也先生的时候就是这样，还有制造人偶的时候也是这样……”

　　“大错特错啦，黑桐，荒耶宗莲把我们都骗了，我太了解那个家伙了，他真正的目标既不是浅上藤乃也不是苏见桐也，而是两仪式。”

　　黑桐干也的瞳孔猛一紧缩。

　　“是……式？但是，这些事件和式完全没有关系吧？”

　　“这里就需要带入第一个概念，也就是杀人冲动，这种隐藏在血脉之中的东西要比起源觉醒的时候所产生的混沌冲动更加容易激发，一直以来荒耶宗莲所做的行为，对浅上藤乃所下达的暗示都是为了刺激浅上藤乃的杀人冲动。”

　　“激发杀人冲动……可是单纯的制造杀人鬼是没有意义的事情？”

　　“没错，这个时候就要进入下一个环节，荒耶宗莲为什么要激发浅上藤乃的杀人冲动，仅仅只是为了杀人吗？并不是——有怪物暴走就势必会有人去阻止，在这个世界上别说是英雄，能够阻止怪物的只有怪物，也就是说，两仪式从一开始就被卷入这场漩涡之中了。”

　　火星熄灭。

　　“我该早点察觉的，还记得一个月前巫条雾绘的事件吗？恐怕那也是荒耶宗莲的把戏，从那个时候式就被拖入螺旋之中了。制造怪物，并且让怪物和怪物战斗，以此让两仪式察觉到自己的起源。”

　　“她的起源是[]，也就是虚无，式是特殊的存在，这一点黑桐你也是了解的吧？她是没有被混沌冲动完全吞噬的起源觉醒者，以她的身体和起源是最容易到达根源之涡的，又或者说两仪式的两仪就是根源本身。”

　　“所以……做出这一切的目的，是为了通过式来到达根源？”

　　“是这样的，通过两仪式的[]和直死之魔眼来扰开抑制力，在很久之前荒耶宗莲也制定过一个这样的计划，在那个时候，计划的实行者是桐也。”

　　“等等……难道说，桐也先生的起源也是[]？”

　　“说什么傻话，当然不是这样，那个家伙的复制魔眼可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讲道理的魔眼，通过那个家伙所复制的直死之魔眼来洞悉万物的死，以此来获得全知和无知，这就是几年前他们想到的方法，不过最后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失败了。”

　　“等一下……既然存在这个计划，也就是说……？”

　　“没错，拥有着[]的起源和直死之魔眼的两仪式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适合借助到达根源的人，遇到了这样的存在，也难怪一心只想着抵达根源之涡的男人会拼死命啊。”

　　“但是，只了解了这些，虽然明白了所有的过程，但是事情完全得不到解决吧？”

　　“不——已经完全解决了，黑桐。”

　　错愕的表情在黑桐干也的脸上浮现。

　　“橙子小姐你说已经解决了……可是——”

　　“轰——”

　　巨大的轰鸣声从不远处的街道上传递了过来，那声音很小，声音传出的地方应该距离这里很远才对，但是两人仍旧听到了那声音。

　　“事情已经解决了，式大概已经杀死了浅上藤乃体内被下达的暗示了吧……你知道吗？黑桐，在巨龙面前夺走黄金无异于当面拔下龙的逆鳞。”

　　火焰亮起。

　　“如果我的猜测正确的话，方案一无法继续实施下去，那么就只能启动多年以前就被废弃的方案二，无法吞噬两仪式的身体，就吞噬苏见桐也的身体来观测根源——但是怪物的身体可不是那么好吞噬的呀。”

　　“那可是连我的人偶技术都没有办法完美复原的生物，就算是站在那里，你让我对他做出是人类的判断我都没有办法做到的凶狠生物呀。”

　　PS：这一章大概是科普一下月世界的设定，以及整理一下从荒耶宗莲第一次见到浅上藤乃和桐也的时候就开始的布局和计划，同时也涉及到了桐也的过去，艾因茨贝伦结界的伏笔也快要揭开了。

　　当然，从这里开始我就改正了时间线，矛盾螺旋事件大概是不可能出现了，被荒耶宗莲用作弃子的白纯里绪仍旧会出现，但是那就不是主角和藤乃的事情了。